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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8%83%b8膛顫動著:“讓他說,這我應該受的。”

好了,這一句下來,甭管曾經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事,但肯定是路承沢的錯。

陸秦動作停住了,他撣了撣衣角,壓低了聲音問:“你乾嘛了?很嚴重?”

路承沢苦笑著點頭。

陸秦不說話了,他哦的一聲,坐了回去,道:“那你自己受著吧,我沒法替你說話了。”

事實上,溯侑並沒有多說什麼,聖地傳人的關係不用多好,但不能在這個時候惡化,薛妤的擔憂,他心知肚明,也都有分寸。

薛妤實在很少被人這樣當眾強行出頭過,這種滋味很陌生,其實都是爭一句長短的事,但深究起來,又好像不是這個事。

從前總是自己為他出頭,看他漸漸能獨當一麵,沒指望有朝一日要他做什麼,可他就是長成了這個年齡最美好蓬勃的模樣,身上的鋒芒並不會刺傷她,而是在竭力保護她。

就在這時,沉瀧之踏步進來,手裡捏著一張薄薄的紙,見到他們,腳步停下來,笑了下:“都在這呢?那正好,明天的安排出來了,外麵熱鬨翻天了,你們這些天驕榜預備役也來看看吧。”

看他的表情,他恨不得每個人都叮囑一遍好好發揮,彆影響我賺錢這句話。

薛妤等人去掃了眼那張列著計劃表的紙,這次昆侖做東,陸秦作為昆侖首席,為他們解釋:“都是老流程,清晨集合,聽我念一篇慷慨激昂的盛會開始辭,約莫到正午時,二十座比試台同時啟動,抽簽上場,前十幾場是淘汰賽,幾天後升為晉級賽。”

“裁判們有安排,淘汰賽就是走走過場,前幾天甚至都沒我們的事,在座諸位不會那麼早碰到一起。”

“前幾天對在座諸位都是小意思,開胃菜,但也不要掉以輕心,這次因為飛雲端的緣故,許多隱世家族也來湊了熱鬨,那些家族頗有底蘊,教出來的子弟並不差。”

陸秦說完,陸塵就笑了,他掃了掃幾位聖地傳人,道:“這一次,我們人族也出了不少不世出的天才,怎麼樣,老規矩,比一比?”

九鳳卷了卷袖子:“來,怕你我都不叫九鳳。”

陸塵看向薛妤,她眼底罕見的也凝著點笑意,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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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整座蓬萊島在濃霧中安睡,海水漲落,海麵呈現出一望無際的蔚藍色,像顆嵌在天地間的巨大寶石,因為天氣尚好,風也顯得和煦。

蓬萊島到處都是人,三十五座巨大的比試台被靈光罩著,尚未啟動,裁判們請的都是三地中頗有名望的長輩,比試時三位裁判為一桌,負責一座比試台,除了判定勝負,也負責查看一些違禁之術,例如臨時爆發巨大潛力,但以損壞自身底子為代價的丹藥,就絕對不被允許。

除此之外,比試台上不可出手取人性命,一方認輸,一方不得再出手。

這都是些爛熟於心的老規矩,薛妤等人聽得有一搭沒一搭,直到耳邊傳來高台上陸秦的話拖長到最後一句:“……本次三地盛會,現在開始,請開比試台!”

薛妤眯著眼看向身側,那三十五座靈氣光罩像同時得了某種命令,在視線中徐徐打開。

三地盛會為期十五天,並不是每天都有比試,他們等會會上前抽簽,簽上不是具體的編號,而是“甲”“乙”“丙”“丁”等大組分類。

前麵五到八天,甲乙丙丁組分彆上場,大概留出組內前兩百,這樣的比賽看著精彩,其實快得很,隻是作為一個初篩,等到後麵幾天,組與組之間開始交戰,淘汰弱者,留下強者,最後強強對決,才是最吸引人的時候。

一道洪大的聲音如古鐘般響在耳邊:“請諸位上前抽簽。”

話畢,一個足足擺放了上萬根竹簽的木桶垂在雲層中,幾乎以小世界的方式出現在成千上萬名年輕人麵前。這已經是一個生出靈識的法寶,抽簽者隻需要投入一道自己的靈力,就能立刻得到結果。

薛妤在數千道靈氣和妖力中蕩出自己的氣息,取出來一看,是一根描著七彩色牽頭的竹簽,她翻了個麵,看到了那個大大的“乙”。

她側首,去看溯侑的,發現他的竹簽跟自己一個顏色,顯得極為絢爛,再一看背麵,寫著個“甲”。

“時間錯開了。”薛妤眼眸微彎,現出點零星兩點笑:“也好,有時間去看看你的比試。”

第103章

薛妤的第一場比試在第二天下午,當時蓬萊島正起風,三十五座比試台靈光大綻,比試台內安放著留影石,留影石中的情形通過一麵巨大的水鏡投現出來。

此時,十號台上站著個才抽到簽的少年,他握著一杆玉笛,顯得孱弱,但實力不算差,才連著淘汰好幾名參賽者走到這一步。

底下觀戰的都還挺看好他,其中一個覺得他能進甲組前兩百的東張西望,想看看抽到對手簽的是誰,下一刻,他眼都直了,手肘撞了撞身邊同伴:“彆看了,還好沒下注,薛妤起身了。”

同伴愣了愣,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在瞥到驚鴻而來的一抹倩影後,嘶的抽了一口氣,喃喃道:“這才第二天,聖地傳人都上場了?裁判怎麼安排的?節奏好快。”

“不知道,你看三號比試台,音靈也上場了。”

