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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些時候還有除夕宴。

今年除夕宴顧涔觀來不了,倒不是因為什麼大事,是因為地動那事之後顧涔觀便被塞去了北邊曆練。聽說就在屈子騫那兒,二人抬頭不見低頭見,好幾回顧涔觀來信都在說屈子騫如何針對他,要太孫以後遇見人了千萬不許跟屈子騫說話。

季茗笙很少見到顧涔觀這般說話,覺得好笑的同時還有些低落。

明明顧涔觀才離開自己沒多久,竟然就有些想他了。

季茗笙坐在除夕宴上,思緒繁雜之下睫毛顫了顫,嘴唇緊抿著,瞧著明顯心情不大好。

可就是在這個時候,有人從身後輕輕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第16章 除夕

是誰來了?

季茗笙心中帶著隱隱期待,猶豫著一回頭,瞧見任秋鴻帶著笑站在自己身後,饒有興趣地打看著自己時,心中止不住的失望。

“任世子是跟著英國公夫婦來的吧,怎麼不跟著父母,到我這兒來了?”

季茗笙強忍著心中不快,敷衍地問了一句,便想著無論對方說什麼都要趕人。

任秋鴻看出季茗笙的不耐煩,有些奇怪對方這莫名其妙的敵意,但還是沒有忘記自己湊過來的目的。

“秋鴻仰慕太孫已久……”他剛開口說出這話,想著找點理由留在季茗笙身邊,便瞧見季茗笙更加不耐煩的神情。

隻見季茗笙斜睨他一眼,嘴唇抿成一條線,眼中帶著根本藏不住的厭惡。

這讓任秋鴻更是好奇,好奇自己是如何得罪了這位太孫。

任秋鴻這人,彆人越是推開他,他便越是想要接近。

平常心對待他尚且還好,若一直想讓他滾,他就會想用儘一切手段到你身邊來。

“皇上正瞧著這兒呢,任世子還是早些回去吧。”季茗笙見任秋鴻不願意回去的樣子,眉頭一皺,把自家爺爺搬了出來想趕對方走。

也是巧,季茗笙說這話的時候皇上正好看過來,任秋鴻一看季茗笙沒騙自己也沒再糾纏,隻道了一聲下回有機會再來見太孫便轉身離開。

任秋鴻一走,季茗笙也算是鬆了口氣,瞧著除夕宴差不多了,便想著出去外邊透口氣。

他從小長在皇宮裡,自是對皇宮了如指掌,即便黑燈瞎火的,也能準確認出自己在哪兒。

路過一處空宮殿,就要走過一段回廊,季茗笙停下腳步站在回廊邊眺望遠方。

正好這會子下了雪,層層宮殿銀裝素裹,叫人忍不住駐足此地多看幾眼。

季茗笙站了一會,正要回去的時候卻是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他轉過頭一看,瞧見任秋鴻攏著袖子站在自己身後,正朝著他笑。

任秋鴻的笑帶著幾分涼意,這般一瞧竟是比嚴嚴寒冬還要讓人遍體生寒。

季茗笙臉色一僵,眯起眼看了看他,眉頭一皺,問:“任世子來做什麼?”

“來透透氣。”任秋鴻笑眯眯的,這樣站在季茗笙身後,不免讓他想起自己前世的死。

就在季茗笙想說點什麼離開此地的時候,卻聽得任秋鴻說:“能在這裡遇見太孫,也是你我的緣分。”

“除夕宴離這兒近,遇見也是尋常事,談不上什麼緣分。”季茗笙往旁邊退了一步,等了一會不見對方走開,隻能往前走繞開對方便想回去,嘴裡邊還說著,“你我之間是沒有緣分的。”

任秋鴻聽著這話,挑了下眉,在季茗笙路過他身邊的時候忽的輕笑一聲。

季茗笙還奇怪對方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隨即便被對方伸出來的手攔住。那手還不安分,就著這個姿勢環住他的腰,一個收手幾乎將他拽進懷裡。

