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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心來——她真怕對麵那家夥,一言不合就砍了這把鏽跡斑斑的小黃刀。

石切丸沒有再看他們,反而是扭頭問一旁的山姥切國廣,這次的口%e5%90%bb相較先前,明顯溫和了許多,“切國,你……想離開這裡嗎?”

金發少年愣了一下,不知道話題為什麼跳到了自己身上。但是他看看三人的目光此時都彙聚到了自己身上,隻能無奈地沉默了片刻,才小聲的反問道:“……那麼石切殿也想要離開嗎?”

“無論身處何地,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石切丸安然若素的回答,“我之所還沒有封印住那個‘門’,就是為了有待一天,能夠讓你離開這裡。”

山姥切國廣沒有說話,可是看起來超感動。

直到這會兒,石切丸才望向審神者,目光裡寫滿了肅穆。

“我不是不想幫你,隻是原先的路因為山體崩塌而被堵死了。”

安原皺了皺眉,沒有輕信他的言辭。

“可你剛才又說什麼‘門’?”

“那是無意中發現、通往新的道路之門……”昔日的染血神刀不易察覺地歎了口氣,“就算是如今的我,也不想走那條路。”

笑麵青江聽了半天,忽然挑了挑眉,“你說的該不會是……”

“沒錯。”

石切丸抬起頭來,半張臉陰沉可怖,半張臉溫和而笑。

“——地獄。”

場麵氣氛一度十分死寂。

審神者不自覺地瞪大了眼睛,“等、等等?這是一個形容詞還是名詞?”

——是形容“XX地區十分恐怖可怕”,還是……字麵意思啊?

笑麵青江摸了摸她頭發,用無奈的語調告訴她,“就是字麵意思,滿滿的十八層那種。”

所有亡魂的歸處,一切數據的墳場。

安原時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這好端端的同人向小說突然跳到了奇幻魔幻劇場裡了!聽起來怎麼那麼讓人心裡發虛?而且感覺像是作者江郎才儘的前兆啊!好可怕!

山姥切國廣習慣性的歎了口氣,但是石切丸像是早就料到了審神者的反應那樣,笑容滿滿的問她,“怎麼樣?想回去地麵,隻有這條路可以走……你敢走嗎。”

安原是那種容易被激將法刺激到的人嗎?當然不是。於是她眼珠子轉了轉,迅速從慌亂的心態中恢複過來,並問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有些耳熟的問題:“那你敢走嗎。”

石切丸神色冷冽的將暗綠色的袖袍一甩,氣勢巍然,仿佛他身處的不是陰冷潮濕的地下洞%e7%a9%b4,而是依舊正氣淩然的神社供奉台上。

“這要看切國走不走!”

……擺足了氣勢,結果就說了這種話,安原不禁暗自為對方躲避吐槽的能力而驚歎。

“誒?”山姥切國廣又呆了幾秒,不明白為何每次大家都能把皮球踢給自己,搞得他好像才是最後拍板做決定的那個人一樣。

他有點猶豫地看向安原時羽,女孩子那雙溫潤的眼睛也正好向他看來。

付喪神從裡麵看出了懇求,心中不知為何又想起這兩人趴在路邊,叫他再堅持一下的話語。

……這個人情,總得還。

因此他長出一口氣,帶著複雜中又有點小歡喜的心情,對石切丸點了點頭:“……嗯。”

高大的男人微微垂下眼睫:“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因為,就算是我這樣的仿刀,也希望能與石切殿和兩位一起離開這裡!”

石切丸看了有點焦急的少年幾秒,心情忽然變得好了點,“好吧,那就準備一起走。”

就在石切丸忙著打開封印著的道路時,安原時羽在後邊跟笑麵青江說悄悄話。

“青江,你剛才……超帥!想不到你認真起來,也很有魅力啊。”

“那當然,所以你有沒有愛上我啊。”

麵對小黃刀的厚顏無恥,審神者表示哈哈:“差一點啦,你再努力一下!說不定下次成功了呢。”

青江目光柔和的注視著她,嗯了一聲:“哈哈哈,好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安原注意到石切丸正在對一麵牆壁念咒,山姥切國廣在旁邊幫忙。

“原來他所靠著的那麵牆壁就是‘門’啊!”

青江沉默了一下,答道,“就算是暗墮了……身為神刀,也不忘先前的職責嗎。”

消除災禍,清淨身心。

麵對地獄的哪怕一個小口子,也要在封好後,親自把守才放心。

審神者凝視著那個高大沉默的忙碌背影,過了片刻,也忍不住歎息道:“所以……為什麼要殺了自己的審神者呢。”

第26章 第四天(五)

“對了,還有一件事,得在進去之前做完。”

安原時羽聽見石切丸是這樣對自己說的,不知怎地,她總覺得對方那張毀了一半的俊臉上有著某種不能說出的惡趣味。

“什麼事?”她隻好配合的發問。

——神刀頓時露出了半個霸道總裁特有的笑容。

片刻之後,石切丸咬破自己的食指頂端,用血在審神者的額頭上畫了一個古怪的符,同時還念念有詞的像是在祈禱做法。

在一旁看著的青江雖然很不滿,但也沒有出言打擾——因為安原是活人,跟他們這些付喪神從設定上來說就不一樣,因此必須偽造她已經“死了”的氣息,才不會在接下來的行程中驚動一些不必要打擾的存在。

安原時羽控製著自己皺起眉頭的衝動,感覺到石切丸那冰冷的手指沾著濕冷滑膩的血,在自己額上畫來畫去……非常詭異的感覺。

“還、還沒好嗎?”

