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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迷 今嫿 4305 字 6個月前

流轉過頭看她,哪有酒醉的模樣,而此刻顧青霧心不在焉,是完全沒注意到的,隻聽著他說:“站在他朋友的立場上,抱歉我說這話有點越界,卻是實在不忍看到賀睢沉每日借酒消愁,也真心希望你能好好愛護這個遭到眾叛親離的男人。”

顧青霧紅唇微動,正想說什麼,周亭流打斷她:“我知道你對賀睢沉很好,也不嫌棄他如今一無所有,隻是男人這種生物吧,有點戀家。你說一個家連最基礎的結婚證都沒有,這不是家,是非法同居。”

“說得更現實一點……你們的關係時間久了,可以是男女朋友,也可以是床伴,炮友以及同居室友。”

無論是哪種,以上的每個身份關係,都不是顧青霧愛聽的。

“是賀睢沉指使你來當說客麼?”

半響後,她問。

第58章

顧青霧細高跟踩在厚重的地毯上, 一路走進包廂。

繞過紫檀木雕的屏風後,她將目光投向了沙發處的男人。賀睢沉正懶散地靠著閉目養神,頂上昏黃的光灑下來, 映出那白皙淩厲的下頜線條, 沿著往下到修長的脖頸處, 雪白襯衫的衣領微微敞開, 露出好看的喉, 透著過分清冷禁欲的美感。

最後, 重新回到他那張臉上。

是賀睢沉醒了,雙目睜開時與她對視上, 靜下兩秒, 嗓音似融了夜色的沉靜,不緩不慢道:“怎麼來墨點了?”

顧青霧濃翹纖長的眼睫毛半掩, 可謂是情緒理智到極點,他要裝無事發生,她也沒挑破,啟唇說:“來接你回家。”

畢竟周亭流和梁聽夫婦都已經走了, 賀睢沉繼續待在這裡也沒什麼用。

他起身,拿起手扶旁邊的西裝外套, 這會兒又醉上似的, 想讓顧青霧扶。

“我穿高跟鞋, 你這樣……很容易讓我也摔倒。”顧青霧力氣再大也扶不住一個身量高挺的男人, 她出聲提醒, 手卻還是扶住他的胳臂。

從賀睢沉掀起眼皮的視線角度看, 她精致的側臉表情是正常的,談不上善解人意,卻沒有對他深夜買醉的事抱怨過一句。

不知為何, 有種暴風雨前夕的平靜感襲麵而來。

接了人,從會所的地下停車場走,車還是找程殊臨時借的。

對於賀睢沉這段時間都泡在墨點這事,遠在公寓的程殊是心知肚明,早就吩咐門童,要是顧青霧人來的話,什麼都不要查問就直接放同行即可。

連今晚借的車,都是提前備好了半個月,還體貼上了黑膜,以免被記者偷拍到。

程殊坐在床沿,有條不紊地交代完事情,電話剛掛斷,江點螢纖瘦的手就沿著背部滑到了%e8%83%b8膛,她這樣成天在時尚界混跡的模特,身上帶著股獨特的香水兒,不難聞,卻很濃鬱。

以前程殊是喜歡像鐘汀若那種,頂多耳後灑一點點極淡的香味,站遠聞不見,隻有走近,才有股若有若無的體香般氣息。

時間久了,他反而開始習慣江點螢這種人沒貼上來,濃鬱玫瑰的香水先襲來。

江點螢喜歡在上麵,在這事時高度契合,這樣低頭,就能狠狠咬上他鎖骨:“好氣,你怎麼不跟賀睢沉學學呢?”

看人家整日就鑽研怎麼要個名分,要合法的同居關係。

程殊皺起眉頭,倒不是痛,隻是隱晦地催著她,喉嚨處偶爾漏出幾聲性感的喘意:“彆鬨了,今晚早點結束休息,你明天不是還有一場秀要走?”

