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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女兒告退了。”說罷和葉茗嵐一同出了康樂閣。

一大家子的目光都落在了葉翎的身上。一直一言不發的葉弘銘起身道:“該用晚膳了,都入席吧。”

眾人這才依次入座,葉翎坐在葉念初和母親之間。葉念初小聲道:“翎兒,彆難過。妹妹她不懂事,但娘親還是向著你的。”

葉翎點了點頭,悶頭吃菜。但宴席間的氛圍並不算好,最後還是葉念初講了些邊關的見聞,一桌人都被他逗樂了。

顏月瑤夾了塊雞腿放在了他碗中,溫柔地笑道:“念初,你也彆光顧著說話,這是你最喜歡的雞腿。”

葉念初笑道:“知道娘親疼我。”

顏月瑤又夾起了一隻雞腿,正要放在葉弘銘的碗中。葉念初忽然道:“娘親,一隻雞有兩條腿,平日裡都是我和憐兒一人一隻。今日她不在,這一隻是不是該給翎兒了。”

顏月瑤的手僵了僵,轉頭看向了葉翎。葉翎雖然許多事漠不關心,卻也能看得出來娘親並沒打算將這隻雞腿給她。想著她方才偏袒了她,自己也該給她找個台階下,於是低聲道:“我不愛吃雞腿。”

葉念初笑道:“胡說,你在軍營的時候兩隻雞腿都是你吃的。”

葉翎看了娘親一眼,她臉上的笑容隱去,手上卻還是將那雞腿放在了她的碗中。她盯著那雞腿看了一會兒,忽然說道:“六歲生日的時候,娘也給我夾過一個雞腿。”

話一出口,席間忽然靜默了下去。顏月瑤怔住了,葉弘銘看到她袖子下的手在顫唞。她攥緊了手,半晌,忽然道:“你們繼續用膳,我有些不適。”說罷起身離了席。

葉翎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不解地看著娘親離去的背影。她轉頭看向葉念初,他倒是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咬了一口雞腿:“翎兒,你嘗一口,看看這宮裡請回來的禦廚手藝如何?若是不錯,改日你可以帶回王府去。”

葉翎並不打算帶什麼禦廚回府,有薄儘斯在就足夠了。不過哥哥既然沒說什麼,也許娘親是真的身體不適,並非她說錯了話。於是她也咬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

一頓晚膳用完,她填飽了肚子,跟葉念初在康樂閣外麵散了一會兒步。葉念初跟她講了不少家中的事情,她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天色漸晚,便自己回了屋睡下。

待她走後,葉念初一直掛在臉上溫和的笑意才慢慢褪去。他一路走到了娘親的居住,屏退了下人。

顏月瑤背對著門坐在梳妝鏡前,手中握著一樣東西。葉念初緩步走了過去,輕喚了一聲:“娘——”

她一動未動:“這麼晚了,你還來做什麼?”她的聲音有些顫唞。

葉念初走上前去,這才看到了顏月瑤手中捏著的東西,原來是一隻草編的蚱蜢。隻是時間久了,好似一碰就要碎掉。

“娘,今日晚宴上,妹妹她說的話,不是在責怪你。”

“我知道。”顏月瑤將那蚱蜢小心翼翼收了起來,“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她的聲音哽住了。

葉念初握住了娘親的手腕。她轉過頭看著他,一雙眼中噙滿了淚:“初兒,她今日說了那句話,

我才知道,原來我對她一點一滴的好,她都記在心裡。可是我......我......甚至隻親手給她夾過兩次菜。二十年了,隻有兩次......”

葉念初歎了口氣:“若是娘心裡還有這個女兒,為什麼不對她好些呢?明明她小時候編的蚱蜢,你都這樣小心收藏著。”

顏月瑤搖了搖頭,淚水順著臉頰滴落。母子二人相顧無言,一直到夜闌人靜,葉念初這才離去。

而那頭,葉翎一覺睡得安穩,天亮聽到雞叫才醒。掐指一算,兩天沒見薄儘斯了。此次省親也待了不少時日了,於是她決定今日便回府。

回王府之前,她得先跟爹娘辭行。於是葉翎派人通傳了一聲,得知葉弘銘還在府中,便徑直前往。

葉弘銘並未在永輝閣處理公事,而是在葉府的後花園之中。葉翎來到後花園,意外地見到了一身常服的父親。

他甚至卷著褲腿站在了後花園一處剛剛翻過的地裡,手裡握著一把黑色的花籽。葉翎走上前去,福身施禮:“父親,葉翎前來辭行。”

葉弘銘直起身,一隻手抵在了腰上舒展了一下筋骨。他轉頭看著葉翎:“這麼快便要回去,是家裡住的不習慣?”

葉翎點了點頭:“我住在何處都習慣,隻是家中不習慣多一個我。”

葉弘銘聞言皺了皺眉頭,他向前踏了一步,身形一個不穩。葉翎大步上前,伸手扶住了她。但也因此,他手上的泥全都沾到了她的衣袖上。

“翎兒,你多心了。你是我葉家嫡女,那些小輩們隻是被慣壞了,不懂規矩。她們若是有得罪你的地方,你身為長女,應該多擔待些才是。”

葉翎扶著葉弘銘出了泥地,淡淡道:“我沒有多心,也不會和她們計較。隻怕葉惜憐非要同我計較,若是我對她出了手,到時候爹娘會為難。”

葉弘銘頓了頓,低頭瞧著葉翎:“你妹妹確實是驕縱任性,這也都怪我和你娘。隻是你們畢竟血濃於水,切不可因為一時意氣傷了她。”

“好。”

他將手中的花籽撒進了地裡,一麵沿著花園的小路漫步一麵道:“翎兒,其實爹爹昨夜也想了許多你們姐妹的事情。這一晃也大半輩子過來了,我如今最大的願望便是你們兄妹三人能相互扶持著在長安立足。你哥哥如今的境況,你是幫不上忙了,但憐兒這邊,倒是要你這個長姐費心。”

“爹爹有何命令?”

