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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殺過去,可憐那首領哪見過這種陣勢,嚇得打都還沒打就直接投了誠,甘願送上豐厚賠禮謝罪,並誓約再不進犯大越邊關。

那時魏鈞正領著屬下清點南疆送上的牛羊、布匹,那首領在旁邊忐忑地站著,默默觀其神色,生怕這將軍一個不滿意,帶那幾萬人把他們給一鍋端了。

然後,他就捧著一麵銅鏡上前,以雙手恭敬地送上道:“這是我們南疆的寶物,向來被放在神廟供奉,今日特意獻於將軍,以求兩國安好,再無爭端。”

魏鈞拎著那塊看似平平無奇的銅鏡照了照,嗤笑一聲道:“你說這鏡子是神物?何以見得?”

誰知他卻看見那首領驚恐地盯著那鏡麵,然後雙腿一屈跪了下去,雙肩發顫道:“這鏡中竟能映出將軍的臉,可見將軍是天選之人,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見這神物再尋到主人,實為部落之福啊!”

魏鈞皺起眉,先覺得這人故弄玄虛,但看他那副虔誠崇敬的表情又不像。正在驚疑之間,便聽那首領解釋道,數百年前,南疆曾經來了位身穿奇異服裝的異人,舉止言談都不似當世之人。

當時的南疆王派人將他捉了去,那人獻出兩麵銅鏡以求自保,並稱隻有能被銅鏡照出的人,才能做銅鏡的主人。

南疆王原本半信半疑,誰知那人竟說出幾件還未發生之事,幾天後全得到印證,於是便將這兩麵銅鏡留了下來。後來南疆叛亂,南疆王借著銅鏡逃生,從此將其奉為神物,代代供奉於神廟之中。可自南疆王後,再也無人能在這鏡中照出麵容。

魏鈞聽得十分專注,問道:“所以這銅鏡其實是有兩麵?”

那首領歎口氣道:“可惜其中一塊,在那場叛.亂中遺失,南疆王派過許多人去找,最後都一無所獲。”

魏鈞對著那麵沉%e5%90%9f一番,他知道南疆向來有許多奇事異人,這首領說的事雖然玄乎,但也不可不信。於是他將這麵銅鏡帶回了大越,卻沒有交給靖帝,而是留在了將軍府裡。

“所以,你後來用過這麵鏡子沒?”蘇卿言托著腮,終於忍不住發問。

她聽得入迷,不知不覺靠過去,與他衣袖相接,同對著那麵鏡子。魏鈞看著鏡麵映出的一雙人影,輕輕扯起唇角道:“我那時並不知道該如何使用,連那首領都不得而知。可我是在前幾日突然想起,也許我在不知不覺中曾用過這塊鏡子。”

蘇卿言的心提到嗓子眼,抬頭問道:“那你在這鏡中看到了什麼?”

魏鈞轉頭看著她,目光裡噙著柔情,嗓音低沉似水道:“你。”

第25章

“你在鏡中看到了什麼?”

“你。”

蘇卿言驚得轉頭, 隻覺得那人的眼像一汪深潭,有時是驚濤駭浪, 這一刻卻是沉靜柔和, 仿佛能令人安心沉溺。

她忙將目光偏回,皺眉道:“怎麼可能是我?你看見我在做什麼?”

魏鈞寬碩的肩膀靠過來, 並未再開口,隻是默默注視著她, 看得蘇卿言心裡一陣發毛, 正想罵他故弄玄虛,卻聽見他吐出口氣道:“你真的想知道嗎?”