江點螢扯過被子嚴嚴實實裹住兩人,她很喜歡趴在男人%e8%83%b8膛前聽心跳聲,忽然地,毫無鋪墊說:“程殊,你一直說我是對感情三分熱度的人,可是也近兩年了,我還沒走近你心裡嗎?”

她這兩年琢磨透了這個男人的身體,知道怎麼引起他的反應,怎麼讓他覺得有滋有味。

毫無疑問的來說,江點螢憑借著一腔熱情在這上麵,是成功的。

可是越成功,心底就越沒有安全感。

總覺得在程殊心裡,她還遠不如鐘汀若一條消息的重量。

江點螢被今晚賀睢沉套路顧青霧的事刺激得不輕,性格使然,沒忍住去問他:“鐘汀若告訴我,你是因為對彆的女人硬.不起來了,才退而求其次跟我在一起上床的,我根本不是你的理想型。”

程殊臉色微變,攥住她肩膀的長指關節很僵,又慢慢鬆開。

江點螢那張美豔的臉龐表情輕輕諷刺,在溫存時說這個,確實是不講武德,可她脾氣上來了,向來是不管有什麼後果的:“我真是好奇啊,鐘汀若在婚內是怎麼虐待你了?能把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活生生搞得差點性無能?”

程殊從來不會跟人吵架,隻會將所有情緒都完美的隱藏好,將江點螢從%e8%83%b8膛前抱了下來。

見他每次情願走,也懶得跟她扯這些,江點螢一把拽住男人的手臂,語氣幾乎倔強道:“你是不是還愛著你前妻?”

程殊側過臉,眼眸漆黑如墨地盯著她,而今晚江點螢非得要個答複不可。

半響後,麻木的神經緊繃著,聽見他語調清晰且平靜道出幾個字:“我深愛過她。”

江點螢有想要哭的衝動,眼淚是憋著的:“鐘汀若現在要複婚,你答應嗎?”

“她兩年前就想複婚,我沒答應,是因為我覺得跟她婚姻觀不同,兩人不適合重新再在一起。”程殊從始至終都是冷靜理智的,就如同當初發生關係時,他也跟江點螢事先約定好。

兩人是走不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她要是有適婚的對象,隨時可以結束兩人的事。

“所以……你還愛著鐘汀若,不複婚,是覺得和她不適合重新在一起結婚。”

江點螢這輩子都沒這樣日了狗過,偏偏她性格大大咧咧慣了,就不是個能哭的主,學不會鐘汀若那種能眼不眨在程殊麵前掉眼淚博同情的。

她慢慢的鬆開男人手臂,眼睛卻緊緊盯著說:“今晚賀睢沉這事給了我啟發……我變得貪心了。程殊,下個月底我父親會舉辦生日宴,要麼你以江家未來女婿的身份去道賀,要麼就這樣算了吧,我看你這兩年積極往私人醫院跑,想必性功能還是有希望治好。”

##

顧青霧從黑暗中睜開眼。

她躺在公寓裡這張舒適溫暖的床上,沒有睡意,轉過頭,安靜望向身邊已經沉睡的男人。

喝了不少酒,一路上回來又沒給他喂解酒藥。

賀睢沉像是察覺理虧般,主動去洗了澡,在等她回房時就已經撐不住睡下,人不是鐵打的,何況這陣子他隔三差五的連夜跟朋友出去,就沒正兒八經的休息過。

如今酒勁在洗完澡後上來,正好能睡熟一些了。

顧青霧長睫微動,意識飄散地出了一會神,在這段感情裡,理應她是最沒安全感的那位,破天荒的發現賀睢沉原來也會怕,似乎這個字天生就不適合出現在他身上的。

這個男人在怕什麼呢?^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是因為在賀家,至高無上權勢和世俗虛渺的東西太容易得到與一夕間失去,還是自幼就深埋在骨髓裡的那種孤寂感,讓他長年失溫的身體已經感受不到熱度了?

