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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車就到了公安局門口。

薄瑾亭攙扶著爺爺下了車,警察局長親自出來迎接他們——連局長都對薄瑞榮這種大義滅親的行為佩服不已。

按照收監的要求,首先要給薄瑾禮安排體檢,待體檢合格以後,就會把他收押起來。

薄瑞榮要親眼監督這個不孝孫進監獄,於是體檢的時候,他就在旁看著薄瑾禮體檢。同樣的,薄瑾亭陪在爺爺的身邊,也看完了弟弟的整個體檢過程。包括肝功能檢查、乙肝五項檢查、%e8%83%b8部透視、眼力、聽力、皮膚生殖器有無傳染病等。以防止罪犯有傳染病而知情不報。

體檢完事了,薄瑾禮就趾高氣昂地進了監獄——

他以為坐牢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反正父親母親會安排好人照顧自己的。

然而,旁觀的薄瑾亭卻注意到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當弟弟檢查外科的時候,是脫光了衣服的。他看到弟弟的肚子上麵有個縫合的疤痕,所在的地方很特彆,是胃的左下方。因為楚瑟學醫學的緣故,他也了解了一些醫學的基本知識。以他的判斷,這個縫合的位置是人體的脾臟所在地。而且傷口比較深。

按理說,弟弟身上會有這樣的一道疤痕,肯定是小的時候經曆過什麼手術才是。可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趁著四下不注意的時候,他拿出了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走出了監獄,薄瑾亭特地問了問:“爺爺,小禮他肚子上的那道疤痕是怎麼回事?”

“哦,那是你弟弟五歲的時候,被車撞了一下,肚子上麵做了個縫合,就留下了那麼一個疤。”

薄瑞榮倒也沒在意這件事。體檢之前,他也特地跟警察局打了招呼,說那隻是個皮外的縫合傷,不影響孫子進監獄的。

“是在北京出的車禍嗎?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不是,是你弟弟跟著母親去澳洲探望他舅舅的時候出的車禍,也是在澳洲做的手術。你弟弟因為這件事,幼兒園的大班沒上。”頓了頓,薄瑞榮又道:“你那時候才六歲,就算告訴你弟弟出車禍了,你也不記得了。”

薄瑾亭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這個傷嚴重嗎?對小禮他以後有沒有什麼影響?”

薄瑞榮聽到大孫子如此關心弟弟,也是欣慰極了,心想我這個孫子是個厚道人。於是道:“按照你薛阿姨說的,就是一點皮外傷,沒傷及內臟。”

“那就好。”薄瑾亭點了點頭。

然而,越是想那道傷疤,他越是感覺什麼地方不對勁。

晚上,他將那副照片調了出來,給楚瑟看看是不是車禍的縫合傷。

視頻一打開,楚瑟就一言就點破了:“真的是皮外傷,哪裡有這麼整齊的縫合口啊?!按照道理,他要真的是車禍傷到了這個地方,留下了這麼一道傷疤,那就是脾臟有什麼地方破裂了,所以不得不進行開腹手術……”

“有道理。”他也覺得這個縫合太整齊了,不像是外傷破裂所致。

“我說,你弟弟不會是做了切脾手術吧?”

楚瑟越看照片上的縫合,越覺得像是切除脾臟手術留下的疤痕。

脾臟屬於人體的免疫器官,位於胃的左下方。一般來說,切除脾臟對人體健康不會造成太大影響。因為脾臟的主要功能是在胎兒期造血,以及進行一些免疫活動。而人脫離了胎兒期以後,脾臟就不再承擔造血的功能了。這時候切除了脾臟,隻會對免疫造成一些小影響。

就算是正常的公務員體檢,切除了脾臟的人都是可以通過的。當然,也沒有人閒著無事去開一刀把自己的脾臟給切除了。除非身體有了某些病的情況下,才不得不切除脾臟。

“你是專業的,你說說,如果他是主動做了切脾手術,那會是什麼病?”薄瑾亭問道。

“如果不是外傷導致脾臟破裂的話,那麼就是特發性血小板減少性紫瘢,脾囊腫、慢性淋巴細胞和粒細胞白血病、還有遺傳性紅細胞增多症……”

“你看哪個比較像?”

“……喂喂,過分了啊,我連你弟弟的麵都沒見過,我哪知道他是什麼情況?”不過有一點可以問問的:“你父親,或者你薛阿姨有沒有切除了脾臟啊?”

“我父親肯定沒有,薛阿姨的情況我不知道。怎麼問這個?”

楚瑟隨口一道:“遺傳性紅細胞增多症是父母遺傳的,也就是說,假如你弟弟是遺傳性紅細胞增多症的話,要麼是你爸爸遺傳給他的,要麼是他媽媽遺傳給他的。這種病會在孩童時期發作,五歲以後切除脾臟就可以痊愈了。”

“那對壽命有沒有什麼影響?”

