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頁(1 / 1)

來找自己,卻發現雲閣川政這個主公已經半夜就金蟬脫殼的帶著愛貓(三日月宗近)和大兒子(螢丸)一起溜了,會不會炸鍋。

由於此時沿途的自然資源都沒有開發,以至於這些山林樹木在黑夜裡就像是什麼山精鬼怪,儘管月光讓大家稍微看得清楚了一點,但是並沒有抹除它的神秘性。一時間,審神者小時候聽過的那些關於山林妖怪的傳聞故事都突然回憶了起來。

“螢丸,”她扭頭避開了迎麵的大風,或者說,不讓風正麵刮得自己無法說話,“你知不知道山裡那些妖怪異談的傳說?”

“哈?”螢丸離她的距離有點遠,再加上風聲大作,他聽不太真切,“主公是在指螢火蟲的傳說嗎?”

誒?螢火蟲有什麼傳說?

關於螢火蟲的傳說……非要扯一個出來的話,安原大概隻能想到《螢火之森》,於是她便隨口一提。

沒想到螢丸本來就覺得趕路有點無聊,一聽說安原時羽有故事就纏著要聽,而三日月也表示哈哈哈聽聽也無妨嘛。

沒辦法,審神者隻能三言兩語的講了起來。

“從前有個小女孩,在鄉下過暑假,結果在林子裡某天遇見了一個戴著麵具的少年。少年的來曆非常神秘,並讓小女孩絕對不能觸碰自己的身體,這是因為他原本是人類的棄兒,後來被山神收養了,作為活下來的代價,他不能觸碰人類。”

“隨著時間一年年過去,女孩也漸漸成長為可愛的少女,但她依舊每年都會回去看望自己的這位神秘而孤獨的朋友,並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他。但是因為兩人都不能觸碰對方,所以顯得整個愛情故事非常克製而溫柔。”

聽到這裡,白發正太依舊顯得很期待,“然後呢?”

“然後兩人一同參加夏日祭典互相表白完,少年就被一個路過的人類熊孩子給碰到了。於是即將消散的他轉過身,用最後的生命給了女孩子一個擁抱,就化為螢火蟲消散在那個夏夜的煙花下了。”安原時羽乾巴巴地說,“怎麼樣,是不是與螢火蟲的傳說有關?”

螢丸&三日月:……

不知道三日月怎麼看待這個故事,反正螢丸感覺自己的白色襯衫下那團螢火蟲被這個悲傷的故事凍得縮成一團。老爺子此時低頭看了一眼掛在馬鞍邊上的那把太刀,總感覺那隻蠢鶴同樣感受到了故事的威力。

畢竟這個故事與他們預料的也相差太大了。這麼大晚上的縱馬馳騁已經很冷了,審神者再一次發揮了自己愛講冷笑話的絕佳天賦,強行把氣氛推向新的冰點。

就在氣氛眼看要往更低溫度的方向跌落之際,前邊忽然有一個風塵仆仆的騎兵策馬奔來,審神者認出他是先前派出去觀察敵人行軍速度的刀裝士兵之一。

“怎麼樣了?”她勒住馬匹,問道,總算將注意力從那些超冷的故事上轉移到正事來。

一旁的兩位刀劍付喪神更是暗中鬆了口氣。

士兵簡單明了的彙報了情況,安原攤開隨身攜帶的簡便地圖,發現他們一行人距離埋伏點也不過三四裡路了,而敵軍還遠在至少二十裡開外。

“時間應該夠了。”螢丸湊過頭來點評道,“不過接下來我們還是要加快一點速度。”

他們必須要趕在敵人抵達山穀之前,更早的到達那裡。

*

安原此時已經下馬,她坐在彆人擺好的馬紮上,掏出了懷裡的西洋懷表,想要借月光看看時間,卻驚訝的發現頭頂不知何時有大片的烏雲遮蔽了皎月。

如果有外人經過此地,一定會被這群不點火把、在黑暗中默不作聲的軍隊嚇到。他們就像黑暗中樹立在稻田裡的稻草人,看似不顯山露水,唯獨當風吹過來的時候,方才露出嚇人的真容。

