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頁(1 / 1)

的容器做調整,在此之前,他不會讓旁人占據這個位置——想要進行破壞行為絕對比想要促成點什麼要容易得多。

一些問題被解釋了,但更大的疑惑又橫亙在宋逐雲兩人麵前……

薩羅揚不解:“既然如此,那我的移植儀式又為什麼……”

她話說到一半時,腦中閃過一絲靈光,與宋逐雲對視一眼——這一瞬間,兩人心中都浮現出了相同的結論。

成神的意願沒那麼容易改變,道格拉斯·康芒斯並沒有放棄,隻是改變了目標。

他同時具有“刃”跟“天秤”的親和性,既然無法走上“刃”的道路,那麼成為“天秤”也是一個可行的選擇。

宋逐雲又看了冬聖者一眼,由衷感慨:“看來二五仔太多這種事,也不能全怪你不用心經營極冬之宮。”

“森林”那邊的叛逆者先不提,畢竟他們雖然想法與林德·拉斐爾不同,好歹還懷有一個對“森林”的忠誠之心,但即使不算這些人,聖堂的六位監察官裡,也有兩個有問題,而“天秤”這邊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去,想要取而代之的甚至直接就是審判長本人。

不過如此一來,宋逐雲也理解了北部的局勢為何會如此緊張。

——這位審判長的目的並非提高北部星域的治安管理水平,而是在收集“天秤”的回響。

很顯然,他之所以這麼做,是知曉了“衡量天秤”的真實狀態並非沉睡,而是已經隕落。

第一百四十三章 先知

宋逐雲垂下眼睫。

如果與那位審判長易地而處的話,她寧願繼續堅持“刃”的道路,也不會改回到“天秤”上。

畢竟篡老上司的位這件事多少不太好聽,而且那位道格拉斯·康芒斯閣下已經因為謀奪“刃”之根源犯下過大錯,投入了如此多的沉沒成本,就算為了證明自己的錯誤都是有價值的,也會傾向於一條路走到黑。

那麼在進行移植儀式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讓康芒斯覺得自己必須得更換目標不可?

在那個時間點上,宋逐雲正在[古鴉巢%e7%a9%b4]中,跟被“無貌”殘餘意識所侵蝕的[古鴉首領]周旋——對方也打算奪取“刃”的斷枝。

對當時的宋逐雲來說,[古鴉首領]是個難以匹敵的強大對手,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對方其實也沒那麼棘手。

當時同在副本中的蘭格雷可以把冬聖者喊過來解決問題,林德·拉斐爾也可以強行打破籠罩在副本區域上的屏障……就算宋逐雲不在那裡,星球上的卡牌師們也存在不止一種破局的可能,不會讓事情真的惡化到讓“無貌”順利抵達根源的程度。

若是“無貌”覺得僅憑自己殘缺的意識就能奪取“斷枝”,那顯然有些過於自信了一點。

不過倘若[古鴉首領]所表現出的目的僅僅是作為一個迷惑項存在的話,那還是挺合格的。

宋逐雲按了按太陽%e7%a9%b4:“那位審判長閣下能改造兒子的軀體,應該也讀過《容器的製作與維護》。”

她說的時候,忍不住歎了口氣——[無殼之孽]不愧是被冬聖者鼓搗出來並被“無貌”加成過的知識怪物,傳播範圍果然足夠廣泛。

審判長讀過《容器的製作與維護》,那極有可能,也與“無貌”有著聯係。

這樣一來,審判長選擇改變目標,多半是因為發現“無貌”同樣打算以“刃”作為目標,感覺無法與這位老牌陰謀家競爭,才放棄了阻攔其他人對“刃”的繼承。

所以薩羅揚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在那個時刻,審判長已經改變了原來的想法,

——那麼“無貌旅行家”的計劃又是什麼?他最終會以何種方式,來奪取“刃”的根源?

安靜思考的同時,宋逐雲眼中的水銀光澤像是形成了一個漩渦,讓人看一眼就有種將要被沉溺進去的奇異感受。

索爾茲看著對方,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鏡”有“先知”的特性,就算在無法得知事情全貌的情況下,也可以通過某種直覺性的判斷,察覺到真相。

*

塔斯隆特那邊最終還是給宋逐雲批下了請假條。

畢竟神子理由用的是“要拯救世界”。

索爾茲則是一副很空閒的模樣,完全不見外地在薩羅揚的居所中停留了下來,還找了本小說翻開。

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天秤星上存在濃鬱的秩序之力,導致偷渡份子們隻要進入相關區域中,就會遭到嚴重排斥,也會被星艦隊的守衛鎖定,哪怕是半神也難以豁免。

索爾茲:“這就是我選擇類似雕塑的外觀的原因,我現在是以‘塑像’的形態而非人類存在的——你們北地不至於這種東西都會管吧?”

