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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眼線,或是隨身盯住他做什麼事。

可今晚的事卻讓她很不舒坦,雖然他沒臨幸那個女官,可想起來讓她穿官服的念頭,難道不是心裡還掛念著。於是咬著牙把那疊官服抖開,冷冷道:“原來陛下喜歡這種型的,可惜我不喜歡,也沒興趣。陛下有興致,就找愛穿的人去穿吧。”

然後她將外衣披上下床,轉身乜著眼道:“陛下是自己更衣,還是我讓宮女來幫您。外麵風大,您可得穿嚴實點再回宮。”

李儋元縮在床尾一臉委屈,這是大半夜要把他掃地出門啊,可憐他堂堂國君,得罪了夫人,就差沒被罰跪牆角了。連忙跳下床解釋道:“我對那人真的一點心思都沒,連她長什麼樣我都不記得,就是突然想起的念頭,我隻想看你穿,彆人穿我可瞧不上。”

安嵐仍不解氣,乾脆不搭理他,繼續坐在桌前看吏部的冊子,李儋元急得在她旁邊繞來繞去,可不管怎麼討好都換不回媳婦兒的理會,瞅見旁邊掛著那惹事的官服,氣得拎起道:“你要看不順眼,我就讓他們拿出去燒了。”

安嵐皺起眉,總算抬起頭,道:“好好一件衣服,燒了乾嘛,到時候被人說新帝登基後不知節儉,肆意浪費。”

李儋元在她麵前蹲下,歎口氣道:“朕寧願被萬人唾罵,也不願受你一個冷眼。”

安嵐被他哄得心軟了幾分,闔上手裡的冊子,仍是用不渝的語氣問:“那女侍中穿起官服很漂亮嗎?”

李儋元滿心的冤枉,瞪著眼道:“我真的不記得她長什麼樣了。”見她臉色稍緩,忙把人給摟進懷裡,裝乖賣巧:“隻要你不氣了,怎麼罰我都行。”

安嵐眼珠一轉,笑眯眯伸手擱在他脖頸上道:“陛下不是喜歡玩花樣嗎?我就陪你好好玩點花樣可好。”

李儋元被她笑得一個哆嗦,總覺得有些不詳預感,可硬著頭皮答道:“好,今晚就聽憑夫人擺布。”

那一晚,李儋元終於領悟到,原來皇後也是會玩花樣的,隻是這花樣玩的……真疼。

第二天上朝時,大臣們總覺得皇帝姿勢怪怪的,可也不敢多問,見他多坐了會兒就臉色發白,額上都冒了汗,又想著該不是舊疾複發,等下朝後,紛紛勸陛下注意身子,莫要太過操勞。

李儋元一臉深沉地點頭,其實心裡苦得跟黃蓮似的,可還得照例去奉華殿看奏本,跟在一旁得蔣公公看他連轎子都不做,走路姿勢也十分彆扭,靠近一些扶著皇帝的胳膊,輕聲問道:“咳咳,陛下是不是生了痔瘡?”

見皇帝的臉立即黑了,蔣公公隻怕他是磨不開麵子,陪著笑繼續道:“陛下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最近的天太燥熱,這種事也是常有的。老奴這就吩咐禦膳房做些清熱的粥送過去,還有,我老家有個偏方,敷敷就能好。”

李儋元想來想去,這事越解釋越黑,生了痔瘡總比被皇後在床/上教訓了說出去好聽。索性由得他去準備。坐在奉華殿裡,正翻看了幾本奏折,一股百合薏仁粥的味道便竄進來,抬頭看見端著粥走進來那人,屁/股又開始疼了……

可臉上還是忍不住帶了笑,起身迎上去道:“怎麼還勞動皇後親自端過來。”

安嵐把粥端過去放下,又讓他坐好,邊把吹著粥往他嘴裡喂,邊道:“今天想了想,昨晚好像過分了點,來看看陛下怎麼樣了。”

李儋元被她喂了口粥,覺得十分受用,眯眼笑道:“沒事。就是……”壓低了聲道:“下次下手彆那麼重,蔣公公今天還問我是不是生了痔瘡。”

安嵐笑得不行,然後拖長了音道:“哦……那真是委屈陛下了。”她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將碗放下,繞到他身後問:“現在還疼嗎?”

