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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麼?”

“奴婢該死,求七殿下饒命。”

“我又沒說要你的命。”趙煦和不悅道,“你這麼說,倒好像是說我待人刻薄,濫殺無辜。不過染了風寒不是死罪,這樣誣陷皇子可就是了。”他動了動手指,身後的隨從立刻上前架起了那小宮女。

葉翎蹙起了眉頭,趙煦和不過是含沙射影,暗指王壯那事兒,何必鬨出一條人命。

“七殿下若是殺了她,不就證明她並沒有誣陷你麼?”

趙煦和的目光落在了葉翎身上,他笑了笑:“我還以為你去戰場一趟,會變得更加冷血。怎麼竟學會了心軟,多管起閒事來了?”

葉翎站起身來:“七殿下的事並不是閒事,我們之間的婚約不再,約定卻還是作數的。陛下喜歡仁德的儲君,所以這些事情,七殿下還是少做。”

她說罷大步就要離去,趙煦和忽然道:“你既然說我們的約定作數,倘若我現在叫你為我殺一個人,你可願意?”

葉翎停下了腳步:“何人?”

“黎國即將赴任的首輔。”

☆、你本就是我的

葉翎略一思忖,冷聲道:“倘若不是我的兄長,我自會殺了他。”說罷大步離去。

趙煦和看著葉翎遠去的身影,嘴角牽起了一絲笑意。他的親隨押著那宮女問道:“殿下,這丫頭如何處置?”

趙煦和拂了拂衣袖,大步離去。親隨立刻明白過來,捂著宮女的嘴將她迅速帶走處理乾淨。

傍晚,皇上擺宴紫宸殿。葉翎坐在葉念初身旁獨酌,有皇上在此,文武百官都頗為拘謹。但還是有不少向葉念初敬酒,葉念初也是來者不拒。

在軍中,休沐之時他也會喝上一壇,都是一大碗仰頭而儘。似這般小酌,對葉念初來說簡直是蚊子腿上的肉。葉翎卻是不喝酒的,她碗中是洋甘菊泡的茶。

都說宮中禦廚好,可她嘗起來這菜,卻是食不知味。

不一會兒,一名宮女捧了一隻精細的白瓷碗上來,蓋子揭開,一碗羹湯的香氣撲鼻而來。葉翎看著羹湯裡的蘑菇,想起了那日在林中薄儘斯煮的蘑菇粥。

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這味道嘗起來倒是鮮美。可就是差了那麼點味道。但有兩分相像已經是難得。

她正準備捧起來大快朵頤之時,忽然聽到宮宴上有人竊竊私語。這聲音並不大,但葉翎習武多年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她不動聲色凝神細聽,似乎是最遠處的兩名文官在交頭接耳。

“......你的消息可準確?”

“長安都傳遍了,隻怕今年的朝堂上要有一番動蕩了。”

“未必吧,葉家就算失了首輔和內閣,勢力也是盤根錯節。他一個人,即使當了首輔,隻怕也辦

不成什麼大事兒。”

“這可說不準。畢竟是墨族之人,能讓陛下這般青眼有加,定有過人之處。”

“聽說即將赴任的這位首輔可是——”

葉翎正要聽下去,忽然有人喚她。她抬起頭,發現是明帝正笑著看著自己:“今日朕同靜貴妃提起你,她說也有半年未見了,甚是想念。不如宮宴後就留在宮中陪一陪貴妃,如何?”

葉翎同靜貴妃打過一陣交道,是位和善的娘娘。不過宮中的妃嬪,有哪一個是善茬?尤其是能得皇上二十幾年盛寵的。

儘管她心中不想和趙煦和相關的人多打交道,但明帝開了口,她總不能拂了他的麵子。於是應允了下來。

宮宴一直到亥時三刻才結束,葉念初也隻是微醺。他起身的時候輕輕攥住了夜翎的手腕,低聲道:“翎兒,過幾日我生辰,你記得一定要回來一起慶祝。”

葉翎看了他一眼,眼角的餘光瞥見葉弘銘也在瞧著她。她輕輕嗯了一聲。葉念初這才露出了一絲笑意,鬆了手走向了他父親。

葉翎留了下來,隨宮人去靜貴妃的儲秀宮。可她在偏殿等了許久,隻等來消息,說是靜貴妃已經歇下了。葉翎並未在意,由著宮人伺候她梳洗。

宮人打來了熱水,她這一路風塵仆仆,終於可以好好洗個澡了。

葉翎除下衣衫,踏入了池中。氤氳的蒸汽之中還漂浮著朵朵花瓣,她往下沉了沉,舒服地靠在池壁上。

她閉上眼睛,薄儘斯的模樣又再度浮現在她眼前。這樣夜闌人靜的時刻,她一個王爺遺孀,卻想著另一個男子。怎麼想都是不妥。

可她頭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心不受控製,短短的時日裡,所有的點點滴滴卻又那樣深刻。尤其是他帶她去炸山洞之前,手指輕輕撫摸過她的臉頰時,指腹間滾燙的溫度似乎還留在臉頰上。

他問她,倘若他欺騙了她,她會如何?她想說的是,騙就騙了,有什麼大不了。真心假意她又不是分不清。

葉翎的手指輕輕觸碰著臉頰,忽然,背後傳來了腳步聲。她清醒過來,卻沒有動,依舊背對著那人。

趙煦和緩緩走來,蹲在她身旁,一雙養尊處優的手伸入了池水中:“溫泉水滑洗凝脂,葉翎,這池水洗的舒服麼?”