好在季茗笙反應快,強行穩住身形,又抓住對方的手怒視著他,終於在離對方的身體還有一小段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

“任秋鴻,你想乾什麼?”季茗笙瞪著任秋鴻,死死抓著對方的手臂想將環在腰間的手扯開。

可那手仿佛鐵做的,力氣也根本不是季茗笙一個病弱太孫能夠抗衡的,扯了半天是連動都不帶動一下。

季茗笙氣得不行,抬腳結結實實給任秋鴻的左腳來了一下,怒視著對方,想等對方因為吃痛收回手。

可任秋鴻像是不知道痛一樣,季茗笙不願意過來,他便湊近季茗笙脖頸間嗅了嗅,輕笑一聲:“太孫的頸間有一顆小痣,您那位伴讀每天瞧著竟是能忍住不往上邊咬一口嗎?”

抓著他就算了,還用這樣的話說顧涔觀,更是叫季茗笙生氣。

他罵了一句:“他才不像你齷蹉,鬆手!”

“太孫心中的伴讀竟是那麼好嗎?這樣的話太孫可是要失望了,同類看同類是最準的,您那位伴讀可不是什麼好人呢。”任秋鴻笑起來,笑容有些張揚,與他那薄情的長相相襯更是多了幾分瘋狂。

季茗笙明顯縮了縮,但因著對方是在說顧涔觀,他又大著膽子瞪了對方一眼,說:“隻有你不是好人,他很好,跟你根本不是一類人。”

任秋鴻聽了這話隻是笑,往季茗笙身後一瞧,不知瞧見什麼,突然雙手抓著季茗笙的腰,在對方的脖頸間吸了一口氣,嘴裡邊還說著:“真羨慕啊,太孫這樣的偏愛要是能給我就好了。”

沒有太親密的動作,但這般湊近吸一口氣,在彆人看來卻像是在親%e5%90%bb%e8%88%94舐脖頸。

被鬆開的時候季茗笙還有些恍惚,回過神來他第一反應便是讓人來抓這登徒子。

可後退幾步已經打算離開的任秋鴻卻是朝季茗笙身後揚了揚下巴。

季茗笙不知對方這是做什麼,但他心裡頭莫名浮起幾分慌張,似有所感地回頭一瞧,正好看見風塵仆仆趕回來的顧涔觀冷著臉站在不遠處。

不知對方看了多久,不知對方看到了多少,季茗笙忽的慌亂起來。

“涔觀,你怎麼趕回來了……”

季茗笙明明自己都沒做什麼,明明是任秋鴻強行抓著他,可讓顧涔觀看見任秋鴻故意做的那些事,他還是有些慌亂。

顧涔觀朝季茗笙露出一個意味不明地笑,上前來牽住他的手,往那被環過的腰間看了一眼,眼中帶著幾分厭惡。

季茗笙剛想說什麼,便被顧涔觀環住腰按進了懷裡。

他下意識想要掙紮,可顧涔觀的手死死按在他的後腰,另一隻手安撫地撫摸著他的背,讓他一瞬間冷靜下來。

“任秋鴻,離他遠一點。”顧涔觀的聲音帶著濃濃冷意,聽著比外邊的冰雪還要冷上幾分,不知道的人聽見怕是以為他要拔劍殺人。

“太孫是你的所有物嗎?你憑什麼讓我離他遠一些?”任秋鴻笑著,%e8%88%94了下嘴唇,對季茗笙說,“太孫身上的藥香味好聞極了。”

顧涔觀眼睛一眯,輕嗤一聲,解下自己身上的鬥篷便將人死死裹住,連腦袋都沒肯露出來給人看。

“你也配碰他?”顧涔觀說著,將人打橫抱起來,轉身便要直接回東宮。

季茗笙掙紮起來,想說自己出來沒跟皇上說一聲,直接回去怕是不好。

可顧涔觀根本沒打算跟他商量,隻放輕聲音說:“讓人回去說一聲就好了,你彆怕。”

季茗笙聽著對方的話,也真的安心下來,安靜伸出手勾著對方的脖子,被對方這樣抱著走了一段。

等到顧涔觀叫住一個路過的小太監去傳話之後,季茗笙才發現不對來。

不是,為什麼顧涔觀要這麼抱著他?