李儋元一臉委屈地靠過去道:“要不,你幫我揉揉。”

安嵐瞪他:“這裡可是奉華殿。”然後又覺得心軟,靠在他耳邊道:“等回了寢宮,我再幫你揉。”

李儋元聽得心花都開了,索性把她摟過來,坐在自己旁邊道:“那你陪我一起,你把奏本念給我聽,這樣很快就能批完。”

“你不怕那群文官說你讓後宮乾政?”

李儋元一挑眉:“什麼後宮不後宮,皇後有幫我理政的能力和智慧,他們該覺得是社稷之福才是。”

安嵐突然有些驕傲,這便是她的夫君,絕不會因為身份有任何芥蒂,所以才會支持她開女子學堂,讓女子也能和男子有一樣讀書甚至入仕的機會。於是認真地幫他讀著奏本,偶爾在他猶豫時給予些建議,兩人有商有量,眼看著那堆積的奏本就批了一大半。

燭火融融,照著兩個依偎的身影,有宮女進來給香爐添香,見帝後如此琴瑟和鳴的模樣,也不由得生出些羨慕。在這深宮裡,多的是陰謀算計,哪怕是皇帝和後妃之間的相處,偶爾的溫馨或甜蜜,哪經得起時間的蹉跎,日子久了,醜惡便一點點冒出頭來,直到相看兩厭、防備委蛇。

這一幕幕轉變,宮裡的人早已見慣,但不知為何,眼前的這對帝後,卻讓她覺得就能一直這麼溫情下去。腳步輕快地換了香,那宮女的嘴角忍不住掛起抹舒坦的笑,即使是在深宮當差,誰願成日見著的全是些齷蹉醜陋。也許如今這位新帝,真能給大越帶來些不同的氣象呢。

安嵐不知那宮女的心思,揉了揉脖子又打開一份軍報,然後立即皺起眉來,李儋元連忙接過來看,臉色也漸轉凝重。

這份軍報上稱,一直在關外蠢蠢欲動的木戎,前兩個月收服了周邊的部落,一鼓作氣向大越起事,如今已經攻過了兩座城池,沈將軍正帶兵死守平渡關,此次上報是讓朝廷趕緊調派糧草和兵馬去支援。

李儋元捏著這份軍報,重重歎息一聲:“木戎這一起事,邊關的百姓又得經過不少劫難。”

安嵐憂心忡忡地靠過去道:“如今國庫本就不足,還有外族進犯,我怕,豫王又會不安分。”

第116章

那場戰事一直持續了半年, 木戎首領以舉國之力猛攻,沈家軍在平渡關頑抗,戰事膠著的久了,李儋元不得不調動長洲和雍州的駐軍支援, 剩下的就再不能動, 不然萬一木戎功過平渡關, 大越以北的城池就全會淪陷。

軍資不斷運往前線,給本就不足的國庫又加了層重負, 朝野內外憂心四起, 如果這場仗再繼續半年, 大越隻怕就會被掏空。

可異族如豺狼, 一旦決定圍攻, 不咬住獵物的咽喉絕不會輕易後退,除非將他們打斷脛骨, 再不敢來犯。

轉眼就進了初冬, 李儋元下朝後剛走進坤和宮, 就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問旁邊的宮女:“怎麼這麼冷,炭爐燒得不夠嗎?”

那宮女忙低頭道:“皇後娘娘讓我們彆燒那麼熱的, 說浪費木炭。”

李儋元皺起眉,忙走進寢殿, 看見安嵐正坐在羅漢塌上, 旁邊的嬤嬤正蹲在她腳旁邊, 遠遠便聞到股藥味。安嵐見他進來連忙把腳縮回來, 用棉被一遮道:“今日下朝怎麼這麼早。”

那嬤嬤站起向他行禮,然後手攏在袖子裡準備離開,李儋元卻冷冷往她麵前一站,伸出手問:“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見那嬤嬤支支吾吾不敢答,安嵐歎了口氣道:“彆為難她了,是凍瘡藥。”

李儋元臉色更不好看,打發那嬤嬤離開後,撩袍坐在她身邊,讓她把腳伸出來,心疼地看著拇指旁的紅腫道:“都這樣了,還連木炭都不敢多燒,國庫就算再沒錢,我也不可能苛待你。”!思!兔!在!線!閱!讀!

