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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世子他先走了,還囑咐奴婢備好薑湯,以免您從外邊回來找了涼。”小安子笑著催促小太監將薑湯呈上來,先讓小太監在旁試了試方才端給季茗笙。

季茗笙奇怪自己方才根本沒受到半點寒,怎麼會需要薑湯,但既然是顧涔觀吩咐的,他也沒有多問,隻喝完了薑湯便回去休息。

左右顧涔觀回來了,想初一與父母一同應付完親戚便會過來了。

可季茗笙沒想到顧涔觀在自家都沒待到過完年,隻待了個大年初一便離開了京城。

季茗笙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大年初四,來報信的人還說是顧涔觀吩咐他走後三日才許告訴太孫。

這可把季茗笙氣得夠嗆,一口氣堵在喉嚨口卻沒出發泄,最後泄了氣一般地問報信之人:“他就篤定我這三日不會尋他嗎?”

那人笑了一下,見季茗笙不解,解釋道:“世子早猜到太孫會問,讓小人這般回答太孫。平日裡都是我主動到太孫跟前的,便是兩三日不去也是被彆的事絆住,太孫定是不會找的。”

季茗笙被說得啞口無言,心裡一邊想著顧涔觀怎麼這都能算進去,一邊不滿對方不告而彆。

可對方既然已經走了,季茗笙也沒有辦法,左右顧涔觀也待不久,該是很快就會回來。

季茗笙想的很快就會回來,卻是等了他大半年。

又是一年秋獵,季茗笙也跟著去了圍場,但因為去年的事,皇上沒肯叫他上去,隻讓他過去看看便可以回去了。

顧涔觀是直接去的圍場,來了也沒先去見季茗笙,等到第一日打獵的時候,季茗笙才在武將堆裡瞧見他。

這個年紀的男子長得十分快,才大半年沒見,季茗笙便覺得顧涔觀臉上線條比從前更加鋒利一些,少年時候那點微末的肉?肉不再圓圓地貼在臉上,換來的是整個氣質十分銳利的一張臉。

季茗笙看了一會,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去與他說說話,卻瞧見許多同齡或是年紀大一些的武將湊上前去與他談笑風生。

他們說笑著,氣氛十分融洽,顯得遠處站著的季茗笙仿佛就這樣被隔絕開來。

“太孫,世子定然是被那些人絆住了,否則定是頭一個來向您請安的。”小安子瞧見季茗笙臉上沒藏住的悵然若失,連忙出聲開解。

“也許我才是絆住他的那個人。”季茗笙眯起眼看著前方,與顧涔觀對上眼神的瞬間來了一陣風,吹得他猛地咳了幾聲。

那邊的顧涔觀本想走開一段時間看看對方對自己有沒有那種心思,至於對方的安危,先派自己的人護著也不是不行。

左右季茗笙在皇宮大內也沒什麼人能傷到他,至於身子自然有華遠幫忙調理。

很不想承認,但華遠在這個時候確實是能幫到季茗笙的人。

可如今瞧見對方咳成這樣,顧涔觀半點瞧瞧對方是否對自己也有那種心思的想法都沒了,推開眼前身前圍著自己的人,從快走到奔跑,一路狂奔到季茗笙麵前。

季茗笙還沒反應過來顧涔觀怎麼會過來,便被人抓著問了好些問題,其中多是“華遠是不是偷懶了”“華遠醫術是不是不行了”之類的問題。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季茗笙更是發懵,本就被一陣風吹得腦袋發疼,如今被對方一念叨,更是暈乎乎的。

好在季茗笙這些日子已經好了很多,不再吹風之後緩一緩便好了不少。

緩過來之後季茗笙才轉頭看向抓著自己手臂滿臉擔憂的顧涔觀,瞧著對方臉上的著急,瞧著對方那全然不見的疏離。

他突然就明白了什麼。

這人不會是故意跑開的吧?

