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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寵後 怡米 4455 字 6個月前

會兒我去洗臉。”

宋筠伸手替她擦起臉,手指的力道略重,戳得容綿有點疼。

“小奴隸你故意的。”容綿往旁邊挪步,紅著臉繼續燒火。

總感覺剛剛的舉動過於親昵,可小奴隸眼底冰冰涼的,沒有半分異樣,不像是在僭越。

覺得自己多心了,她甩甩頭,將最後一塊木頭扔進灶洞,起身拍拍手,指揮宋筠將豆汁倒入鐵鍋裡。

看見鐵鍋,宋筠想起禦膳茶房偶爾會做的一道菜品——鐵鍋燉大鵝。

“我看你家後院養了兩隻鵝,燉了?”

容綿瞪他一眼,“我家窮,要吃去彆人家吃。”

宋筠也隻是提議一句,沒有較真的意思。

合上鍋蓋,容綿靠坐在灶台上,雙手抱臂,“吃不起鵝,咱們可以宰一隻雞,順便給你補補身子。”

宋筠彎腰刷著木盆,淡淡道:“我謝謝你。”

感覺他欲求不滿,容綿抿嘴偷笑,“跟我去後院,抓一隻今兒不生蛋的雞。”

宋筠用她的絹帕擦了把手,“怎麼判斷家禽何時能生蛋?”

深在宮闕,雖飽讀詩書,但從未領教過這方麵的知識。

容綿眯起漂亮的眸子,叮囑父親看著灶房的火,隨後帶著宋筠去往雞棚。

“一會兒我把雞窩打開,你一隻一隻地抓住。”

“嗯......”

容綿眼底含笑,故意憋著,“然後去摸雞屁股,就能判斷它今兒會不會下蛋。”

高大的身形徒然站定,宋筠冷著臉看她,“你讓我去摸什麼?”

容綿扭頭,上下打量他,“怎麼,大少爺沒乾過粗活,不知道怎麼下手?”

宋筠拿手點點她,緊抿薄唇,若她是個%e4%b9%b3臭未乾的小丫頭,他一定拎起她打屁股。

讓他去碰雞%e8%87%80尖,簡直膽大包天。他這雙手,是用來握筆殺伐的。

看他不願,容綿也不勉強,真要給他氣吐血,還得她來照顧。

來到雞窩前,容綿一個個試探,最後拎著一隻肥壯的雞走出來,朝著站在院心的男人揚揚下頦。

宋筠麵無表情地抬手,摘掉落在她頭頂的雞毛,“辛苦了。”

容綿想蹬他一腳,說得好像自己是他的丫鬟似的,“你來收拾。”

“可以。”

容綿撚了一下臟兮兮的手指,忽然踮起腳,在他額頭上蹭了一下,然後腳底抹油地跑開。

晨風中似乎還能聽見她的竊笑。

宋筠向來潔癖,磨磨牙去往溪邊洗臉。

遽然,一隻雙腮帶紅的玄鳳鸚鵡落在溪邊,嘴裡叼著一張紙條。

宋筠甩掉手上的水,從玄鳳嘴裡扯過紙條,深邃的眸光漸漸變得溫和。

柳時易擔憂他的安危,親自帶兵喬裝前來,距離碼頭還有一日的船程。

將紙條浸在溪裡,等墨跡融掉,宋筠不動聲色回到竹屋,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傍晚,霞光滿天,茂林修竹。小珍珠落在枝頭,歪頭盯著宋筠肩頭的小玄鳳。

容綿靠在竹乾上,也盯著宋筠肩頭的玄鳳,搖著緙絲團扇道:“你不會是在宮裡專門替聖上養鳥的吧?”

宋筠睨向容綿,“是,我養了一屋子的金絲雀,不差你一隻。”

話落,驚覺自己失言,用舌尖抵了一下腮,彆過臉不再看她。

容綿撇撇嘴,沒把他的話當回事,望著枝椏上唧唧喳喳的麻雀喃喃:“我更喜歡做野鳥,無拘無束的。”

她說話時,杏眸裡溢滿細碎的光。

宋筠心情莫名低落,提步離開。

子時二刻,宋筠又步入夢境。

他的夢境總是霧氣彌漫,哪怕那名綠裙女子就在身邊,也看不清她的容貌。

而且,他總感覺夢境是倒敘的,這一次,他夢見與那女子初夜的場景。

葳蕤蔥鬱的皇家林苑內,燈火故意讓人調暗,他將醉酒的女子扯進假山,冷臉問道:“大皇子讓你喝,你就喝?”

女子推開他,轉身欲走,似乎並不想告訴他,自己是被大皇子騙進宮的,還差點丟了清白。若非他及時趕到,這會兒就不止是相互賭氣了。

見她要走,宋筠拽住她的手臂,將人扯回假山的陰暗中,棲身而上,%e5%90%bb住她的唇,品嘗起她嘴裡的果酒味。

綠蘿色長衫落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瑩白藕臂在月光和陰影下忽明忽暗,相比之下,男子冷白的膚色就沒有那麼白膩了。

花好月圓,兩情相悅,不知是誰先解了誰的相思......

