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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迷 今嫿 4264 字 6個月前

砸,控訴的意味很重。

直到打得沒一絲力氣了,此刻昏暗的主臥內,床早就狼藉一片,枕頭和被子都垂落到床尾,兩人身上的睡袍鬆鬆垮垮的,都麵對麵坐著,顧青霧除了披頭散發之外,倒沒什麼。

不過賀睢沉修長的鎖骨被指甲刮出幾道血痕,往上看,下顎的左側也有一道,是她氣急時,無意識弄到的,顧青霧看了不帶心疼,就當抵消她肩膀這排鮮紅的牙印了。

靜了半響。

顧青霧眼瞅著他,平複%e8%83%b8口激動的情緒後,語氣很輕:“我們冷靜一下怎麼處理之間問題吧。”

賀睢沉鴉羽般的睫毛抬起,他是背對著落地窗而坐,被外麵淺淡的光勾勒著側臉的輪廓,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扣著她,帶著控製欲意味:“青霧,你想要冷戰?”

顧青霧才沒那閒工夫玩冷暴力,隻是不想像以前那樣半推半就的,顯得自己更不重要。而賀睢沉的存在太能影響她的思緒了,撇開他的手下床,將衣服穿好,聲音依舊平靜:“不要再出去喝酒了,想喝的話,家裡有酒,我先去書房看一會劇本。”

她沒管賀睢沉會是什麼表情,轉身走出臥室,就推開了隔壁的書房門。

一扇門隔絕了整個世界,顧青霧帶著氣拉開椅子,坐在書桌前,也沒看是幾層抽屜,隨手一摸就打開。

公寓不大,和賀睢沉平時都是共用的,她習慣將劇本放在眼皮子底下,想拿就拿的到,不用翻找個半天,所以最上麵抽屜都是她在用的。

顧青霧開錯抽屜了,第三層是歸放賀睢沉的東西。

她低垂著眼睫毛,半響都沒顫一下,手指拿出工整放好的草稿紙,上麵設計稿不再是裙子,而是一件件婚紗的樣式,最底下不起眼的地方注著日期。

顧青霧將最亮的燈光給打開,在明晃晃的照明下,細細翻了翻,這裡至少有上百張婚紗手稿,最久的日期是在一年前。

那時他應該在紐約專心陪伴兄長治療身體,而她還在國內瘋狂的接戲拍戲,兩人身處異地戀,隻能在空閒時靠打電話排解寂寞。

賀睢沉想結婚了——

想結婚的念頭,都一筆一劃的刻在了每張婚紗手稿裡,每一張都是她的身材尺寸,精準到不能再精準了。

第59章

第二天, 傍晚華燈初上,落座於泗城市中心的美容院迎來了一撥尊貴的會員客戶。

在樓上包廂,技師點燃香燭後, 安靜地離開, 還體貼地帶上了門。此刻江點螢從沙發稍微坐直了些, 翻看著顧青霧遞給她的一張張婚紗手稿, 要不是臉上敷著麵膜不好做表情, 她都被震驚道:“賀睢沉是什麼絕世男人啊, 這你還家暴他?”

顧青霧躺著未動,閉著眼睛說:“我沒家暴。”

江點螢被這些婚紗手稿感動的不行, 哪裡管她解釋:“寶貝, 那你準備怎麼辦啊?這樣玩冷暴力把賀睢沉晾在公寓裡,也不是個上上之策吧?”

從昨晚吵架開始, 顧青霧就懶得去搭理賀睢沉了,連早晨他有意示好都沒理。

想了想,她心裡有些話,隻能跟江點螢傾訴:“談不上冷暴力, 我想給賀睢沉一個月的冷靜期,他就算想要個合法同居身份, 也必須好好的求婚吧, 彆每次這樣糊弄我……”

捫心自問, 如果賀睢沉跟她提到兩人談婚論嫁的事, 她是會認真考慮的, 將事業和婚姻都放到未來重新規劃一遍。可賀睢沉的性格太強勢, 先前逼她點頭談戀愛,又到同居,甚至要到了結婚這步。

他走的每一步都心思縝密的算計著, 想得到什麼,就必須得到。

江點螢把手稿小心翼翼放回去,問出一個最關鍵的重點:“賀睢沉要是求婚,你會立刻答應嗎?”

