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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妤,你彆總擋著我。”

薛妤慢慢地擦了下唇,顏色豔麗得像是抿上了才製好的口脂,她氣息有點不穩,%e8%83%b8膛微快起伏著。麵對麵的距離,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的瞳仁,透亮的一層,像是潤上了幾顆水珠,整個人都被潤養成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圖。

“為什麼去扯人皇鎖。”

她指尖勾著溯侑的腰帶,語氣帶著抑製不住的鼻音,語氣倒不是像先前幾次帶著慍怒的質問,而是單純的疑問,或者說是被沈驚時那兩句話勾起了好奇心。

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她用這種聲音問這種嚴肅的話,像一點點勾人的喘。

溯侑握著她的指尖,瞳色沉鬱,行動不便的左手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她腰身上,掂了下,那片巴掌大的肌膚幾乎被完全掌控,化為水融化在他掌心中。

薛妤推了他一下。

含含糊糊的纏綿中,他啄著她唇角,飲鴆止渴般堪堪止住動作,在她耳邊低聲道:“也沒什麼。”

真沒什麼。

“你那樣珍視的人間,我試一試,也努力去喜歡一點。”

為了她。

也隻是為了她。

聞言,薛妤睫毛上下茫然地扇了扇,指尖用上了點力道,溯侑被她勾得往前兩步,兩人幾乎肌膚相貼地靠在一起。

他順著她手指落下的方向看了眼,靈陣師纖細玲瓏的指節與自己墨綠色官服腰帶交疊在一起,那種色差,足以將任何一個男人的理智撕得粉碎。

他嘶的一下捏住她半截指骨,仰著頭將自己眼瞳中足以迷惑所有人的誘意送到她跟前,道:“阿妤你——想解麼?”

第93章

一品居的廂房布置得十分有特色,素雅幽靜,牆壁上掛著山水畫,紫檀桌椅坐落整齊,上麵規規矩矩地擺放著筆墨紙硯,窗角放著一盆說不出名字的小樹,樹上招搖而熱烈地開滿了一叢叢米白色的小花。

總之,整個房間和“一品居”的名字貼合,確實是個適合讀書人勤學苦讀的地方。

而此時此刻,屋裡像是點了支迷情的香,空氣中的氣氛旖旎而深鬱,直到溯侑受傷的手掌重重地抵在案桌上,五指張開,露出皮肉下細小的經絡,幾近交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某個瞬間,這隻手微微一抬,意亂情迷地推翻了案桌邊的一盞涼茶。

清脆的破裂聲蕩出回音。

溯侑穿著鄴都的官服,袖口邊繡著繁複疊加的花紋,呈現墨綠的深色,現在,右邊%e8%83%b8膛處的一塊被推出褶皺,一品官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轉瞬間被破壞得半點不剩。

“……”他側頭去看地麵的碎屑,眼尾居高臨下掃著,像得了滋潤般色氣的妖:“阿妤。”

“啪嗒。”

他話音落下的一刹,薛妤兩根手指往他腰帶上凸出的寶石上同時一摁,那根嵌著金玉,既是官員身份象征,又是一件不菲靈物的腰帶便如彩帶般被緩緩抽了出來,哢噠一聲掉在地上。

像是意想不到,溯侑驀的回首,一眼便看到了薛妤眼底浮出的彆樣情緒,比常人更直白,也更坦誠。

往日沁雪般清冷乾淨的瞳仁覆蓋上一層薄薄的水汽,好似在說,在這場親密的纏、綿中淪陷的,根本不止他一個。

“解了。”薛妤推開他,離開兩三步的距離,紅唇微動,話語說得令人血脈噴、張:“我看看。”