顧青霧在黑暗中靜靜的躺著,不知過了多久,賀睢沉從睡中蘇醒,在無聲中,手臂伸來摸索到她的肩膀,頓了少許,緊接著整個身軀都挨著她,帶著溫熱氣息,找到那係好的睡袍衣帶並解開。

隻是淺淺觸碰,指腹描繪著腰線的肌膚,靜了好一會兒,他又整理好睡袍,抱著她繼續沉睡。

顧青霧閉著眼睛沒睜開,%e8%83%b8口的心臟差點兒被揉得酸脹,下唇咬了咬,聲音很輕,幾乎細不可聞:“當年我們從未越界……你把我當妹妹對待,我對你也隻是小姑娘最純粹的仰慕。”

黑暗裡,賀睢沉不輕不重的呼吸停了瞬,手臂摟著她沒動,卻是醒了的。

顧青霧緩緩睜開眼睛,看向他,繼續往下說:“你大哥成為植物人,你姑姑和賀家長輩們無可奈何,隻能請你出山接管掌權人的位子,我知道,你這七年要支撐起家族,要不露聲色的架空公司一些人的勢力和掃清所有障礙,又有你姑姑在邊上虎視眈眈盯著,還要擔負照顧你大哥的妻兒,是不太能顧得上我這邊了。”

所以她心底即便是有隔閡,也沒有因此不跟賀睢沉續上前緣,兩人都很有默契,不去深究那段分開的過往。而顧青霧知道自己不談起,是因為選擇平靜接受這個事實。

賀睢沉不談,是怕事情一旦刺破表麵的和諧,說白了,無論是弱者還是強者,內心都是越怕什麼,就會潛意識去避免直接接觸什麼。

所以連想要個合法身份,都得彎彎繞繞拐著彎,變著法來。

顧青霧今晚主動提,沒有吵架也沒有任何指責,卻字字都能將男人%e8%83%b8膛刺的血肉模糊,當她還敢說出自己對他可能不是那麼重要的時候。

肩膀微微一痛,是賀睢沉狠狠地將她抱緊在懷,俊美的臉龐神色難得變了幾度,低啞的嗓音模糊,聽上去還透著被氣到的壓抑情緒:“你不重要?顧青霧,你有時候冷靜理智到讓我想咬死你。”

重逢起,是他利用褚三硯需要律師解決醜聞的事,威逼利誘她認他。後來,也是他逼她點頭答應在一起,顧青霧卻始終不願意對外公開兩人的關係,連發生男女關係,都是他單方麵想要突破。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謀劃著怎麼去強迫她拉近彼此的距離。她不願公開戀情,可以。但是他也貪,變著法子想要另一層的合法保障。

在賀家老宅談到退位的事,誰也不知,賀睢沉當時那杯茶遲遲沒喝下去,心中想的不是自身內憂外患的處境。而是退位後,他該如何繼續謀劃跟顧青霧的關係再進一步。

當初放她回國發展事業是真情實意,想要跟她有個合法關係做紐帶,更是他後半生的強烈念頭。

比起江山,美人更是長在他心頭上的,誰也挖不走。

賀睢沉是真咬她肩頭,用了力度,那纖弱雪白的肩膀印上了一排牙印,漸漸地,顧青霧也不再理智,抬手去捶打他的%e8%83%b8膛,跟著氣到都破了音:“所以你就叫周亭流來當說客?說什麼時間久了,我們可以是男女朋友,也可以是床伴,炮友以及同居室友。”

“賀睢沉你個老狐狸,胃口永遠這麼大……當初就想哄我跟你同居在觀山禦府,現在如願以償了,又想哄我給你個合法身份,是不是給了,你又要鬨著想我生個孩子?”

“生完第一胎,是不是覺得不夠熱鬨,再來一個才能證明我對你的情?”

“每次都這樣,你就不能靜下心跟我談,在感情上非要占上風,非要做掌控的那個,想……”求婚這兩個字她莫名的說不出口。

聲音硬生生止住,顧青霧憤怒時都自暴自棄的想,她惹到賀睢沉,算是這輩子徹底看到頭了。

手指扯完他深黑色的睡袍,又扯過旁邊雪白枕頭,往他這張俊美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