顧青霧有點心煩意亂,端起旁邊的玫瑰茶喝了口,才出聲說:“對你們而言,婚姻真這麼重要?”

江點螢想法很簡單:“怎麼說呢,如果讓你選,跟賀睢沉能白頭到老的唯一途徑就是當場結婚,否則你們兩個在將來有百分之五十可能性分手。寶貝,你還會為了事業,選擇不婚嗎?”

顧青霧陷入了一陣沉默中,指尖慢慢握緊茶杯。

對於感情,向來都是旁觀者清,江點螢點醒她:“你怪賀睢沉想結婚卻一直使手段,卻忘記你自身給他透露的訊號就是他不用點手段,永遠都得不到你呢。”

這番話,讓顧青霧想到了在前不久時,賀睢沉是有旁敲側擊過問她對婚姻的看法。

那時她完全沒解讀出男人另一層意思,回答的十分消極,就差沒去認領不婚族這個標簽了。好像也是從那夜起,賀睢沉的態度就開始變得難以捉摸了。

“你跟賀睢沉啊,看似感情甜甜蜜蜜的,也沒亂七八糟的女人來橫插一腳……其實啊,比那些靠金錢維護的塑料感情還脆弱呢。”

“那些用金錢做紐帶的,彼此索要什麼,都門兒清。”

“寶貝,你跟賀睢沉用金錢利益是綁不住的吧,談感情呢,你不想結婚,他想。這不兩人明裡暗裡的博弈就來了……而且他剛好奔三的年紀,老男人想要個家,情理之中。”

“最後問你一個問題,好好去想想。

跟賀睢沉結婚,原始家庭帶來的消極恐懼真的蓋過了跟心愛男人結婚的那種幸福嗎?”

顧青霧被江點螢輪番問題給弄的啞口無言,倘若是換做駱原在場,一定會勸她彆英年早婚,讓男人耽誤了事業。而江點螢是愛情至上主義者,豪門出身注定讓她享儘榮華富貴,模特職業讓她光華加身。

對她而言,榮華富貴和事業都皆可拋,愛情才是最難得的。

許久後,顧青霧啟唇說:“我和他之間……確實是都有問題。”

江點螢見她能聽進去就放心了,轉念又想到自己身上。她怕就是女版的賀睢沉吧,重重歎氣道:“下個月我爸生日,程殊要敢不來的話,我會恨死他的。”

顧青霧將臉蛋的麵膜拿下,用紙巾慢慢擦乾淨肌膚,說:“這次你真準備放手了?”

“就當白嫖了他兩年唄。”

江點螢摻著委屈的聲音低低道:“反正對彆人性無能的是他,離了我,他想解決生理上需求,就自己動手吧……我換誰都可以,娛樂圈那麼多身材好的小鮮肉呢,我還會缺人寵幸麼?”

顧青霧點頭:“他那位前妻委實膈應人。”

何止是膈應呢,簡直是一把會殺人的刀。

江點螢先前都懶得把鐘汀若做的惡心事情說出來,這會兒,倒苦水時也順帶提了:“寶貝,要我說你走運呢,起碼喻思情隻跟你提起那七年裡賀睢沉是怎麼在賀家掌權的,其他事不會亂說亂編。程殊那位前妻就跟瘋了一樣……”

“有過半年吧,給我發她沒離婚時和程殊滾床單的小作文,一個晚上用幾個套都要說。媽的,我就想她當初鬼迷心竅鬨離婚,去糾纏謝家那位掌權人時,那位影後薑奈是怎麼贏過她的?”

“據我所知,薑奈在一次聚會上淋了她一身紅酒。”顧青霧也是聽來的,不知內情真相,說:“後來謝闌深發話將鐘汀若逐出了他們那個圈,程殊想求情也沒用。”

“淋酒這麼管用嗎?”

