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繳一些荒僻星球上的流亡者據點時受了傷,目前正在醫院中休養。

薩羅揚打聽了一圈,沒有獲得特彆有價值的消息。

對於照夜社社長而言,這算是挺少見的事情。

時間已經到了飯點,薩羅揚許久沒回天秤星住,房子裡自然不曾儲備食物,就帶著宋逐雲跟默文·諾恩斯出門用餐,順便看看本地環境。

——當然對於一群不吃不睡也能照常工作的半神而言,後麵那點才是真正的目的。

薩羅揚的住所也在主城區——天秤星雖然不是居住星,但也存在居民,主要是工作人員以及工作人員的家屬為主,商業的繁華程度甚至不如泰辰周圍。

“那邊就是大廣場。”

這真是一個名稱足夠樸實的公共區域。

在大廣場中間有一座紀念性建築,那是一座近乎深入雲霄讓人一看就為它在雷雨天的命運擔憂的高台,高台四周有著供給遊人攀登的階梯,最上方則是一個天秤形狀的塑像,顯然是北部那位根源之樹的象征。

有過“永春之都”塔斯隆特做對比,宋逐雲迅速理解了什麼叫做缺乏藝術氣息。

大廣場後麵,就是審判庭,就像聖堂並非隻有一座大堂一樣,審判庭同樣是一大群建築的群落,在外觀上突出一個實用性跟工業風,如果有設計專業的人過來參觀的話,說不定會因為“北部根本沒有自己的發展空間”而直接搬到東部星域去。

薩羅揚:“正常來說,審判長閣下一直會待在審判庭中。”

對於道格拉斯·康芒斯而言,“審判長”既是他的稱號,也是他的職業。

宋逐雲也跟著望了過去:“我能看見,他確實在那裡。”

薩羅揚確認:“你能看見?”

宋逐雲:“雖然受到那種秩序之力的壓製,但又不是所有力量都會被封印住,而且隻要是公共區域,我的‘窺視’能力,就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雖然隻是短短的一瞥,但那位康芒斯閣下的樣子,也的確印在了她的瞳中的鏡子裡。

對方看起來身材高大,穿著審判長的服飾,臉上戴著一張銅製的麵具,但這張麵具並非是副本遺物,宋逐雲能夠輕輕鬆鬆看到麵具下那張威嚴的麵孔。

宋逐雲:“正常情況下,審判長也會戴著麵具嗎?”

她雖然在北地生活了很多年,也知道天秤星的存在,但並沒有對此產生額外的關注。

薩羅揚:“不是所有情況下都會佩戴,他的麵具是銅製的,因為最早用作這顆星球標誌的‘天秤’也是用黃銅打造,之所以在工時用麵具遮住臉,是為了讓民眾將對律法的敬畏之情投注在‘審判長’這個職位,而非他個人身上,這樣一來,旁人在聯想起這件事時,更多的會將‘審判長’當做一個守衛秩序的符號,而不是一個人。”

宋逐雲:“這是記錄官的意思?”

薩羅揚:“應該是康芒斯閣下本人的意思,他出身代行者家族,一般來說世家子弟在來天秤星工作的時候,都會主動承擔一些更艱苦危險的工作,或者去偏遠星係多攢幾年資曆,以便證明自己不是靠長輩的關係進來的,隻是康芒斯閣下做得更徹底一些。”

那麼多年,她就沒看出這位審判長閣下有什麼私人愛好,對方給其他人的印象,就仿佛是一個二十四小時待機的全自動公務處理器。

薩羅揚:“而且讓民眾遺忘掉他的具體形象,也有利於解釋代行者壽命不同常人的問題。”

半神們都能擺脫普通人的壽命桎梏,而代行者的話,還要更早一些——這算是他們工作福利。

隻要不去注意道格拉斯·康芒斯本人,就不會知曉,他究竟活了多久,在這個位置上待了多少年。

就算有人突然生出些興趣,通過光腦查詢相關資料的話,也隻能看到一個臉上帶著麵具,身上穿著審判長標準製服的沉默形象而已。

宋逐雲低聲跟薩羅揚說話:“你的移植手術就是在天秤星進行的?”

薩羅揚點頭:“就在天秤星,康芒斯閣下親自過來看護,除了他之外,東部跟中部也都派了人。”

跟在兩人後麵的默文·諾恩斯恰時補充道:“是‘織網者’阿索格·克羅寧閣下跟‘血女’美洛蒂·基斯閣下。”

“織網者”的能力可以最大限度地掌控環境細節,而“血女”很明顯是血肉係的半神,善於修補容器,如果薩羅揚的移植失敗的話,隻要當事人的靈魂沒被磨滅,那麼“血女”就能保證對方的容器不至於潰散。

其實保險起見,冬星那邊本來還打算把亡靈係的“詠死牧師”布拉德·奧尼爾一道派過來,奈何奧尼爾家作為一個代行者家族,二五仔含量一向大大高於星際平均水準,不是很適合參與到這些跨星域的重大合作項目當中。

薩羅揚帶著宋逐雲兩人簡單逛了逛主城區,因為“鏡”的力量特性,他們不用把大部分區域都踩一遍,宋逐雲能夠“看到”遠處的景物,薩羅揚隻要隔得遠遠的介紹幾句就行。

繞過一圈後,薩羅揚簡單買了些麵包,蔬果以及肉食——很顯然,天秤星上的工作人員對飲食也不是特彆在意。

等回到住所後,宋逐雲忽然道:“你家裡應該有儀式房?”

