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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意”更是割斷了他最後一絲信任的刀刃,讓他對他徹底生了嫌隙。

可是朝中那些個大臣偏偏都像是沒有眼力見一般,天天勸著他立儲,好像他就要駕崩一般。但他明明過幾日還能擁美人入懷,甚至未來立他的孫兒為儲君也不是不可能。

唯獨是薄儘斯,他曾經試探他的態度。他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這些是陛下的家事,不是臣分內之事。何況......陛下還年輕。”

不愧是墨門薄家的人,如此通透,深得他的心意。

然而皇上不知道的是,那些個沒有眼力見的大臣,全部都是得了他的薄愛卿的暗中授意。

如今每一樣讓他憂心忡忡的事情,全部都是這位雲淡風輕的薄大人的手筆。

薄儘斯維持著表麵地鎮定,內裡心中的弦都快崩斷了。葉翎被帶走之後,他便沒了她的消息。可是想想也知道她的日子不會好過。

而這樣的處境還是他親手造成的。原以為是借著陛下的手還她自由,待她功力恢複她就能自行離去。

誰承想,陛下竟然那般折磨她。原本還留存著一絲不遠天下大亂生靈塗炭的念頭也徹底消失了,他隻想要讓帝位上那個殘暴不仁的昏君在所有人的咒罵中死不瞑目。

而且是死在他自己的兒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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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翎在密室裡過得昏天黑地,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覺得三天轉瞬即逝。她的內力一旦開始恢複,便與日俱增。

皇上想必是太忙了,沒有時間過來。她利用這幾日的功夫調息養神,反倒是事半功倍。

甚至在這樣幽閉的環境裡跟有利於她武功的精進。難怪師父當初老是要閉關,而且一閉關出來,都會比之前厲害上許多。

葉翎嘗試著去感受自己的內息,忽然腦中靈光一閃。以前她總覺得需要借助有形的東西來攻擊,但是在這樣靜謐的環境裡,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內息逸出身體裡劃過地軌跡。

葉翎微微抬起手,指尖發力,不遠處的牆壁上瞬間多了一道幽深的孔洞。她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看來內力恢複之後,她又能再上一層台階。

忽然,葉翎聽到了腳步聲,她靠著牆壁,繼續做出虛弱的模樣。

進來的是幾個嬤嬤,她們駕輕就熟替葉翎換上了大紅的嫁衣。葉翎低頭看了一眼,嘴角牽起了一絲笑意:“又穿了一次,為什麼你們對這衣服如此有執念?”

幾個嬤嬤沒有作聲,隻是偷眼瞧了瞧她。如此美豔絕倫,如血的紅色襯得她這張臉妖豔無比。

葉翎在她們的攙扶下站起身,手腕和腳腕因為鐵鏈的磨損擦破了皮。她扶著腿,緩緩揉了揉。

兩旁的嬤嬤就一直靜靜地候著,久坐腿麻也是常有的事情。

她一瘸一拐地出了門,卻赫然瞥見了一個老熟人。那正是刺殺容親王的刺客。葉翎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殺意,這正合了她的心意。第一個試刀的人來了......

葉翎收斂起了所有的內力,扶著轎門趔趄著走了進去。她靠著箱壁,靜靜地感覺著外麵那人的腳步聲。

那日她傷了他,是將水滴直接打入了他的經脈之中。若是他會去動用內力,便會感覺到內受損。這種損傷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好的,她可以從他的腳步聲聽出來異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轎攆停了下來。有人掀開了轎簾,葉翎探身走出。忽然,她和那殺手齊齊抬頭看向了遠處。

葉翎聽到遠方有馬蹄聲震動而來,她在邊關待過,知道貼著地能聽到敵軍的馬蹄聲。

但兩人都沒動,那殺手瞧著葉翎。她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走吧,彆讓陛下久等。”

宮中的嬤嬤們露出了狐疑的神色,她們是宮中的老人,也曾經見過葉翎幾麵。印象中是個三貞九烈的女子,尤其是她大雪漫天穿著紅色的嫁衣出現在王爺送葬地隊伍前的那一幕,依稀還在眼前。

在轉眼,又是這樣一身衣裳,同樣清冷的神情。婚喪嫁娶,在她眼裡輕飄飄的,還不如一根羽毛重。

而此時此刻的宮門外,葉念初的二十萬大軍集結長安城外,整個長安城被圍得水泄不通。

廝殺聲越來越近,葉翎的轎子被抬到的是皇城外就近的一處宅邸,那裡已經布置好,正在敲鑼打鼓。

皇上說了給她造另一層的身份,可真是做戲做全套。不過眼下兵臨城下,他卻還有心思洞房花燭,隻怕是垂死的掙紮了。

她上了轎子,搖搖晃晃中忽然有馬蹄聲從身邊飛快跑過。過了沒多久,轎攆來到了城門外,卻停了下來。

她聽到有人斷喝道:“封鎖城門,一個都不許放進來!”

葉翎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她還真不想陪他演這出戲了。於是她飛身掠出,立在了轎子頂上。殺手反應過來,立刻拔劍相向。

她垂下眼眸,修長的睫毛翕動著:“當初是不是你殺了王爺?”

