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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踢成冤家了。

他然後才慢騰騰地收拾球鞋球包,有意拖延,在長椅旁邊躺了幾分鐘。

躺的時候,就賊有心眼兒的,悄悄瞄準鐵絲網外麵那個地方。

然後,他慢慢地側轉身,心裡數了個1、2、3,突然翻身而起,百米衝刺!

他衝出去,鑽過圍欄缺口,外麵也有人在衝刺,在逃跑,突然拐彎消失,往居民樓的小巷子深處紮進去。

我——靠——

周遙急轉急停變速跑,轉過兩個牆角,小腿肚子猛一轉筋,嚴重抽筋了,還是訓練累的。

那個身影在遠處一拐彎消失了,就是沒給他露正臉。

周遙簡直氣壞了,又懊惱又著急上火,指著那個方向吼道:“你跑什麼啊你?我都看見你了!!

“有種兒你彆每天偷看我,你這麼愛看我你出來,你正大光明地看、看、看!!”

……

第27章 小店

之後一天停訓休息, 開學前養精蓄銳。周遙特意去了一趟超市, 提一大兜子零食出來, 到東大橋路口,找到那家“雙店合璧”的台球廳錄像廳。

他邁進錄像廳的時候, 門口有人看店,幾個小青年閒散坐著,抽煙看電視聊天呢。再裡麵那屋才是放錄像的, 拉著一道門簾, 交錢進。

“看片兒的?下一場九點。”看店的打量他。

“租帶子麼?”另一個問他。

“不租帶子。”周遙四下一瞟, “能租個熟人麼?”

隔著一道打通的門,已經望見隔壁屋子他想要“租”的那熟人。唐錚的情報準確,果然在的。

看店的犯愣, 慢慢站起來,看周遙這左手一兜子橘子右手一兜子零食的,乾什麼來的?

隔壁屋裡,坐在台球桌旁的高凳子上發呆的人, 抬眼瞧見周遙進來, 微微驚訝,肩膀明顯抖了一下……

一夥人正都犯愣呢,裡屋門簾一掀,魁梧的大高個兒露出臉, 綻開一個爽朗狂放的笑容:“哎呦喂——周——遙!!”

周遙也笑了,把手裡東西往地上一擺,上去跟唐錚來了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你們家開的店麼?”周遙連忙問。

“沒有沒有, 就是幫老板看個店。”唐錚說,“正好也常來玩兒麼。”

倆人忍不住又抱了一下,%e8%83%b8膛一撞。老朋友見麵,這是發小兒的關係,多鐵啊,不相乾的旁人能比我們這樣兒關係麼?

周遙跟唐錚勾三抱四,視線已經順著一道穿堂門飄到隔壁屋,想看瞿嘉。瞿嘉那時“騰”的就從高凳上蹦下來,盯著他,然後迅速移開眼神。把原本撩開到%e8%83%b8口的黑色背心撩下來,迅速就把衣服都穿整齊,還下意識低頭摸了一下褲腰和拉鏈,確認自己文明扣是係上的。

瞿嘉那邊低著頭要走開了,周遙趕緊跟唐錚鬆開不抱了。

“錚子,你朋友啊?”打台球的哥們兒問。

“嗯,我是錚哥熟人,認識好多年了。”周遙大大方方的。

“呦,喊哥啦?”唐錚一樂,“幾年不見,嘴甜的啊你?”

“喊哥我又沒吃虧。”周遙說,“您罩著我啊?”

唐錚:“哥是不是還得給你發紅包啊?”

周遙:“你拿來啊!”

唐錚:“孝敬哥的呢?”