默文·諾恩斯不等薩羅揚回答,就道:“北部對儀式的標準比東部要嚴格很多,就算不是非正規儀式,擅自進行類似行動的話,會受到秩序之力的影響。”

薩羅揚笑了下:“諾恩斯閣下放心,她既然是泰辰的學生,那肯定有考過證。”

默文·諾恩斯覺得北部不愧是一個以風氣嚴謹著稱的星域,如果換做塔斯隆特的話,他甚至不敢保證,聖堂那群祭祀們有沒有按照規定去獲取各類儀式資格……

第一百四十一章 素描

宋逐雲之所以詢問薩羅揚屋子裡有沒有儀式房,並不是她自己要舉行儀式,而是讓薩羅揚舉行儀式。

“你是屋主,又是‘刃’的繼承者,由你動手,更符合北地的律法。”

薩羅揚:“你是希望用‘鏡’方麵的祈求儀式來直接得到答案?”

這確實是一個思路,因為“鏡”同樣有“洞徹”的概念,能看到事物的本質,昔日的“無貌旅行家”,也有作為“先知”的彆稱,而等宋逐雲當真成神,並發展出自己的代行者之後,一些流亡者在進行不適合公開的活動時,就必須掌握足夠的防止窺探類儀式,否則很容易就會被發現。

薩羅揚:“不過跟‘鏡’有關的儀式,大部分在北地都屬於非正規的那一類。”

這裡的非正規,基本就是不合法的意思。

宋逐雲:“所以我們可以試試看鑽漏洞。”

“鏡”係列的是非正規儀式,但塔斯隆特聖堂那邊的儀式顯然都是合規的,而且運用廣泛,她們在舉行儀式的時候,可以把祈求對象從“鏡”,改為比較委婉但絕對正確且不會因為違背律法被秩序之力壓製的“生命”的神子。

宋逐雲在紙上寫下涉及到的符紋,並介紹道:“這是我參考‘全知之鏡’改良的,叫做‘察厄之目’,用處是探測一定區域內的危險情報。”

薩羅揚的知識儲備沒問題,學習能力更沒問題,簡單研究了一下,就迅速掌握了這個儀式的要點。

因為是祈求類儀式,對材料的要求不高,關鍵點在於被祈求的根源能否給出回應——薩羅揚想,自己要是真在這一點上卡殼了,那隻要往旁邊走兩步,就能直接跟“鏡”麵談。

儀式開頭很順利,薩羅揚手中出現了一個由投影化成的銀鏡,但等到需要顯示情報的那一步時,整塊銀鏡忽的閃爍了一下,然後直接黑屏。

薩羅揚:“……?”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操作顯然沒有問題,那麼失敗的原因多半就是……

宋逐雲咳了一聲,道:“……因為是新儀式,所以失敗概率大點也很正常。”

薩羅揚又注視了一會黑掉的銀鏡,緩緩道:“其實看不出問題,或許也是一種提示。”

她覺得不像是儀式本身有問題,而是內容涉及到的目標有問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宋逐雲低頭想了一會,示意薩羅揚修改下儀式中的符紋。

“我調整了一下顯示的範圍,這次不是用來查找周圍的危險情況,這不是用來顯示危險的,而是用來顯示痕跡的。”

在調整完畢後,薩羅揚拿著那麵儀式銀鏡,靠近門口那位方先生曾經站過的位置上。

對方雖然已經離開,但還是留下了痕跡。

薩羅揚:“這就是[以史為鏡]?”

宋逐雲點點頭,過了一會又笑道:“其實單從知識層麵上判斷,‘無貌’的確可以被稱為天才的儀式師。”

他比他曾經的上司“勝利之劍”可要有研究精神多了。

薩羅揚看著銀鏡,這次的嘗試沒有失敗,銀鏡中顯露出了一些明顯存在著異樣的影像——那位方先生所留下的影子的嘴,似乎被針線所封住。

這是涉及“洞徹”的權柄,預示著當事人懷有不可言明之物。

宋逐雲若有所思:“我在那位方先生過來拜訪的時候,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其實也不是特彆清晰的感知,但就像是遊戲裡遇見了NPC頭上頂有黃色的感歎號,與其他人產生了顯著區彆,讓玩家一見就想過去觸發一下後續劇情。

薩羅揚:“他在方家裡,算是比較普通的存在……”

宋逐雲笑了下:“學姐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

薩羅揚向著宋逐雲的方向伸了下手,意思是你先請。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兩人已經很習慣於一塊商量問題,宋逐雲道:“剛剛那位方先生過來拜訪的時候,我忽然回想起了一件事,當初方家的長輩並不希望方嘉茂跟方嘉林走上相同的道路,但慢慢的,他們的態度就開始鬆動,默許了嘉茂的各種嘗試,還為她的遊學提供便利。”

薩羅揚點頭:“我知道這件事。”

她雖然跟方嘉茂不熟,但方嘉林是照夜社成員。

身為社長,薩羅揚就算很多時間不在校內,依舊對社內的主力的個人情況已經家庭關係網有著足夠的了解。

宋逐雲:“那個他們不希望兩人走上的相同道路,我一開始以為是卡牌師,但現在回想的話……”

薩羅揚笑了下:“其實照夜社最初是用來培養具有高‘刃’屬性親和性的年輕人的,如果我的移植儀式失敗了,那麼就會從副社長以下的人中挑選備用者作為新的儀式對象。”

宋逐雲微微點頭。

所以方家不希望兩兄妹都走上“刃”之備用繼承人的道路,但因為這個消息超過小輩所能了解的限度,就沒有說得太細,隻給了一個模糊不清的否定態度。

宋逐雲:“但方家那邊也沒有把反對表示得過於強烈。”習慣性地按了下太陽%e7%a9%b4,輕聲道,“就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