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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熱的%e5%90%bb,讓葉翎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和愛。

她曾說過,她的師父將她身上的憐憫和人性一點點抹去,是這個人又重新替她找了回來。

唯有毫無保留的愛,才能融化堅冰,令頑石點頭。

長安城裡喊殺聲震天,皇城城門失手,葉家軍如洪水一般湧入。

而大殿之內,在皇上自以為最安全的地方,他兒子提著劍正一步步走向他。周圍的親兵全都冷眼旁觀,看著他將冰冷的刀鋒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到處都是殺戮,天地間隻有他和她身處修羅場中,卻將彼此用乾乾淨淨的愛包裹著。

趙煦和將刀抵在親生父親的脖子上,外麵傳來了稟報聲:“陛下,首輔大人他——他打開了城門,將叛軍全部放了進來——”

皇上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他望著趙煦和:“事到如今,你殺了我,江山也不是你的!”

“薄儘斯早已經與我達成了協議。葉翎也不會讓她的哥哥殺了我,反而會扶持我當這個皇帝。父皇,你坐在這個位置上太久了,想要得到太多不屬於你的東西。”

“你——你大逆不道——”

“這可都是跟父皇學的,我記得先皇好像也是這麼死的,也許這就是我們趙家的輪回吧。”

身後傳來零星的抵抗聲,宮殿的門轟然洞開。

皇上向趙煦和的身後看了一眼,葉念初滿身殺氣走了進來,身旁跟著薄儘斯和葉翎。

薄儘斯冷聲道:“還不快動手?”

“你——你們——這些逆賊——”皇上瞪圓了眼睛。

葉翎瞧了薄儘斯一眼,他微微搖了搖頭。葉翎原想親手殺了他的,但是看著他如此痛苦的模樣,忽然覺得,讓趙煦和殺了他,更加解恨。

父子相殘,到最後竟然是為了一個女人。若是葉弘銘早知道葉翎這張臉還能有這般用途,隻怕得從棺材裡爬出來,沾著血寫個“悔”字。

趙煦和不再猶豫,一刀割破了他的喉管,鮮血噴湧而出,弄臟了他的臉。皇上捂著喉嚨,掙紮著像是失水的魚。最後身體癱軟,滑到了地上。

七殿下轉過身,看著葉翎三人,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

葉翎淡淡地看著他,忽然覺得索然無味。她握住了薄儘斯的手,輕聲道:“薄郎,我累了,我們回家吧。”

薄儘斯將她的手裹在手掌中,緩緩點了點頭,將她拉進了懷裡。

趙煦和震驚地看著這一幕:“葉翎——你——你這是——”

葉翎看也不曾看他一眼,將頭輕輕靠在了薄儘斯的懷中。

趙煦和雙眸血紅,提著滴血地劍走向了葉翎。薄儘斯對葉念初道:“葉惜憐之死,我已經查明。並非葉翎的錯,而是她當初小產。原是可以救活,但靜貴妃與七殿下卻選擇了舍母保子,最終一屍兩命。”

話音落下,趙煦和已經走到三人麵前。葉念初雙眸漆黑,一杆□□毫不留情地直刺穿了趙煦和的喉嚨。

他手中的劍落地,手還伸向了葉翎。

葉翎看著他,眼中沒有絲毫的憐憫。正如當初,她初回長安,他看著她,眼底也沒有半點波瀾。

那時候的葉翎心想,這就是我以後的夫君了。心底裡是什麼感覺?涼涼的,漆黑的,一如她曾經經曆的一切。

但是漫漫長路,她遇到了兩個人。一個化作了一盞明燈,照亮了黑暗。另一個卻像是太陽,給了她永恒的溫暖。

趙煦和趔趄著跌坐在地上,一張嘴,鮮血噴湧而出。他看著葉翎,眼底裡充滿了不甘心。

那樣的神情,葉翎在他父親的目光中也同樣看到過,她不想多瞧。

這皇權的正中央裡,充滿了絕情和自私。他們想要得到天下,卻將天下人視為螻蟻,隨意地撥弄這他們的命運。

葉翎牽著薄儘斯的手走出了大殿,抬頭看著明亮的夜空,忽然道了一句:“今夜的月色真好——”

第九十章 完結

長安的這場宮變,轉瞬間傳遍了黎國整片河山。七皇子弑父, 遭葉將軍誅殺。

原本百姓們都在疑惑, 為何保家衛國的大將軍要叛變。如今恍然覺得,皇權的爭鬥錯綜複雜,

許是皇上早就在此前圍獵場政變之中被挾持, 而大將軍忍辱負重誅殺了七皇子。

甚至有善分析者還將此前六皇子的叛變歸結為七皇子排除異己的栽贓陷害。

皇族兩代人都背負了同樣殺父和兄弟鬩牆的命運, 不由得讓人唏噓。

但黎國卻並未因此而動蕩,在長公主的提議下,葉將軍, 顏侯爺, 薄首輔三位朝中重臣擁戴了榮親王唯一的兒子趙思君稱帝。

幼帝登基,原是朝廷不穩的隱患。但三位重臣,首輔大人有經世之才, 葉將軍能平定天下,至於顏侯爺則是德高望重,門生遍布天下。

戰火平息之後, 黎國開始休養生息, 竟比起先帝在時愈發繁榮。

隻是讓百姓們議論紛紛的是,曾經遭受冤屈的王妃, 卻並未在幼帝登基之後母儀天下。甚至連貶為庶民的詔令也未曾撤銷。

“要說你們消息不靈通呢,我一個在宮裡當差的妹妹說啊, 那是因為王妃害死了自己的親妹妹。而且你們也看到過吧, 那天她爹被斬首,她可是當場斷絕了父女關係。這般無情無義, 隻怕葉將軍也恨她吧。”

“那她現在人在何處呢?”

