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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快的。

季茗笙打量著皇上的神色,眼珠子一轉,便提起了華遠這個神醫首徒。

神醫在大梁是個金招牌,何況華遠是正兒八經神醫首徒,這般一提自是將皇上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就連太醫聽到這名字都眼睛亮了亮,幾個對神醫一脈頗有了解的太醫也說自己聽說過華遠這個人,醫術那是沒得說,隻是脾氣古怪,治病救人全憑心情。

皇上聽了這話眉頭微皺,他並不喜歡這種過分隨性的人,但這個華遠如果能救太孫,那他也不是全然不能忍受一個過分隨性的神醫首徒。

不過,若是能順道治一治太子的心疾便更好了。

季茗笙瞧著皇上那神情便能猜到他在想什麼,一旁的太子妃也是想到了這個,使勁朝季茗笙使眼色讓他想想自己爹。

但華遠這人確實古怪,季茗笙也不能保證自己使喚得動對方。

“華先生世外高人,脾氣也與常人不同,孫兒沒什麼把握,但會儘力一試。”季茗笙垂眸回憶起華遠與自己的相處,發現對方與自己其實十分保持距離,聊起的許多事也都是關於如何調養好身子。

看來這事難……

季茗笙這邊沒將話說滿,等皇上和太子妃走了,便叫小安子去請華遠來。

華遠來得很快,進門的時候季茗笙才發現顧涔觀跟在了他後邊,二人之間的氣氛瞧著不大好,臉色也都不大好看。

隻是顧涔觀見著季茗笙會掛上笑容將那原本帶著譏諷的神色收回去,華遠卻是仍舊譏諷地瞥了顧涔觀一眼,方才懶懶走進來向季茗笙行禮。

有求於人,季茗笙雖說瞧出二人之間的不對,但也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待會兒問問顧涔觀怎麼回事,才好調解調解。

季茗笙這般想著,便將自己所求之事說了出來,想看看華遠會不會答應。

華遠這人脾氣古怪,但醫者仁心,季茗笙覺得他總不會完全見死不……

“太子?不,我到這裡來隻醫你,旁的人都不值得我多看一眼。”

華遠揚起下巴,眉眼間帶著幾分江湖高人的倨傲,微微勾起唇角,聲音依舊如往常那般懶散,說出來的話卻讓季茗笙神色一僵。

第8章 秘密(一)

這話說得有些曖昧,便是華遠本身沒有這個意思,也不能不讓顧涔觀多想。

季茗笙一向對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事情不敏[gǎn],倒也沒覺得有什麼,隻僵硬了一會兒便笑笑。

“都說高人有脾氣,如今見著你才是真真見識了。”

華遠沒想到季茗笙會與自己說這樣的玩笑話,但想到也許是方才提出要求被自己直接拒絕,覺得有些尷尬方才說些玩笑話來緩和緩和氣氛,也沒覺得有什麼,隻隨口應上兩句。

瞧著華遠沒有什麼與他說話的心思,季茗笙也沒多話,隻叫人給自己瞧瞧往後該如何調理,便放人回去了。

等華遠走後,季茗笙又遣人去將結果告知皇上。

皇上不是不全然不講道理的人,想來也能理解這些行走江湖的高人有點脾氣。

左右他的不講道理更多是對著自家人,平時朝堂上大臣們與他吵架都沒什麼,兒子駁了他的意思,他眼睛一瞪便要揍人。

季茗笙想著,將話交代下去,便想出門走走。

顧涔觀沒有送華遠出去,也沒離開這裡,隻守在季茗笙身旁。見他想要出門,有些不讚同地皺皺眉,上前攔住對方,勸阻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聽說皇上身邊的朱利來了。

