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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彆的存在持有跟自己相斥,或者能形成補充的概念,否則也不會有冬聖者的存在。

克勞尼婭將提燈高高舉過頭頂,光芒向外不斷擴散。

在如此明亮的光線中,旁人能清晰辨明實體與影像。

在克勞尼婭舉高提燈的同時,她身邊那名處於融化狀態的護衛,身上的“鏡”之概念也變得越發濃鬱。

在光照與窺探力量的加持下,遠處的白網當中,一麵巨大的銀鏡點點勾勒出形體,然而裡麵映照出的卻並非現實的倒影,而是一個穿著銀灰色袍子,麵部被兜帽遮住,還帶有一絲學者氣息的年輕人。

“銀白學者”麵向“製燈人”,似乎是在凝視對方,接著主動揭開了自己的帽子。

半神多多少少都有些異於常人的特征,其中最常見的就是眼睛。

——宋逐雲以“銀白學者”的狀態出現時,完全無法掩飾瞳孔的異樣,“製燈人”更是一看就像是大佬,林德·拉斐爾也有著具備濃鬱神性的一麵。

克勞尼婭在意識到對方想做什麼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移開視線。

但她又有一瞬的猶豫,對方毫不掩飾自身的意圖,其目的就是讓自己不去注視?

因為思考的緣故,克勞尼婭的反應便稍微慢了一刻,然後便正正好好地看見了“銀白學者”瞳中之物。

那不僅是銀鏡,更是一個小型的鏡麵世界,而被束縛在鏡麵世界當中的,是無比明亮且濃鬱的,源於創造界的光芒。

克勞尼婭微微睜大眼睛——哪怕身為半神,在在目睹過渴求之物後,也忍不住會做出符合心底欲求的舉動。

她伸出手——這是接取光芒的姿態。

身為“製燈人”,克勞尼婭身邊顯然有著足量的可以接收並存儲光芒的器具。

然而就在這一刻,克勞尼婭又警覺地察覺到了一點異樣。

她仰起頭,紅色的瞳孔中像是有火焰在流淌——那些被封鎖在鏡瞳中的光輝並不純粹,反倒像是含有某種雜質……

一個念頭尚未轉完,洶湧的光柱便驟然落下,[十字架·輝煌淨化]將克勞尼婭籠罩在其中。

半空中,宋逐雲平靜地注視著遭遇攻擊的“製燈人”。

她現在依舊能受到白網上的劇毒的乾擾,但影像之軀就算損毀了也可以重新投影,隻是消耗一些力量而已。

而且dot降血速度,怎麼都要比爆發型大招來得慢。

[蕨林山脈]是“森林”用來封印創造界與物質界間的縫隙的地方,那裡自然會充盈著來源於異世的光芒,她知道克勞尼婭對這種光芒有需求,便有意將此當做迷惑對方的誘餌。

為了保存來源於創造界的光芒,宋逐雲除了“導師手杖”之外,還拿了一樣聽名字就跟“鏡”有著極大關係的聖遺物“銀白之妄”。

這件聖遺物的作用是以影像的方式,存儲下特定物品的備份,範圍包括但不限於無形之物、其它聖遺物,以及創造界中的光輝等等。

宋逐雲將光輝的影像放在自己的眼中,用其充當誘餌,掩蓋真正的攻擊。

至於[十字架·輝煌淨化]是利用[以人為鏡]從哈代教授那邊拷貝下來的,因為是“森林”領域的卡牌樹,在釋放時會受到“導師手杖”的強力增幅。

不等克勞尼婭緩上一緩,宋逐雲幾乎是毫不停頓地釋放了第二記[十字架·輝煌淨化]。

——[以人為鏡]的能力在得到提升後,複製下來的卡牌要連續使用四次才能消失。

宋逐雲認為,在實戰中,這也算是一個繞過CD,不斷瞬發高階卡牌的方式。

“製燈人”並非孤身在此,[十字架·輝煌淨化]首先擊在了她的護衛身上,下一刻,鏡片碎裂聲從不同方向傳來——護衛的身軀雖然被光柱擊碎,但也產生了反傷。

不過“銀白學者”顯然不在意那些反傷——跟之前與哈代教授battle的情況不同,隻要閃避之路沒被攔住,她完全不用把影像的遭遇放在心上。

連續四下[十字架·輝煌淨化]之後,伴隨著“哢噠”一聲輕響,克勞尼婭手中的提燈跌落於地。

*

塔斯隆特有治安局有聖堂,那自然也有牢籠的存在。

觸發律法之人根據自身罪責的不同,關押地點也有所區彆,大部分在治安局負責的監獄中,少數由聖堂負責看管,嚴重點的直接擱[蕨林山脈]裡頭,甚至在塔斯隆特大學下方,也有關押點的存在。

考慮到聖堂裡有不少內鬼,如今比較穩妥地方是[蕨林山脈],林德·拉斐爾的意思也是將“製燈人”放到那裡,但宋逐雲給了彆的意見。

她覺得將克勞尼婭關在塔斯隆特大學下麵比較合適,為了保證關押足夠穩妥,她特地在本來的空間之外,開創了一個鏡麵世界。

以宋逐雲自身的能力,想創造鏡麵世界不難,但很難創造出一個能長期關押半神的穩定鏡麵空間,幸好聖堂裡聖遺物儲備豐富,就算被叛逆者們帶走了一批,剩下那些也足以支持宋逐雲的計劃。

至於林德·拉斐爾,對於神子的提示,從頭到尾都全然讚成,並表示這都是命運的指引。

宋逐雲:“……”

她倒也不敢肯定命運有沒有真的指引過自己。

*

“製燈人”克勞尼婭安靜地坐在椅子上,她目前所在的地方,看起來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房間裡,四周沒有窗戶,但是有兩扇門門,也都能夠打開。