說實話,審神者自己都有點被嚇到了。

畢竟沒有經曆過夜戰的她,從來沒有想過,在這個夜戰成功率極低的冷兵器時代,自己手下的刀裝士兵還能摸黑前進,並精準無比的抵達各自的埋伏地點。

而她,作為主帥,隻要在安穩的後方本陣中大喊666就好了。難怪那些古代名將手裡多少要有一兩支精兵,遇上這種難度頗大的戰場任務時,直接派上去就沒什麼大問題了——因為太好用了。

順帶一提,安原同學一點也不想深夜爬山,那種連台階道路都沒有的山穀,萬一一個踩空,那就搞笑了。

三日月他們也怕她失足摔下山穀、出師未捷身先死,乾脆就把本陣擺在平原上,兩翼的騎兵凝神靜氣地注視著山穀的方向。

“報——敵軍距山穀還有五裡!”

一身黑衣的前哨突然出現在她麵前,安原時羽來到這個世界好歹也有兩個月了,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繼續打探。”

“是!”前哨士兵鞠躬行禮離去。

“報——敵軍前鋒忍者已朝山穀方向進發,恐有暴露的可能,請主公明示我等該當如何處理!”

“在我軍沒被敵方忍者發現之前儘可能埋伏,若是一旦暴露就立刻殺了。”安原麵無表情地說,同時她拿過那振鶴丸國永在手上把玩,刀鞘底部抵地,同時雙手相疊的搭在刀柄末端上,眼睛卻是一直看著那個士兵。

“儘可能消滅敵軍的耳目。”

“是!”

“報——敵軍距山穀還有三裡地!”

“再探!”

“是!”

目送這第三個探子離去,一旁優哉遊哉的三日月宗近便笑著問她:“說起來,這次應該是第一次由主君親自指揮具體戰鬥,是什麼樣的感覺?”

安原時羽歪著頭想了想:“打戰略遊戲的感覺。”

“哈哈哈哈,爺爺我也想玩遊戲呀。”

“回頭要是有機會,給你弄台ps4主機和手柄,讓你玩個夠。”安原很大方的說,反正都是實現不了的事情,再怎麼許諾都沒問題。

三日月興致勃勃的點頭,“那我就先謝過小姑娘了。”

他並不是不知道自己拿到手的是空頭支票,但萬一呢?一張空頭支票兌現不了,一百張裡麵還沒有一張能夠兌現的可能性嗎?

“啊,好羨慕,我也想玩。”那把太刀上忽然傳出了鶴丸國永的聲音,他喜歡新奇的事物,尤其是這種一聽就很好玩的現代物品。

然而安原對待他明顯沒有像對待老爺子那樣溫和,她不客氣的用這把後世國寶的刀鞘戳了戳地麵,“你安靜點,鶴丸君,忘了我們出發之前約定過的——不許用刀身講話的這一件事情嗎?”

“我可沒有答應過那種事。”鶴球的聲音很委屈,也許跟他被迫出來溜達放風有關,“是你把我硬塞回去的。”

“吵死了,你再聒噪下去,我們那個關於【一人抵一國】的承諾就作廢了。”

鶴丸國永不敢說話了,他覺得很委屈,不過他已經受慣了委屈,所以過了一會兒他又覺得沒什麼——至少現在還能出來透透氣,而不是蹲在地牢裡玩積木嘛。

就在幾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拌嘴時,山穀頂端忽然亮起一團微弱的火星。它一閃而逝,像是火銃銃口迸發出的焰火,伴隨著刺耳的聲響,回蕩在夜空下。

螢丸最先注意到,“主公,看那邊!”

“怎麼回事?!”安原時羽不由自主地從馬紮上跳起來,“敵軍不還沒有完全進入埋伏圈嗎?到底是哪個傻子率先動手了!”