蘇卿言輕“嗯”了一聲, 然後就被拉著胳膊站起, 魏鈞將手掌按在她肩上, 掰著她的身子轉向不遠處的床榻, 下巴壓下來,口中熱氣全撲進她耳裡,嗓音添了幾分暗啞:“就在那裡, 與臣床笫纏綿,顛龍倒鳳。”

蘇卿言的臉騰地紅透,轉身想要嗬斥,並未發現他們的站姿有多曖昧, 那人高大的身體緊緊貼著她的背, 一隻手放在她肩上,另一隻卻環上她的腰。

而她這一轉身,便成了個投懷送抱的姿勢, 將掌控權全交了出去,尖下巴抬起,同白嫩的脖頸拉成一道弦線,鳳眸瞪的渾圓,嫣紅的唇瓣噘起,令魏鈞眸間的欲.望洶湧難掩,伸手鉗住那隻控訴姿態的下巴,低頭重重覆上了她的唇。

他這次的%e5%90%bb沉穩了許多,既不退讓,也不冒進,隻耐著性子在她唇上細細輾轉,仿佛%e8%83%b8有成竹的將領,一步步蠶食本應屬於他的領地。

蘇卿言被嚇得渾身都僵住,鼻息間呼出或咽回,全是由他給予的侵略氣息。混亂中抬起胳膊往前亂推,手腕卻被那人牢牢抓住,本能地後退幾步,竟被他徑直壓上了床榻。

人生第一次被人壓著親,還是強硬如鐵塊般的身子,蘇卿言怕得快哭出來,腦中混沌一片,發了狠去咬他的唇,手腳亂踢著掙紮,自喉間發出啜泣聲。

魏鈞察覺到她的畏懼,總算將上身抬起些,黑眸裡閃動著全是隱忍,他並不想用強,可這時看見身下的小女人,眼眶紅紅,發髻散亂,%e4%b9%b3酪似的嫩白肌膚,往半開的衽領裡流淌,令他腹中那團火又再蠢蠢欲動,不甘就這麼放過她,再伏下`身體,在她頸窩凸起的鎖骨處重重嗅了幾口。

蘇卿言全身都在發抖,生怕他這又不可收拾,咬著發顫的唇,啞聲道:“魏鈞,你敢染指皇帝的女人,不怕背上天下人的罵名嗎?”

她猜測這人明明有大好機會,卻一直不願稱帝,必定是顧及著魏氏聲名,不想被罵作亂臣賊子。現在也隻能用這孤注一擲,希望能讓他清醒過來。

誰知魏鈞輕笑一聲,手指擦過她的臉頰道:“本朝可有律法,太後寡居後不能再嫁。我就算現在娶了你,天下有誰敢說半個不字?”

蘇卿言皺眉想:這是什麼強盜理論,也隻有他魏鈞能說的理直氣壯。

可身子還被他壓著,那人身上哪裡都是硬的,硌得她直發疼,於是瞪眼駁斥道:“本宮從未寡居,太上皇遲早會回宮,到時將軍又準備如何呢?”

魏鈞的臉冷下來,輕哼一聲道:“你真的相信太上皇還回得來?”

蘇卿言脖子一梗:“當然,他遲早會回來,隻要有了那麵鏡子!”

魏鈞眯起眼,總算將身體撤回些道:“你說那鏡子,和太上皇有關?”

蘇卿言立即有些後悔,可話已說出口,就算她現在不老實交代,以這人的手段遲早也查得出,於是篤定道:“沒錯,太上皇曾對本宮托夢,隻要有了這兩麵鏡子,便能找到他的蹤跡。”

見魏鈞蹙起眉沉思,蘇卿言偷偷伸手扒著床沿,想要趁他不備,從他的身體鉗製下溜出來,誰知隻挪動了一點兒,就被一雙大掌給拎回來,於是苦著臉繼續勸說:“魏將軍,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搶皇帝的女人呢?”

魏鈞低頭壓在她耳邊道:“太後還未參透嗎?那塊鏡子裡的事,根本不是虛幻,全是真實存在過的。就好像那一日,你是真上了王成的身,而我隻是通過它去到某個時候,提前見到了某些事實……”他吐出口氣,語氣變得狂傲起來:“所以,你不是皇帝的女人,隻能是我魏鈞的女人。”

蘇卿言聽得疑惑又驚懼,如果按他所言,自己通過那麵銅鏡,回到了三日前的將軍府,而魏鈞很可能是通過那麵銅鏡,去到了未來的某個時候。

這一樁樁事太過詭異,實在超出她以往的所有認知,腦袋有些發疼,身上卻一陣陣地發熱,這時,魏鈞又無恥地在她耳邊沉聲道:“太後今晚就不要回宮了,臣陪你好好研究那麵鏡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蘇卿言狠狠瞪他一眼,心想這人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可很快又泄氣地想,魏大將軍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裡,還有什麼好忌諱的,偏自己又罵不醒他,簡直就像隻任人宰割的可憐羔羊,遲早被吃乾抹淨。