季茗笙一想明白便有些生氣,甩開對方的手便轉身往自己的住處走,半點沒打算理會身後追著喊自己的顧涔觀。

顧涔觀見對方生氣便知道自己那點小心思被人發現了,心中一瞬間的慌張之後也還算是坦然,追著跑進對方帳內,又死皮賴臉地坐到對方身邊去。

顧涔觀的死皮賴臉,季茗笙從前是見識過的,不過那都是小時候,他倒是沒想到長大之後這人還能死皮賴臉粘著自己。

“我生氣了。”季茗笙瞪了顧涔觀一眼,用這話暗示對方出去。

“小安子,你先出去。”可顧涔觀仿佛聽不懂一般,還讓季茗笙的人出去。

小安子猶豫不決,自家主子沒開口他不敢動,可顧涔觀在季茗笙那兒是說得上話的,更彆提他們現在的架勢仿佛有什麼私密些的話要講,自己待在這兒好像也不太好。

如此一想,小安子當即做出決定,腳底抹油一般離開了這裡。

季茗笙仔細回憶了一番自己是不是對手下人不夠好,怎麼這種時候竟然選擇聽外人的。

“你給了他什麼好處,他這麼聽你這個外人的?”季茗笙眉頭一皺,不解地問了這話。

“茗笙,我在你這兒就是個外人嗎?”顧涔觀做傷心狀,瞧著還挺像模像樣,若季茗笙沒有在生氣,想來還要彆扭地安慰兩句。

但現在季茗笙在生氣,那就與平時不同了。

“不然你還是我內人嗎?”季茗笙十分不解,說完這話又要跟顧涔觀強調他們隻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雖然偶爾比較親近,但根本沒有到內人的程度。

顧涔觀聽到這話神色有些古怪,不知想到了什麼,在這種時候竟還笑了一聲。

這一聲笑聽得季茗笙一個瞪眼就要趕人出去,還好顧涔觀臉皮夠厚,還是留了下來。

但第一日的打獵已經要開始了,那邊派了人來催顧涔觀,叫他不得不暫時從季茗笙身邊走開。

“你小心些,這裡不比宮裡,能不出去便不出去了。”走的時候顧涔觀還轉身囑咐對方,又覺得不夠,拉著小安子吩咐半天。

季茗笙聽得忍無可忍,恨不得砸個什麼東西讓他滾。

但礙於太孫這麼多年的良好教養,拿東西砸發小這事兒他是真乾不出來,最後也隻能在裡邊怒斥一聲“還走不走了”。

說來也怪,明明說這話的時候他氣得不行,心中想著的是十分威嚴地怒罵一聲,結果話出了口卻仿若嬌嗔。

半分氣勢沒有,叫季茗笙羞得想鑽進被子裡不出來。

能想到用這種詞形容自己,季茗笙也是個人才。

回過神來他在心底罵了自己兩句,又想到這半年裡華遠屢次問自己是不是加派了人手守在暗處,突然便有了一個猜測。

顧涔觀走了半年,可還是不放心地留了人護著他,生怕他如前世一般。

上回顧涔觀說心疼,想來並沒有騙他。

季茗笙垂下眼想了許久,不知是否因為方才吹了風,本就身子弱的他隻覺得腦袋昏沉,沒一會便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將要入夜,季茗笙動了動手指,睡得是渾身酸痛,起來一看才發現自己的睡姿十分奇怪,也不怪這渾身酸痛成這樣。

