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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了點意見,惹來了屈子騫錯愕的目光。

足足看了他半個時辰,走著走著就看過來,滿是錯愕,像是不相信季茗笙真的會關心將士們一樣。

季茗笙沒管他,隻是在第五次瞥見角落裡有幾個明顯是世家旁支塞進來混日子的人之後,忍無可忍,對屈子騫說:“你們京營的管理是不是太過鬆散了?”

屈子騫也這麼覺得,但他很不喜歡季茗笙,心中不大願意與季茗笙討論這個,遂冷哼一聲沒接話。

季茗笙不尷尬,反倒是一旁的副將嚇得兩股戰戰連忙上前把自家將軍往旁邊一推,笑著對季茗笙說了一下京營的情況,又側麵表達了自己也沒辦法那些人權勢滔天不是誰都能解決的,如果太孫能解決那麻煩太孫順便幫忙解決一下之類的意思。

聽著對方的話,季茗笙也記到了心裡,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就在大家都以為季茗笙會繼續往下走的時候,卻見季茗笙給顧涔觀使了個眼色,顧涔觀會意後直接將角落裡偷懶的人揪了出來。

屈子騫眉頭一挑,副官驚呆了下巴,不相信一個徘徊在被廢太孫邊緣的太孫怎麼會如此大膽。

要知道,大梁這些世家可不是吃素的,連皇上都不敢隨意開罪這些世家,都是迂回著來,怎麼太孫就敢直接上去揪人。

顧涔觀知道季茗笙的脾氣,平時和善,發起火可不是誰都能哄得住的。

上前將幾人像提小貓一樣提過來,扔在地上之後俯視著哆哆嗦嗦的幾人,瞥見他們竟然真的還挺怕屈子騫的,挑了下眉。

屈子騫寒門出身,與這些人最不對付,原以為他們不會給屈子騫麵子,沒想竟然還有幾分怕他。

季茗笙也發現這一點,不過這會兒他在生氣,倒是沒多管這個,隻眼皮一抬,對屈子騫說:“私下罰罰,罰完悄悄送回他們家中。就說偷懶叫太孫發現了,顧及世家顏麵私下罰了送回去給他們好好管教,下回若是再給屈將軍發現,那就是當眾罰,到時候丟了世家顏麵成了京城笑柄,可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屈子騫沒想到對方還會為自己考慮,眉頭一挑,就要說自己不需要對方幫忙。

可季茗笙沒給屈子騫開口說話的機會,一股腦將自己想說了都說了,他說:“你寒門出身,他們對付你輕而易舉。可我是太孫,他們想對我做什麼,還得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屈子騫有些彆扭地彆過頭去,一時有些轉變不過來對季茗笙的態度,撇撇嘴,嘴硬地說了句:“誰不知道大梁這些個世家比誰都狂,太孫又如何,那還不是……”

季茗笙笑著看他,笑得屈子騫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似乎有些笨,連忙住了嘴便聽見季茗笙說:“幾個旁支子弟,棄了就棄了,為了他們跟皇室作對,實在有些不值當。”

顧涔觀看著季茗笙露出鋒芒,眼底滿是笑意,忍不住伸出手去牽住季茗笙藏在袖子裡的手指頭,將食指和中指握在手裡又輕輕晃了晃。

季茗笙回頭給了他一個彆鬨的眼神,又與屈子騫繼續往其他地方看去。

顧涔觀知道季茗笙忙著將巡視京營的事情做好後回去,便也沒有打擾。

等到全都看了一遍之後,季茗笙心裡有了底,就想直接回去。

沒想屈子騫卻是叫住了季茗笙,將來時便問過的話又問了一遍:“太孫不讓他們展示一番自己的成果嗎?”