相比於淘汰賽中其他場次,聖地傳人,人族四派,妖都世家這種早有聲名的上場無疑比籍籍無名的對決來得吸人眼球。

隨著薛妤上場,沒多久,十號比試台下聚集起了不少人。

來蓬萊島的參賽者和觀賽者一半一半,說到底,這屆天驕榜水平頗高,誰都想拿個不錯的成績回去。提前觀察聖地傳人的實力,即便很多參賽者壓根碰不上,但摸清自己與他們的差距,至少日後能有點前進的動力。

而觀賽者,他們想得簡單,多看幾場,說不定能看出點什麼苗頭來,到時候下注下準點,大賺一筆也不是不可能。

見到薛妤,那名握著玉笛的男子愣了愣,而後展袖拱手,苦笑道:“人族三峪山簡城,請薛妤殿下賜教。”

“比試台上,不必講究虛禮。”薛妤衣袖拂動,一陣無形的風將他的脊梁托起,頷首道:“開始吧。”

簡城默了默,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到結果如何,或者說,比都沒必要比,但修仙者一生能與遠超自己的同齡人交手的機會太少,少到這個時候他都覺得自己沒時間抱怨運氣差。

他凝聲道:“我自知絕不是殿下對手,今日這一場,一招定勝負。”

話畢,他出招。

一招,他使出的是自己的絕招。

玉笛凝成殘影,卷起驚人的颶風,於此同時,渺渺笛音從極遠處慢慢逼近,和著海風,成了某種有節奏的旋律,而殺機就藏在風平浪靜的表象之後。

“嗯?”薛妤動作停了下,她發現這位三峪山的門徒沒按常理出牌。

這一招與其說是壓軸的殺招,不如說是將整個融合的過程在她眼前剖析了一遍,甚至可以說刻意暴露出了自己本身的缺點,帶著再明顯不過的請教意味。

簡城其實也緊張,這個問題困擾了他許久,師長們並不會太專注一個不大出眾的內門弟子,他自己摸索和無頭蒼蠅一樣沒有頭緒。

有些人一生就卡在這樣的瓶頸中,他遇到個機會,真是一點都不想錯過。

他想從薛妤應對的招數中找出自己的問題。◢思◢兔◢網◢

薛妤在他的殺招到眼前時才出手,她鬆鬆地從風暴中探出左手,精準地將那根玉笛握住,像捏住了蛇的七寸,於是颶風和笛音一起止歇。

風停雨止,勝負已分。

薛妤手指一蕩,玉笛橫空在視線中連著翻滾十幾圈,最後重重擲入台麵下,滾回簡城的腳邊,她皺眉道:“風和笛音中的攻擊力太薄弱,既然是殺人的樂修,就彆盲目融合傳統的溫和路數。”

簡城眼前一亮,等裁判舉出勝負的標識,就見她轉身,留下十分淡漠的一句:“這種事我勸你下次彆做,將弱點暴露在敵人麵前,與送死無異。人要殺你,就方才那一招,你連認輸的機會都沒有。”

台下已經熱鬨成了一片,很多以為能窺探出點聖地傳人實力的參賽者扼腕歎息:“根本沒看懂,什麼情況?簡城做了什麼?”

默默在高台上關注這一幕的許子華看向身側坐得端正的許允清,問:“看出什麼了嗎?”

“她的對手太弱了。差距拉得足夠大,根本不用彆的花招,一力皆破之。”許允清淡漠地抬眼,半晌,慢慢笑了下:“薛妤她外冷內熱,對這種投機取巧的人,還是給了足夠的提示。”

“難怪……”許允清看向十號比試台下如鬆柏般站著的溯侑,不過十年未見,他比當初在飛雲端裡又強了許多,像一片探不到底的怒嘯江海,臉還是那張臉,可身上的氣勢截然不同,薛妤正朝他走去,“裝乖扮可憐這套會有用,不過,看樣子,他現在也不樂於再乾這種事了吧。”

“你打算如何。”許子華問。

“成功的例子都擺在麵前了,故技重施即可。”許允清手指慢慢點在人群中的薛妤身上,而後看向許子華,道:“走吧,沒什麼好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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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兩天,薛妤連著上場五次,其中三次有人自動棄權認輸。

根本打不過的人,強拚著萬一自己受傷,對後麵的比賽狀態會有很大的影響,還不如利索點認輸,有這種想法的人占了大多數。

六天後,淘汰賽結束,各組列出前兩百名,開始交叉對決。

八天後,強者聚集到一起,場場比賽都變得有意思起來,裁判們商議後,關了其中二十座比試台,將比試的場次間隔出兩個時辰,以供參賽者恢複狀態。

第十天,在繼善殊擊敗路承沢,溯侑擊敗音靈和伽羧後,薛妤和妖都窮奇秦家長子秦沐交手並將其擊敗,整個蓬萊島都陷入了震天的熱鬨中,氣氛愈演愈烈。

隋遇和沉瀧之投了大量心血的排名賭壓場人滿為患,沉瀧之每天數錢數得紅光滿麵,就算輸給了老對頭陳錄安都笑%e5%90%9f%e5%90%9f都沒見垮臉。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就是來撈錢的,名次什麼都不用放在心上。

當天夜裡,薛妤和溯侑被九鳳等人催著又坐到了一樓大廳那張長長的桌邊上。

九鳳手裡正抓著一張才揭下不久的單子,她掃了眼身邊的人,從下往上開始找:“……路承沢排在第六十八,善殊三十三,音靈二十九,陸秦二十七。”

“為什麼名次這麼低?”音靈看向昆侖的掌門首席:“陸秦,這次怎麼排的?”

“裁判們定的,他們會特意避開一些大熱人選間的對決,這些至少都要留到明後天才開始。你看我做什麼,我也被壓了。這單子就是比到現在的初步名單,等後續對決開始,會慢慢排上去,還有四天呢,你急什麼。”

“還有呢?”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