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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的心狠手辣也是名聲在外。這幾日他也打聽了不少的事情,她在邊關殺敵的情況也聽說了一些。他雖有心替她們瞞著,可王妃問了,他瞞也瞞不住。隻是怕她一怒之下會動手殺人。

葉翎眉頭緊鎖,半晌才問道:“那為什麼不把她們放出府去?”

宋辭一怔,小心翼翼道:“王妃的意思是?”

“給些銀兩,自此婚喪嫁娶再不相乾。”葉翎當下拍板做了決定。

宋辭雖然雖然覺得王妃的處事簡單粗暴了些,但確實不失為好的解決之道。何況當年容親王處事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裡不少的姬妾,都是他從彆人府裡搶來的。若是去了哪家大臣的府邸,看中了哪位美姬,夾在胳膊下就拎回來了。朝中大臣是敢怒不敢言,偏偏陛下對他這種荒唐行徑也十分縱容,以至於現在府中人滿為患。

據說當初容親王也是在宮宴上看中王妃,他倒是想夾胳膊下帶回來。結果被王妃擰斷了胳膊,回府休養了許久。

原本以為王爺受了挫折會收斂一些,沒想到他自此下定了決心,變本加厲地纏上了葉翎。當然,每一次都討不到什麼好,經常渾身是傷地回來。

也不知道他最終用了什麼法子,讓王妃最終回心轉意嫁給了他。可是人都死了,她就算嫁給他,他也看不到了。

宋辭一麵唏噓不已,一麵將王妃的意思傳達了下去。

而葉翎沒什麼煩心事,調息了一陣子,就睡了過去。可好日子沒過兩天,隔日的清晨,葉翎被一陣哭鬨聲吵醒。

她懶得去管,自己在院子裡練劍。

忽然,外麵傳來了女子淒厲的哭喊聲:“我要見王妃娘娘,你們放手。否則我撞死在這闌乾上!”

☆、王妃逼死小妾

葉翎皺了皺眉頭,想到外麵的闌乾都是漢白玉的,沾了血跡可能就擦不乾淨了。可要換闌乾又要花不少錢,王府著實不富裕。

於是她收了劍,隻著一襲白衣便走了出去。

一出來,王府的侍衛頓時再攔不住這些哭哭啼啼的女人。她們一窩蜂撲向了葉翎,跪在她麵前隻顧著苦。

為首的名喚翡語,她抹著哭喊道:“娘娘,求您彆趕我們走。我們在府裡就算當個粗使丫鬟也好。”

葉翎退後了幾步,隻覺得這些女子的嚎哭聲也太大了一些,震得她耳朵疼。

葉翎掃了眼一旁的宋辭,他也是滿麵愁容。

“我沒趕你們走。隻是覺得要你們還年輕,如今就要守寡,實在不易。所以想給你們些銀兩,你們可以另覓良人。不必偷偷摸摸。”

話一出口,哭哭啼啼的女子靜默了片刻。葉翎舒了口氣,正要讓宋辭將她們帶走。

誰承想,這些女子忽然嚎啕大哭,更加淒厲地喊叫道:“冤枉啊,娘娘,我們一直安守本分,怎麼會做出那等——那等不守婦道的事情。誰哪個爛了良心的瞎說?”

葉翎此時才覺得自己笨嘴拙舌,對這些女人又不能像敵人那樣一刀砍了了事。隻得聽著她們哭哭啼啼了一個晌午,絮叨了自己的不易,最後在她答應了不趕她們走之後,這才陸陸續續離去。

處理完府裡的事情,葉翎隻覺得腦袋發脹。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容親王的墳上,將他挑出來掛在城門口。讓那些妻妾成群的男子瞧一瞧,這就是好1色的下場!

可王府裡的事情遠遠沒有結束,葉翎回來之後才發現,這群女人惹起事來是花樣百出,層出不窮。為了個簪花都能惹出一大堆亂子,一有矛盾還都擠到她麵前來評理。她怎麼評理?把簪子掰成兩截送給她們,她們又嚇得瑟瑟發抖,實在是教人頭疼。

葉翎煩不勝煩,隻得躲出去避一避。她回長安的兩年裡一直深居簡出,葉家和七殿下沒有任務的時候,她就在自己院子裡練劍。

長安裡唯一熟悉的地方,就隻有城西的麵館了。容親王雖然混賬事做了不少,但推薦的這家麵館著實是不錯。葉翎連著幾日都沒怎麼吃東西,想了半天,最終決定來這裡吃陽春麵。

葉翎換了身簡裝,將頭發挽起作尋常婦人的打扮。但她自己並不知道,回長安的那天,見過她的人怕是此生都難以忘記這樣一張臉。

開麵館的老板也是戰戰兢兢,以前不知道這位姑娘的身份,隻道是容親王的新寵。可那日在街上見到這位姑娘,才驚覺她便是葉家嫡女,如今的王妃。

老板不敢讓跑堂的來招待,親自過來伺候。他正要命人將其他客人趕出去,葉翎抬手阻止了他。

儘管她也想安安靜靜地吃飯,可是包場子的錢實在太貴。容親王大手大腳慣了,如今家裡那麼多口人要養活,她還是節儉一些為好。

葉翎坐在麵館的一隅,背對著門口,儘量不讓太多人看到她。

不一會兒,老板端來了騰騰的陽春麵。她抓起筷子,正打算大快朵頤。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落座,是三名男子,他們嗓門極大。說話也是流裡流氣,三句話不離個臟字。

“他娘的,老子不就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麼,跟挖了他的肉似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越是有錢的人越摳。俺們這些人在他們眼裡根本不是人。”

“草,不就是新編排了個故事麼。等月底結了工錢,老子要進那個%e5%90%9f風樓點上一壺碧什麼春,坐第一排聽!”

