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覺得我是好高騖遠?”
葉翎搖了搖頭:“我覺得你目光不夠長遠。皇上能有多厲害,至多是運氣好些。依附強權或許是捷徑,但最終也成為了他的阻礙。現在他想擺脫這牢籠,隻怕難於登天。”
趙思君也是似懂非懂,不過聽王妃這般高看他,他心裡頓時湧起了一股力量。他父王戰功赫赫,是黎國的大英雄,他有一天也會讓世人都如崇拜父皇一般崇拜他敬畏他!
葉翎並不知道趙思君心中有什麼想法,將他送去了學堂,便準備去打探一下葉家的案情。哥哥雖然讓她不管,但她還是不放心。
可是沒走幾步,忽然被人叫住了。葉翎轉過頭,發現是一名宮人。看打扮好似是長公主府的太監。
小太監走上前來,恭恭敬敬行了禮。
“王妃娘娘,長公主讓奴才將此請帖交給娘娘。邀您七日後穆玉閣賞寶。”
葉翎對長公主沒什麼好感,於是將帖子塞了回去,撂下了一句:“不去。”便大步離去。
那小太監也是尷尬,不過他在宮中待過,見識過當年葉翎殺刺客時的模樣。也親眼見過容親王滿臉淤青地來長公主府訴苦。對於她這輕飄飄的一句不去,並沒有太過詫異。
葉翎趁著小世子上學堂的空擋出去打探了一番,主要還是從華歆的口中得知了來龍去脈。
她原本知道的隻是大概。葉弘銘確實設下了這一計,就是有意讓人以為新任首輔一上任便開始排除異己。
他安排的貪汙的證據,都是假的。乍一看很是駭人,可深究起來才會發現這些都是偽造的。而查出證據的是大理寺少卿,此人首輔新提拔的。
這證據經不起推敲,作偽證的罪名自然落在了少卿的頭上。可此前計劃得好好的,就在不久前,大理寺少卿忽然查出了彆的證據,事關軍餉,一下子牽連了葉家父子倆。一個前任首輔,一個內
閣輔政大臣兼威遠大將軍。
葉翎可以想象整個黎國的朝堂經受的震蕩。不過葉家之所以多年來的風雨之中穩固如初,在於攀附葉家的權貴之多。
對付葉家,就是對付整個黎國的朝堂。現任首輔再厲害,再沒有站穩腳跟的時候有如此大的動作,簡直是以卵擊石。
☆、入V二更
葉翎聽完放下心來:“也就是說, 哥哥沒事了?”
“很快便會沒事。”
葉翎頷首:“那就好, 若是有事, 你儘管來找我。”
“葉將軍倒是放不下王妃,尤其是薄儘斯。”
葉翎想了想,鄭重道:“我和他是兩情相悅,公私我可以分得清。若他做了有損葉家的事情, 我斷不會容許。”
華歆神色複雜地瞧著葉翎,欲言又止。
葉翎得了準信,心情舒暢了不少。眼見著時辰不早了, 便告了辭。她趕到太學之時, 已經散了學。不少稚童正眼巴巴地盼著自家馬車到來。
趙思君正抓緊時間複習夫子今日講的課,他晚上要習武, 便爭分奪秒在學。葉翎趕到的時候,便瞧見他正安安靜靜地在看書。
吏部尚書家的小公子忍不住湊過來,偷偷對趙思君道:“思君, 你娘親可真漂亮。”
趙思君抬起頭, 瞧見了正在窗外看著他的葉翎。儘管他在王府裡見了爹爹不少的姬妾,個頂個都是美人, 可是見到葉翎的時候,頭一次對美醜有了概念。
天上的仙女應該就是王妃娘娘這樣的吧。
一想到, 這麼漂亮的王妃是他的娘親,趙思君心中也是暗喜。但他明麵上仍然還鎮定,不疾不徐收拾了功課裝進小包袱裡,走向了葉翎。
葉翎自然而然地握著他的手, 走到一半,忽然聽到此起彼伏的請安聲。
她轉頭瞧了一眼,竟是長公主到來了。
趙思君一見到長公主,便歡喜了起來,待她近前上前行了禮,甜甜地叫了一聲姑姑。
長公主也不含糊,一把將他抱了起來:“小豆丁都到了上學堂的年紀了,在學堂裡能聽得懂麼?”
趙思君點了點頭:“聽得懂,夫子講的很淺顯。”
“這每日的接送,真是辛苦妹妹了。”長公主笑著瞧向了葉翎。
“不辛苦。”葉翎淡淡回了一句,並不想多留。可趙思君很喜歡姑姑,賴在她話裡撒嬌。
長公主笑道:“弟妹,你獨力支撐王府不易。也要常給自己鬆快鬆快。我知道上次是我行事多有不周,所以這不是親自來請你赴宴,陪個不是麼。”
葉翎正要拒絕,長公主便瞧向了趙思君:“豆丁也來陪姑姑多住幾日,好不好?”
“他還要上學堂,沒有時間。”葉翎回絕道。
“也不占多少時間,休沐之日前來便可。我這酒宴會來許多人,皇子,大臣,世家貴女,不拘小節。隻圖開心。你若是不來,那可真是損失了。”
葉翎聽到大臣兩個字,略一思忖:“首輔也會來麼?”