寬大的官服脫落,在地麵上落成一疊,緊接著是柔順的外裳,從肩頭滑落。

最後是裡衣。

沒了腰帶的束縛,眼前這具清雋挺拔的身軀便如盛放的花瓣,一層接一層在眼前璀然綻放。

他站在原地,腰身勁瘦,肩頭線條如利刃般流暢,身材比例驚人,看著單薄清雋,有一種極強的迷惑性。

薛妤眯了下眼,眼神由些微的沉迷,變為了赤、%e8%a3%b8的欣賞。

在最後一件裡衣從肩頭無聲抖落時,溯侑伸手摁了一下,於是半邊肩頭披著薄薄的布料,半邊肩頭則暴露在空氣中,露出一種鬆鬆垮垮的慵懶之態。

薛妤上前兩步,隔著咫尺的距離去看他暴露在空氣中的冷白皮膚,深陷下去一塊的頸窩,和微微突出一點的肩骨,最後落在他摁著衣領的指節上,仔細去看他的眼底:“怎麼。”

“不讓看?”

溯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被問這樣的話。

他俯身去抱薛妤,在頎長而滾熱的身軀下,她顯得格外玲瓏。這樣的姿勢下,薛妤代替了他的手指,隻要她稍微往後退一步,那件裡衣便會徹底落下。

裡麵的一切都將毫無保留地展露在她麵前。

溯侑勻著呼吸,認真地一字一句告訴她:“男、女之事,吃虧的是女子。”

薛妤側了下頭。

見狀,溯侑伸手碰了碰她紅潤的臉頰,像觸摸一件珍貴瓷器似的流連輾轉,眼神中宛若滾著沸水,踩在情難自已的邊緣,一點點放縱了自己:“阿妤,你若想——”

他握著薛妤的手指,捏住了掛在肩頭的那片衣料,動作慢得像在給她最後的思考時間,又帶著某種蠱惑人心的節奏:“都隨你。”

透過他的眼睛,薛妤似乎能看到他的態度——

進與退,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溯侑這個人,薛妤其實看不懂。

很多時候,他更像一個瘋狂的旋渦,蓄意蠱惑她的是他,想拉著她墜落下沉的也是他,可真到了關鍵時候,刻意壓製的是他,驟然止步,拽著她停下的也是他。

看看他此刻微紅的眼尾,攢著她手指的力道,以及緊緊抵著她的灼熱,說沒有欲、望,沒有衝動,不說彆人,薛妤自己都不信。

薛妤看了看他潰爛一片,繃得筆直的左手,須臾,慢慢拎著他的衣領掛上去,低聲道:“等你傷好。”

她繞了半圈到他身後,將裡衣重新給他披上,最後往上提了下衣領,正好瞧見他兩邊肩胛骨開合著滑動了下。

薛妤動作停頓下來。

這一刻,她覺得,清心寡欲好像是假的,她遺傳鄴主風流的秉性更多些。

半晌,她潦草地完成了這個動作。

溯侑垂眼,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朝服,上麵濺了茶水和玻璃屑,不能再穿,他從靈戒中取了套新的出來為自己套上。

隨著這個過程,那種誘人的情態漸漸化為一本正經的翩然君子,“啪嗒”一聲,他為自己係上腰帶,朝薛妤伸出手掌,才慢慢應了薛妤方才說的那句話:“好。”

恰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了兩下叩門聲,聽著不像從侍的小心翼翼,很快,隋遇喝了酒後低沉的聲音傳進來:“鄴都殿下,打擾下,我找十九。”

自從知道那些經年往事,溯侑對隋家人的態度在心裡已經轉變了一截,至少這種時候,並沒有表現出霜寒般的冷漠,他捏了下薛妤的手指,道:“我出去一會。”

他的事,以及他和隋家的事,薛妤不插手,她相信他的處理和判斷。

“去吧。”

作為隋家最擅長動腦子的人,隋遇並沒有再找個雅間坐著跟溯侑談,兩人比肩站在二樓正對窗口的露台處,細細看過溯侑眼中殘存的一兩分春意,隋遇有點想灌自己一口酒。

行,人確實是找回來了,可心不在。

早成彆家的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緩緩籲出一口氣,道:“和薛妤在一起了?”