季茗笙回頭看了他一眼,笑著搖搖頭,說:“是驢子是馬,拉出去溜溜就知道了。這般也沒彆人看得到,勞心勞力的,沒有必要。”

顧涔觀有些不高興屈子騫拖得久了,警告地瞥了他一眼,催促季茗笙趕緊回去將此行結果報給皇上。

想著不能回去晚了,季茗笙也沒多留,隻是讓屈子騫好好乾,若不喜歡京營可以調去想去的地方,隨後沒等屈子騫回答便直接離開了這裡。

季茗笙想的,是屈子騫申請調去邊關。

那地方吃苦又危險,但也是最好立功的地方,更重要的是,那是一心報國的將士們向往的地方。

要說大梁將士最向往的隻有兩個地方,一個是邊關,一個是京城。

邊關是實現抱負的地方,京城則是他們守護的一個美夢。

季茗笙深知這一點,加上前世屈子騫確實去了邊關,更是覺得屈子騫一定會放著京營輕鬆的肥差不要,自請到邊關去。

可沒想到,過了一段時間,他卻是在皇上那裡聽說了屈子騫自請調到東宮來的事情。

這還不夠,他請求的是調到太孫身邊,來保護太孫的安全。

季茗笙聽著這個消息,在皇上探究的注視下抽了抽嘴角。

不是討厭他嗎?為什麼要調到身邊來保護他?

難道屈子騫終於瘋了打算暗殺討厭的人?

季茗笙想著,向皇上表示屈子騫此等人才應該征戰沙場而非來保護他這個太孫的想法。

隨後他回了東宮,看著守在東宮外的屈子騫,又是抽了抽嘴角。

好在這個時候顧涔觀來了,他見屈子騫在那兒,眼睛一眯,眉頭一皺便直接擋在了季茗笙身前。

“將軍這是做什麼?”

屈子騫抬了抬眼皮,看向在顧涔觀身後探出個頭的季茗笙。

“臣自請到太孫身邊陪伴太孫,保護太孫。”

第14章 刺客

季茗笙嚇得愣在了原地,下意識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顧涔觀。

他看不見顧涔觀臉上神情,但他明顯能感覺到對方的心情很不好。

是因為方才屈子騫的話嗎?

季茗笙垂眸想了想,拽了拽顧涔觀的袖子,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便上前明確拒絕了屈子騫。

“將軍,你有更應該去的地方。到東宮來是最差的選擇,向來隻有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會到這些地方當閒人,將軍也是嗎?”季茗笙見屈子騫想說點什麼來讓他回心轉意,但他沒有給屈子騫機會,說完這話便牽起顧涔觀的手進了東宮。

屈子騫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等他回過神回頭看一眼季茗笙的時候,正好看見顧涔觀將手搭在季茗笙肩上,轉頭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或許是顧涔觀感覺到他看來,趁著季茗笙看向彆處的機會,顧涔觀斜睨一眼屈子騫,眼中滿是警告。

屈子騫眼睛一眯,心中有了幾分猜測,卻什麼都沒說,隻轉身離去。

幾日之後,屈子騫調去了邊關,皇上還挽留了一番,卻見對方一心為大梁守邊疆,也沒有再勸。

季茗笙那日沒去送屈子騫,隻是送了個東西,讓屈子騫以後可以帶著來東宮找他。

算是信物。

季茗笙想將人拉到自己船上,不止屈子騫,他還想拉攏薑世傑,隻是薑世傑這人實在比屈子騫難搞得多。

就這樣,日子漸漸過去,季茗笙重生已經有了一年,身子而養得比剛醒那會好上許多。

而就是太孫身子健朗不少的消息傳出去,許多大臣都心中有了主意。

尤其是薑世傑,他起先便是打著太孫身子如此虛弱如何能坐在這個位子上的理由請求廢太孫,如今太孫身子好了,自然便沒了這個理由。

季茗笙一邊聽華遠簡單地囑咐自己往後該注意什麼,一邊想自己能不能趁此機會搞定薑世傑。

然而,不等他出手搞定薑世傑,便又有人將手伸到了他的地盤,想挑釁他這個太孫。

這段時日正好是秋獵,季茗笙的身子好了不少,自然是跟著皇上一塊兒到圍場上去。

但因著他從小沒學過騎馬,皇上又想著循序漸進,這一回到圍場來也沒肯叫他騎馬,隻讓顧涔觀好好表現,彆丟了太孫的臉。

遂季茗笙是在一旁看著他們打獵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然而,就在季茗笙守在原處等大家夥回來的時候,卻是異變橫生。