幸好人在被逼到絕境時,總會激出些智慧,蘇卿言用手抵著他的%e8%83%b8口道:“不行,今日蕭太妃要領著兩位昭儀來問安,我必須留在坤和宮。”

魏鈞一皺眉:“我派人和她們去說,今日不需問安。”

蘇卿言料到他會如此,立即擺出一副委屈十足的模樣,聲音裡帶了哽咽道:“魏將軍不在乎名聲,本宮卻還在乎清譽。太上皇生死未卜,他們早說我是紅顏禍水、妖%e5%aa%9a惑主,給大越帶來災禍。若這時我再與將軍不清不楚,豈不是坐實了那些猜測,到時無論陛下也好,蘇家也好,都會被卷入這樣的汙言穢語裡。將軍若對我確是真心以待,就不該隻圖一時之快,令本宮陷入世人的唾罵之中,無顏再在這世上自處。”

她垂下通紅的眸子,深吸口氣,似是鼓起十足的勇氣繼續道:“若將軍隻是貪圖本宮的身子,本宮也無謂掙紮,隻求將軍得償所願後,能快些放本宮回去,從此再無相欠才是。”

她大著膽子說完,然後闔上眼,偏頭擺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心中卻是忐忑不已,也不知自己賭的對不對。

過了一會兒,她聽見魏鈞歎了口氣,道:“你故意說這些話,就是知道我不會忍心動你。”

然後他抬起手臂坐起,令被放生的蘇卿言大大鬆了口氣,崩了太久的弦陡然鬆懈,撐著床沿的手指都在發抖。

正想趕忙下床跑遠,魏鈞突然偏過身子擋在她麵前,蘇卿言的心又再提起,正想大罵他言而無信,卻看見他脖頸微彎,伸手幫她將衽領上一顆鬆落的盤扣扣起,緩緩道:“臣說過:臣對太後一片真心,太後遲早會明白。”

蘇卿言僵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隻將目光顫顫往下挪,見他用帶著粗繭的手指小心將自己的盤扣繞好,神色專注,眉眼溫柔,不知為何,心突然猛跳了一下,然後忙轉過頭,啞著聲道:“本宮……本宮要回去了。”

魏鈞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站起道:“臣派人送太後回宮,放心,他們會做的很小心,不會讓人察覺。”然後又轉頭盯著她道:“臣還想提醒一句,太後一味死守提防,不如反守為攻,要懂得發狠立威,才會令人懼怕,不敢再在背後弄那些齷齪的小動作。”

蘇卿言聽得若有所思,站起身對他躬了躬身道:“多謝魏將軍指點。”

誰知魏鈞根本不領情,走近一些,親昵地在她發上揉了一把,然後在蘇卿言發怒前又道:“至於這鏡子的事,臣弄清楚了原委,會再進宮一趟。”他傾身過去,壓在她耳邊道:“可太後最好記得臣方才說過的話,無論太上皇能否回來,臣的心意都不會更改。”

蘇卿言不知該怎麼說,乾脆腳底抹油溜出房去,那侍衛將早等得十分焦急的秋嬋帶回來,秋嬋攢了一肚子疑問,卻不敢問出口,隻是扯著她的袖子小心地道:“太後你沒事吧,咱們能回宮了吧。”

蘇卿言按了按她的肩以示安撫,疲憊地嗓子都有些沙啞,道:“沒事了,回宮吧。”

而另一邊,魏鈞正用一塊布巾擦著手裡的銅鏡,回憶起十八歲那年,他平複西南叛亂回京,卻不知是中了什麼邪瘴,日日被噩夢攪得不得安寧。

長公主心疼兒子,聽說那麵南疆帶回來的銅鏡是寶物,便自作主張將銅鏡懸在床幃上,想要震退邪祟。從那時起,他就開始做夢,夢中的女子與他日日交纏,每一處細節都無比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