篤定的語氣。

溯侑頷首。

得到意想之中的答案,隋遇扯了下唇角,將手中從沉瀧之那花高價錢臨時買來的紙張遞給他,道:“建立鄴都百眾山,一視同仁,辦案公正,薛妤確實是個不錯的聖地傳人。”

甭管這話說得真心不真心,隻要溯侑愛聽,那隋遇的目的便算是達到了。

“如果我所料不錯,她建立伸冤陣法,對妖鬼之類的態度,是想改變當今人間的局麵。”隋遇從中理出最關鍵的一步,看向溯侑:“其實,她的努力也確實算成功了。至少聖地傳人這邊,沒再出現什麼人妖不平等的待遇,那些自詡古仙,趾高氣昂出門的人也都偃旗息鼓。但這隻是聖地。”

“十九,你是瑞獸,不論是日後人,妖,聖地間徹底失衡,陷入混亂,還是飛雲端中扶桑樹示警的那段,都有可能會發生。”

“而三地中的劇烈碰撞,根本不在聖地上。”

“這項任務太艱巨,即便未來薛妤成為鄴都女皇,也很難改變什麼。”隋遇換了種說辭:“或者說,這種事根本不是一人之力能改變的。”

“她畢竟隻是聖地傳人,而極有可能會爆發的,是人族和妖族的爭端。”

試想一下,真到了那種時候,頂著聖地主君的身份,薛妤能站哪邊?人族和妖族都有自己的君主,她哪邊都不能出手約束,輕舉妄動反而可能加劇矛盾。

隋遇覺得自己一年的話都要在今天說完了。

“退一步說,我們不提未來那些虛無縹緲的事,就說眼前,你和薛妤的事,鄴主知道了嗎?”隋遇眯著眼問停頓下動作的人:“你是怎麼打算的。”

溯侑沒打算。

他什麼情話都能說,什麼舉動都能做,可唯獨這個,薛妤從不提起的事,他沒法問。

隋遇揣摩著他的神色,手指搭在露台邊緣,虛虛懸在半空中,道:“鄴都公子是孑然一身,妖都隋家身後卻有強大的支撐,薛妤身份不低,你跟著她麵對鄴主時,總不能隻以她親封的公子身份。”

“六叔。”溯侑長身玉立站在滿城素縞的背景下,聲音如常,聽不出喜怒:“有什麼話,你直說。”

這一聲並不熱絡,甚至顯得有點客氣的“六叔”,就愣是比另外十幾個叫得順耳很多,隋遇甚至心生出一種荒唐的感動之意。

可能喝酒喝多了,把腦子喝得有點不正常了。

“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考慮回隋家,未來和九鳳一起,接手妖都,做妖族的掌權者。”像是怕他拒絕,隋遇摁著跳動的眼皮,緊接著道:“妖都看血脈,看實力,你有天攰一族最純正的血脈,隻要在三地盛會上展現一出,隋家再放出與你相認的消息,便可名正言順。”

“人隻有站在高處,才可能切身去改變什麼。”隋遇給他舉例:“你說九鳳族,他們沒有什麼改變原有局勢的意思,不是因為真的就對人間妖物的現狀無動於衷,而是這一插手,需要承擔的責任太多。各人自掃門前雪,跟自己無關的事,誰也沒決心做出大改變。”

隋遇覺得很淒涼,很可悲,他是真想不到,讓自家侄子回來繼承家主的位置,居然處處要以一個女子當借口,勸他考慮三分。

偏偏沒辦法。

不說他,現在整個隋家,但凡得知了消息的,對薛妤的感激用言語都無法完全表達出來。

沉默半晌,溯侑看了眼儘頭房門的方向,道:“我想一想。”

沒有一口回絕就是好跡象,隋遇拍了拍溯侑的肩,道:“行,儘快做個決定。趕在三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