顧涔觀的馬突然發狂,帶著顧涔觀往林子深處跑去,驚得季茗笙一個跌跌撞撞地想追去,半路被人攔下來。

可他心中記掛著顧涔觀,怎麼也不肯在原地等著,便奪過停在一邊的馬,笨拙地翻身上去之後又笨拙地策馬往顧涔觀消失的方向趕去。

這般異變自是不敢讓皇上與大臣們繼續打獵,大家夥隻好先回來。

隻是皇上一回來便瞧見自己最看重的孫兒騎著馬去追顧涔觀,眉頭緊皺之下又有了幾分猜測。

這二人是不是有些過分親密了?

季茗笙的速度當然比不得發狂的馬,隻能憑著記憶朝顧涔觀離開的方向找去,笨拙地操縱著身下的馬,終於在不久之後找到顧涔觀。

這會兒的顧涔觀已經從馬上下來,站在原地警惕地看著四周,瞧見他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又在轉瞬皺起眉朝他喊了一聲:“彆過來!”

季茗笙一愣,下意識停了下來,可在看見遠方一個蒙麵人冒頭的時候他瞳孔一縮,衝上前朝顧涔觀伸出手。

他們第一次做這種事,卻配合得仿佛練習過許多次。

顧涔觀在季茗笙策馬衝來的時候緊緊抓住他的手,腳尖一點借力往馬上一翻,穩穩坐到了他的身後。

“你怎麼來了?”顧涔觀的聲音從季茗笙身後傳來,聽起來有些無奈,話畢還歎了口氣,更是讓季茗笙到了嘴邊的話有些不知該不該說出來。

季茗笙微微張著嘴,想說自己是擔心對方,可他確實也是不該來的。

“我怕你受傷,怕你跟我當初一般……”季茗笙猶豫著說了這話,又覺得有些不妥,說到一半便閉了嘴。

顧涔觀不知在想什麼,突然從身後抱緊季茗笙,嘴唇貼著他的耳朵磨了磨,卻什麼話都沒說。

季茗笙被對方的嘴唇蹭得有些不自在,加上他的臉上熱熱的,心中更是多了幾分不好意思,就想讓對方彆碰。

可不等季茗笙開口說話,前方似乎有什麼動靜,剛一被人察覺,便瞧見幾支箭射了過來。

這箭是衝季茗笙來的,想來起先便是想對季茗笙下手,隻是季茗笙被保護得太好,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如今季茗笙為了找顧涔觀跑了出來,原本打算殺顧涔觀的刺客都轉移了目標,將箭對準了季茗笙。

可有顧涔觀在,他不會讓這些刺客得逞。

隻見顧涔觀直接壓著季茗笙趴在馬背上,讓那箭從他背上擦過,又在瞬息間從季茗笙手裡奪過韁繩,調轉馬頭往來時的方向跑。

季茗笙不認識路,可顧涔觀是認得的。

若是換成從前,顧涔觀不可能把自己的後背留給敵人,但如今自己的前方坐著季茗笙,他隻能將對方護在了安全的地方。

明槍暗箭都朝他來就是了。

無論是現在,還是前世對方死去之後,顧涔觀想的都是這個。

季茗笙本就不會騎馬,方才能騎著馬跑來完全是靠著平時看顧涔觀騎馬與自己想要找到顧涔觀的決心,加上他身體要好全還有好長一段路走,這般顛簸下自然有些神誌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