那她先前一係列的預想作戰方案……到底有啥用啊!

事實證明,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一旦敵軍察覺到前方有異,停止不前或者乾脆掉頭就跑的話,那她在山穀裡花了快兩個時辰設下的埋伏和平原上預備的騎兵衝擊到底有何意義!而且一旦山穀的機關使用,整個山穀都會堵住,那她這邊的騎兵無法衝過去……豈不就是給了敵人逃跑的機會?◤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怎麼能忍!

而趕來的前哨也彙報了情況,確實如她所想,山穀對麵的佐竹軍也驚了——萬萬沒想到雲閣川政居然還能拿出新的軍隊來。

與此同時,他們也在激烈的爭論到底是進還是退。最後還是作為總大將的佐竹義重決定不進山穀,而是在山穀口擺好陣勢,再來給對手迎頭痛擊。

佐竹義重騎著馬在隊伍前來回奔馳,鼓舞士氣。畢竟趕了一天半的路,大家都很疲憊,如今乍一聽聞前方居然有埋伏?士氣更是不可避免的有些衰落。

“我也知道諸君辛苦,但還請各位再堅持忍耐一下!要知道,敵人倉促之下,彙聚的兵力必定沒有我軍多!”

審神者扭頭看了一眼東邊的天空,發現已經有了些許魚肚白的跡象。

儘管她此刻並不清楚敵人的作戰方案已經產生了變化,但是直覺提醒她,必須抓緊時間了——於是安原時羽咬了咬牙,提著還在“啊啊啊你要去哪裡”叫著的太刀,毫不猶豫地衝出本陣翻身上馬。

“來人,傳我軍令!如今我方伏兵暴露,敵人已經察覺到埋伏的意圖!既然如此,我傳令——所有位於山穀的刀裝士兵,除去遠程兵之外,所有人馬都給我往下跳!”

最先跳下去的一定會死,但是後麵跟著跳的人就不一定……這也是最快從山穀頂端抵達穀底的方法了。

隻是緊跟在她身後聽到這條軍令的兩位付喪神瞬間變了臉色。

這也虧得是刀裝士兵絕對會執行任何合理與不合理的命令,要是換了人類,鐵定要不乾了。

然而那隻是第一條,審神者猛地拔出太刀,黑色的刀身上有著如血般的絲絲紋路,倒映出夜空中烏雲的色彩。

“好害羞!”突然被人使用的鶴丸忍不住大喊了一聲,因為他與織田信忠名為主仆實為朋友,沒有人會隨便拿著朋友腦袋在揮舞的。

“你閉嘴!”安原時羽用更大的聲音壓回去,“——所有騎兵聽令,以最快速度,向山穀對麵發起不間斷的自殺式出擊!就算是殺,也給我殺出去!”

第117章 第七天(十)

今夜的海麵一片平靜, 然而一些不請自來的船隻卻打破了沿岸村莊裡夜晚的安寧。

伴隨著受害者第一聲慘叫的響起,原本酣睡的人們才發現惡客已經摸黑溜進了村莊——那些人自海上而來,帶著鹹腥的海風與鮮血的氣息, 肆無忌憚的要把這個尋常的海邊村落給撕成粉碎。

長得窮凶極惡的頭目見到事發, 索性也不遮遮掩掩了,而是大笑著命其他才從船上下來的人衝進村子裡。

“殺!給老子上!把能搶的都搶走!不管是糧食還是女人, 統統帶回去!”他用武器指著仿佛一下子炸開鍋的村莊, 女人的哭泣與村民的怒吼聲交織在海風中, 伴隨著海盜們狷狂的笑聲與殺戮聲, 顯得格外無力。

作為一個常年在海上漂泊的海盜, 頭目太熟悉這種柔弱而又豐腴的獵物是多麼容易被他們給撕碎了。這種普通的小村莊沒有幾個能打的年輕人,剩下的都是老弱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