薩羅揚默了一瞬,最後還是道:“其實,管也是會管的,畢竟這是一件由突破界限者所製作的雕塑,而非法製造儀式材料也是一個常見的罪名。”

索爾茲:“……”

這就是為什麼他們中部人很難適應北部的生存環境的原因,憑冬星那種在人葬禮上都要薅幾顆釘子下來的風氣,估計在大街上走一圈,就得被星艦隊的人拎走喝茶。

到了下午的時候,暫時無法履行自己車夫職責的默文·諾恩斯決定轉去做家庭廚師,利用薩羅揚跟宋逐雲買回來的原料,做了一些簡單的茶點。

他托著茶盤,輕輕敲了下宋逐雲所在的房間門,聽見裡麵傳來同意的聲音後,將拉門拉開——裡麵空無一人。

默文·諾恩斯並不覺得奇怪。

這是一個簡單的儀式,在將拉門拉開之後,事前安排好的鏡子會被移動到正對著宋逐雲的位置,然後鏡子外的宋逐雲,就會與鏡子裡的自己,形成一個對稱的影像,而在這個房間的隔壁,還存在著另一個內部結構基本一致的屋子,同樣也能以牆壁為中心,形成對稱效果,隻要利用“扭曲”的權柄,將鏡子中的對稱空間,與鏡子外的對稱空間模糊成同一個概念,就能做到在推門被推開的一瞬間,原本待在裡麵的人,被轉移到隔壁的效果。

宋逐雲在塔斯隆特的時候就琢磨過各類跟“鏡”有關的儀式,同時不斷豐富著《鏡之書》上麵的內容,這也是她研究的一個成果,在遇見“檢查是否在宿舍內偷偷打遊戲”的意外時尤其好用。

默文·諾恩斯離開之後,儀式隨之解除,宋逐雲被刷新回了原來的地方,她手中的[予易之手]上出現了一行字“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宋逐雲點頭,她現在跟蘭格雷共享右眼視覺,不用通過[予易之手],蘭格雷也能查知她這邊的情況。

“道格拉斯一開始並沒有將‘天秤’當做目標,是因為他不知道你已經隕落——他是八十年前才成為的審判長,也就是說,沉默記錄官出事的時候,他並非是北地物質界中的最高管理者。”

將靈魂灌注到自己兒子的軀體內,然後成為審判長,顯然並不是一件符合北地律法的行為,所以道格拉斯的繼位,必然存在著某些無法公開的操作。

而等道格拉斯真的抵達根源,撐開西部的物質界跟創造界,成為了救世主之後,旁人便無法再追究他之前的過錯。

宋逐雲笑了下:“各個星域的代行者裡從來不缺乏足夠優秀的人才,這位審判長卻在完全沒被旁人察覺的情況下,在不斷往自己的目的靠近。”

她有一些未曾出口的話——這種不動聲色的陰謀,實在是很像“無貌旅行家”的手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宋逐雲拿起茶盤裡的叉子,向外甩出,忽然一隻甲蟲飛了過來,正好被釘在了叉子上。

十分精確的命中,問題在於,那隻甲蟲是在宋逐雲甩出叉子之後,才飛出來的。

——她在事情發生前,就做出了應對。

“……這就是‘先知’。”宋逐雲雙手交疊,靠在椅背上,“就算不刻意去看,也能窺見一些未來的畫麵,我可以,‘無貌’顯然也可以,如果想要得知某個特定事件日後的情況,以他的能力,多少也是能做到一些的。”

[予易之手]上置換出了新的文字:“那未來是一定的嗎?”

宋逐雲搖頭:“不是——時間越近,看得就越準確,時間越遠則越模糊,而且有可能看見多種未來。”又補充了幾句,“而且涉及的層麵越高,就越不容易看見,當然以‘無貌’的能力,完全可以通過排除意外的影響,來使某些畫麵成為既定的未來。”

第一百四十四章 泥板書

宋逐雲:“雖然‘衡量天秤’隕落的事情沒有公開,但哪怕隻是‘無貌’的殘餘意識,想要窺探到這一點,也不會太困難,所以他的安排,應該是在考慮到‘天秤’的根源之樹失去擁有者這一點上進行的。”

[予易之手]上置換除了一行文字:“但他沒有將這一點告知道格拉斯。”

宋逐雲笑了一下:“畢竟‘無貌’選擇跟道格拉斯合作,目的可不會是單純地扶持對方,他是一個但凡‘饋贈’就一定要得到足夠好處的虛假慷慨者。”微微垂下眼睫,“所以在幫助道格拉斯的時候,他必定也能獲得一些什麼……”

水銀般的光澤在眼中流動,事實的真相似乎已然近在手邊,隻差一層窗戶紙就能捅破。

宋逐雲:“我問一下,北地這邊,有沒有什麼隻有審判長才能執掌的聖遺物?”

蘭格雷固然失去了上一世的記憶,但他可以利用“交換”的權能,短時間內得到自己全盛時期的力量,而在卡牌的領域當中,“知識就是力量”這句話是一種寫實的表達,那些可以引起人類理性混亂的秘密,自然可以被看做一種強大的力量的。

所以越是普通的回憶,蘭格雷反而難以想起,反倒是某些隱秘之事,能夠通過“交換”來獲得。

麵對現在的友校同學以及未來的同事,蘭格雷沒有選擇隱瞞,[予易之手]上很快顯示了一行文字:“確實存在隻由審判長才了解的聖遺物,它們分彆叫做‘銅衡’以及‘泥板書’。”

這兩件聖遺物就跟“閉合的帷幕”以及“命運紡錐”一樣,理論上隻有代行者的首領才能掌握,甚至它們的功效,也不能隨便向外人透露。

隨著蘭格雷那邊的敘述內容的價值的加深,[予易之手]上的文字呈現出一種怪誕的扭曲感——他在不自覺的情況下,開始使用了“嗡鳴之文”。

“‘銅衡’隻是被審判長了解,但無法使用,因為這是一件能進行‘無須代價的強製交換’的聖遺物,現在被用來封印北部這邊創造界與物質界的裂縫。”

兩個世界間的豁口大部分都被綠之女士封印在了[蕨林山脈]當中,但這不代表其他星域中並不存在。

不管是沉默記錄官還是冬聖者,都有過將覆蓋在一起的兩個世界重新撐開的舉動,在這個過程當中,物質界跟創造界之間,必定會因為力量的震蕩而產生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