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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認出了對方,她平時都不太記人。但是記仇。

上次在孟天手上栽得不輕, 這次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於是薄儘斯隻感覺到耳邊一陣風拂過, 接著屋子裡傳出了一聲慘叫。

定睛一看時,才發現方才還仙風道骨的高人, 此刻已經被葉翎以膝蓋抵在桌上。看情形, 一條胳膊脫臼是少不了了。

“說!你上次為什麼算計我?”

孟天疼得說不出話來, 薄儘斯忙道:“都是一場誤會,翎兒,鬆手。”

孟天心裡叫苦不迭, 王妃這匹野馬, 王爺都駕馭不了,薄儘斯說話管什麼用?

可是下一刻,他身上一輕, 葉翎已經走到了薄儘斯的身旁。

兩人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盤腿坐了下來。但葉翎還是一副隨時要再擰斷他一條胳膊的神情。

“什麼誤會?他不僅算計我,將我關在籠子裡。還不知道要將我迷暈送到什麼地方去, 這總不會是假的吧?”

孟天扶著胳膊, 正要說話,對上葉翎的目光, 頓時冷汗直流。

“這些事情確實不太妥當,孟兄對此想必也有些愧疚。所以, 前些時日王府的開支, 孟兄便一力承擔了。”

“不錯,今後在下也會義不容辭擔負起王府的開支。”

葉翎依舊麵色冷峻, 抱著胳膊審視著孟天。心裡卻在回想,近日王府的開支確實好轉了許多。她還以為是翡語和宋辭開源節流,治府有方呢。

“其實孟兄和我們之間確實存在了不少的誤會。”薄儘斯打著圓場。

提及誤會之事,孟天也是咬牙切齒。王壯的事情,可不就是眼前這位搞出來的麼?

但眼下自己有求於人,也隻能忍了。

“是啊。其實在下早就向王妃表明了身份,隻是王妃不信。”

葉翎努力回想了一下,果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薄儘斯看著她一臉懵懂的模樣,就知道她一定是想不起來了。

“翎兒其實也知道了你的身份,當初你為王爺做事,忍辱負重追隨七殿下母家。這些她心中有數,隻是她畢竟沒吃過什麼虧,有點小脾氣孟兄不會見怪吧?”

小脾氣?孟天捂著自己脫臼的胳膊,心道這要是發了大脾氣,豈不是要命?

葉翎領悟過來,薄儘斯是給她打圓場。便頷首道:“你和王爺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不過王壯的事情,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自首?”

話一問出口,孟天幽怨地瞧著薄儘斯。某人當初剛上任,想敲山震虎,於是挑了這麼個事兒。害他至今不能光明正大來長安。

薄儘斯思忖了片刻,決定給葉翎說道明白。

葉翎當初去田莊上,遇到了吳起那幫人,知曉了他們黑騎軍的身份。而王壯原本就是田莊上的佃農,因為黑騎軍的緣故被趕出了田莊,心生怨恨。

薄儘斯正巧路過安平鎮,被王壯搶了荷包。江蘺將他逮住之後,他便哭訴了自己的遭遇。

正巧,薄儘斯得到了一些情報,以為孟天是七殿下的人。於是便告訴王壯,這些事情都是孟天指使的。而且相鄰的安平鎮的田莊也遭遇了這樣的事情。

王壯就去了相鄰的田莊,聯合了本莊上的人寫了血書,上長安告禦狀來了。

葉翎聽完,孟天忍不住補了一句:“其實薄大人本意並不是葉大將軍,牽扯到他想必也是誤傷。”

薄儘斯衣服下的拳頭緊了緊,這小子居然敢當著麵來給他一刀,心眼太壞了。

孟天正期待著這屋子裡不止一個人斷胳膊,可等了半天,葉翎也隻是哼哼了一聲:“你居然還有事情瞞著我。”

“這……這不是事情已經過去,就……就沒想起來麼。”薄儘斯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那你現在想想,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有。”薄儘斯神情冷峻了下來,“有件事,我早就想問你了。”

葉翎見他嚴肅了下來,也認真起來:“何事?”

“你知道自己溫柔體貼又明事理的樣子有多惹人喜愛嗎?”

葉翎抿著唇,忍著笑意。一雙眼睛彎彎地瞧向薄儘斯,若不是有外人在場,隻怕是要撲進他懷裡。

一旁的孟天遭受到了慘無人道的暴擊,很想掐死眼前這個甜言蜜語的家夥。

他咳嗽了一聲:“二位,有什麼私房話還是回家去說。聽說王妃娘娘想要算命,這是要算什麼?”

“算姻緣。”

孟天瞧了瞧葉翎,又瞧了瞧薄儘斯。這一雙璧人,還需要算什麼?

她遞出了一張紙:“這是舍妹和七殿下的生辰八字。”

孟天怔了怔,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薄儘斯的臉上。他正溫柔地笑著看著葉翎,看起來雲淡風輕。但孟天卻明白,這合生辰八字的含義。

他手上捧著的,是將會改變整個長安城朝堂風向的一樁大事!

可他讓他知道這件事,是想要他做些什麼?