“地上那些零食和橘子都是你的,你使勁吃!”周遙隨即就被唐錚抓著頭發,扒拉著腦袋胡嚕了一把。

這倆人為什麼能這樣親熱?因為唐錚是個板直板直的大直男,沒有任何忌諱和扭捏,哥們兒之間不都是這樣動手動腳揉來揉去的。

唐錚又給周遙介紹周圍熟人朋友,互相點頭就算認識了,還說:“這邊是放錄像和租帶子的,你可以隨便看,隨便借,不過你們家也不缺這些東西吧?那邊,隔壁,是打台球打遊戲的,你隨便玩兒吧。”

一屋子來打球的人有男有女,都在打量周遙,都挺好奇的,因為周遙那打扮氣質,確實不像跑來混台球廳錄像廳的。他們小學老師從一開始就總結過,周遙同學,跟咱們機床廠那幫職工子弟,舉手投足那做派和氣質都不一樣。

周遙的頭發剃得很利落。因為要踢球方便,以前的小分頭就削短了,比寸頭稍微長一丟丟,側麵分縫,抹點兒發膠,發型就出來了。這是他臨出門用他老媽的護發產品特意倒飭的,對著鏡子弄頭發,臭美了老半天呢……

他仍然穿白襯衫,休閒褲,不過這回沒穿皮鞋裝逼,穿的涼拖鞋。

他一邊閒扯一邊在店裡逛著,就迂回著晃到瞿嘉身邊了:“哎,嘉嘉。”

瞿嘉垂下眼說:“怎麼跑這兒來。”

周遙特彆直白:“閒著沒事,找你玩兒唄。”

瞿嘉說:“找我有什麼可玩兒的?”

周遙反問:“偷看我訓練跑圈兒你有什麼可看的?”

瞿嘉繃著臉沒話說了。

“看就看唄,我又不要你票,你還偷看。”周遙湊近了小聲說,“你還抽那麼多根煙,昨晚上留仨煙頭,前天留了倆……是讓我幫你攢著啊?”

瞿嘉一臉放棄掙紮破罐破摔的表情,低聲說:“你丫閉嘴。”

“就不閉嘴,我就說。”周遙哼了一聲,“把頭轉過來,看我?看啊,我讓你看了。”

“唐錚你朋友挺標致的啊!”台球廳的小老板不停打量著,“長得挺……貴氣的啊。”

“是吧?”唐錚樂道,“是不是就顯得我跟瞿嘉這樣兒的,都長得特便宜,特彆廉價?”

“你是長得忒便宜了,我都不稀罕看你。”小老板豪爽地笑,“小周同學你常來啊,幫我們小店跟著長長臉,讓我們有種蓬蓽生輝的感覺。”

某兩個人坐在高凳子上。周遙塞給瞿嘉一大袋零食:“吃開心果。”

他們從一個大袋子裡掏開心果,瞿嘉每次伸手,周遙也恰好去伸手,總是撞,掏一次,就碰一下手背,再掏一次,又碰了一下手指。

瞿嘉就笑了,直接掏出一大把來:“煩,不然我喂你啊?”

啊——周遙直接張個嘴,喂啊,要吃。

“你個賴樣兒。”瞿嘉低聲吐槽,剝了幾顆開心果,遞給周遙了。

還說什麼呢?兩人好像本來就很熟悉了,反而不知應該說什麼,敘舊都不知從何說起,悵然若失。周遙和唐錚可以勾肩搭背,那樣的親熱,跟瞿嘉完全不行,碰一下手指都發麻起電,心裡怦怦亂跳,慌極了慌極了。

瞿嘉用餘光偷看周遙的白襯衫,周遙的長褲,還有……地攤兒款的塑料夾腳拖鞋?

“怎麼不穿你的皮鞋?貴氣麼。”瞿嘉冷笑。

“累,腳疼。”周遙說。

瞿嘉看他:“踢球踢的?”

“嗯,都起泡了呢……腳老疼了呢……”周遙壓低聲音嘀咕著,就黏糊了,還拖個尾音,特委屈地給對方展示自己腳趾和腳底的水泡。

他把腳丫子伸開,又架到瞿嘉大腿上給對方看。

“每天都跑那麼多圈兒,不累啊?腳都要跑爛了。”瞿嘉皺眉說,“你也彆練太狠了。”

“每天至少跑一個5000米,再來幾組變速折返跑,開學就能把肚子上的膘都練沒了。”周遙驕傲地說。

“25米我都懶得跑。”瞿嘉道。

“不練都打不上主力,多丟臉。”周遙說,“我來乾嗎來了?”

