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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留,酒是一口沒喝,便起身離去。

孟天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有些晃神,方才他也是努力克製著沒有細看王妃的臉。若是多瞧上幾眼,隻怕是會心神不寧。

怪不得趙煦和對這個女子念念不忘,怪不得黎國的大英雄容親王會為了她做出那麼多荒唐事。即便她沒有一身好武藝,憑這張臉怕是也能攪亂朝綱。

葉翎回到客棧,江蘺正在尋她。見到她,嗔怪道:“夫人怎麼亂跑,這裡人多眼雜的。”

“隻是出去走走散散心。”葉翎說著一路上樓,不遠處春姑正望著她。見她注意到她,春姑頷首笑了笑。

葉翎回屋,將江蘺準備的藥一口喝了下去。江蘺咋舌,這藥這麼苦,他熬的時候就有些受不了了,她竟一口便喝了下去,眉頭也不皺,真是強悍。

江蘺並未懷疑有他,用完晚膳就回屋了。他聽到隔壁的動靜,葉翎似乎也很早就睡下了。待得夜闌人靜,他才稍稍合眼。

公子囑托他保護她,所以他十分警覺,一有風吹草動便會驚醒。

但葉翎將養了兩日,精神已經恢複得不錯。胳膊的傷固然沒有好,卻並不影響她的行動。於是她飛身從窗戶翻出去,落在了屋頂上。她的動作極其輕柔,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最終落在了碧蓮的屋子裡。

碧蓮果然在沉睡,葉翎毫不猶豫,上前一步正要將她敲暈。碧蓮卻忽然驚醒,下意識尖叫了一聲。

葉翎眼疾手快,一把將她劈暈。但她聽到了腳步聲近在眼前,要離開已經來不及了。於是她一個縱身翻滾上床,藏在了被褥裡。

來人推門而入,關切道:“碧蓮妹妹,你沒事吧?”

葉翎趁著夜色黑,蒙在被子裡“嗯”了一聲,想糊弄過去。那人卻走上前來,溫聲道:“是不是做惡夢了?彆怕,孟哥哥在這裡呢。”

葉翎怕說多了,聲音不同會露餡,便沉默不語。

她感覺到孟天扯了扯被褥,心下一緊。

☆、她的牢籠

但孟天隻是替碧蓮掖了掖被角,便起身離去。葉翎聽著他離去的腳步聲,門緩緩被關了起來。

腳步聲遠去,葉翎這才緩緩探出了頭。可是剛露頭,便對上了一雙眼睛。

氣氛凝固了一瞬間。葉翎縱身掠出,將孟天撲倒在地。單膝壓在他%e8%83%b8膛上,一隻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將人帶走,但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必須跟我走。”

孟天被掐著脖子,說不出話來。

忽然,葉翎聽到有人飛跑過來,那人功夫不錯。葉翎正要將孟天也弄暈的時候,他已經一腳踹開了門。

葉翎抬頭一瞧,頓時愣住了。江蘺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本以為王妃是睡了,可是聽到隔壁傳來了一陣不小的動靜,心下不放心便來瞧。沒想到就看到王妃竟然和一個陌生男子纏在了一起。

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他要告訴公子去!

江蘺轉身欲走,卻被葉翎叫住了。他轉過頭,抱著胳膊以正義的目光死死盯著葉翎,想聽她怎麼解釋。卻聽葉翎道:“去,把那邊那個人扛走。”

江蘺這才注意到她身後的床上隱約躺著個女人。孟天被掐的快斷了氣,掙紮了起來。

江蘺略略猶豫了片刻,提醒道:“他快死了。”

葉翎低頭瞧了一眼,手鬆了手。孟天劇烈咳嗽了起來:“不要將人帶走,我......我保證你的秘密,她永遠也不會說出去。”

“你如何保證?”

“我會將她送到鄉下老家,讓她在那裡度過餘生。”

葉翎冷笑了一聲:“比起這個,我更相信死人不會開口。”她說罷示意江蘺將人帶走,江蘺大步上前扛起了碧蓮。

兩人正準備離去,忽然齊齊頓住了。孟天疑惑地瞧著兩人,他們對視了一眼。葉翎用左手將孟天提了起來,低聲道:“快走——”

話音剛落,幾名黑衣人破窗而入。孟天麵色大變,隻見葉翎已經左手持劍迎了上去。江蘺正要幫忙,卻聽葉翎道:“你把這兩個礙事的先帶走!”

孟天正要辯解,卻覺得脖子一痛,暈了過去。江蘺一手扛著一人,在葉翎的掩護之下飛身離去。

那幾名黑衣人的功夫不錯,但比起葉翎還差了些。她左手舞劍,絲毫不遜色於右手。甚至比右手

更靈活,不到片刻功夫已經占了上風。

幾名黑衣人掛了彩,稍稍退後了一些,忽然變換了陣型,分散開來。葉翎縱身後掠,左右格擋,可一個不留神,右胳膊受到重擊。

她吃痛地退後了數步,臉色慘白,冷汗涔涔而下。那些黑衣人立刻意識到她的弱點,專攻她的右手。

她連連躲避,眼看著落了下風。忽然間,又一道黑影閃入。葉翎敏銳地感覺到此人功夫極高,甚至在她之上。

她心下驚疑不定,要說這世上誰的功夫比她好,便隻有師父和姑姑了。

來人若是敵人,隻怕她是真的要死在這裡。葉翎抽身欲走,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利刃劃破喉嚨的聲音。

黑影並未做停留,殺了人之後轉身就走。那身形不可能是師父,難道——

葉翎望著滿地狼藉,一時間有些失神。忽然身後傳來了江蘺的聲音:“王妃,你沒事吧?”