朱利是皇上身邊最得臉的太監,從小跟在皇上身邊,幾乎是看著太子和季茗笙長大的。

季茗笙小時候時常跟著皇上這個爺爺,與朱利更是熟悉。見他來了也沒拘謹,掛起笑容請人坐下,又要宮女上茶,隨口問了一句是不是皇上有什麼吩咐。

念及東宮的太監剛剛才出去將華遠不願意醫治太子一事報給皇上,便是再快這會子也是在回來的路上,季茗笙覺得該不是這件事,便猜測是應天府那邊出了什麼簍子。

可朱利卻說並非來尋季茗笙,而是來尋顧涔觀。

“找涔觀的?”季茗笙微微一瞪眼,有些不解皇上讓朱利來找顧涔觀做什麼。

“皇上覺著他沒照顧好太孫,又聽了些許風言風語,要罰他呢。”朱利有些為難地看著季茗笙,明顯是怕他攔著。

季茗笙這才想起來皇上似乎是說過要罰顧涔觀的話,但他隻當是一時的氣話,倒也沒放在心上,沒想到竟是真的要罰。

究竟是聽了什麼風言風語,竟然轉過頭便要來罰顧涔觀?

季茗笙的不解最終在朱利為難又躲閃的眼神中得到了解答。

是顧涔觀與他同騎那事,還有人說他們睡到一張床上去。

若隻是同騎還能說啥季茗笙不會騎馬,可睡到一張床上去這根本就沒辦法解釋。

難道能說是季茗笙不會睡覺嗎?

季茗笙站在原地怔了怔,猶豫著轉頭去看顧涔觀,正好瞧見對方那帶了幾分小委屈的眼神。

這眼神從前並未有過,前世的顧涔觀雖是笑著,但總是笑意不達眼底,更多的時候其實總帶著幾分陰鬱,隻遇上人的時候掛上世家貴族特有的笑容。

不過,季茗笙不知道的是前世他瞧見的幾分陰鬱根本算不得什麼。

在他死後,顧涔觀才是真的瘋魔了。

陰鬱狠毒,為了替他報仇無所不用其極。

隻是這些季茗笙都不知道,顧涔觀也不打算讓他知道。

“我的好太孫,不是說要幫我求情的嗎?”顧涔觀湊近季茗笙,半開玩笑地在他耳邊說著。

顧涔觀當然不會讓季茗笙真的替自己求情,他一改前世不敢接近心上人的姿態,並不是為了讓皇上提前發現後將他們硬生生分開的。

“我去找皇爺爺。”季茗笙一邊被耳朵上密密麻麻的癢意弄得心煩意亂,一邊盤算著該如何解釋才能讓皇上相信他們隻是普普通通伴讀關係。

朱利瞧著二人之間的互動皺起眉,心想著還好皇上沒親自來,否則怕是更要生氣。

顧涔觀也是有分寸的,見季茗笙要直接去見皇上,連忙拉住他搖搖頭,隻說皇上定然沒真的那般想,不過是堵住外頭亂七八糟流言,讓大臣們不好對此事多嘴罷了。

皇上先罰了,他們也不好再拿此事大做文章。

想皇上也隻是覺得影響不好,並未真的覺得他們之間不對勁。

若真覺得不對勁,那就不是輕飄飄說要罰顧涔觀了,而是直接將顧涔觀打入天牢,再將季茗笙關在東宮裡不許出來。

季茗笙最終沒跟著顧涔觀過去,隻在東宮裡等著對方回來。

可等到晚間太子妃招呼他一塊兒吃飯,都沒能等到顧涔觀來見他。

直到太子也回來了,按著%e8%83%b8口喘著氣對太子妃說今日忙得多麼腳不沾地,笑嗬嗬猜哪道菜是太子妃心血來潮親手做的,又誇了太子妃手藝如何的好。

反正每一句都有太子妃,仿佛這裡根本沒坐著季茗笙這個人。

太子平時回來也會關心幾句季茗笙最近如何了,有沒有惹皇爺爺生氣或是皇爺爺給的活兒乾得怎麼樣。

尤其這一次還是去外邊賑災回來,太子更不可能不問。

一句話不跟他說,想來便是有彆的人讓太子不高興了。

季茗笙睫毛微垂,想了一想,也隻能想到顧涔觀被抓去罰的事情。

“爹,涔觀他……”

太子放下筷子,臉上笑容淡了淡,審視地看了季茗笙一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氣勢剛起來呢,一旁的太子妃美目一瞪,又狠狠朝太子大腿上擰了一下,罵道:“外頭風言風語欺負你兒子,你也跟著欺負兒子,怎麼著?日子不想過了?”

