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頁(1 / 1)

他們自己也拿不準注意一樣。”

如果隻是擔心移植儀式的風險的話,方家作為一個老牌的卡牌師世家,態度應當更加清晰明確。

薩羅揚:“假設方家那邊曾得到過一個消息,讓他們覺得‘刃’的移植手術存在隱藏的風險,但對於消息的真實性,方家又不能完全地確認……”

宋逐雲:“不過不管真實與否,在你容納斷枝成功後,那些猜測就都不具備意義了。”

所以方家的態度變得緩和,不攔著方嘉茂繼續在卡牌師的道路上狂奔,隻是出於一貫的嚴謹性,沒有將變化表現得太明顯,就連宋逐雲這樣的舍友,也隻覺得是“逐步軟化”。

薩羅揚沉思了一會,笑:“既然要假設,乾脆就假設得大膽一些。”

她負著手,在房間內來回踱步,緩緩道:

“在‘刃’的斷枝移植儀式上,確實存在某個問題,那位方先生過來,也是為了讓人從方家態度的變化上聯想到這一點,而這個問題,也跟北地現在的情況有關。”

宋逐雲:“這個問題你知道嗎?”

薩羅揚搖頭。

宋逐雲看著她:“那麼,為什麼你會不知道?”頓了下,又道,“要麼是為了保護你,要麼是為了防著你。”

薩羅揚默然片刻,道:“我覺得是後者。”

完全地排除於外……顯然不太符合保護的定義。

各個星域中,北地一向是最不讓人操心的。

這也意味著,外人對北部的情況,最缺乏了解。

宋逐雲:“說起來,那位康芒斯閣下,已經擔任了多少年的審判長了,有一百年嗎?”

她作為北地的優秀學生,對道格拉斯·康芒斯的履曆也不甚了解,足以證明審判庭這邊的消息有多模糊。

薩羅揚想了想,搖頭:“沒有那麼久,他應該是八十年前進入的天秤星高層。”

而“衡量天秤”隕落了已經有差不多百來年了,考慮到蘭格雷此刻的外觀還是個跟宋逐雲差不多大的年輕人,可見冬聖者將神明靈魂放進容器的行為,也是一件頗耗時間的工作。

宋逐雲揚了揚眉。

薩羅揚:“而且北部的半神們並非全都集中在天秤星上,許多都分散而居,想要從他們那裡打聽康芒斯閣下的事情,會比較困難,而且他們現在大部分都處於執勤狀態中。”

至於冬聖者,年齡倒是肯定足夠,但祂對人類的事情一向缺乏興趣,如果那位審判長在“衡量天秤”隕落後才進入的天秤星高層,那被這位關注的可能的確不大。

宋逐雲:“他的資料不好打聽,那他家中長輩的呢?”

薩羅揚發揮自己良好的記憶力幫著講解了一下,那位康芒斯閣下的父親曾被稱為老康芒斯先生,算是天秤星的高層,不過沒做到過審判長的位置,因為時間過去太久,已經不怎麼方便考證了。

為了避免被發現代行者的壽命有問題,很多人的影像資料是缺失的狀態。

宋逐雲:“我這邊倒是有個人可以詢問。”

她以前在RX星上打工的那家店,老板叫做安迪利亞·埃爾文,而埃爾文家族,曾經也是追隨天秤的代行者世家。

他們雖然未必了解北地的近況,反倒是以前的舊事,知道的概率會比較大。

當然宋逐雲打算聯係的不是安迪利亞,而是安迪利亞的堂妹,曾跟她一塊在坎伊星上參加校際聯合實踐的布倫達·埃爾文,對方一直就待在西南那邊,比較方便跟家裡人聯係。

跨星際通訊再快也要好幾天,讓“戰車騎士”幫著送信的話,動靜未免太大,所以宋逐雲兩人打算讓旁人幫著傳訊。

為了方便聯係,宋逐雲跟蘭格雷他們每個人身上都帶了固化著[予易之手]的承載物,可惜這個儀式的本質不是交流,而是交換,對方未必能在第一時間內……

一個念頭還未轉完,上麵的文字就產生了變化。

原本由宋逐雲兩人寫下的內容消失,替代出現的是一行“顯示該文字既代表儀式聯係成功建立”。

蘭格雷是一個挺細致的人,他雖然不確定會有人尋找自己,但做好了被找的準備。

他跟布倫達等人都在同一個通訊群裡,群的名字是“四海讀書人是一家”,對方的人生目標是成為一個厲害商人,如果說蘭格雷還有時不大容易聯係上的話,那麼布倫達·埃爾文就像是住在通訊錄裡一樣,不管什麼時候都能做出回應,要是以做生意的理由聯係的話,則會回應得尤為熱情。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蘭格雷的消息終於傳遞了回來。

“埃爾文家對老康芒斯的確有印象,你想知道什麼?”

宋逐雲提筆,但不是寫字,而是畫了一副簡略的素描。

第一百四十二章 改變的目標

這幅素描中的人物,就是道格拉斯·康芒斯本人。

宋逐雲通過[予易之手],將素描人像傳遞到了蘭格雷那邊,然後由對方去詢問布倫達。

——既然對方會選擇蒙住自己的臉,那他的麵貌說不定存在某些值得探究的地方。

趁著等候的時間,薩羅揚笑了下,問:“你為什麼會懷疑審判長?”