“在你來之前還不錯。”

“在我來之後呢?”

“很不舒服。”

趙煦和的手指在水中輕輕拂過,手背觸碰到了她的胳膊上。葉翎避了開來:“你我身份有彆,七殿下自重。”

“身份有彆?”趙煦和冷哼了一聲,忽然一把捏住了葉翎的下巴,迫她轉過頭來看著他,“原本和你有婚約的人是我!你本來......就是我的。”

葉翎的雙眸裡倒映著他的身影,冰冷得不帶任何漣漪。趙煦和記得,兩年前他們初見,她也是這樣的眼神。她看著他的時候,目光裡不帶任何溫度。

當然,她看向彆人時也是如此。

一直到今天,她從來都沒有變過。他本以為這樣一個女人,就是一把冰冷的刀。隻要有婚約在,他就能握在手中。

可他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跪在皇上麵前,帶著容親王的遺言,請旨嫁給一個死人。

“七殿下可是忘了,我如今是容親王的遺孀,論輩分與靜貴妃應是妯娌,你也該喚我一聲叔母。”

趙煦和的手驀然收緊。她嘴角牽起了一絲笑意,忽然攥住了他的手腕。

下一刻,池水飛濺,趙煦和趔趄著撲進了水中。他掙紮了兩下,站了起來,一把抹去了臉上的水。

而葉翎已經披好衣裳站在了岸邊,她蹲下`身,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侄兒,這水還溫著,你好生洗一洗。”

說罷大步離去。趙煦和死死盯著她的身影,一掌拍在了水麵上。可是除了濺起一些水花之外,並不能讓他解氣。

葉翎一路走一路以內力烘乾身上的水汽,可一調動內息,便覺得一陣疼痛。

她歎了口氣,回到了靜貴妃為她安排的住處,關上門好生調息了一番。回長安的第一日便如此不平靜,果然還是邊關好。

葉翎在宮中住了三日,和靜貴妃打了個照麵。靜貴妃是一如既往地和善,對她也是頗為關心。知道王府入不敷出,還特意從自己的庫房裡挑了些好東西給她。

葉翎照單全收了。趙煦和倒是沒來尋她,畢竟他是個皇子,又擔著不少職務,平時也閒不下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於是葉翎辭彆了靜貴妃,回到了王府之中。

容親王的府邸就在皇城腳下,在自家的閣樓上,一抬頭就能看到正陽門。府邸在一眾皇親國戚之中算不得大,卻氣勢磅礴。裡麵的陳設也都簡單粗獷,倒是頗為符合葉翎的口味。

其實王府原本並非如此,隻是容親王為了哄她開心,特意將府邸翻修了一下。

她這一路回府也很低調,以至於門房見到她的時候,一時間竟愣住了,忘記了行禮。待回過神來的時候,葉翎已經路過了他身旁。他連忙一路追上去道萬福,一麵滿院子大喊。

不一會兒,府裡的管家宋辭便匆匆趕來拜見王妃。宋辭是個落第的進士,容親王見他會算賬,便讓他進府打理。

宋辭倒也不負容親王所托,將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王府裡那麼多姬妾,難免爭風吃醋的,但他還是能在這麼多脂粉堆中將矛盾化於無形。

葉翎進了王府不怎麼管事兒,嫁過來一個月,邊關打仗。她又離去了,所以宋辭對這位王妃的脾性也不是很了解。

今次聽聞王妃歸來,他本想派人迎接。可那日等了許久,才得知消息,說是被靜貴妃留下了。

宋辭以為王妃要在宮中住上一段時間,沒想到三日就回來了。一時間措手不及,手忙腳亂就趕來了。

見到葉翎之時,她正在翻看賬簿。宋辭趕到,恭恭敬敬行了禮。

葉翎一看那賬本,頓時一陣眼暈。她默默放了下來,打量著眼前的管家。是個模樣清秀的書生,跟薄儘斯有那麼點像。

大約這世上所有的讀書人都是這樣斯斯文文的。葉翎對宋辭的印象不錯,她將賬簿放在一旁,不疾不徐地問道:“陛下的賞賜都送到了嗎?”

“回稟王妃娘娘,都送到了。”

“都有哪些?”

“賞銀三千兩,布匹二十,另外米糧若乾。”

葉翎點了點頭,這些銀兩能做些什麼她也不太清楚。葉家家大業大的,出手也都很闊綽,她從來不需要管這些。

“這半年裡,府中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宋辭麵色變了變,他支支吾吾道:“沒......沒什麼大事發生。”

“沒有大事,就是有小事咯?”

宋辭掃了眼四下的仆從,抬了抬手,他們儘數退了下去。他這才道:“啟稟娘娘,您一走半年。王府之中有幾位小主子......”

“紅杏出牆?”葉翎挑眉道。

宋辭為難地點了點頭。容親王當年號稱風流,府中養了不少的美姬。可是這麼多姬妾,他也不能時時顧上。後來遇到了葉翎,就此再不近女色。

所以他死後,這些年輕貌美的姬妾難耐寂寞也是自然的。何況這王府裡,王爺死了,王妃替夫從軍,府中姬妾更是沒了約束。

宋辭其實有些擔憂,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