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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等他回過神來,已經被顧涔觀抱著下了馬。

皇上身邊的朱利帶著太監們急忙圍上來,瞧見季茗笙被顧涔觀抱著,以為是受傷了,更是急得不行。

“太孫沒事,不過是馬背上太顛了。”

顧涔觀說著,想將季茗笙放下來,卻因為對方死死抓著自己的領子而失敗。

朱利瞧著季茗笙這模樣,猜測是被嚇著了,也沒讓顧涔觀將人放下來,隻讓顧涔觀趕緊抱著人回去讓太醫瞧瞧。

顧涔觀不知在想什麼,瞧著季茗笙死死抓著自己領子不肯下來的模樣,眼底暗了暗。

本就沒什麼事,太醫瞧過了也說隻是受驚,給開了些安神的方子便下去了。

季茗笙沒打算吃,也不知道正喝著華遠那邊的藥能不能喝這些,他隻想著早些回東宮去叫華遠來看看。

不過,這會兒他在意的並非這個,他隻想知道到底是誰害他不成便對顧涔觀下手。

顧涔觀在一旁打量著他的神色,猜到了幾分他的想法,卻也沒說出來與他討論討論,隻在皇上麵前略一暗示,惹來了皇上的雷霆之怒,也不知誰會因此倒黴。

敢在秋獵這個時間,皇上的眼皮底下動手的人,想來對皇上手裡頭的查案組織十分熟悉,根本就不怕皇上查。

所以說,皇上的人此番怕是查不出真凶。

不過顧涔觀也不打算指望皇上,隻等著自己暗中調查就是了。

因著此次變故,季茗笙也沒被允許去看大家夥打獵,隻讓他待在自己帳內。

顧涔觀被要求留下來陪伴季茗笙,自然也失去了騎馬打獵的機會。

白日裡坐在帳內的時候,季茗笙瞧著顧涔觀便想說自己拖累對方了,可顧涔觀卻還挺高興,半點不像是被剝奪了騎獵機會的人。

“你不會不高興嗎?”季茗笙翻了翻手中的書,隨口問了一句。

“能陪在你身邊,比什麼都讓我高興。”顧涔觀這話說得有些曖昧,聽得季茗笙翻書的動作一頓。

可他轉念一想,也許是因為自己前世死得突然,才叫發小變了對待自己的態度。

想隻是怕再次失去罷了,該是沒什麼的。

季茗笙在心底為顧涔觀的怪異之處找著借口,抬眼看了看顧涔觀便彆開眼去沒說話。

顧涔觀也沒說破什麼,隻坐在那兒,趁對方彆過頭瞬間輕輕笑了笑。

也許是因為出了那日的事兒,皇上也沒什麼心思打獵,沒多久便帶著大家從圍場回去。

回去之後又催著查那日的刺客,還將季茗笙叫過去,說是一定給他一個公道。

季茗笙好好應者,臉上掛著笑,心裡卻是沒抱什麼希望。

他其實多少能猜到是誰,不是魯王那個魯莽的,該是平時笑嗬嗬一副與大家都關係好的趙王才對。

但他沒有證據,這個猜測不過是依著前世知道的一些線索加上今生發現的一些怪異之處得出的罷了。

不過,他將這個猜測告訴了顧涔觀,算是將此事也一並交給了對方。

他知道自家伴讀有能力,但這會兒年紀不大在朝堂上也說不上什麼話。若能有一些功績在,那跟薑世傑那波人吵架的時候也能多幾分底氣。

“你給我機會,就是想讓我去跟他們吵架的?”顧涔觀聽著季茗笙的話,有些哭笑不得。

“不然你每次都說不過薑世傑。”季茗笙睜眼說瞎話。

顧涔觀瞧出對方隻是單純想給自己找些活兒乾出點成績給皇上看罷了,也沒反駁對方,以免顯得他二人太像小孩兒拌嘴。

季茗笙也沒打算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他隻是垂眸看著手中的奏折,想起一件事。

“對了,過幾日與我一塊兒去趟蜀地。”季茗笙說。

“隻你我二人嗎?”顧涔觀半開玩笑地問了一句。

季茗笙抬了抬眼皮,認真地看著對方,突然就笑了。

“若是涔觀想,下回得了空再找個地方去,隻你我二人。”