“你來乾嗎來了?”瞿嘉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說我來乾嗎來了,嘉嘉。”周遙小聲嘟囔,自己都不理解自己說的什麼,情緒就是自然的流露。

“……”

小老板和唐錚招呼幾人開始打台球,熱情地問:“小周同學,打球嗎?會打嗎?”

“啊,我不太會這個。”周遙實話實說。

“姐教給你,你過來啊。”小老板笑道。

這家台球廳的小老板,其實是一位女將。周遙一進來就注意到了,是那種比較年輕就在街上行走、“社會社會”的女生吧。這老板剪了個運動頭,穿一身格子襯衫和牛仔褲,典型的京城街頭的大姐大,漂亮而爽快,稱呼“芳姐”。

“姐您彆教我了。”周遙就不好意思了,兩手插在褲兜裡不拿出來,“我真的不會打。”

他平時哪來過這種“社會社會”的地方?

唐錚稀裡嘩啦就被芳姐下了一局,被群嘲了“你真臭啊你快下去吧”。唐錚自嘲道:“我眼瞎我一向就找不著那個洞,我就沒法兒打台球!”

眾人低笑。

“人家錚子擅長的是爆發力,玩兒的是速度,快,就是老是找不準。”芳姐毫不客氣。

噗——一群人哄笑。唐錚咧嘴用手指著大姐大:姐你試過嗎,你行的!

“我打一局。”瞿嘉從高凳上跳下,從唐錚手裡拿了球杆。

“唉,對,咱們嘉就比我的眼神兒好使,他就特準,他找得著那個洞。”唐錚笑得略微猥瑣,“我說球桌上的洞啊。”

“那肯定的,嘉他速度沒那麼快,耐力好啊他能耗著,誰都跟你似的?”芳姐回道。

噗——周遙差點兒把一顆開心果連殼都嚼碎了,塞他牙縫了都。瞿嘉正哈腰趴台球桌上瞄準呢,一下子氣都泄了,表情一言難儘,甩了個求放過的眼神給大姐大。

“不說了不說了,嘉臉皮薄,不跟你們似的那麼賤。”芳姐擺開嚴肅臉,開始認真地打球,一屋子立刻安靜。

瞿嘉打台球不錯的,一看就是常來,表情平靜,持杆輕鬆,為了夠遠處一個紅球,“嘩”往球台上一趴。周遙眼前光芒一閃,心跳又亂了,覺著自己特彆傻冒,卻又忍不住犯傻冒泡兒。瞿嘉在旁人眼裡或許稀鬆平常,在他眼裡,就是夜空中閃亮的那道光。

那大長腿,往球桌上一翹,就能讓周遙閃瞎眼,散光度數都更嚴重了,滿眼冒光圈兒的那種。

這一局又是稀裡嘩啦,那倆人打得很快,快速清掉紅球然後開始清彩球。周遙站起身,慢慢湊近,瞿嘉正好繞到對麵,壓低身位,那個持杆瞄準準備進洞的角度,恰巧麵對周遙的腰身——啪!

“哎呦,嘉您打什麼呢,您白球進洞啦。”唐錚大笑,“你彆找見個洞就興奮地噗噗噗開始發力啊,亂捅啊。”

“把你嘴閉上!”瞿嘉一臉想打人的表情,耳根突然就紅了,轉過臉走開。

唐錚給芳姐打一眼色,不知搞什麼貓膩兒呢。

瞿嘉就這樣輸了這局,台球廳的大姐大才是隱藏在民間的高手,迅速就把剩餘的彩球清光,爽朗地一笑。

瞿嘉是沒法兒打這桌球了,然後呢,那群壞人就起哄非要讓周遙打。

周遙哪會啊,被大姐大塞了一隻球杆,勉強擺個姿勢。姿勢挺帥氣的,有模有樣,一杆子出去,球直接蹦上去了!不會打台球的都這樣,跳杆了。

周遙:“啊……”

唐錚大吼:“這又是一個眼神兒不好使找不著洞在哪兒的,朝天放炮!”

周遙還就不信了,彎腰持杆瞄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