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1 / 1)

必定會想先除去我。”李儋元看向銅鏡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可他沒想到,我能領著宋統領手下的兵士堅持這麼長時間,而且霍學仁也找到了藏在值房裡的父皇,聽他說完了傳位於我的口諭。”

“那最後還是你勝了?”安嵐聽得心驚肉跳,急忙問道。

李儋元搖了搖頭:“他手上還留著關寧營的兵權,還有朝中大半官員的弱處,我昨晚和他談過,他說會支持我登基,可隻有一個條件,就是他要做攝政王。”

第114章

宣元十五年,成帝終究沒熬過夏初的那場叛亂。皇帝駕崩, 大臣們邊服著喪邊盤算, 下一位登基的,究竟是不是那個久病纏身, 卻在叛亂當日守住皇城最重要關卡的睿親王。

可真要算起來,三皇子的皇叔豫王,手上握的籌碼也不少, 在平叛當日也立下首功,許多大臣明裡不說, 其實暗地裡都是屬意豫王登基。若是他有心和這個皇侄去爭, 隻怕睿王沒法十拿九穩地坐上皇位。

這時,內閣大學士霍學仁挺身而出,代傳先皇口諭, 稱先帝在彌留之際,親口將皇位傳與三皇子。可和人們想象中的奪位大戰不同, 豫王似乎並不熱衷當皇帝, 麵對眾多大臣的舉薦, 隻說自己誌不在此, 將那個萬人爭搶的皇位拱手讓了出來。

可等到睿王登基後, 便稱自己病體未愈,每日上朝理政難免吃力, 下旨封豫王做了攝政王, 叔侄倆和和氣氣, 分理國事, 倒成了向來隻容得算計爭鬥的皇朝裡的一段佳話。

康帝繼位後,改國號為中啟,又將睿王妃封為皇後。雖說皇後是用來統領六宮的,可到了康帝這裡,就隻剩個空架子,因為新皇在位足足一年,無論是大臣們是反複勸諫,還是爭著將如花似玉的宗親嫡女往他身邊塞,康帝全都裝沒看見沒看見,後宮裡孤零零就放著一個皇後,偏偏皇後的肚子總不見動靜。最後連攝政王都被說動,在朝會上領著群臣苦勸,又呈上秀女畫卷,讓新帝早日選妃充實後宮,也好讓大越早立儲君。

據稱,這位向來內斂的新君當場就動了怒,重重按著龍椅的扶手道:“儲君?唯有皇後生下的才能叫儲君,其餘的人,要來也沒用。”然後他走了兩步,眯起眼對著豫王道:“朕好歹也還有一位皇後,皇叔這些年連個正妃都沒娶,說起來,朕可更替你著急。”他示意身邊的總管太監,抱著那堆畫卷全塞到豫王手裡,然後皮笑肉不笑地道:“不如皇叔就在這裡麵選一位,擇日趕緊把婚事給辦了。”

後來,那場朝會自然不歡而散。其實群臣們也覺得奇怪,為何每次談到讓豫王娶妻的事,這叔侄倆就會劍拔弩張,明明連江山都能共享,不過是娶媳婦兒的事,乾嘛弄得跟死敵一樣。

李儋元下朝後去了奉華殿看奏本,剛翻開兩本就覺得不對,他和安嵐呆得久了,對熏香的味道也辨得十分清晰,以往這裡都熏寧神的龍涎香,可今晚這氣味曖昧中透著旖旎,細聞之下竟是催.情的合歡香。

修長的手指凝在奏本上,臉卻立即沉了下來,抬頭果然發現身邊服侍的太監、宮女全們不見蹤影,屏風外映出個窈窕的身影,往內挪動幾步,明眸皓齒的美人兒穿著墨色的官袍,周身正經的裝束,卻掩不住羞怯姿態,尖下巴壓著衣衽,纖腰款款一扭朝他行禮道:“侍中女官沈逐月,今日第一天當值,還望陛下多多包含。”

李儋元抬眸往她身上一掃,問道:“是誰讓你來的。”

沈逐月偷偷瞥了眼這位年輕君主的容貌,立即壓著心跳低頭,嘴角沒忍住翹起個弧度道:“是臣的父親,右相沈書。”

李儋元從龍案後走出來,走到這位沈侍中身邊,才發生她這身衣服大有乾坤,手按著扳指冷笑了聲問:“你隻穿了一件官袍?”