不會整個額頭都被畫滿了血符吧!出去彆人還以為她在跳大神啊!

“不急不急。”石切丸雲淡風輕的說道,並在確認自己已經畫好之後才收手。

笑麵青江把審神者拉過去,圍著她轉了兩圈,連連點頭,“嗯,聞起來就跟剛死了一樣。”

安原:……

“不愧是擅長消除災禍的石切殿呢!僅靠自己的血就能偽造亡魂的氣息了!”

石切丸:“……過獎。”

對於一把曾經能夠治愈傷害、清除邪氣的暗墮神刀說這種嘲諷的話,笑麵青江也是個作死小能手。

不過在成功拉了一把兩人的仇恨值以後,青江也心滿意足的拍拍女孩子的肩膀,“行了,放鬆點,彆太緊了——我是說,彆太緊張了。”

安原時羽有點無語,這家夥剛才是不是又開黃腔了!

在一切事情弄完後,石切丸麵對著那扇已經解開大半封印的石牆,頭也不回地跟大家說:

“這門後麵,籠罩著不祥的氣息——諸位,做好準備!”

語音落畢,他一手貼在了牆壁上。

“砰!”

原本堅硬的牆壁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狠狠的敲打了一下,整麵牆開始變得虛無飄渺起來。

下一秒,牆壁消失,門“打開”了。

強烈到近乎實質的惡意在第一時間就從門那端衝了過來,不等周圍之人的反應,石切丸已經拔出自己的太刀,對著那些洶湧而來的黑氣,一刀砍下!

“滾回去!”

縱使身心上下皆被黑暗所感染墮落,石切丸也沒有忘記自己最初的職責——身為武器,斬殺邪魔的天性。∞思∞兔∞在∞線∞閱∞讀∞

被硬生生斬斷並消散不少的黑氣仿佛是受到驚嚇的小鹿,以更快的速度,滾回了牆壁的那一頭。

“已經解決了。”拄著刀的石切丸神情淡漠的回過頭,臉上的黑色血跡似乎在抽搐掙紮,“諸位,請上路。”

審神者目瞪狗呆的看著他,竟然覺得這家夥……有點帥是怎麼回事!

不不不,一定是錯覺。

牆壁後的世界與冰冷潮濕的地底是完全不同的地方,黑氣席卷著火焰,天上滿是黑色的厚重雲層,破碎的數據時不時從中流竄出去。而入眼的場景是一派燎原大火,無數的哀嚎聲從火焰中傳來,這個地方似乎從世界誕生之初就在熊熊燃燒了。在他們跨過那道門之後,石切丸迅速地封住了原先的入口,並在確認不會放任何多餘的東西出去後,方才鬆了口氣。

安原時羽默默地感受著無形的涼意讓她寒毛乍立,她看著遠方大片的平原之上,那些火海肆意的流淌,暗自慶幸身邊的刀都是不怎麼怕火焰的——要是宗三來到這種鬼地方,一定會跪。

“嘭。”

這邊的FLAG還沒立完,她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東西摔倒的聲音。

幾人驚訝的回過頭去,發現是石切丸弄出來的異響——他失手把那把太刀掉在了地上。

可是正常人會把自己的本體動不動就弄掉嗎!

神刀的表情有些呆滯,他慢慢地低下頭想撿取它,下一秒,他卻忽然失去知覺,一頭撲倒在了地上——嚇得一串火苗趕快竄離開此地。

山姥切國廣慌了,他跑過去,扶起石切丸,試圖搖醒他,“石切殿?石切殿!”

笑麵青江此時把審神者擋在身後,從腰間抽出那柄鏽跡斑斑的肋差,警惕地在石切丸麵前停頓了幾秒。

披著黑色被單的少年抬起頭,“怎麼樣,青江?”

曾經斬殺幽魂的肋差神色凝重,俯下`身去,像是要看得更仔細一點……就在山姥切國廣略微放鬆之際,他忽然一刀劈在了閉目昏迷的石切丸臉上!

某種潛藏在付喪神體內的東西驚恐的逸散開,伴隨著刺耳的尖叫,被笑麵青江冷著臉給清除了。

“可以了。”他對繃著臉的山姥切國廣說,“開門的一瞬間,邪祟入體罷了。”

暗墮的刀,終究是有了心靈的漏洞。

“彆看我現在這個樣子,當年也是行家。”

打刀的神色不太好,依舊緊張的盯著伸了個懶腰的青江。他剛才還以為這家夥竟然想當麵偷襲石切丸!

“那個……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想辦法休息一下?”

安原心虛的開口,她不知道是石切丸真的太倒黴,還是自己的插旗過於靈驗。

“不,地獄之中,不可久留。”笑麵青江一反常態的拒絕了她的提議,“來之前就說好了,一定要儘快找到向上的道路。”

山姥切國廣見狀,也略微鬆了口氣,“我記得石切殿先前跟我說過,此地平原中央有螺旋狀的上升階梯,可以通往上下一層的地獄。”

“嗯?”青江狐疑的看向他,“這家夥怎麼知道這一點?他來過這裡?”

關於這點,金發的付喪神也回答不上來,最後還是審神者幫忙解圍,“嘛,不要管這個了,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到那個螺旋狀的階梯對吧。既然如此,把石切丸背上,我們出發啊。”

所以現在問題來了:到底誰來被已經昏迷不醒的神刀?

……

兩名付喪神一合計,目光最後定格在安原時羽身上。

審神者猶自不解:“誒,你們乾嘛這樣看著我?等等,你們這種看著熊吉的眼神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