孟天看著那張紙,沉%e5%90%9f了許久。葉翎百無聊賴,便將頭輕輕靠在了薄儘斯的肩膀上,手指繞著他的一綹長發。

薄儘斯扶著她的肩膀,目光落在孟天手中的那張紙上。如果這人不算太笨,應該知道。葉家如果選擇成就這樁婚事,那麼意味著趙煦和會被徹底排除出權力的核心。

而他也很快會明白,自己走了一步錯的離譜的棋。孟天應該及時止損,儘量減少和趙煦和的牽扯。

孟天也想明白了,薄儘斯這是在告訴他。葉家依舊選擇了七殿下成為未來的皇帝,如果兩方聯手,必定會對他首輔大人的地位造成動搖。他這是在威脅他,讓他少幫趙煦和做事啊!

雖然兩人的腦回路大相徑庭,但最終達成的結果是一致的。

於是孟天思慮完,對葉翎道:“這兩個人的生辰八字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王妃稍待,我來些命格批語。”

待孟天寫完了批語,葉翎上下看了看,確實不錯。於是誇讚了一句:“字寫得不錯,雖然比起薄郎是天差地彆,但比我寫得好。”

孟天對這個評語,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悲傷,隻想快點把這兩位祖宗送走。

兩位尊神似乎也不想在這裡多逗留。葉翎和薄儘斯戴上麵具出了門,薄儘斯牽著她的手,一路漫步回到了王府。

隻是回到府裡,葉翎左思右想覺得不對:“我怎麼覺得孟天的事情還是沒有解釋清楚。他幫容親王不錯,可為什麼要暗算我呢?”

“其實是吳起向他通風報信,讓孟天殺你。但是孟天覺得這樣做不妥,於是想將你偷偷送走,不要被黑騎軍發現,免得遭到毒手。”薄儘斯解釋道。

“可即便我知道他們是黑騎軍,他們也不必如此吧?”

葉翎想不明白,黑騎軍當初威名赫赫。不少說書先生都愛講他們的傳奇故事,長安城裡不少孩子都向往著將來能當黑騎軍。為什麼他們反倒要這樣藏起來?

薄儘斯摸了摸她的頭:“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王爺這樣功高震主,換了誰都不會放心他身邊有這樣的神兵。一旦他起了異心,想要這天下,到時候誰能阻擋?所以身為君王,自然不得不防。”

“那你說,王爺的死,會不會是皇上所為?”

“為什麼這麼說?”

葉翎沉默了片刻,壓低了聲音:“因為我去安平鎮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人。她救了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何人?”

“我的姑姑,當今皇後。”

薄儘斯像是想到了什麼,手輕輕覆在葉翎的肩上:“這件事你不要多想,先把去葉家提親的事情準備好吧。”

葉翎點了點頭,反正她也想不出眉目來。事情告訴了薄儘斯,他總能想出答案來的,於是安心地睡去了。

過了兩日,葉翎去了葉府。她提前遞了拜帖給葉弘銘,原本打算說完事情就走。但到了那裡,剛下馬車就遇到了葉念初。

他今日一身戎裝,正準備翻身上馬。見了葉翎,露出了驚異的神色:“翎兒,你怎麼來了?”

“我來拜見父親。”

“有事?”

她點了點頭。葉念初不便多問,隻是想起那日迷[yào]的事情,心裡還有些疙瘩。便對葉翎道:“我一會兒去軍中巡視,很快回來。你和父親商議完,就在我房裡等我。”

“好。”

葉翎答應完便入了府。今日的葉弘銘又換上了便裝在家中的園子裡種花,他閒來無事,時不時也會蒔花弄草。

見葉翎到來,他這才走了出來。

“見過父親。”

“不必多禮。”葉弘銘擦拭完手便屏退了下人,“你的口信中說有事情要與我相商,是何事?”

“事關葉惜憐的婚事。”

“憐兒?她的婚事——”葉弘銘本想說,她的婚事不需要你操心,忽然想起來趙煦和,“莫非是和七殿下?”

葉翎頷首:“七殿下前日告知,他和憐兒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所以想向葉家提親。不知父親意下如何?”

葉弘銘負手踱著步子,不知在思忖些什麼。葉翎握著那八字的批語,想著是不是要遞給葉弘銘。

忽然,她感覺到背後有人在偷聽。於是立刻拔劍飛身就要刺向那人,可是待近身才發現是葉惜憐。

她嚇得花容失色,所幸葉翎收手及時,葉惜憐並沒有受傷。

“住手!你嚇到憐兒了!”葉弘銘斷喝道。

葉翎收了劍,隻見葉惜憐竟衝她露出了感激的神情。然後撲向了葉弘銘,梨花帶雨地哭訴道:“爹爹,女兒不孝。女兒做出了有辱門楣之事,還請爹爹責罰。”

葉弘銘看著膝下的女兒,頓時有些心軟:“憐兒,爹爹怎會怪你。隻是七殿下那邊,你真的想好了嗎?”

葉惜憐重重點了點頭:“其實女兒……女兒也有不得不嫁給他的理由。”

“怎麼了”

她的手輕輕撫上了自己的小腹:“我……我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