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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翎看向葉弘銘,閨中女子未婚先孕,這等事情傳出去定會讓葉弘銘顏麵儘失。葉惜憐這麼說出口,隻怕少不了一頓責罵了。

但是良久,她聽到葉弘銘欣喜的聲音傳來:“可是請大夫診過了?”

葉惜憐點了點頭。他連忙扶起了她,滿臉歡喜:“爹要當外公!好!你和七殿下的婚事爹會今早安排。”說罷喚來了葉惜憐的丫鬟,“好好照顧小姐,讓府裡的大夫好生照顧著。開些安胎的藥方。不過切莫走漏風聲。”

那丫鬟忙不迭應了,扶著葉惜憐離去。葉弘銘看向葉翎,臉上的歡喜還未褪去:“你去告訴七殿下,就說讓他儘早來提親。”

葉翎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從袖中拿出了那張八字批語:“這是我找術士合的八字。”

葉弘銘接了過來,瞧了一眼。江湖上的神棍多得是,胡亂批也是常有的。既然決定了,他便會重新招人去批,於是也沒在意,隨手放在了一旁。

葉翎正要退下,葉弘銘又叫住了她:“對了,你和首輔大人之間,最近如何?我聽聞他好像常出入你的府中。”

“他教小世子功課。”

“他可有和你說過什麼朝堂上的事情?”

“不曾。”

葉弘銘皺了皺眉頭:“你和他之間既然關係密切,怎不多探聽些他在朝堂上的動向呢?有時候找準了時機,他意亂情迷之時,定會透露些事情的。”

“父親想知道些什麼?”

“他對於立嫡一事,有什麼態度?”

“他不關心這件事。”

葉弘銘不悅道:“隻怕是你功夫不到家,還不能讓他對你百依百順吧。”

這要是以前,葉翎會內疚,覺得父親交代的任務沒做好。可現在,她隻覺得心裡十分不痛快。她對薄儘斯的心意不摻雜任何的雜質,怎麼在父親的嘴裡,就這麼不堪。

葉翎沒有說話,葉弘銘從袖中取出了一瓶藥:“上次便是此物助了你一臂之力,若是必要,你也可以用上。翎兒,身為女子,有時候也需溫柔一些,方能多得點喜愛。”

葉翎沒有接過那瓶藥,她忽然很想告訴葉弘銘,即使她不溫柔也有人同樣喜愛她。這世上有那麼一個人,可以撇開一切不顧性命地愛她。

她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去討好他,迎合他。因為這個人的存在,她忽然有了底氣。

“我不需要。”葉翎不疾不徐道,“葉大人,我王府之中也不缺錢糧,不必隔三差五送東西來了。我來,隻是因為我欠了七殿下一些人情,還了他而已。”

葉弘銘眉頭緊鎖:“你這是何意?”

葉翎唇畔牽起了一絲笑意:“我近來學到一句俗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出嫁從夫,雖然夫君是去世了,但總算擔了王妃的虛名。時常回娘家,於禮上說不過去。以後怕是不會常會葉家了。葉大人既然在家中頤養天年,也不要太過操心才是。”

她說罷轉身離去。葉弘銘看著葉翎離去的背影,頓時攥緊了手中的藥瓶。

這個女兒,翅膀硬了,開始不服管教了!

葉翎沒有等葉念初,而是去了七殿下的府上。這一路上,她都覺得心情無比暢快。原來說出心裡話是這麼痛快的一件事。

於是她心情愉悅地將葉弘銘的話告訴了趙煦和。

“令尊真是這麼說的?”

“不錯。七殿下還是儘早準備三書六禮,前往下聘吧。”

趙煦和也鬆了口氣,他目光落在葉翎身上:“此次多謝王妃成全,改日請你喝喜酒。”

“好。”

葉翎應了之後,便再沒有多話。坐了一會兒她便離去了,臨行前又看到了碧蓮。這次她隔著不遠的地方看著她,欲言又止。

葉翎心情好,沒跟她計較,打道回府了。

辦完了這樁事,葉翎也是一身輕鬆。傍晚時分,薄儘斯回來。

用完了晚膳,他抱著她想要溫存一番。葉翎攬著薄儘斯的脖子,想起了今日葉惜憐手撫著肚子的模樣。

忍不住問薄儘斯:“你說,我們倆經常如此,我會不會有身孕啊?”

薄儘斯動作一僵,一顆心揪了起來。

☆、葉惜憐大婚

他怎麼能告訴她,她不會有身孕。因為當初葉弘銘給她用了藥。

原本他以為她的脾性, 一定不喜歡孩子。可是如今……

“為什麼…忽然這麼問?”

葉翎伏在薄儘斯的%e8%83%b8口, 手指繞著他的長發:“因為我們經常做這樣的事情,早晚會有孩子的。”

“那你想要孩子麼?”

葉翎想了想:“若是像豆丁那樣的, 就挺好的。”頓了頓, 又搖頭, “不好,不要像他,要像你一樣的。又聰明又好看。”  薄儘斯沉默了良久, 俯身%e5%90%bb住了她。葉翎覺得他的回應有些奇怪, 可是來不及多想,便沉淪進了愉悅之中。

她的話點醒了薄儘斯。她終究隻是個尋常的女子,渴望的也是尋常人的幸福。所以無論如何, 他都會找到方法達成她所有的心願!