沈逐月的臉立即紅透,她從小養在閨中,受得全是官家小姐的禮數教養,如今父親因為沈妃平步青雲,便想著靠她來穩固手中的權勢。畢竟這位新帝的後宮空虛,自己若能進宮當個妃子,再誕下一男半女,根本不用爭什麼,就能與皇後分庭抗禮。於是府裡的嬤嬤給她想了這個主意,說這皇帝就算再正經,好歹也是個男人,若有個未穿裡衣的美女站在麵前,寬大的官服裡是掩不住的春.色,男人要的就是這種半遮半掩,似正經非正經的刺激,再加上催.情的熏香,不愁不能成事。

可她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被新帝盯著的臉頰,莫名湧上些寒意。然後聽見飽含威儀的聲音在耳邊冷冷道:“身為禦前女官,當值時連衣冠都不穿齊整,你的上司是怎麼教你的?”

沈逐月聽得渾身一個哆嗦,什麼旖旎花花心思都溜不見了,腿一軟差點給這霸氣的訓話跪下,然後看見那謫仙般的皇帝袍袖一揮走回案邊道:“念在右相的份上,今日就免你杖刑,出去摘了侍中官帽,日後不許再踏進奉華殿一步。”

聽見杖刑兩個字,沈逐月差點嚇得暈過去,邊哭邊謝著恩往後退,好不容易離開了李儋元的視線,撞鬼似的用帕子掩住臉往外跑,被提前趕到外麵守著的管事太監德安抬眸一瞥,見怪不怪地打了個嗬欠,又瞪著身旁發愣的小太監道:“看什麼看?沒看過陛下趕人啊!還不快進去好生伺候著。”

入了夜,安嵐在坤和宮裡也沒閒著,一手托腮一手翻看著戶部送來的冊子,看得太過專注,模糊聽見殿外傳來一片“陛下”的問安聲,都沒顧得上抬頭。

李儋元風急火燎地趕了過來,卻發現皇後連正眼都不看他,滿臉的笑容變成了失落,背著手挺直腰,圍著她左繞了兩圈,右繞兩圈,偏偏分不到媳婦半點關注,最後是不慎擋住了夜明珠的光,安嵐才抬起頭道:“陛下,你在這兒轉來轉去打蚊子呢?”

不遠處的宮女想笑又不敢笑,表情十分痛苦,李儋元朝外瞪了一眼,趕她們出去殿外守著,然後不滿地拎起她麵前的冊子道:“什麼東西,比我還好看嗎?”

一提到這事,安嵐的眼裡就放了光,連忙道:“這是吏部送來的,女子學堂的選址和費用。我和毓秀商量了許久,想著就建在西坊的順直街裡,避開鬨市,道路四通八達,從各個坊市過來也方便。”

李儋元張了張嘴,還沒說出句意見,又聽她興致勃勃地繼續道:“還有關於女子學堂的課程,我和毓秀商討後覺得,可以仿照國子監先開四門課,不管是宗室女,還是民間女子,隻要能通過考核,都能去讀。”

興奮地說了一堆,安嵐這才發現,她把皇帝陛下晾了太久,於是拉著他的胳膊往裡走,邊替他換上常服邊道:“陛下,你覺得怎麼樣?”

李儋元拉著她的手指放在唇邊,不輕不重地咬了口道:“成天毓秀毓秀的,要不我幫你把她納進後宮算了。”

“好啊,”安嵐不以為然地笑起來道:“反正前朝那群人成天讓你選妃,索性讓她進後宮來陪我,順便也堵上那幫人的嘴。”

李儋元見她這副模樣,越發氣不打一處來,捏了把她的臉頰道:“你想的倒美,人家讓我選妃是生孩子用的。可不是給你開後宮的。”

“你敢!”安嵐正幫他整理裡衣的礽領,聞言手上用力一拉,勒的李儋元差點背過氣,梗著脖子喊了聲:“疼,疼……”

安嵐眯眼瞅著他,臉貼過去,聲音柔%e5%aa%9a裡透著危險:“陛下想和誰生孩子啊?”

