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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機。”雲忘川的表情更難過了,“你知道我不是在問這個。我是在問,你真的要與我分開行動麼?”

閱見機:“......”

雲忘川似乎真的很困擾,語氣非常認真地問道:“我是第一次有本命寶劍。我不太懂,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劍修會跟他的劍靈分開作戰。”

她心中把閱見機當成劍靈,會訝異於這個提議。

可閱見機卻知道自己是一個修士、一個完整的個體,自然知道自己是可以獨當一麵的。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了片刻。

閱見機才緩緩開口,“沒有誰能無時無刻、永永遠遠保護在另一個人身邊。”

“所有人都要學會,怎麼獨自度過困境或逆境、承受喜悅或難過,對麼?”

*

長生依照少閣主的命令來到聚靈樓前時,她已經準備好一切,站在門口了。

“少閣主!!”

他快步跑到雲忘川身前,想要說那閱川畫像一事,卻又擔心被偷聽,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給壓了下去,“額......我們是要去查看霜天的劍庫吧?那就快些出發吧!”

說完,他眨了眨眼睛,發覺少閣主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長生略有些緊張地吞了一口口水,問道:“少閣主,您怎麼了?”

雲忘川:“......”

她的眉頭無法抑製地皺了一下,隨即又被很勉強地舒展開。

開口,聲音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顫唞,“沒事。走吧。”

聞言,長生便將黑衣劍給拿了出來,注入靈力,準備禦劍飛行。

而雲忘川卻沒有動作,隻是垂眸看了一眼纏在腰上的君子劍。

抿了下唇,伸手扯住長生,“咱們二人同乘一劍吧。”

長生疑惑,“啊?為什麼?”

不等雲忘川回答,他便自己給自己想到了答案,“對對對,少閣主您的劍正在化形,很虛弱。您和我一起乘黑衣劍便好!”

原因自然不隻是這個。

雲忘川覺得閱見機在坦白自己想要殺皇帝之後,就在有意疏遠自己。

方才和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更是印證了她的猜想。

就算雲忘川再不會拐彎抹角、再不懂話術,也聽明白了閱見機的意思。

為了報“血仇”。

他也許會永遠地離開她。

不過雲忘川現在實在沒有心情和長生解釋,隻是與他一同踏上了黑衣劍。

向建在劍塚處的霜天劍庫飛去。

......

雲忘川直接把長生帶到青雲劍閣存放劍陣的地方。

長生有一點懵。

“少閣主,我們是先來把劍陣取走嗎?那、那君子劍怎麼自己一個飛走了?”

雲忘川麵無表情地回答道:“他知道怎麼處理劍庫中那些用來監探我們的劍。所以他去劍庫,我們來取劍陣。”

聞言,長生的全部注意力便都放在了如何將劍陣取走之上,沒有發覺少閣主奇怪的神情,隻是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少閣主,不瞞您說,您一開始要和那君子劍結契的時候,我心中覺得你們不合適。”

“畢竟閱見機出身劍塚,不僅凶狠,以前也肯定有過其他主人。”

“我不是、不是歧視被離契過的靈劍啊!隻是聽說劍塚中的劍,大多都是因為忘不了第一任主人,就算再次結契,也會反複背叛,才因為‘不忠’之罪被收進劍塚中的......我當時就是在怕這閱見機欺騙你,對你有所保留,結契後也不能付出真心......”

“不過,如今少閣主您和閱見機結契也有一段時間了,你們的相處看起來還......嘿,挺甜蜜的。而且閱見機對您的事情真的很上心,今日還能幫您解決劍庫的事情,我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劍靈可以這樣獨當一麵嗚嗚嗚!”

雲忘川又用冰把長生的嘴巴給凍住了。

側眸,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給我閉嘴。”

長生這才看清雲忘川的神色,眼睛一下睜得溜圓,“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少閣主,您的眼睛怎麼紅了?

憑借著多年對練的默契,雲忘川大概聽明白了長生的意思。

但她實在懶得理他,從乾坤袋中拿出一把木劍和鑰匙,便進入了青雲劍閣存放劍陣的地方。

劍陣,是一種作用與飛行法陣相同的靈器。

劍陣的大小各有不同,從幾十把劍到上千把劍不等。

劍陣中的靈劍通常既輕盈又穩當,它們會被用劍氣相連,受為首的“引路”之劍調控。

也就是說,隻需要至少一個會禦劍飛行的修士,便可以通過劍陣,同時駕馭千百把劍,帶領哪怕毫無靈力的普通人快速飛行。

而青雲劍閣的劍陣,足以與最高階的飛行法陣比肩。

隻見足足九百九十九把青色雲紋寶劍,安靜地停落在濃鬱的劍氣之中。

一把引路劍懸浮在其他寶劍之上,通身碧綠,雲紋劍穗飄逸地浮動著。這把劍的劍刃非常鈍,劍身似乎是用柔軟溫潤的碧天玉打造而成。

放在普通的靈劍之上,這材質絕對是致命缺點,但是作為專用於飛行的寶劍,完全不做攻擊防守之用,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劍氣之中,整整一千把寶劍發著璀璨奪目的熒光。

長生的眼睛頓時亮了。

劍修的本能讓他對這些漂亮的寶劍欣賞不已,他輕輕抽了一口氣,上前一步,靠近那些劍。

此時他嘴上的冰已經融化了,幾乎是下意識開口道:“這些劍真的好美啊......”

