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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煦和的身邊,美得驚心動魄,卻毫不自知。整個宴席之上她都一言不發,臉上分毫笑意也沒有。像極了她那個姑姑。

可是那天晚上,竟有刺客來刺殺皇上。禦林軍措手不及,那些殺手功夫極高,眼見著就要得手。

刹那間,一道寒光閃過,白色的身影落在皇上麵前。衝在最前方的殺手瞬間身首異處。

而葉翎依舊麵無表情,手中的劍甚至連血都未曾沾染上。殺手們衝向了葉翎,她的身法如同鬼魅一般。幾乎讓在場所有人都忘記了身處險境,隻是看著那絕美的女子如同跳著一支傾國的舞,每一步都綻開血花。

那一幕,長公主永生難忘。也是那一眼,讓容親王自此沉淪。

半晌,長公主才恢複了正常的呼吸。從那個女人手裡搶人,她還是要掂量一下的。

而葉翎帶著薄儘斯剛走出去,迎麵就碰到了剛登船的趙煦和。葉惜憐剛上船,一眼瞧見了薄儘斯,又看到了姐姐正握著他的手腕,頓時皺起了眉頭。

姐姐這也太不檢點了,竟然這樣從長公主的船上搶人,簡直敗壞葉家的名聲。

薄儘斯的目光落在葉惜憐身上,刹那間明白了過來。他是誤會了葉翎,原來他家翎兒隻是在幫她妹妹接近七殿下。

可他卻這般小人之心,為了就近觀察葉翎在做什麼,便腦子一熱接了長公主遊湖的邀約。誰承想黎國的女子這般生猛,他還沒看得清楚那邊的情形,長公主話沒說兩句就動了手。

趙煦和自然也瞧見了葉翎的手,他麵色沉了沉:“今日可真是巧。”

薄儘斯心道不妙,趙煦和和他在朝堂上經常相見。若是此刻拆穿了他的身份,隻怕是火上澆油。以葉翎的脾氣,隻怕他活不過今晚。

可是眼下,趙煦和隻要一開口,隻怕是躲不過去了。忽然,葉惜憐大步衝上前來,指著薄儘斯道:“小白臉!你壞我姐姐名聲不說,還要勾搭長公主,不要臉!”

原來葉惜憐並不認識薄儘斯,隻是聽葉念初提起過,加上長安城裡的風言風語,她立刻推斷出了薄儘斯的消息。卻不知道薄儘斯就是當朝的首輔。

葉翎擋在了薄儘斯的身前,有什麼事情她回去再算賬。但彆人來罵他,她絕不容許。

“二小姐這話,本宮可不愛聽了。”長公主從船艙中走了出來,“若是一同遊湖便是有苟且,那老七和你們姐妹二人一同遊湖,豈不是......”她笑了笑,“不過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也還不大懂事。”

“姑姑,方才路上知道姑姑遊湖,卻不曾想這相伴的佳人,竟如此出人意料。”

長公主嘴角帶著笑意:“既然都遇上了,若不嫌棄本宮船小,不如一同飲酒作詩啊?”

“也好。不過我和翎兒有些話要說,憐兒妹妹,你先陪著姑姑吧。”

趙煦和說著走向了葉翎,她卻不肯鬆開薄儘斯的手。趙煦和咬牙道:“翎兒,我有重要的話要對你說。”

葉翎猶疑了片刻,轉頭對薄儘斯惡狠狠道:“你留在此處,哪裡也不準去!”說著又瞧了眼長公主,“不準進船艙!”

薄儘斯忙道:“不進不進,我就在此處候著。你不來我不走。”

葉翎這才跟著趙煦和來到了船的另一邊。趙煦和負手看著船掀起的白浪:“葉翎,你可知自己的身份?”

“你的叔母。”

趙煦和猛地轉身握住了葉翎受傷的手,毫不留情地用力捏下。葉翎吃痛地咬了咬牙,將他推了開來。

“我說過,你和我之間不會那麼輕易結束。但我沒想到你會這樣水性楊花!你們葉家究竟是怎麼想的?一麵要用葉惜憐拉攏我,一麵又做了另一手的準備。天下好事,你們都要占儘麼?”

“我跟你早就結束了。”葉翎心裡急著和薄儘斯算賬,便直言道,“此次邀約,是因為葉惜憐想見你。你想借葉家的勢力,是我還是葉惜憐,並沒有區彆。”

“怎會沒有區彆?你——”趙煦和咬著牙,“你無可替代。”

葉翎忽然抬眼望著他:“七殿下,我確實無可替代,可你是可以替代的。葉家可以選擇你,也可以選擇旁人。你該好好利用葉惜憐對你的愛慕,借此得到葉家的支持。而不是與我牽扯不清。”

趙煦和怔怔地望著葉翎,她以前沉默寡言,今日卻忽然開口說了這樣一番話。果真和她的劍一般,一招斃命。

葉翎說罷轉身離去。船起起伏伏,趙煦和手握著欄杆,掌心漸漸用力。他從沒想過,此生最大的羞辱竟然是從她的口中說出來的。

那個對他言聽計從的女子仿佛從她的身體裡消失無蹤。他們還有婚約之時,無論他說什麼,她從不反駁。他要與她逢場作戲,扮演兩情相悅,她也沒有半點不順從。

可現在他才知道,她從未將他放在眼裡。

而那頭,葉翎走向了薄儘斯,麵色已經很難看。薄儘斯心下緊張,不知道趙煦和有沒有說破他的身份。

浪花飛濺到他的身上,腳下的衣衫已經有些濕透。薄儘斯上前一步,急忙解釋道:“翎兒,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捉拿歸案