安嵐赧然地想把腳縮回來,卻被他一把按住,然後低頭替她再上著藥膏,她覺得腳上清清涼涼十分舒服,“和木炭沒關係,是我今日在學堂外站久了,又忘了帶鬥篷,誰知道這腳丫子這麼嬌貴,凍這麼一下就生了瘡。小時候我在莊子裡,光著腳踩過雪都沒事。”

李儋元聽她還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忍不住調侃道:“你現在身份不同,腳丫子當然矜貴。不光腳丫子,你整個人都矜貴的不得了,我讓你做皇後不是為了給國庫省錢的,趕緊讓她們把炭爐給加上,不然這凍瘡要是嚴重了,可夠你受的。”

安嵐搖頭笑道:“我既然是皇後,更要給國家分憂,前線的軍士為國奮戰,還不知能不能穿上棉衣,我這兒少燒幾塊炭又有什麼要緊。”她看了眼李儋元的臉色,又道:“倒是你,會不會嫌這兒太冷?”

李儋元抬眸柔聲道:“你放心,我的身子這兩年已經好了許多。咱們是夫妻,冷也好,暖也好,都得在一處。”

見安嵐笑盈盈地盯著自己,乾脆將她上完藥的腳揣進自己衣服裡捂好問道:“這樣暖和些沒?”

安嵐動了動腳丫子,覺得全身都暖了起來,笑著道:“天子懷裡,當然熱乎。”

兩人便這麼靠在一起說話,不用炭爐也覺得暖意融融,話題繞來繞去,總繞到前線的戰事,安嵐知道他一直擔憂這事,便靠在他懷裡安撫道:“放心吧,沈將軍一定會打勝的。”

李儋元攬著她的肩笑了笑,抬起頭,目光裡仍滿寫滿了憂慮。可那時他並不知道,這場戰事,馬上就會迎來一個關鍵的轉機。

“他們要議和?”幾天後的坤和宮裡,安嵐聽見這個消息,滿心都是歡喜。

可李儋元的神情卻並不輕鬆,拉著她的手道:“可木戎的首領說,他隻接受大越天子的和談。”

安嵐一時沒能理解這句話,過了許久才從震驚中回神,顫聲問道:“所以你要去嗎?”

李儋元盯著她,重重點了點頭。

安嵐的眼淚倏地流出來,攥住他的胳膊道:“可是你走了,整座皇城就全落進豫王的手裡,他等了這麼久,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甚至可能這場議和,就是他的詭計,隻是想引你出京城,然後再加害於你。”

李儋元將她摟進懷裡,深吸口氣道:“我知道,這些我都考慮過。可是這仗如果再打下去,不光是國庫難以為繼,平渡關的百姓們還得再受戰亂之苦,他們何其無辜。嵐兒,父皇遇襲的那一晚,曾告訴過我,這九五至尊的帝位,是至高的權勢,也是對天下黎民的責任。我不能愧對父皇給我留下的江山,也不能愧對我對他的承諾。”

安嵐抬頭,用淚汪汪的眼看著他:“可是,明知會有危險,你也要去嗎?”

李儋元的目光平和堅定:“是的,明知有危險,我也一定要去。因為我是大越天子,前線的軍士拚著性命保著邊關不被進犯,我也要用我的方式,去保護我的河山,保護的大越百姓。”

安嵐一抹眼淚,昂著頭啞聲道:“好,那你去保護河山,我替你守著京城!”

李儋元笑了起來,%e8%83%b8腔裡一時酸澀,一時激昂,讓她的頭靠在自己懷裡低聲道:“玉璽和禁軍兵符我都放在你這裡,無論出什麼事都不能讓豫王拿到。從這裡去平渡關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