雖然對於劍修來說,這些劍都是“美麗廢物”。

畢竟不會有誰與一把靈劍結契,就隻是為了乘著這劍到處飛的。

尚不等長生讚歎完,黑衣劍的劍靈突然從劍中飛了出來。

控製著黑衣劍的劍背,毫不猶豫地給長生後腦勺來了一下。

“啊!”

長生腳下,險些直接摔進劍陣之中,被雲忘川不耐煩地扶了一下,才堪堪站穩。

回過頭,卻發現劍靈已經回到了劍身之中。

長生:“......黑衣劍的劍靈一直看不上我,就算已經結契了也一點都不給我麵子,當著少閣主您的麵都敢打我,嗚嗚。”

說到此處,長生已是淚流滿麵,“少閣主,我真的好羨慕您和您的劍靈啊。閱見機平時對你多恭順啊。”

雲忘川沉默著上前,拿出淩雲誌交給他的特質乾坤袋。

按照上麵的指示,先是注入靈力喚醒靈器,再將引路劍收回,將靈力貫穿整個劍陣的劍氣聯係,再慢慢將劍陣收入乾坤袋中。

雲忘川一人便可以完成整個過程,長生幫不上忙,便在一旁一邊揉自己剛剛被打了的腦袋,一邊沮喪地感概,“少閣主,你能教教怎麼跟劍靈相處嗎?我從築基開始,便與黑衣劍日夜相伴了,但是我們相處得一點都不好。說起來來,你們也沒有認識很久啊,為什麼他對您的感情那麼深呢......”

“不深。”

雲忘川打斷他。

長生沒聽懂,“啊?什麼?”

雲忘川手中收劍陣的動作不停,聲音卻有些許顫唞,“感情不深。他,更在意以前的主人。”

“什麼?!以前的主人!”

聞言,長生非常震驚,並且馬上陷入了憤怒的情緒之中,“少閣主,他竟然和你提起以前的主人了?”

“這!這太荒謬了!少閣主對他那麼好,他怎麼還忘不了以前的主人啊?!”

“就算、就算忘不了,在心裡偷偷想想也就算了,怎麼能真的說出來!”

長生真的很吵。

雲忘川蹙眉,一邊將最後幾把劍收進乾坤袋之中,一邊道:“他沒有直接提起過。”

但是,他一個劍靈,並不會與其他修士有交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除了曾經的主人,哪裡還會有彆的“血仇”呢?

雲忘川垂眸,有些委屈地歎了一口氣。

將乾坤袋收好,默默向外麵走去。而長生卻馬上跟了上來,繼續道:“就算他沒有直接提起,也不能讓少閣主你感覺出來啊!閱見機他是什麼東西,懂不懂什麼叫人情世故!”

聞言,雲忘川腳步一頓。

她側眸,瞪了長生一眼,冷冷道:“你懂不懂什麼叫人情世故?”

長生:“啊?”

雲忘川蹙眉,“你看不出來我不想繼續談這個話題了嗎?”

“見機他......很善解人意。你這種神經大條的人,沒什麼資格批評他的為人處世。”

“不是吧少閣主。”長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種時候你還這麼護著他?而且還要順便貶低我?”

雲忘川:“......”

長生歎了一口氣,一邊搖頭一邊往前走,“我姥姥就告訴過我,不要管彆人家劍修和劍靈的事情,不然受傷的一定是自己。我可真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以前也沒有發現長生這麼聒噪。

雲忘川衝著他的背影翻了一個白眼,加快腳步走到他前麵。

劍塚的不滅之火讓這周圍的溫度都熱得離譜,身為冰靈根的雲忘川不太舒服。

聞思源前輩的隔絕法陣似乎就在這附近。

雲忘川將靈力灌入手中的木劍,這木劍竟然也短暫地漂浮了起來,她一腳踩了上去,一邊回憶著之前聞前輩的位置,一邊眺望,馬上便找到了那隔絕法陣。

於是她甩下長生,乘著木劍,直接飛走了。

她降落在隔絕法陣中時,聞前輩正坐在劍塚旁邊,用不滅之火烤著一隻%e4%b9%b3鴿。

這將近兩天的時間,聞思源一直在這劍塚中考察。

但是劍塚中原本都在異常逃出的劍,已經被閱見機授意,暫時不再動作了。所以聞思源什麼也沒查出來。

到現在,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一開始的判斷出了問題。

陷入了焦慮之中。

聞思源修為已經到達大乘,早已辟穀。

但他喜歡美食,特彆是經常用美食來緩解壓力、排解抑鬱。

所以他便打獵打了一隻鴿子,拿到劍塚上方烤。

像“不滅之火”如此厲害的靈火,恐怕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會被用來燒烤。

看到雲忘川,聞思源先是一喜,不過並沒有起身。

而是一邊將手中的鴿子轉了一個麵,一邊招呼她,“很有天賦的晚輩!快過來,一起吃鴿子啊!”

聞言,雲忘川將木劍收回乾坤袋之中,默默走到聞思源身邊,坐了下來。

聞思源專心致誌地烤著鴿子,閒暇之餘,瞥了身旁的晚輩幾眼。

雲忘川是不大會掩飾情緒的,此時幾乎是將“不高興”三個字寫在了臉上,於是連聞思源都看出了她的失落。

“心情不好?”

雲忘川點了點頭:“嗯。”

“為什麼?”聞思源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了一把鹽,灑在鴿子上麵,“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