葉翎不由分說握住了他的胳膊, 薄儘斯身不由己, 被葉翎帶著掠過水麵落在了岸上。

長公主正和葉惜憐小敘, 長公主是何等人物,三言兩語就哄得葉惜憐對她知無不言。她看得出來,這丫頭是有點心眼的。隻是被葉家慣壞了,什麼事情都替自己想, 不知道天高地厚。

但是閒敘間,兩人瞥見一道身影自水麵飄過。兩人轉頭去看,才發現葉翎和薄儘斯已經到了岸邊。

葉惜憐撇了撇嘴:“真是羞死人了。”

長公主笑道:“憐兒, 你也要理解你姐姐。她還那麼年輕就守了寡, 心中難免寂寞。”

“可王爺才走多久,她就——”

“都是人之常情。倒是你, 姑娘家的,得注意一些。老七那脾氣啊,可不是尋常女子能受得了的。你喜歡他什麼呀?”

葉惜憐頓時紅了臉, 扭捏道:“公主......公主說什麼呢, 人家......人家才沒有——”

長公主笑著捏了捏她的臉:“你呀,這點小心思還瞞得過我?不過我看你和老七也挺登對的。”

葉惜憐抿著唇偷偷笑了笑, 低下頭去絞著衣角。

長公主嘴角牽起了一絲冷笑,目光卻落在了河岸邊的兩道身影。那兩人站在一起才叫一雙璧人。

葉翎拉著薄儘斯上了馬車, 便鬆了手抱著胳膊氣鼓鼓地瞪著他。薄儘斯顧不得手腕的酸痛,坐到葉翎的身邊:“翎兒,都是誤會。我跟那公主沒什麼的。”

“那你這幾日都去了何處?”

薄儘斯有些為難,他總不能說他就在她隔壁吧。便解釋道:“我這不是那日小心眼兒了, 氣你約舊情人遊湖,一個人生悶氣去了麼。”

葉翎鼓著腮幫子:“我沒有舊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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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七皇子以前不是有過婚約麼?那換了是誰,知道自己的心上人約舊日的有婚約的男子,那都是受不了的。”

“那你也不能一走了之。”葉翎癟著嘴,委屈道,“我找了你好幾日,你又像上次一樣,一消失就讓人怎麼也找不到。可你卻還和彆的女子泛舟遊湖,飲酒作詩。”

“翎兒你彆聽長公主胡說,泛舟遊湖不假,但那是......我不放心你。所以......所以......”

“所以就出賣色1相?”

“我——”薄儘斯無奈道,“我是那種人麼?”

葉翎瞧著他,認真地點了點頭:“長公主家中那麼多麵首,你跟了她,那也隻是其中一個。”

“翎兒,在你心裡,我就隻能當個麵首麼?”薄儘斯握住了葉翎的手,湊近了她,“你是真心覺得我除了這副皮囊,再沒有什麼價值了麼?”

他的呼吸撲在麵上,葉翎原是想發火的,又舍不得揍他,隻能生著悶氣道:“不是。你的廚藝也很好。”

薄儘斯幾乎要被氣吐血,他捏住了葉翎的下巴,俯身%e5%90%bb了下去。葉翎還生著氣,伸手去推。薄儘斯卻不由分說,一路攻城略地。葉翎根本招架不住,很快丟盔棄甲,閉上了眼睛。

這一%e5%90%bb結束,她靠著車廂氣息有些紊亂,腦子也亂糟糟的。方才好像是她在生氣,怎麼轉眼又變成薄儘斯生氣了?

馬車駛到了王府門口,薄儘斯先一步下了車。葉翎趕忙追了上去,扯住了他的衣袖,生怕他又走。

薄儘斯負手大步走在前方,麵上帶著慍怒。葉翎亦步亦趨跟在身後。

這一幕讓宋辭瞧見了,頓時覺得像是被雷劈了。這真是一物降一物,王妃竟然還有這般受氣小媳婦兒的模樣。那小白臉太可怕了!

兩人進了屋,葉翎便將門關上。薄儘斯走到床榻邊,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抱著胳膊道:“把話說清楚,什麼叫覺得我是那種會出賣色1相之人?什麼叫我除了這皮囊,就隻有廚藝好?”

葉翎見薄儘斯是真的生氣了,她的火氣一時間無處安放,齊齊消失了。她怕人又跑了,於是頭一次決定對旁人服個軟,哄哄他。

“因為......你剛遇見我,就說要對我以身相許。我覺得你一定是自恃美貌,覺得很少有女子能拒絕,所以來誘惑我了。”

“我——我誘惑你做什麼?”薄儘斯咬牙切齒,他當時是對她一見鐘情,但初初那句話也就是半開玩笑想逗她。

“我以為你是薑國的奸細......”葉翎瞧見薄儘斯臉色不好,連忙道,“不過你後來幫了我,我

知道你和薑國已經沒有關係了。我信你。”她小心翼翼地挪了過去。

薄儘斯見她靠近,也並不阻攔,隻是依舊抱著胳膊餘怒未消。

葉翎見他沒有阻攔,便坐到了他身邊,單手扶著他的胳膊,軟聲道:“好了,彆生氣了。長公主的事情,我不計較就是。你放心,我跟她不一樣,我府裡隻有你。”

薄儘斯哭笑不得,敢情她還是拿他當小白臉了。可他又苦於身份,不能解釋,忍了半晌,隻得咬牙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