楚瑟還以為他巴不得薛薈伊早點死,於是道:“很可惜,沒什麼大影響。頂多就是下一代也有患病的可能。”

“好的,我知道了。”

“嗯,不聊了,你早點睡。”

關了視頻,楚瑟就跑去奶寶寶了。

而薄瑾亭坐在書房的陰影中,陷入了沉思。

****

春節過後,祖母季如心的身體好了不少,薄瑾亭也計劃著回美國去了。

他已經離開了那個“家”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每天隻能靠著遠程視頻來和楚瑟聊天,解一解相思的乾渴。所以這兩個月,他沒有一天是睡得踏實的。每天晚上都會想念楚瑟,想念寶寶,想念母親,想念在美國的一切。

而薄家漸漸不再是他的掛念之處了。

他甚至覺得:這個繼承人的位置也不過如此罷了。你爭我搶的,不過是前輩們留下來的遺產罷了。隻有自己靠著雙手獲取的,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財富。

但是就在這天準備出發的時候,薄瑾亭接到了侄子的電話:

“喂,小叔?你上個月不是讓我去查二叔的肚子上有什麼毛病嗎?我找到了一份他的CT片,你不妨讓嬸嬸她看一看。”

掛了電話,薄瑾亭就把CT片傳給了楚瑟。

楚瑟一看這個CT片子,就可以肯定了:“你弟弟他肯定切除了脾臟。”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或者說,薛家人要隱瞞什麼事,所以才會偷偷摸摸帶著五歲的薄瑾禮前往澳洲做手術,切除了人體中不那麼顯眼的脾臟?

“不知道,不過我有預感,你弟弟的這個病,也許不簡單呐。”楚瑟也是糊塗了。

“那麼你說的那些病,紫瘢,紅細胞增多,該怎麼查?”薄瑾亭問道。

“沒辦法查,他的脾臟已經切除了,病也可能痊愈了。”頓了頓,楚瑟建議道:“如果你覺得不是單純的脾臟破裂的話,那麼就去澳洲、去薄瑾禮他舅舅那邊查去。十三年前,能做這樣切脾手術的醫院不多,肯定是某個大型兒科醫院做的。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我想,你很快就能找到答案了。”

“我明白了。”

掛了電話,薄瑾亭再一次打給了侄子。

薄一博一聽又要去澳洲調查,當即開始搖頭了。雖然他是個大四學生,目前無所事事中,但也沒有多少零花錢用來出國調查啊,況且是去澳洲!

結果薄瑾亭道:“錢的方麵你不用擔心,我給你彙一百萬,你去澳洲查完了這件事,我再給你彙一百萬。如何?”

薄一博:“……”

完了,他招架不住金錢的誘惑了!

於是這一天,薄瑾亭飛往了美國,而薄一博飛向了澳洲昆士蘭州。

薛薈伊的二哥,也就是薄瑾禮的二舅正是在昆士蘭州做外貿生意的人。

第66章 可能

薄瑾亭到了美國之後,又置閒了半年的時間。他選擇在秋季進入哈佛。

美國的大學學期製度和中國有所不同, 它分為春秋冬三個招生季。其中秋季招的學生人數最多, 設置的獎金和學位也是最多的。

薄瑾亭選擇秋季班, 也是經過仔細考慮的。比方說:秋季班上課的人數也是最多的。他可以借此機會,接觸到更多未來的精英學者。

每次哈佛新生入學,都有一個正式派對, 學生和老師們都要來參加。^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這天,楚瑟特地將丈夫打扮一新——給他穿上灰色的溫莎領西服, 係上藍色的領帶。除此之外,她還給他選了一副150度的樹脂眼鏡,來增添一些他的書生氣質。

打扮好了, 男人風度翩翩,儒雅溫潤。

薄瑾亭朝前走了一步,整了整袖口, 又問她感覺怎麼樣。

楚瑟點了點頭:“Very good!要不是你今晚有活動的話,我都想撲倒你了。”

“等我回來, 你想怎麼撲倒就怎麼撲倒。”

薄瑾亭什麼時候都不忘撩撥她。

“你想得美, 快點走吧!”

於是Mr. 薄先生就去了派對,然後那晚,他成為了最受歡迎的男生。

之後, 他們兩人的學習生活都步入了正軌。

楚瑟上高中的時候看過一些泡沫劇,裡麵都把大學裡的戀愛拍的纏纏綿綿的, 男女主們恨不得整天膩在一起談情說愛。她想, 那是因為這些主角不是醫學生的緣故。如果其中之一是個醫學生的話, 根本不可能鬨出個狗血劇來。

事實上,她覺得大學的日子比高中忙碌多了。

哈佛的考試堪稱是全美最難的,你有任何知識的空白區都不行。老師的考點永遠很詭異,挑戰著你的耐力和記憶。

“凱特,你把《遺傳學》上的考點背了幾遍了?”盧安達為了備考,已經常年頂著黑眼圈了。

“五遍。”她正在準備背第六遍。

“哦,上帝啊,我隻背了三遍,老天保佑我這次能通過。”

珍妮指了指一個蓬頭垢麵的男生:“麥考利·卡爾已經背了十遍了,他在背第十一遍。”

於是晚上回家的時候,楚瑟又再背了兩遍遺傳學。

——在哈佛,你永遠記住了,你絕對不是最優秀的那個,也沒有任何理由驕傲自負。你所要做的,就是保證付出的比彆人多,那方才是你戰勝一切的法寶。

薄瑾亭的學習生涯也同樣如此。雖然他精通中國的各種經濟法,但對美國的經濟環境並不是很熟悉的。所以,他得拋棄社會主義的那一套,學習資本主義的這一套。這也是個艱難的過程。

他目前最頭疼的是稅法學——足足有厚厚的五本“大部頭”要看完。

有一天,他們兩窩在被子裡看電影《後天》,主角團為了取暖,燒了圖書館裡的《稅法》。薄瑾亭說:“就是燒也要燒上個半個小時。”

楚瑟則昏昏欲睡:“順帶著把遺傳學也燒了啊。”

當然,除了課堂上的學習以外,生活上,他們兩也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碰巧的是,這個麻煩都是桃花運。

楚瑟在上選修課的時候,遇上了中國留學生康知恒。之前,她就和康知恒在派對上認識了,所以彼此也不算陌生人。

一來二去,他們就聊的比較熟了。

解剖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