葉弘銘擺了擺手:“不是命令,隻是爹爹希望你能幫憐兒牽個線。她的心思你也是知道——”他瞧了葉翎一眼,“——你可能不知道,爹就明說了。她對七殿下有意,此前因為你的緣故,爹不能遂了她的心願。以至於她對你有怨恨,讓你們姐妹生了嫌隙。如今好了,你們婚約解除,若是你能幫她。想必她以後對你這個長姐也會尊重一些。”

葉翎這才想起那日哥哥壽宴上,趙煦和為何莫名其妙出現在那裡。如今想來,應該是葉惜憐自己安排的,誰承想被她給破壞了。難怪她對她如此有敵意。

既然是葉家的事情,便是她的任務。爹爹交待的任務,她定然是會努力完成的。於是葉翎應了下來。

她本打算去向娘親辭行,但夫人房裡的丫鬟說她身體不適,還在休息。於是葉翎便收拾了一下,帶著小世子一同回府了。

王府中宋辭接到了消息,連忙領著眾人迎接。翡語也是幾日不見自己的兒子,思念得厲害,於是陪著宋辭在王府前候著。

葉翎乘著馬車,一旁趙思君仍在和她置氣。馬車一停,他立刻跳下了馬車。葉翎聽到了一聲驚呼,翡語蹲下`身扶著趙思君,看著他臉上青紫色的痕跡,眼眶通紅。

宋辭瞧見這般情形,也是一言不敢發。以王妃這脾氣,揍小孩兒的事兒是做得出來的。葉翎下了馬車,趙思君扭頭瞪了她一眼,氣鼓鼓就往裡走。

翡語偷偷瞥了葉翎一眼,欲言又止。她咬了咬唇,轉頭追小世子去了。宋辭這才小心翼翼上前道:“恭迎娘娘回府。”

葉翎略略頷首,好似什麼都沒發生,徑直進了府。事實上王府門前發生的事情,她確實沒有留意到。隻知道小世子在生她的氣,而且這氣生得也莫名其妙。揍他的人又不是她,何況被人揍了,自己討回來不就好了?

就好比容親王,當初沒少挨她的拳頭。打完了,過兩天照樣腆著臉約她遊湖。小世子他父王臉皮的厚度,簡直是稀世罕見。當初王爺打仗打得厲害,在民間也是被傳得神乎其神,甚至有人說他刀槍不入。葉翎覺得王爺能在大大小小無數次戰役中活下來,靠的也是他這一張厚臉皮。

她回了屋,四下尋了尋,卻未見薄儘斯,於是詢問宋辭。宋辭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薄公子的行蹤向來不定,不過每天晚上一定準點回來,王妃不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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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翎沒見到薄儘斯在府中等她,心裡有些不痛快,便擺了擺手示意宋辭退下。

宋辭走了幾步,又站住了:“娘娘,有件事小人不知當講不當講。”

“何事?”

“娘娘可知王府的隔壁有一座空的宅邸?”

葉翎點了點頭,容親王提起過這件事。當初因為家中姬妾太多,還想著打通宅院的牆,將對麵的府邸占了去。如此兵痞的行徑,讓葉翎也頗為歎服。

“昨日那府邸前放了鞭炮,應該是有人入住了。”

“何人?”葉翎隨口問了一句。

“當今首輔大人!”

葉翎聞言,眉頭微皺。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這新任的首輔就住在她隔壁。如此倒好,爹爹交待了她任務,要緊盯著這位首輔,人自己就送上門來了。

於是葉翎對宋辭道:“既然是鄰裡,首輔大人喬遷新居,也該見一見,送些見麵禮去才是。”

☆、日常拌嘴

宋辭頗為訝異,這出去一趟,王妃竟然知道鄰裡相處要送禮了,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答應著便下去準備,葉翎自己斟了杯茶飲了一口。頓時一陣酸甜自舌尖蔓延開來,這不是檸檬汁麼?

她又嘗了一口,這味道酸甜可口,一定是出自薄儘斯之手。方才還有些不爽利的心情也一掃而空。

一盞茶的功夫,宋辭便備好了見麵禮,前來讓葉翎過一過眼。葉翎放下手中的茶盞,擺了擺手:“你辦事,我放心。”

宋辭無奈地笑了笑,這哪兒是她放心,王妃隻怕是根本對見麵禮沒上心。他小心翼翼詢問道:“現在便去拜訪麼?”

葉翎做事一向不喜歡拖泥帶水,便要動身前去。左不過幾步路,一來一回也不費什麼事兒。

宋辭連忙道:“娘娘,如此拜訪或許有些唐突,依照禮數應該遞一張拜帖才是。”

“那就遞吧。”

“小人這就去辦。”宋辭說罷退了出去。

而一牆之隔的府邸之內,薄儘斯正負手站在圍牆邊上,望著一個角落沉思。自打他得知六殿下為他安排的居所竟然就在葉翎的隔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