一場纏2綿過後,葉翎靜靜地睡在薄儘斯身側。他抱著她,久久未能入睡。

他真不想葉翎回葉家, 每一次回去, 對她都是一次傷害。他那麼努力才讓她可以放下防備,學會為自己而活。

可是她一回去那裡, 總會遇到些不開心的事情。

翌日,薄儘斯如常上朝。朝堂上沒什麼大事發生, 倒是葉念初看起來臉色不大好。

他沒太在意, 隻是在散朝之後忽然大步走向了薄儘斯。一直到離朝臣稍遠的地方,他才喚道:“首輔大人留步。”

薄儘斯負手看著他:“何事?”

“是為葉翎之事。”

“哦?葉兄有何見教?”

“你既然稱呼我一聲葉兄, 我們相識也不淺,有些話我就直說了。你身為當朝首輔,卻和容親王的遺孀走得太近,是否於禮不合?為我妹妹好,也請薄大人放過她。”

“怎麼,葉家難道不希望翎兒與我走得太近麼?”薄儘斯抱著胳膊道,“那就奇怪了,怎麼那日我在葉家酒宴上喝的酒,勁頭會那麼足?下了藥都沒那麼暈。”

葉念初咬牙切齒,又自知理虧:“那是……意外。總之我不願意見到一些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你可想過,倘若你們的事情敗露,結果會如何?”

“結果便是我可以和她光明正大在一起。”

“你為何不肯放過她?!”

“是我該問你,你們葉家為何不肯放過她?”

葉念初握緊了拳頭:“我知道葉家虧欠她良多,但同時葉家也在保護著她。你讓她忤逆父親,她就能安生地當一個王妃了嗎?”

薄儘斯怔了怔:“忤逆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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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念初將昨日葉翎的話告知了薄儘斯。他聽完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你不覺得,翎兒總算是長大了麼?我還總擔心她那麼弱小可憐,老是被人欺負。現在才稍稍放下心來。”

“被人欺負?再怎麼說,葉家都是她的家。你要她背棄自己的家族,今後都和你一起苟且嗎?”

“她的家?”薄儘斯忽然沉下了眼眸,“我不知道什麼樣的家人,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要讓她服用能致使終身不孕的膏藥,就為了去掉她身上留下的疤痕。葉念初,你葉家滿門的榮耀建立在她的血肉之上,你不覺得殘忍嗎?”

葉念初愣住了:“你——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回家去問你爹!”薄儘斯說罷拂袖而去。

葉念初愣在原地,半晌回不過神來。

薄儘斯回到王府還餘怒未消。但是走進院子的時候,發現葉翎正在看幾張紅色的信箋。

“這是什麼?”薄儘斯走了過去。

“葉惜憐問我,請帖要哪一種製式的好。”

“她的帖子,何必要你來挑?”

“她說此次能和七殿下終成眷屬,多虧了我的成全。所以希望我來主持她的大婚。”

“你答應了?”薄儘斯有些驚訝,葉翎可從來不喜歡惹這些事上身。

“沒有。不過她退而求其次,讓我幫她挑這個。我看都一樣麼,你覺得哪個好?”

薄儘斯略一思忖,挑了上麵有金鳳的。葉翎挑選好,便讓宋辭送了過去。

兩人近來頗有些老夫老妻的狀態,用完晚膳之後,薄儘斯批閱公文,她就蜷在他懷裡看著他。

葉翎覺得,怎麼會有人長得這麼賞心悅目,讓她百看不厭。

薄儘斯偶爾低下頭,便會對上她漆黑的眼眸。於是伸手撓一撓她的下巴。葉翎喜歡等他忙完了公務,便勾住他的脖子。他便會將她抱起來,走到床邊。

經不住她的幾下撩撥,薄儘斯總是把持不住,便要與她溫存一番。葉翎起初是食髓知味,後來才知道在這件事上,男人若是來了興致,那簡直要命。

這樣甜蜜的日子過了一陣子,轉眼就到了葉惜憐大婚的大喜日子。葉家嫁女,自然是轟動長安的大事,排場也是少不得的。

葉翎卻窩在府裡沒有出門,即便趙煦和邀請了她,但她還在守孝期內,難免衝撞。

這樣的場合,薄儘斯卻是必須要出現的。於是這一日,薄儘斯去赴宴,葉翎留在了府中。

以往他在的時候,她就覺得日子有滋有味的。可是他一走,頓時覺得空空蕩蕩的。

於是葉翎難得有閒情在王府裡走走。王爺帶回來的姬妾平日裡和她井水不犯河水,此次忽然見葉翎四處走動,紛紛躲藏了起來。

葉翎以前覺得這裡嘰嘰喳喳聒噪,今日卻忽然發現一路上見不到什麼人影。於是她叫來了宋辭,尋問王府的情況。

“上次傳達了娘娘的意思,陸陸續續走了不少人。原本的那百十來位,現在隻剩下十幾個了。”

“她們為何不肯離去?”

宋辭歎了口氣:“這些也都是苦命女子,或者是家中沒有了親人,或者是無處可去。王府是她們最後的家了。”

葉翎點了點頭,信步走了一會兒,忽然瞧見不遠處有一個院落。這裡她倒是沒有來過,因為地處偏僻,竹子長得又茂盛。所以葉翎一直不敢輕易來,怕自己迷路。

可她忽然瞧見了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