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了。
翡語舒了口氣,看來王妃並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她如今最大的希望就是將來兒子能出人頭地,繼承王爺衣缽。
前兩日趙思君回來,帶著一臉的傷,她心底裡責怪王妃,但麵上不敢說。可是今日看來,王妃似乎不是那般不講道理。
翡語心下也是不確定,畢竟以前王爺在世的時候,也經常帶著一身的傷回來。她就在府中替他塗抹傷藥,也隻有這個時候她才能安安靜靜地和王爺多待一會兒。
她出身寒微,王爺不嫌棄她,她就很感激了。現在小世子的前程擺在眼前,她定要和王妃說個清楚。
於是翡語心一橫,對葉翎道:“娘娘,妾身以為小世子去稷下學宮一事不妥。”
“哦?你有更好的法子?”
“府裡彆的開支可以省,可是給小世子請先生的錢卻不能省。”
“稷下學宮有何不好?”
“那裡都是長安貴胄子弟,自小耳濡目染,知道拜高踩低。妾身出身寒微,自己明裡暗裡受了許多的冷眼。可是小世子是王爺唯一的骨血,妾身......不忍心看他受人白眼。”
葉翎思忖了片刻,想起了娘親那日的話,便道:“那就讓他認我當娘親。”
“可是......”翡語心中還是有所顧慮,不能時時見到兒子,她終究是不放心。
“沒什麼可是的。”葉翎頓了頓,“若你覺得稷下學宮的先生不好,我這裡倒是有個人選。不知你願不願意。”
“娘娘指的是——”
“就是王府的食客,薄儘斯。”
翡語愣住了,她沒想到王妃竟然這般直白地提起了府裡那位食客。王府裡誰人不知道,這是王妃娘娘養的麵首。她麵露難色,葉翎並未注意,隻是看著窗外的趙思君:“倘若你還擔心他以後受人欺負,我可以教他些功夫。王爺生前會的功夫,我也會。”
這句話瞬間讓翡語動搖了。她一直希望兒子能成為像王爺一樣的大英雄,如今能習武,簡直求之不得。而且王妃的身手還在王爺之上,這簡直是長安城裡的獨一份。
翡語激動地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連連磕頭。葉翎扶她起來,正巧趙思君握著撥浪鼓跑進來。瞧見這情景,立刻衝了進來捶打著葉翎的腿:“你為何欺負我娘親?!打死你!”
他那小拳頭綿軟無力,捶在葉翎腿上就像是撓癢癢。翡語臉色大變,連忙拽住了趙思君,捂住了他耳朵。葉翎嘴角牽起了一絲笑意:“娘親?以後你可也得管我叫娘親了,到時候看看是誰打死誰。”
葉翎說罷在他臉上捏了一把,揚長而去。翡語有些無奈,王妃的性子,還真是小孩兒脾性。
翡語看著趙思君,麵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神情。王妃肯認他,今後他便能承襲的是王爵,而不僅僅是個小侯爺了。
但翡語不知道,葉翎給趙思君的遠遠超過了她的想象。權傾天下的首輔他的教書先生,功夫舉世無雙的葉家嫡女教他習武,即便是未來的太子,都無此殊榮。
接下來的幾日,葉翎發現薄儘斯忙得是腳不沾地。除卻每日照顧她的三餐之外,多數時候都在忙他的生意。
倒是宋辭一直忙前忙後,安排各項事宜。對於葉翎提出要去田莊上看一看,他並沒有異議。當初王爺取消賦稅的時候,他便覺得不妥。但旁人對於王爺生前的遺願也是不敢不從,能指望的也隻有王妃了。
葉翎了解到,容親王的田莊就在長安不遠處的郊外,離成安縣不遠。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正準備離去,又折回了屋子裡。宋辭瞧了一眼,發現王妃居然留了一封信。這一來一去不過兩三天的功夫,還要留個信給那小白臉,當真是上了心。
宋辭覺得這樣下去實在不妙。長安雖然有這種風氣,但到底也是上不得台麵的。何況大家都是取個樂子,可王妃不像是那等隨意取樂的人,這要是真用了心,隻怕後果不好收拾。
趁著這幾天的功夫,他決定頂著被王妃一劍砍死的壓力,極力勸阻一番。
葉翎上了馬車,獨自一人坐在車廂裡。馬車緩緩行駛過首輔的府邸,她掀開簾子瞧了一眼。府邸門口站著兩名侍衛,從身姿便能看出功夫不錯。
看來這首輔還是預感到了她在一旁虎視眈眈,府裡的守衛應該也很森嚴。葉翎放下了簾幕,決定回來再好生尋他的麻煩。
她抱著胳膊在馬車裡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兒,外麵傳來了吵吵嚷嚷哭哭啼啼的聲音。葉翎掀開車簾瞧了瞧,隻見一群官兵圍著一家府邸,正拿鐵鏈子將那一家子人一個個地拴著帶出來。
而在一旁監督這一切的人,她恰巧認識。於是葉翎命人停下了馬車,宋辭立刻趕來,詢問道:“娘娘有何吩咐。”
“去把胡魁叫來。”
宋辭匆忙去喚正在一旁指揮的胡魁,他瞧了眼馬車,便大步流星走來。悶頭就要往馬車裡鑽,被
葉翎一腳踹了下去。
胡魁剛要發火,就聽到馬車裡傳來了葉翎涼涼的聲音:“在下麵答話。”
葉翎發話的威懾力,對胡魁十分管用。他扶了扶自己的頭盔:“娘娘想問什麼?”