李儋元氣都喘不順,心裡卻十分舒坦,心說這才是個皇後該有的樣子嘛,握著她的手放進%e8%83%b8.口,唇壓在她耳邊道:“和你,隻和你生孩子。”

第115章

“和你, 隻和你生孩子。”

瞪圓了的杏眸笑成三月的花,手指在他%e8%83%b8`前點了下, 嬌嗔地抬眸道:“那就給我安分著點兒。”⊙思⊙兔⊙在⊙線⊙閱⊙讀⊙

李儋元被她這一眼勾得不行, 見她把手抽出去給他拿外衫,一把攬住她的腰, 低頭用舌尖在她耳廓上繞了圈道:“還穿什麼, 總是要脫的。”

安嵐咬著唇瞪他, 耳朵被他弄得又紅又熱,縮著脖子邊躲邊喊:“彆……癢……”

可這一躲正好如了他的意,被托著腰一帶就鑽進了他懷裡,然後熱熱的呼吸覆上來,邊在她唇上輾轉邊道:“哪兒癢,我給你撓撓……”

安嵐被他抱上了床, 腦中憤憤想著,在外麵就知道裝正經深沉,一到了她宮裡, 就暴露了下流胚的本質,這還沒到一更呢, 就被他變著法地折騰了一回。床頂連著的帷帳總算停止震動,安嵐喘熄著枕在他手臂上, 撅著嘴埋怨道:“陛下就這麼等不及,也不怕外麵的人笑話。”

李儋元笑得一臉饜足:“不是你要趕著生孩子, 為夫哪敢不從。”

這話倒戳中了安嵐的心思, 翻了個身對著他問:“你說, 為什麼這麼久都沒動靜,會不會……”

“不會。\"李儋元手指擱在她唇上,斬釘截鐵道:“是時候還沒到,總之我要有孩子,隻能是你的。若是沒有,就算了。”

安嵐眨了眨眼,心中仍有疑慮,畢竟上一世她也從未有孕過。她倒從未怕過李儋元會因此去納妃,可心底裡,還是盼望著能有個屬於他們兩個的孩子。

李儋元見她蹙著眉一臉沉重,捏著她的下巴柔聲勸道:“不怪你,隻怪我不夠努力。以後我下朝就來陪你,不弄出孩子誓不罷休。”

見他這副架勢,安嵐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道:“行了,你可夠努力了。再說,你白天上朝看奏本已經夠累了,到我宮裡還得忙活一夜,到時候,隻怕滿朝文武都會說我是狐狸精轉世,把陛下給掏空了。”

“你就算真是狐狸精,也是我心甘情願讓你采陽補陰。李儋元摸著她的臉頰,突然想起,若是讓她穿上女官的衣服,坐在那兒陪他讀奏章,隻怕更是要銷/魂/蝕/骨,越想心越癢,又壓在她臉旁道:“你說,咱們是不是該多試點花樣。”

安嵐心說:你的花樣還不夠多嗎。可當李儋元吩咐人把女官的衣服送進來,纏著她直接穿上,安嵐覺得羞恥又好奇,正遲疑著要不要試試看,突然眼珠一瞪,質問道:“你是怎麼想到這種事的?”

李儋元答得十分坦然:“就隨便想出來的。”

安嵐一挑眉,語氣越發不善:“可我聽德安說,右相給你那邊送去個侍中女官。”

李儋元暗自叫苦,這德安怎麼什麼都和皇後說,雖說他問心無愧,但確實是因為方才那事來的靈感,這下可好,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安嵐見他露出窘迫表情,氣更不打一處來,德安和她宮裡的嬤嬤關係好,三不五時會來給她透點消息。女侍中的事她中午就聽說了,但根本沒當回事,在她心裡,阿元哥哥是皇子也好,是皇帝也好,他們都是一生一世的夫妻,她從未擔心過他會臨幸彆人,所以也從不會在他身邊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