兩扇門後麵的畫麵完全相同——都是跟最開始那間屋子完全一樣的房間,宋逐雲設置的時候自己走了兩步,感覺瞬間進入了無儘循環模式……

被暫時安置在此“製燈人”克勞尼婭倒很安靜,沒有進行任何突破囚禁的嘗試。

在被抓獲後,她就被收繳了身上的各類道具,自身的卡牌能力也遭到了封印,一直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據林德·拉斐爾所言,克勞尼婭現在應該是正在看書。

雖然沒有光腦跟紙質書,但“製燈人”怎麼說也是塔斯隆特的優秀畢業生,背上幾本書籍在腦子裡等無聊的時候拿來重溫,絕對屬於正常操作。

在將克勞尼婭帶過來的時候,林德·拉斐爾還簡單問詢了一下對方。

克勞尼婭是因為教授違禁知識跟舉行非法儀式被捕,其中最關鍵的就是樹種成神的知識,值得慶幸的是,她在教授之時,也用儀式確定了知識不會大範圍流傳開,那些學徒如果將知識透露給第三方,那不管是文字,言語還是暗示進行描述,都能與克勞尼婭這邊建立聯係。

也就是說,克勞尼婭完全清楚那些違禁知識的流向,所以她雖然造成了一定的混亂,但都在可控範圍內,存在很大的斡旋餘地。

至於那些死亡的學徒,嚴格來說也並非被克勞尼婭所殺,而是違背儀式後,受到了[緘默之針]的反噬。

基於上述種種理由,林德·拉斐爾在囚禁住對方時,態度便不算嚴厲。

第一百一十九章 後續

按照瑞星的慣例,克勞尼婭會因為自己的行為,被判在星球上服勞役,考慮到她是一位大藥劑師跟大儀式師,同時又是一個善於教導學徒的人,最後說不定會被派代塔斯隆特大學,頂替校醫斯派克跟哈代教授的職位。

——因為“森林意誌”是最早的根源之樹,祂的追隨者也保持著一些“遊樂場現象”剛出現時的習慣,比如偏向於穿著樸素的袍子,或者因為勞動力的缺乏,讓觸犯律法者以工作的方式,來為自己的行為做出補償。

為了保證克勞尼婭遵從判決,林德·拉斐爾會用[契約書]一類的儀式對她的行為進行約束。

除此之外,“製燈人”身邊那名沉默不言的護衛,也以非法儀式產物的名義予以沒收。┆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個護衛嚴格來說還保持著軀體的活性,但從靈魂的角度來說,卻是一具徹徹底底的空殼。

他原本是“無貌旅行家”的代行者,在“鏡”方麵具有強力的親和性,後續又被植入了一根斷枝。

很顯然,這名護衛本來是“無貌旅行家”為自己預留的複生之軀。

“無貌旅行家”希望效仿塔斯隆特聖堂的思路,將浸染有自身意識的斷枝放在代行者體內,但在具體執行時卻出了差錯。

這名護衛本身的能力不足以支持斷枝,殘存的理性因此飛快蒸發,求生的本能又讓他對旁的卡牌師發起攻擊,他想要狩獵克勞尼婭,結果卻被克勞尼婭反狩獵並俘虜。

“製燈人”沒有“鏡”方麵的親和性,隻能將對方當做活著的副本遺物使用。

除了製作藥劑之外,克勞尼婭也頗為擅長驅使似生似死之物——她曾經作為交換生,去寒風堡那邊遊學過。

如今這名護衛已被林德·拉斐爾帶走,稍後聖堂大祭司會進行一項儀式,將護衛體內的斷枝取出,轉移到宋逐雲那裡。

這個儀式的名字非常直白,直接就叫做[移植],光從名稱上就能讓人在最短時間內,領悟到使用效果。

舉行[移植]儀式時需要消耗的一樣必備素材就是相關概念的回響,如果是“鏡”的回響的話,宋逐雲可以試著自己產生,而且克勞尼婭那邊繳獲的物品裡也有存儲,聖堂這邊更是早就積蓄了一批。

在神子失蹤的這麼些年裡,林德·拉斐爾沒忘記為後續的移植工作做準備——這位大祭司完全不懷疑宋逐雲是否能夠被找回,顯然對自家那位掌握了命運概念的神明足夠信任。

除了重要物品的自覺上繳,克勞尼婭還表示自己可以提供一些消息,而作為透露消息的代價,她要求與“銀白學者”麵談。

*

善於舉行非正規的禁忌類儀式的“製燈人”克勞尼婭一直小心地遊走在爭鬥的邊緣,雖然對塔斯隆特的局勢有所了解,但從沒有旗幟鮮明地站在過任何勢力那一邊。

正常情況下,也確實沒人能騰出手來管她在做什麼。

直到發生了某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克勞尼婭紅色的瞳孔動了動,她聽見外麵響起了“篤篤”的敲門聲。

給了裡麵人一定的心理準備後,穿著銀灰色袍子的年輕人才客氣地走了進來,這個房間內本來沒有多餘的家具,但在她站在克勞尼婭麵前時,身邊卻出現了一張椅子。

——或者說椅子的投影。

畢竟當前的整個空間,都位於鏡麵當中,出現一些影像屬於再正常不過的現象。

宋逐雲衝克勞尼婭點了點頭,然後坐到了這位半神的對麵。

她對於“製燈人”的計劃其實已經有了一定的猜測。

對方想要接取創造界的光輝是真的,讓學徒幫忙舉行[索腐之蛭]的儀式也是真的,但未必是想通過[索腐之蛭]尋找創造界與物質界的裂縫,而是打算尋找[蕨林山脈]與外界的裂縫。

[蕨林山脈]中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