太子見太子妃生氣,連忙笑嗬嗬地哄了哄人,又嚴肅起來對季茗笙說:“爹知道外邊都是胡說八道,你與那孩子從小一起長大感情非同尋常,你又是最重感情的人,定然是沒什麼的。但你重感情,卻不知他是什麼想法。孩子,千萬彆誤入歧途,你可是太孫。”

雖說氣勢上不如方才,但這話也是敲在了季茗笙心上,讓他仔細想了想這些日子裡顧涔觀的不對之處來。

確實不對勁,與前世太多不同不說,顧涔觀與自己相處的姿態也太過親近。

原本他隻當是二人感情好,如今被太子一提點,卻是有些懷疑起來。

莫非顧涔觀真有這個意思?

“你彆嚇兒子,涔觀那孩子也是個重感情的,哪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吃飯吃飯!”太子妃又是瞪了太子一眼,嚴令他不許再說這事來惹自己和兒子不高興。

除卻自己親爹,太子最聽太子妃的話,對方都這麼說了,自然也不可能再說這個,立時便聊起了賑災時候的事。

說起賑災不免要說起一次綁架和一次刺殺,一提起來便叫平日裡潑辣的太子妃眼淚直掉,太子想說男孩子皮糙肉厚都被她捶了一下。

但太子也身子不好,太子妃下手也知道輕重沒敢下太重的手,那力道在旁人眼中就跟夫妻調情差不多。

季茗笙原本的那點擔憂也在太子與太子妃的嬉笑怒罵中消散不少。

等他見到顧涔觀,已經是半月之後。

季茗笙剛好將這幾年會發生的一些大事在紙上順了一遍,心中稍微理清思路,便打算將那紙燒去。

做這些事的時候,他說不讓太監宮女進來的,但顧涔觀在東宮自由慣了,進來的時候也沒打招呼,加上心中存了給季茗笙一個驚喜的意思,便悄悄到了季茗笙身後。

季茗笙從小身體不好,自是比不得武人敏銳,等他發現身後動靜,顧涔觀在他身後站了許久。

這時間完全足夠讓顧涔觀看清那紙上寫了什麼,隻是看清紙上寫了什麼東西,卻讓顧涔觀一時丟了給對方一個驚喜的念頭,

他還沒給季茗笙驚喜,季茗笙便給了他這樣的驚嚇。

重生回來之後他很是慶幸,慶幸如今的季茗笙乾乾淨淨還沒被一些亂七八糟事兒纏上,更沒有死在那一日。

他知道季茗笙從小便怕疼怕苦,所以他不想要季茗笙再承受那般痛苦。

可他的願望還沒如何計劃實施,便發現眼前的季茗笙有可能也是重生回來的。

重生回來,說明季茗笙不再承受那般痛苦的願望就此破滅。

季茗笙瞧見顧涔觀站在身後的時候臉色一白,匆忙便要將手中的紙藏起來。

他不知道顧涔觀看到了多少,但他為了梳理時間,將年份也寫了進去。顧涔觀自小聰明,總不能跟他說這是自己猜測的吧。

顧涔觀不會相信的。

季茗笙剛將手中的紙揉成一團想毀掉,便被顧涔觀從身後抓住了手。

顧涔觀比他大一歲,從不疏於鍛煉不說,骨架也比他大,手這般握住他的手,直接將他的手與手中的紙團都包住了。

而且他們這樣的姿勢,瞧著像是顧涔觀從身後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