第15章 托夢

前往蜀地的阻礙比季茗笙想象中的要大上許多,上到皇上,下到薑世傑和一乾大臣,每一個人都在反對。

連華遠這個一向不管他乾什麼事的人聽見他要出門都很是不讚同。

季茗笙愁得不行,好在有顧涔觀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無論自己做什麼決定都沒反對,倒是讓原本心情低落的季茗笙好上不少。

等到某日二人停下忙碌獨處的時候,顧涔觀才停下捏著一塊糕點喂到季茗笙嘴邊,看著對方毫無顧忌地張口小小咬了一口,臉上笑容更深了幾分。

“我前些日子想起來一些事,前世蜀地發生過一次地動,應該就是這幾個月吧?”顧涔觀狀似無意地提起此事,瞥了明顯焦灼起來的季茗笙一眼,輕笑一聲,“你想救他們,怎麼不告訴我?”

“我,我也以為你知道的。”季茗笙以為顧涔觀對前世這些事情記得十分清楚,便一直覺得對方是知道自己為何會想去蜀地的。

顧涔觀眉頭一挑,心說自家太孫對他有什麼誤解嗎?

他會主動拿出來梳理的前世之事,一定與季茗笙有關。

他不做與自己的目標無關的事情。

但這些話他沒有告訴季茗笙,遂季茗笙心中的顧涔觀依舊是個大好人。

“嗯,猜到了一些,隻是你沒說,我也怕猜錯了。”顧涔觀將手中剩下的最後一口糕點吃掉,在季茗笙震驚的目光中%e8%88%94了一下手指,才掏出帕子來擦手。

季茗笙仍舊因為顧涔觀吃自己吃剩的糕點這件事愣在原地,怔怔地看了顧涔觀好久,見對方神色自然,根本不帶半點尷尬,一時猶豫到底是自己過於敏[gǎn]了還是對方真的不對勁。

這樣的怪異感讓季茗笙之後幾日還是總走神,在他與皇上說話中途走神四五次的時候,皇上終於忍無可忍,停下翻奏折的動作問:“你怎麼了?”

季茗笙回過神來,下意識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顧涔觀,想起皇上是叫他倆來問究竟為什麼要去蜀地的。

“孫兒沒事,想來是沒睡好吧。”季茗笙垂下眼,扯了扯嘴角想露出個笑,可想到那地動不剩多少時間了,若去得晚了沒能將人轉移掉怎麼辦。

皇上明顯不信,眯起眼打量了季茗笙許久,轉而看向顧涔觀,問:“他昨晚乾什麼去了?顧涔觀,你說說,彆叫這小子又瞞掉什麼事。”

見皇上派去問顧涔觀,季茗笙連忙說:“爺爺,涔觀又不與我睡在一起,怎麼知道我昨晚乾什麼去了!”

說完這話,他腦海中突然浮現那夜自己與顧涔觀睡在一塊的畫麵,一時紅了紅耳朵尖。

一旁的顧涔觀攏著袖子等爺孫倆爭論完,方才悠悠說他前些日子被神仙托夢說蜀地有地動,本來心中懷疑想著去瞧一眼,卻一直沒能前去。昨夜又夢見蜀地地動,死了許多人,心中鬱結方才總是走神。

季茗笙聽著顧涔觀睜眼說瞎話,愣了一愣,抿著嘴唇便皺起眉,剛要說什麼卻聽得皇上大笑兩聲。

“你小子有這般機緣為何不說?可不是每個皇子皇孫能被神仙托夢,還托著了我大梁的國事。”皇上的話意思十分明白,他沒有懷疑季茗笙和顧涔觀的話,甚至還想利用這件事做點什麼。⊿思⊿兔⊿在⊿線⊿閱⊿讀⊿