“那誰知道。”

而此時此刻,他們背後的一桌,一名女子正被狠狠塞進了一塊紅燒肉。

“彆氣彆氣,市井小民,沒什麼見識,你彆跟他們計較。”葉念初一麵說著一麵又夾起了一塊肘子,“來,再吃一塊。”

葉翎咽下了紅燒肉,咬牙道:“我的事情,他們從王爺嚼到如今,不教訓他們,他們還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彆彆彆,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你這樣出了手,人家隻會以為你心虛。”

葉翎抱著胳膊,鼓著腮幫子:“那就沒辦法了麼?”

“有辦法啊,你回去當太後。”

“免談。”

葉翎一口回絕。

“好妹妹,你就看在哥的麵子上回宮去吧。小豆丁——陛下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倔起來幾頭牛都拉不回,他就聽你的。”

“不是有薄儘斯管著他,還能翻了天不成。更何況,這太後還是由翡語當了合適。”

“翡語說她自己出身低微,也不肯當太後。”

葉翎吃飽喝足,回頭瞪了眼那群嚼舌根的,拂袖而去。葉念初連忙追了出來,走在她身旁:“翎兒,當太後有什麼不好?”

“當然不好,真成了太後,那薄儘斯要當太上皇嗎?”

葉念初歎了口氣:“我就知道你是為了他。可你如今也不回我的將軍府,又不去陛下賜你的府邸,這麼平白住在他那裡,總也不是長久之計。他——何時娶你?”

葉翎停下了腳步,偏過頭看著他:“這很重要嗎?”

“當然了,他至少該給你個名分。”

“我以前也沒給他名分啊。”

“這——這不一樣。”葉念初頓了頓,捉住了她的手腕,“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我就去問問他。”③思③兔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葉念初說罷不由分說,拉著葉翎便直奔薄儘斯的府邸。

王府沒了之後,宋辭便來薄府繼續當他的管家。老遠瞧見葉念初氣勢洶洶地衝進來,他忙要阻攔。可葉念初畢竟是個武將,一掌就將他推了個老遠。

他徑直衝向了書房去尋薄儘斯。

而薄儘斯今日難得清閒,葉翎卻被她哥哥叫了去。他在屋子裡焦躁地等了半晌,終於聽到了腳步聲歸來。

於是忙不迭衝到門口,一把拉開了門,猛地將人抱住,吧唧親了一口。

這動作一氣嗬成,避無可避。

而跟在葉念初身後的葉翎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情郎跟自己的哥哥抱了個滿懷,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葉念初也僵住了,然後猛力推開了薄儘斯,使勁抹了把臉上的口水:“薄大人,沒想到你竟有這種癖好!真是——真是——傷風敗俗!”

薄儘斯被葉念初一把推到在地,還在愣神。葉翎聽哥哥罵他,也是火冒三丈,抬腳踹向了葉念初的屁股:“你少胡言亂語——”

話音落下,葉念初已經撲倒在地。這一次,兩人正中紅心,親了個對嘴。

一盞茶後,三人坐在屋中,氣氛十分尷尬。

到底是薄儘斯臉皮夠厚,他清了清喉嚨,將茶盞推到葉念初麵前:“葉兄來府上,在下有失遠迎了。”

“我也是臨時起意,沒有遞拜帖,唐突了。”

兩人這般客套起來,倒讓葉翎覺得渾身不自在。正準備從這尷尬的氣氛中溜走,葉念初忽然道:“我來府上,其實是有句話想問問薄兄。”

“但說無妨。”

“你何時娶葉翎過門?”

“我隨時都可以!隻要翎兒答應!”薄儘斯欣喜地轉頭看向葉翎。

葉翎貼著門站著,手偷偷想要拉開門:“此事——此事——應該從長計議。”

薄儘斯垂下了眼眸:“其實我不明白,翎兒,你還有什麼擔憂的?”

葉翎看著自己的腳尖,沉默良久才小聲道:“我怕你爹娘不喜歡我。我聽人說,女子若是成過了婚,再嫁的時候,許多人家是嫌棄的。”

葉念初冷哼了一聲:“你放著太後不當來跟著他,他們還敢嫌棄?!”

薄儘斯鬆了口氣:“原來你是憂心這個,這有何難。我今日就修書一封,請二老下山來見見你。”

葉翎點了點頭,忐忑地說道:“那他們有沒有說過,喜歡什麼樣的兒媳婦兒?”

薄儘斯想了想,捏住了她的下巴:“就喜歡你這樣兒的——”他頓了頓,又囑托道,“唯有一點.......他們不許我找武藝高強的女子,說是怕婚後受欺負。”

“那可如何是好?”

葉翎不僅武藝高強,如今隻怕已經是天下無敵。

“無妨,你隻要不在他們麵前使出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