“這家人怎麼回事?”
“這是禦史中丞家,因為貪贓枉法,誣告賢良,數罪並罰。所以被抄家了。”
禦史中丞可不是個小官。胡魁歎了口氣道:“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個了,最近朝堂上不太平。現在文武百官人人自危,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
葉翎回想起薄儘斯的分析,隻怕是有人有意挑起了朝堂權力的爭鬥。如今是瓜分權力的大好時機,有些背景不那麼深厚的,輕易就被動了。
但這些她並不關心,她隻關心葉念初:“那哥哥可一切安好?”
“葉將軍沒事兒。咱們大將軍一身清廉,身正不怕影子斜。而且他很快就要進入內閣成為輔政大臣了。”
這件事葉翎並不知曉,從胡魁口中說出來,她也頗為訝異。但轉念一想,那首輔肯定不安好心,
還不知道打得什麼主意。此次前往田莊,她必須速戰速決。
於是葉翎辭彆了胡魁,正準備驅車離去。原本還哭哭啼啼的人群中忽然衝出來一個人,看打扮是禦史中丞家的小公子。
他圓睜著眼睛,衝胡魁吼道:“你們冤枉我爹!我爹為官清廉,怎麼可能會貪贓枉法?!他也沒有陷害忠良!你們才是陷害忠良!”
☆、來者不善
胡魁連忙向葉翎拱了拱手:“娘娘,我老胡還有事要辦,先告退了。”
葉翎擺了擺手,瞧了那小公子一眼。倒是個有點血性的少年。她放下了車簾,繼續前行。而馬車外,少年嘶啞的聲音聲聲入耳。
馬車在傍晚時分來到了田莊旁的一座市集,今日天色已晚,一行人便決定在市集上的一家客棧休息。
宋辭為她安排了上房,自己住在隔壁。她帶的家丁和仆人不多,隻有五人。原本葉翎一個都不想帶的,但是宋辭說,王妃出行總也得講點排場。
她倒是不累,隻是客棧的食物也很難入口。好在薄儘斯此前備下的糕點和餡餅,她都有帶上。於是她在房中一麵咬著食物,一麵勾畫了起來。
而此時王府之中,薄儘斯剛從外麵回來。他舒展了一下筋骨,準備去尋葉翎。前幾日她向她提起,說是要當小世子的教習先生。他因為太忙,還沒來得及安排,今日正巧可以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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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進了院子之後,薄儘斯才發現這裡隻有三兩個下人在打掃。下人們對於薄儘斯的到來也是見怪不怪。
他徑直進了她的屋子,隻看到桌上擺了一封信。薄儘斯瞧了一眼,隻覺得這字跡有些眼熟和怪異。
眼熟的是,好像在哪裡見過。怪異的是,這字跡又有點像他的。
他從上至下讀完,才知道葉翎已經啟程去了田莊,約莫是要去個兩三日。薄儘斯頗有些擔憂,她打打殺殺厲害,可是對人情世故幾乎一竅不通,還特彆同意迷路。這要是一不小心走失了可怎麼辦?
江蘺從外麵回來,正要稟報公務,一眼便瞧見公子在屋子裡長籲短歎。他掃了一眼,覺察到葉翎不在。
“公子,今日的晚膳——”
薄儘斯抬頭瞧了他一眼:“沒人吃,不準備了。”
“還有圍牆那邊的門也修好了,公子是不是要去瞧一瞧?”
這倒是提醒了薄儘斯,他起身前去檢視。容親王府上的圍牆不低,和他的府邸緊挨著。不過此次江蘺的辦事效率著實不高,離他下了命令已經過了十來天了。這麼薄薄的一堵牆應該早就打通了。
薄儘斯繞著圍牆轉了一圈,卻並未發現什麼門。他轉頭疑惑地瞧著江蘺:“門呢?”
江蘺上前指了指下方:“那兒呢。”
薄儘斯低頭一瞧,假山後的草叢裡赫然有一處狗洞,而且這狗洞四周還以漢白玉雕了紋。
“我讓你在牆上開個門,不是打個狗洞!”薄儘斯咬牙道。
“可是這牆也太厚了些,鑿個門估摸著也得一個多月。公子,您就將先將就一下。我這不是按照
你在家中的喜好,還特意雕了花麼。”
薄儘斯瞪了他一眼:“雕了花也是狗洞!何況這牆能有多厚?”
江蘺掂量了一下手裡的劍比劃了一下:“大概有這麼厚。”
江蘺用的是一把長劍,劍長四尺。薄儘斯觀測了一下四周,隱約覺得這圍牆有些不對。實際的厚度似乎相較肉眼觀測得更寬一些。
他的思維一向比旁人快許多,立刻聯想到了榮親王的一些事情。他來之前曾經了解過關於榮親王的生平,他覺得此人的一生十分傳奇,但也有些行為頗為怪異。
忽然,他想起了葉翎如今的處境,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薄儘斯轉頭對江蘺道:“備馬!”
“現在?”
“立刻馬上!”
江蘺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辦了。薄儘斯輕衣簡裝一路騎馬出了府,江蘺緊隨其後,眼見著他直奔城門而去,焦急道:“公子,明日可就是組建內閣的大日子了,要和輔政大臣們見麵。你今日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