宋逐雲:“跟斷枝移植有關的儀式中,隻有他是繞不過去的——東部跟中部會派什麼樣的半神過來,存在一定的偶然性,但審判長是天秤星的掌控者,隻要儀式在這裡進行,那就隻有他才最適合在暗中開展某些計劃。”

*

對布倫達的詢問花了一些時間,不過沒有預料中的那麼漫長,或許是曾經作為代行者家族的底蘊讓埃爾文們具有某種敏銳的判斷力,居然沒有就此次詢問收取任何費用,而是非常乾脆且快捷地給出了答案。

“埃爾文說,這是老康芒斯先生的畫像。”

看見[予易之手]上的回應,宋逐雲目光微凝。

某種事實已然呈現在眼前——倘若埃爾文們提供的情報無誤,就意味著康芒斯父子有著十分相似的外貌。

——又或者說,他們本就是同一個人。

“北部這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傳完康芒斯的信息後,蘭格雷那邊又發來了新的消息。

他是一個很好相處的同伴,在被要求完成某些工作的時候,一絲不苟地照著要求執行,直到宋逐雲她們得到答案之後,才將埋藏在心中的問題提出。

身為“衡量天秤”的轉世,蘭格雷對這片星域存在著一種特殊的感情。

簡單給遠在西北的同伴解釋了一下北部這邊的情況,宋逐雲又建議蘭格雷可以親自看一看。

他的物理位置雖然很遠,但可以用[異體同軀]的儀式,臨時與宋逐雲的右眼建立聯係,進行視覺共享。

在宋逐雲跟蘭格雷交流時,薩羅揚也在聯係冬聖者,如果老康芒斯跟審判長真的是同一個人的話,那麼這位根源之樹,說不定會有點印象。

“他們不是同一個人,不過你們的理解,倒也不算錯誤。”

冬聖者的回複給的很快,並讓宋逐雲有種聽君一席話,勝似一席話的微妙感受。◆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倘若對方不是神明的話,這種謎語人的交流方式,顯然很容易遭到毆打。

不過冬聖者大約也十分了解未來神明們的脾氣秉性,或許是為了避免日後被同事們衝到創造界來找麻煩,祂又迅速進行了補充說明。

“老康芒斯在他的兒子還未出生之時,就對那個嬰兒的容器做了一定的調整,使其更加接近自己,等他的兒子長大後,又將自己的靈魂,灌注到了對方的軀體當中——你們都知道《容器的製作與維護》,那應該了解這是為了什麼。”

宋逐雲看向薩羅揚:“冬聖者……很了解這件事情。”

她們都很清楚對方是一個怎樣的神明,如果僅僅隻是涉及普通人的陰謀的話,冬聖者就算偶然得知了,也不會如此地放在心上。

薩羅揚:“調整容器,是為了更符合某種需求——他當時已經是‘天秤’的代行者了。”

既然能成為代行者,就證明老康芒斯在“天秤”的親和性上是沒問題的。

宋逐雲:“以他的地位,單純隻是想要壽命或者青春的話,可以向聖堂發出請求,但他寧願違背北部的律法也要在奪走自己孩子的容器,肯定存在著更大的圖謀。”頓了頓,又道,“他應該想要獲得一個同時有著‘刃’跟‘天秤’親和性的軀體。”

有“天秤”的親和性,意味著新的容器依舊能成為北地的代行者,掌控這裡的權力,而有著“刃”的親和性,是為了使得自己擁有成神的可能。

道格拉斯·康芒斯也希望能成為“刃”。

“你猜得很對。”

就在此時,另一個聲音從薩羅揚的房間內突兀響起。

在宋逐雲兩人身邊,石質的地板正像泥漿一樣融化,然後自動彙聚成了少年的形態——須臾之間,麵帶笑容的索爾茲已經站立在客廳當中,就像他一直待在這裡一樣。

不過如今的索爾茲雖然一樣擁有五官跟四肢,但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個活人,而仿佛是一尊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石像,他也為自己的存在狀態解釋了一下:“這裡的秩序之力很強大,我無法像以前那樣投放容器。”

宋逐雲微微蹙眉:“所以是因為你們阻止了道格拉斯,他才沒有成功……”話未說完,她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結論,“不對。”

要是冬聖者或彆的強者阻止過道格拉斯,就證明對方的陰謀早就被揭穿過一次,那麼就算不方便明著受懲罰,也沒法繼續擔任審判長。

索爾茲笑著點了點頭:“我發現後,一直沒有阻止——當時我們都認為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刃’之繼承者,但萬一找不到的話,也不是不能考慮他。”

宋逐雲看他一眼:“因為神明不會隻準備一個達成目的的方案。”

就像宋逐雲的存在,是為了應對“森林”隕落後卡牌師們缺乏“生命”權柄的局麵,而道格拉斯的存在,就是為了應對萬一找不到合適的“刃”之候選的局麵。

宋逐雲按了下額頭——所以方家會反對方嘉茂走上卡牌師的道路,是擔心她會成為審判長的競爭對手。

道格拉斯·康芒斯作為北部的最高管理者,如果想要確保自己能成為“刃”的繼承者,肯定能不動聲色地破壞掉其他人的競爭資格,而方嘉茂的卡牌樹又跟“刃”有聯係,按照她的資質,隻要正常發展,就絕對能進入照夜社。

宋逐雲現在有些懷疑,當初方嘉茂的隊伍解散得那麼迅速,也是因為方家人偷偷做了點什麼,但與之前以為的不同,方家的“雞蛋不要放在同一個籃子裡”,不是因為他們不需要太多相同領域的人才,而是希望至少能有一個孩子活下來。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過去了百多年,“刃”的繼承者才剛剛出現。

那是因為道格拉斯一直在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