季茗笙沒有阻止,他隻是點點頭,任由皇上放開手去做。

蜀地他沒有去,但皇上將此事列為重中之重,叫了幾個有應付地動經驗的官員過去幫忙轉移百姓,又準備好安撫百姓的金錢糧食,將一切都做得很好。

除此之外,皇上還在朝堂上說了太孫提前預知此事的事情,說成了是神仙托夢告知,十分玄乎。

這事從皇上嘴裡說出來,立馬便有皇上安排好的人出來說了一堆更加玄乎的話,什麼好聖孫什麼得天庇佑,越說越離譜,聽得季茗笙垂著眼,睫毛微顫著隻想趕緊離開這裡。

下朝之後,季茗笙帶著顧涔觀往東宮的方向走,一路上一直想問問顧涔觀怎麼會想到這種辦法,可半路卻遇上了明顯衝著他來的薑世傑,不得不停住腳步。

“薑閣老這是做什麼?”季茗笙皺皺眉,看著當在自己眼前的薑世傑,不明白薑世傑這會兒來攔他做什麼。

難道薑世傑就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嗎?

“真是你夢見的?還是欽天監算到了,皇上疼你這個太孫才將此事扣到你頭上?”薑世傑滿臉都是不相信,一雙眼睛微眯著打量了一番季茗笙,又瞥了顧涔觀一眼,冷哼一聲,“你沒有自己的事情做嗎?為什麼總是跟著太孫?”

季茗笙聽著這話隻覺得莫名其妙,心說顧涔觀是他的伴讀自然是跟著他,這薑世傑問的什麼怪問題。

“閣老終於瘋了?我是太孫的伴讀自然是跟著太孫的。”顧涔觀笑著說了這話,就要牽著季茗笙的手繞過薑世傑往東宮走,半路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對薑世傑說,“而且這是太孫要我跟著的,閣老也沒辦法。”

薑世傑聽著這話眉頭一皺,總覺得有幾分不對勁,轉過頭想再問的時候,卻見二人已經走出老遠,根本瞧不見身影。

回到東宮之後,季茗笙終於有機會問出自己的問題,可問出問題後顧涔觀卻是看了他好一會,也不知在想什麼。

季茗笙等得心急,催了催對方方才得到回答。

“說出來怕你生氣,隻是覺得你說話不如皇上管用,且朝中不服你的人那麼多,你便是去了怕也是做不到今日這般。”顧涔觀猶豫了一番,還是將話說了出來。

季茗笙倒是沒生氣,因為顧涔觀說的是實話。

其實他也想過用彆的辦法讓皇上去解決蜀地的問題,可他沒顧涔觀那般鬼點子多,一時也想不到竟然還能用這種法子。

“沒生氣,隻是覺得你鬼點子真多,實在聰明。”季茗笙笑著說了這話,嘴唇一張一合的,誇顧涔觀的話顧涔觀半句沒聽進去,隻想著什麼時候才能嘗一嘗味道。

也許是因著蜀地地動一事,朝廷有一次忙碌起來,而季茗笙這邊能用一次玄學的借口為自己坐穩太孫這個位置做努力,旁人也能用玄學做一些旁的事。

時間過得很快,沒多久便到了大年三十。

季茗笙穿了厚厚的冬衣,在太子妃的注視下喝下藥才被準許出門。

明明翻過年都十七歲了,可因著身子不好,家中還是按管小孩那套管著他,加上本就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靈魂,叫季茗笙十分不適應。

前世他跟在皇上身邊學政務的時候太子妃便已經沒那麼管著他了,今生也不知怎麼回事,太子妃竟然三天兩頭過來巡查看他到底喝藥沒有。

有時候盯著他喝完藥,還是拿著一盤蜜餞過來,瞪他一眼說許你吃一顆。

太子妃明顯是關心他,怕他吃不得苦味,才這般送來蜜餞,季茗笙自然不會拂了她的麵子。

這日太子妃看著季茗笙喝了藥便離開了,隻囑咐季茗笙彆在外邊待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