殺手看著她,那股強大的壓迫感讓他幾乎抬不起頭來。其他人早已經嚇得四散奔逃,腿軟的已經直接暈了過去。

“是我。”殺手開了口,聲音低沉,透著長久沒有開口說話的生硬和沙啞。

“那麼今日,我要做個了結。”

話音落下,那人長劍破空,瞬間來到了她的麵前。但葉翎一動未動,殺手的劍近在咫尺,卻不能再往前分毫。

葉翎勾起了嘴角:“那日見識了我的招式,你就沒能領悟一星半點麼?”

殺手握著劍,咬著牙說不出話來。他心下駭然,原來葉翎那日在他麵前展現實力,竟然不是為了殺他,而是要他去悟。

這是何等的狂妄!

他看著她眼中失望的神色,忽然心裡一空。虛空之中,他隻覺心頭涼颼颼的。他低下頭,看到有什麼東西刺破了他的心臟。

可是葉翎手裡並沒有兵器,他低頭的刹那,模糊地看到葉翎的腳並沒有站在轎子的頂端,而是虛浮在半空之中。

黑暗中,嫣紅的唇微微勾起,她像一個索命的美豔女鬼。刹那間,他周圍的風卷起無數的利刃。最後被巨大的力道重重抵在了牆上,口吐鮮血。然而殺他的人,卻連手指都沒有動一下。

葉翎看著他漸漸滑下去的屍體,她割下的每一刀都與當初王爺受的傷嚴絲合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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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一片紛亂,首輔和幾名大臣在宮中戰戰兢兢。而皇上今日穿著大紅色的衣袍,原是喜慶的顏色,現在看起來卻有些可笑。

宮外的情況不斷地傳來,城門失守幾乎是早晚的事情。

皇上臉色蠟黃,一低頭,發現趙煦和竟然也在大臣之中。他心下有些感慨,明明最近他對這個兒子十分疏遠,甚至已經起草了要賜他封地,讓他遠離長安的詔書。

誰承想葉念初的大軍來的如此之快。還好他沒把旨意發出去。

眼下情況緊急,薄儘斯負手踱著步子,忽然道:“陛下,臣願去城門口抵禦逆賊,若守不住城,願以身殉國!”

皇上看著薄儘斯,心中滿是感動:“愛卿股肱之臣,卻沒有帶兵打過仗。隻怕是去了,也——”

“陛下忘了麼,臣出身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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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這一句話,足以讓陛下重新燃起希望,他連忙準了他的提議。薄儘斯轉身大步出了門,宮門重新關上。

趙煦和看著薄儘斯遠去的背影,暗暗握緊了袖中藏著的利刃。

葉翎走到宮門口,數十丈高的城牆,她借著力道便攀爬了上去。待她身形落定,守城地士兵嚇得來不及反應。

她冷聲道:“我今日不想殺太多的人,不想死的就讓開。”

話音落下,禦林軍果然讓開了一條路。畢竟阻攔她的去路,無異於以卵擊石。

葉翎正要入宮去找皇上算總賬,忽然間聽到了馬蹄聲。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出了宮門,便趴在城牆上喚了一聲:“薄儘斯——”

馬嘶鳴了一聲,停了下來。他勒住馬,轉頭看向了上方。四目交錯,一眼萬年。

薄儘斯心頭的喜悅簡直要噴湧而出,他幾乎想要上了城樓去找她。葉翎也望著她,滿身的戾氣瞬間消散。

“翎兒,我還有要事,你的等我——”

葉翎點了點頭,衝他揮了揮手,嘴角的笑意難以抑製。那神情,就像是一個送夫君出去辦事的妻子,滿眼都是甜蜜。

禦林軍從上至下都沒見過她這般神情,一時間竟有種她穿著大紅嫁衣是要嫁給首輔大人的錯覺。

待回過神來,又驚駭地發現,自己好像看到了不該看的事情。

葉翎看著薄儘斯的身影遠去,原本打算去一刀結果了皇上。此刻卻不著急了,抱著胳膊坐在城樓的邊緣靜靜地等著薄儘斯歸來。

這可苦了這一眾禦林軍,他們戰戰兢兢在離她百步遠地地方候著。這位祖宗確實美豔絕倫,可是要命啊,誰也不敢多看一眼。

葉翎吹著風等了許久,遠處火光漫天。

還沒過多久,她忽然聽到了馬蹄聲自空蕩蕩的街頭傳來。葉翎站了起來,果然見一人一馬由遠及近。

薄儘斯也看到了她。她一個縱身從牆頭上跳了下去,身體輕盈得像是一片羽毛。那樣的高度落下,快落地時卻又減慢了速度。最後準確地撲進了薄儘斯的懷中。

他抱住了她,空了許久的心又重新被填滿,那種世界都抱在話裡的滿足感讓他幾乎覺得自己要落淚。

而葉翎卻已經先一步流下了眼淚,她將頭埋進他的懷中,使勁蹭了蹭,帶著哭腔顫聲道:“我好想你。”

薄儘斯將她攏在懷中,貪婪地呼吸著她身上的味道。良久才呢喃著說了一句:“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了。”

葉翎搖了搖頭:“我知道你的打算。”

他策馬入了宮,卻並不急著去找皇上,而是由著小馬慢慢地小跑。月光之下,一切的廝殺仿佛都遠離了他們。

他捧起她的臉,俯身%e5%90%bb了下去。那樣纏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