她回過頭,右胳膊的劇痛這才傳來。葉翎趔趄著退後了一步,扶著胳膊靠在了門板上。江蘺連忙扶住了她,但他也注意到了地上橫七豎八的黑衣人。王妃的功夫未免也太出神入化了些,那些黑衣人不簡單,可她竟能如此輕鬆解決掉,也當真是厲害。

“你把人藏在什麼地方?”

“後巷裡有幾口水缸,我將他們藏在那裡。且不管他們,你的傷一定要儘快處理。”

葉翎咬著牙,感覺到後背已經被汗濕透。她點了點頭,快步隨江蘺去了安平縣的醫館。

這大半夜的,醫館自然是關了門。但這並不能阻擋兩人,他們翻過院落進了院子裡。將醫館的大夫從睡夢中驚醒。

醫館大夫抱著自家婆娘睡得正香,覺察有人推他,一睜眼就看到了兩個人,嚇得差點暈了過去。

但看到葉翎的臉的刹那,又覺得自己仿佛是在做夢。

“大夫,我胳膊受傷了,你替我瞧一瞧。”

大夫回過神來,神情恍惚地帶著葉翎去了藥堂。葉翎對江蘺道:“我在這邊療傷,你去將兩人帶過來。客棧不是久留之地,收拾一下立刻走。”

江蘺應聲離去。

那大夫捏了捏葉翎的胳膊,皺著眉頭道:“夫人,你這胳膊斷過?”

葉翎點了點頭:“前幾日剛斷。”

“這......這剛斷怎麼就這麼不小心,若是再受傷,隻怕這胳膊就廢了。”

“我知道。”

大夫見她說話冷冰冰的,手裡還握著劍,也不敢多言。便替她上了夾板固定住,又開了幾服藥,內服外敷。囑托葉翎早晚服用,胳膊不可在亂動。

上夾板的時候,他還怕她叫聲太大,吵醒他婆娘。可誰承想眼前的女子是一聲不吭,儘管額頭都是汗,卻也隻是抿了抿唇。

葉翎咬著牙,忍著疼痛。心中卻還在想著那道黑影,如果它真是姑姑,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安平縣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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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也想不出來,索性放棄了。待見到薄儘斯她再去問他。

半個時辰之後,江蘺回來了。但他卻是獨自一人回來的。

葉翎不解道:“人呢?”

“我——我回去找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葉翎站起身:“你帶我去瞧一瞧。”

那大夫取了藥膏回來,一見葉翎這模樣,連忙苦口婆心勸道:“夫人啊,這大半夜的,你都傷成這樣了。就彆亂跑了。”

江蘺頷首道:“人跑了就跑了,總能追回來的。可是你的傷——”

她的傷要是讓公子瞧見了,非要了他半條命不可。他可不想領略公子的盛怒。

“這點傷不算什麼。”葉翎說著向門口走去。

“還不算什麼,你要是廢了右手,今後......今後公子就會嫌棄你的!”

話一出口,已經走到門口的葉翎又默默退了回去,小心翼翼捧著胳膊對大夫道,“上膏藥吧,要用最好的。”

江蘺覺得自己十分虧心,但能將這個女人安撫下來,也隻有出此下策了。

這一夜,他都不敢合眼,生怕又出什麼亂子。葉翎在醫館休息了一夜,第二天買了些藥,付了診金,便匆匆離去。

昨晚一戰,葉翎發現那些黑衣人本是衝著孟天而來。可是發現了她之後,又將矛頭對準了她。看來是有人要殺她,那麼此地不宜久留。

彆的還好說,若是遇到了殺王爺的那個殺手,她現在的狀態怕是對付不了。

葉翎躺在馬車上,運功調息。她冥冥之中感覺到安平縣,田莊和長安,似乎有一條線將這三個地方連在一起。

她好像無意之中接近了什麼秘密,可是又抓不住頭緒。

她隻知道,容親王原本是密謀造反的。但她怎麼也無法想象,他那個人居然會籌謀這樣的事情。分明是個沒心沒肺的人,行事我行我素,哪裡有半點君王的野心?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想必他的死跟這件事也不無關係。

葉翎一直以為容親王是因她而死,心中愧疚。現在看來,隻怕另有原因,這件事她一定要查出來。

馬車行駛道了城門口,卻忽然停了下來。葉翎聽到盔甲和刀劍碰撞的聲音,接著有人粗聲喝道:“下車檢視!”

“官爺,我家夫人生病了。這城裡的大夫醫不好,想去長安尋名醫的。可耽誤不得——”江蘺說著遞了些銀兩過去。

那人拿在手裡掂量了一下分量,笑了笑:“例行公事,看一眼便可。”說著那官兵就上了馬車,掀開了簾幕。

葉翎閉著眼睛,臉色慘白。隻是那官兵哪裡見過這樣的美人,差點掉了魂兒。

他半晌才退了出來,江蘺堆起了笑臉:“官爺瞧見了吧?我家夫人確實是病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