長公主愣了愣,首輔不就是她的相好麼,為何問她?
“應該會來吧。”
“好,若是他去,我就去。”
長公主心頭疑惑,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和趙思君逗趣了一會兒,便讓兩人回了府。
葉翎讓宋辭知會翡語,今日趙思君要習武,便不回去了。翡語那邊回話,說是勞王妃操心了,還命人送了她親手織的帕子。
葉翎不怎麼用帕子,便收了起來。她正在院子裡指點趙思君習武,薄儘斯便從外麵走了進來。瞧見這一大一小,不由得愣了愣。
趙思君見到薄儘斯,連忙上前規規矩矩行了對師父的大禮。
“思君,你在此處做什麼”
“跟娘親習武。”
便坐在一旁瞧著葉翎如何教他。葉翎手裡握了跟樹枝,對趙思君道:“你看好了。”說罷便在院子裡舞了起來。
她動作極快,身法淩厲,招數狠辣。薄儘斯看得目不轉睛,心下也嘖嘖稱奇。江蘺的飛柳山莊就是以身法靈動而聞名天下。
沒想到葉翎的身法比起他來,簡直是天上地下。院門口的江蘺也瞧在眼中,心下不得不服。她的動作太快,他都有些看不清。
舞完,葉翎收勢,將樹枝交給了趙思君:“這是入門的招式,你去練吧。”
趙思君傻了眼,方才他看得眼花繚亂,光顧著驚歎來著,哪裡記得什麼招式?
葉翎坐到薄儘斯身旁,本想看趙思君練習。可他磨蹭了一會兒,便手腳亂揮,哪裡有什麼招式。
葉翎皺了皺眉頭:“怎麼了?”
趙思君紅著臉道:“我.....我不記得招式了。”
葉翎二話不說又來了一遍。趙思君緊張地想要記住,可還是記不住,一遍結束便低著頭不敢看葉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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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了片刻,他聽到葉翎問道:“還是記不住麼?”
他點了點頭。葉翎又準備來一遍。薄儘斯總算是看不下去了,連忙阻止了她:“翎兒,你這麼教是教不會的。”
葉翎不解地瞧著他:“可我師父就是這樣教我的,一般看個兩三遍就可以了。不過豆丁沒什麼底子,我也知道要循序漸進。否則兩三遍看不出來,那是要挨鞭子的。”
薄儘斯又是好氣又是心疼,無奈道:“罷了罷了,你進屋歇著,我來教他。”
趙思君癟著嘴,小聲嘀咕了一句:“小時候爹爹常讓我紮馬步,我有些底子的。”
紮馬步這種程度的訓練在葉翎眼中根本不能算是打了底子,她習武時候,木人陣,梅花樁,都是七歲時候練的。後來就改成了刀陣火海。
不過她也想知道,薄儘斯手無縛雞之力,能怎麼教世子武功?
葉翎正喝著果茶,便聽薄儘斯一招一招分解了他的動作,指示著趙思君做了出來。她驚愕地看著他,待他教完,才瞠目結舌道:“你是我師父的關門弟子麼?”
薄儘斯笑了笑:“我有沒有功夫,你還不知道麼?”
“可是——可是這是師父自創的,這世上除了皇後和我,沒有第四個人會。你怎麼——”
“你忘了,我可以過目不忘的。”
薄儘斯教完趙思君,便去準備晚膳。趙思君一麵努力地練習著,一麵心裡頗受打擊,怎麼娘娘和師父都這麼厲害,而他卻這麼笨?
而門口的江蘺也是默默蹲在了牆角,摳著牆皮。飛柳山莊不都是他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麼?難道都是哄他玩兒的?
葉翎本以為要教趙思君是件費心的事兒,可一個招式他學了好幾天,才勉強能連貫下來。照著這個速度,她半個月教他一次便可了。
過了沒幾日,長公主府遞來了消息,邀葉翎前去赴宴。古有春日宴,長公主彆出心裁辦了個夏日宴。她不拘一格,不但宴請群臣,更是邀了不少世家貴女。
黎國宮廷內偶爾也有這樣的場合,為的也是讓久居深閨的女子露露麵,見一見那些青年才俊們。故而受邀來的女子年歲都不大,似葉翎這般已經成婚的隻在少數。
而長公主還特意提了一句,首輔大人亦會列席。
薄儘斯這邊收到的消息是,王妃也會列席。
如此一來,兩人便都應邀而去。薄儘斯知道葉翎會去,前一晚上還頗為擔憂。他選擇明日以首輔的身份列席,就是不想再瞞下去。她這些時日的驚惶和擔憂他都看在眼裡,索性他直接讓她知曉。
當然,選擇在這樣的場合,也是為了保命。葉翎是喜歡他,可是她那個脾氣,保不齊知道自己欺騙了他,一刀就剁了他。
而葉翎的舉動也讓他頗為擔憂。她用完了晚膳,左手不停地把玩著一把小匕首。薄儘斯戰戰兢兢道:“翎兒,你......你還是將刀收起來吧,危險。”
“我不危險,不過有人要倒黴了。”葉翎異常興奮,敢這麼害她哥哥,她早就想捅這首輔幾刀了。
明日她尋著他落單的時機,出手快準狠,保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薄儘斯喉結上下浮動了一下:“這是誰敢招惹我家翎兒?”
“還能有誰,隔壁首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