“那故事有啥好聽的?”

“聽說是容親王家那個小寡婦和七皇子的秘事,可香豔了。”

葉翎剛咽下去的麵差點噴出來。老板也變了臉色,連忙上前去請三位出去。

可那三人仗著人多,又一個個體格強壯,拍著桌子發脾氣。老板為難地看了眼葉翎,她並沒有多餘的舉動。

老板記得以前這位王妃也很低調,隻是平日裡耀武揚威的容親王在她麵前也總是陪著小心,讓他下意識覺得她應該是個厲害的女子。

不過回想起來,她似乎從來沒有發過脾氣。

於是老板低聲出言勸說了三人幾句,便準備麵食去了。

這家麵尚能入口,葉翎吃了一大碗。肚子算是填飽了,也有了精神。可身後這三人卻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

“誒,你說他倆真能爬牆麼?”

“那咋不可能,你又不是沒看到那王妃長得多水靈。而且年紀輕輕的就守了寡。你當她還能真守一輩子寡麼?”

“可這說不過去啊。她要真跟七皇子有啥,為啥當初有婚約,還要反悔嫁給一個死人?”

“誰知道呢,聽說是皇上下的旨。”

皇城腳下,儘管他們對葉翎和七殿下口無遮攔。可是提到皇上,還是知道些輕重,沒敢繼續說下去。

葉翎將銅板擺在桌上,起身準備離去。那三人一眼瞥見個水靈靈的小娘子,頓時起了調?戲的心思。

“小娘子,怎麼一個人出來吃麵啊?你家相公呢?”

葉翎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三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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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見到葉翎的刹那,頓時麵色慘白,幾乎連呼吸都要停止了。隻是這一眼,其中一人竟然嚇得暈了過去。

葉翎原本想克製一些,不要殺氣這麼重。但是這些人說話實在是難聽,尤其是如此編排她和趙煦和。

她和那人之間本就沒有牽扯了,怎麼好像所有人提到她,總是繞不開他?出了麵館,葉翎原想打道回府。可是一想到家中那群哭哭啼啼的女人,就覺得頭疼。

於是她像一個家有悍妻的耙耳朵一般,不敢回家,隻敢在外麵遊蕩。

麵館的事情提醒了葉翎,如今認識她的人太多,光是簡裝出行已經沒用了。於是她喬裝了一番,信步來到了%e5%90%9f風樓。

自邊關歸來,葉翎覺得自己脾氣好了許多。以前誰這麼編排她,不管真假,她早就尋個機會剁了他。如今她隻是想聽聽他是怎麼說的,然後再找個機會剁了他。

葉翎交了一吊錢,尋了張角落的桌子坐下。不少人陸續到來,%e5%90%9f風樓的堂下,有夥計在清掃此前留下的瓜果皮核。

不多時,堂下已經坐滿了人。此處魚龍混雜,尋常鮮少有女子到來。葉翎今日扮成男子,又喬裝了一番,所以並不引人注目。

不多時,說書的先生走了出來。葉翎瞧了一眼,是個留著山羊胡子的老頭,身著一襲灰色長袍。

他一走進來,原本還熙熙攘攘走動的客人全都坐了下來,安靜地瞧著他。

葉翎捏了隻瓜子在手中,今日但凡是她聽到一句不順耳的,這枚瓜子就會擊穿他的喉嚨。

“諸位看官,上一場說到長安葉氏,這一場要說的卻是另一族人。”

場下見不是香1豔情史,頓時發出了一陣懊喪的噓聲。

說書先生絲毫不受影響,繼續講道:“話說一百六十年前,太1祖屠蛟龍起義,天下英雄一呼百應。卻有一族人避世不出——”

話說到這裡,整個%e5%90%9f風樓才靜了下來。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墨族的故事,那是自每個人記事起,便常常聽長輩口耳相傳的。

據說這墨族人每逢亂世必出,比起葉家人來說,他們的出現更加可以決定天下的大勢。甚至可以說,葉氏一族如今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地位比起當年墨族人還是相差甚遠。

曆朝曆代的君王若是能得墨氏族人相助,便可平定天下,稱王稱霸。

“這墨族人一直避世隱居,沒有人知道他們藏身何處。但老朽有幸,曾偶遇一人,窺得一二天機。諸位可知,墨族人並不姓墨,而是姓薄?”

葉翎手上頓了頓,這件事她曾經聽師父提起過。可是遇到薄儘斯的時候,她並未往這方麵去想。難道......他就是墨族人?

否則怎麼有人可以在定下計謀之時,可以推演出如此多的事情。甚至能算出葉念初的下一步舉動,並且提前設下埋伏?

可惜知道了又如何,這個人想要消失,她怎麼也找不到。

她丟掉了手中的瓜子,不想繼續聽下去,於是起身離開了%e5%90%9f風樓。

而此刻二樓的包廂之內,一陣風拂過簾幕。一襲白衣隨風輕輕揚起,簾下的人看著門口離去的身影,嘴角牽起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