季茗笙瞪大了眼,騰出一隻手來扯開自己頭上的鬥篷,驚訝地看著顧涔觀,就要問點什麼。

可顧涔觀比他更快,笑了一聲之後說:“隻是想快一點帶你走,不想讓他再那樣看著你。”

季茗笙知道顧涔觀說的是任秋鴻,他也不知道任秋鴻先前用什麼眼神看著自己,他隻知道任秋鴻這人確實惡心到自己就是了。

所以顧涔觀說得理由,他也沒有覺得哪裡奇怪,隻點點頭便繼續靠在對方懷裡。*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直到回了東宮,顧涔觀當著東宮宮人的麵,迎著他們震驚的眼神將人抱了進去。

在即將進門的時候,顧涔觀停住腳步,對身旁路過的宮人說:“燒水,太孫要沐浴。”

季茗笙是特意沐浴更衣後出去的,有些不明白顧涔觀為何說他要沐浴。

直到伺候沐浴的宮人被趕出去,顧涔觀親自站在一旁將手伸向被任秋鴻碰過的腰時,他才知道對方為何一定要他沐浴。

“他還碰過哪裡?”

第17章 心疼

季茗笙的腰是十分敏[gǎn]的地方,半點都碰不得。方才隔著衣服還要好些,如今顧涔觀的手直接貼上他腰間的肌膚,直叫他渾身顫栗起來,掙紮著就要推開對方。

掙紮之下的水花灑在了顧涔觀身上,將他一身玄衣打濕打扮,連臉上都掛上了些許水珠,可手上的力道卻根本不想放鬆,抓著季茗笙的手壓根就不打算鬆開。

季茗笙發覺推不開對方,咽了咽唾沫忍著腰間酥|麻的感覺,抬眼看向已經全身濕透的顧涔觀,問:“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先去換身乾淨衣裳吧。”

顧涔觀眯起眼凝視著季茗笙,瞧著像是想說什麼,最後卻是鬆開了手,隻說:“我會幫你報仇的。”

上輩子是任秋鴻殺了季茗笙,他一直都知道。

但比起報仇,他更想活下去。

從死後一瞬間知道一切的時候,他便不想跟這個世界爭了。

如果說這個世界隻是一本書,任秋鴻是這本書的男主,那任秋鴻和宣明雅就是這個世界的中心。

為什麼他要不自量力跟這個世界的中心對著乾?

留著小命好好兒把這輩子過完不好嗎?

季茗笙沒有那麼大的誌向,一開始就沒打算對付任秋鴻,隻打算離任秋鴻遠遠的。

可如今顧涔觀想替他報仇,卻是讓他原本堅定的“遠離任秋鴻”的想法有些動搖。

“我其實,一直沒想過要報仇。”季茗笙猶豫著說了這話,打量著顧涔觀臉上神色,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

“我知道,你就是這樣的人。可我想著你死過一次,便心疼到喘不過氣來,恨不得當時被殺死在半路上的人是我。”顧涔觀將人從水裡撈出來,沒管對方還濕漉漉的,這般抱一下一定會讓他身上的衣服更加濕得不能穿。

他沒有管那麼多,這個時候他隻想抱一抱眼前的人。

季茗笙驚訝於對方放輕的動作,伸出去想推開對方的手搭在鎖骨處時卸了力氣,隻任由對方輕輕抱著自己。

“涔觀,我……”季茗笙在這一瞬間仿佛觸摸到什麼,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氣氛十分不尋常。

可顧涔觀在他出聲的時候放開了他,迅速背過身去往外走,匆匆留下一句水要冷了便離開這裡。

等季茗笙穿好衣服出來,東宮已經不見顧涔觀的身影。

“顧涔觀呢?”季茗笙看了小安子一眼,皺皺眉不解對方究竟為什麼就這樣跑了。

“回太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