“是抓男人心管用。”顧青霧看到江點螢躍躍欲試的表情,無奈搖了搖頭:“如果不是謝闌深護妻心切,生怕惹了薑奈不高興,鐘汀若又怎麼會到無人撐腰的下場?”

江點螢瞬間熄火,抱著靠枕重新倒下,白色絲綢的浴袍沿著肩頭滑落,也懶得去拉攏,過了會,轉頭去看隔壁的女人:“反正我爸生日他不來就斷了吧,寶貝……到時候我肯定要發瘋一場,你記得千萬要來把我勸住啊。”

顧青霧念在她今晚給自己當免費的情感專家份上,怎麼說都會到場:“放心吧。”

……

美容院聚會結束後,顧青霧沒回公寓,而是連續一段時間都入住酒店。

她想要些冷靜的私人空間,把家裡讓給賀睢沉住,自己倒是流落在外,看得駱原每天都腦補一出戲:“貧賤夫妻百事哀啊,養男人不好養吧……花錢還遭罪受。”$思$兔$在$線$閱$讀$

顧青霧假裝沒聽見,而駱原又會說:“你現在身價暴漲,賀睢沉卻沒權沒勢,心態難免會不平衡,要我說同居的太草率了一點,吵架了都沒家回。”

顧青霧忍不住問:“你怎麼篤定我和賀睢沉是為了錢吵架?”

駱原要嘴賤:“難不成還為了結婚啊。”

顧青霧故意不說,繼續對著化妝鏡補她唇上的口紅。

到下個月時,她去隔壁酈城趕三場通告,有一個還是娛樂綜藝節目的特彆出場嘉賓,要錄製半周的時間。行程表上被安排的密密麻麻,也沒有時間去關心賀睢沉,隻能叫助理送點吃的去公寓。

誰知,得到助理的消息是,賀睢沉壓根沒住在公寓。

保安說,已經連續十天都沒有看見某棟某戶的小白臉了,懷疑是不是被顧小姐甩了。

顧青霧不知道賀睢沉是不是回賀家去了,平時都是問程殊,但想到他最近和江點螢僵硬的關係,也不好去問,時間一天天的忙碌過去,轉瞬就到了月底。

顧青霧結束完綜藝節目的錄製,也不用趕回泗城,地點就在酈城。

她讓駱原提前預定了一套茶具,是送到江家去道賀的,當天在市中心最繁華的悅庭酒店裡,幾乎半個豪門都被邀請到場,還有內娛幾位跟江點螢關係要好的明星。

顧青霧一身墨綠色長裙出席時,看到被眾星捧月在人群中央的江點螢,她不急著過去湊熱鬨,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先獨處著。

在酈城豪門裡,不少人對她的麵孔都是陌生的,看娛樂新聞的,頂多知道她是女明星。

極少數人知道顧家首富的四房獨女,是何人。

倘若有實在好奇的話,去打聽,多半得到顧家的官方回複是:四房獨女顧錯錯年幼時就被送到國外讀書,一直未回國。

而顧青霧,在明麵上跟顧家絲毫沒有任何關係。

她在這場生日宴上看到了顧文翰攜帶身穿紅色晚禮服的易小蓉出席,隔著重重人群遙望了一眼,最終易小蓉戒備心極強地拉著男人走遠些。

顧青霧看著好笑,這時身旁傳來一道略好聽的少年音:“青霧姐。”

循著聲轉頭看,見是江家這位小少爺江既白,三年不見,越發有大人的模樣,都比她高了不少。

“是既白啊,好久不見。”

江既白身為小主人,對她算是待客有禮,遞了份抹茶味的小蛋糕過來。

在江家,比起姐姐的性格灑脫,年紀輕的弟弟顯得穩重不少,隻有在顧青霧麵前時,他俊俏的少年臉龐才會露出暖陽般的笑容:“你也知道,我姐今晚在等程殊吧。”

顧青霧不意外他會知道,彎起唇角幾秒,是默認了。

慢悠悠嘗了兩口蛋糕,嫌膩,也沒繼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