裡邊有了動靜,外邊的小安子問了一聲便進來伺候他換了聲衣裳。又說皇上吩咐差不多了便喊他去篝火晚宴與大臣們一塊兒吃肉吃酒。

季茗笙吃不得太過油膩的東西,那肉咬一口便是滿嘴的油,還沒吃便聽得他眉頭一皺。

但皇上吩咐了過去,想是早知道這一點,該是有給他準備旁的吃食才對。

季茗笙如此一想,也沒再猶豫,穿戴完畢後便帶著小安子過去。

也不知是不是顧涔觀這人嘴巴開了光,白日才說外頭不比宮裡,定是危險重重,讓季茗笙小心一些。

這晚上他一出門,還未走多遠呢,便遇上了刺客。

第18章 承諾

季茗笙一直覺得自己這兩年怕是不大好,該找個大師瞧一瞧這破運氣該如何破局。

但想到前世的自己都能長到二十一歲在接親路上被任秋鴻殺,這些年該是不會出不會什麼大問題的才是。

被人拿著刀抵在脖子上的時候,季茗笙回憶了一下自己究竟有多少仇家,想了半天也隻想出幾個虎視眈眈想先乾掉他再乾掉他爹的叔叔們。⊙思⊙兔⊙網⊙

硬要說皇室之外的人,也就是任秋鴻了。

但他這輩子一沒跟宣明雅定親,二沒欺負任秋鴻,這任秋鴻刺殺他乾什麼?

季茗笙思緒亂飛之際,身後刺客突然不知被誰襲擊,痛呼一聲過後鬆了手中力道,往旁邊斜斜倒了下去。

這刺客倒下的時候季茗笙還能瞧見他眼中的不甘心,也不知是什麼深仇大恨。

來人應該是顧涔觀,季茗笙沒多管這刺客如何,隻轉過身喊了對方的名字。

可瞧見那帶著陰冷笑容的任秋鴻,他心中閃過一瞬失望後又僵在了原地。

怎麼會是任秋鴻……

季茗笙突然覺得奇怪,這圍場守衛森嚴,哪裡能隨隨便便就有刺客,還好死不死剛好抓到他,又剛剛好讓任秋鴻撞見來一次英雄救太孫。

很怪,季茗笙敏銳地察覺其中怪異之處,警惕地看著眼前的任秋鴻,後退了幾步。

“太孫就是這樣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嗎?”

任秋鴻低低地笑,步子比季茗笙更快,三兩步便到了季茗笙麵前,伸出手扣住他的手腕,沒肯叫他再往後退去。

“刺客怎麼能深入到這裡,你又為何這麼巧地出現在此地。”

季茗笙眯起眼打量著對方,試圖抽出自己的手,可自己的力氣根本不敵任秋鴻,無論如何掙紮都仿佛無用功。

任秋鴻聽著季茗笙這話,挑了下眉,隨後輕嗤一聲,湊近他的耳邊說:“薑世傑說你廢物,這瞧著也沒有那麼廢物嘛。”

季茗笙聽著對方那帶著曖昧的尾音,嫌惡地彆過頭去,冷笑著:“離我遠點。”

季茗笙對任秋鴻的厭惡幾乎要化為實質,可任秋鴻仿佛看不見一般,隻管拉著季茗笙貼近自己。

不知他看見了什麼,眉頭一挑,輕笑一聲過後低頭貼著季茗笙的耳朵,就要將嘴唇貼上去。

季茗笙被惡心得渾身發抖,用空著的那隻手猛地推了對方一把,同時用力扭過頭去不肯叫對方觸碰自己。

“放開他!”

顧涔觀的聲音從季茗笙身後不遠處傳來。

聽得出那聲音中帶著濃濃怒意,氣得發抖,連聲音都帶了幾分殺意。

季茗笙在聽見顧涔觀聲音的瞬間便想轉過身去,可任秋鴻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死死將他往自己懷裡按,無論季茗笙多麼抗拒。

“瞧瞧,你家太孫在我懷裡。”任秋鴻揚起下巴,狐狸般的眼睛微眯,得意地勾起唇角笑,蔑視地看著一步步往這邊走來的顧涔觀,“顧涔觀,你氣不氣?”

顧涔觀冷笑一聲,衝上來掰開任秋鴻的手,將季茗笙從對方手中搶了回來。

這一回任秋鴻倒是沒有抓著人不放,隻是挑釁地看了顧涔觀一眼,說:“我可是救了你家太孫的命,怎麼?抱一下都不成嗎?”

顧涔觀聽到這話,嗤笑一聲,嫌惡的瞥了任秋鴻一眼,一邊擦了擦季茗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