*

裡屋,容綿被餓醒,端著燭台來到堂屋,從多寶閣的攢盒裡掏出牛肉乾填肚子。

彌漫星光的室內,傳來男子清淺的呼吸,還伴著一絲絲難耐的鼻音。

容綿坐在茶桌前,豎起耳朵,聽著矮腳榻方向的聲音。

小奴隸不舒服?

她走過去,推了一下側躺的男人,見他輕%e5%90%9f一聲,酥|麻入骨,登時嚇得手抖,還不慎將牛肉乾落在地上。

素手探上他額頭,滾燙一片,容綿趕忙將他放平,掀開被子一角,試探他的脈搏。

脈象絮亂,不及時醫治,怕是要燒糊塗了。

看了一眼漏刻,容綿咬住下唇,想要下山去幫他抓退燒的藥,順便問問大夫可不可以用銀票交換天山雪蓮。

可沒等她站起身,左手腕徒然一緊。

宋筠的手灼熱了她的肌膚。

來不及細想,她就被宋筠拽向了榻的裡側。

“唔......”

檀口被捂住,她發不出聲音。

宋筠似乎還沉浸在曼妙的夢境,將那女子按在假山上,汲取她的美好。

容綿還未弄清狀況,就聽見了布帛“撕拉”的聲音。

一側的袖子被男人拽掉了。

第18章

宋筠品聞過馥鬱十裡的薔薇,觀賞過迎雪吐豔的臘梅,卻被身下這一抹淡幽茉香擾亂了心智。

夢境猶在,那女子泣不成聲,雙手無力地搭在他肩頭,小聲地告饒,嬌顏梨花帶雨,似易碎的寶珠。

宋筠低嘶一聲,抱起嬌嬌兒,抵在石壁上。

那件綠蘿色的長衫被黑色皂靴踩得不成樣子。

羊皮宮燈經風吹動,燈影搖曳,忽明忽暗間,宋筠看清了女子耳屏上的小痣。

他用舌尖舐逗,惹得女子嗚嗚咽咽。

那嗚咽聲穿透雲層,喚醒夢中人......

昏暗的竹屋內,宋筠驀地睜開眸子,驚愣地盯著被自己捂嘴口鼻的容綿。

掌心的溼潤提醒著他,她剛剛流淚了。

容綿歪頭流淚,身體止不住戰栗。碧綠色長裙缺了一截袖子不說,連領口也被翻開,露出一對有指痕的鎖骨。

宋筠猛然坐起,低頭看向衣襟,除了褶皺些,並無不妥,可某些地方還是沒有遮住。

扯過被子蓋住自己,宋筠靠在榻圍上半闔著眼簾,俊美的麵龐漸漸褪去潮.紅,意識也逐漸清醒。

容綿爬起來,雙手環%e8%83%b8護住自己,一頭烏發亂糟糟的,臉蛋上淚痕交縱,看起來很是委屈。

宋筠斜睨著她,想要解釋自己的夢境,卻又覺得縹緲無稽,沒人會相信。而且,他未飲酒,沒有酒後失德的借口,也不屑扯這個謊。

“冒犯了,你想我怎麼做?”

冰冷的男人,沒有一句溫言細語,直切正題,像是在談一樁生意。

容綿攥緊拳頭,很想給他兩拳,她也那麼做了。

繡花似的拳頭落在手臂上,不痛不癢。宋筠還是沒有替自己解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容綿眨巴眨巴杏眼,有淚花在眼底打轉,耳畔的溼潤觸?感猶在,是小奴隸迷迷糊糊間%e8%88%94舐的,跟小狗一樣,還不停在她耳邊呢喃著“囡囡”。

不知這個“囡囡”是哪個女子的%e4%b9%b3名。他莫不是燒糊塗了,把她當成了誰的替身?

越想越氣,容綿抬手又要捶他,卻被拽住手腕。

宋筠氣息不穩,臉色蒼白,聲音卻鄭重:“要我負責嗎?”

容綿氣的紅了眼尾,幸好有黯淡的光線遮擋,“你心裡有人,還要對我負責,跟表哥有何區彆?”

他們這些勳貴都是這麼玩弄彆人感情的嗎?是啊,三妻四妾在小門小戶幾乎是不可能的,可在世家大族,彆說家主養幾房姨娘,就是養幾個外室也稀鬆平常。

徐茗衍不會例外,就不知道小奴隸的身份支撐得了姨娘們的開銷麼。

宋筠鬆開她的手,耐著性子道:“我心裡沒人,夢裡有人。那會兒把你當成她,行了輕浮之舉。”

容綿愣愣看著他,眼尾晶瑩欲滴的淚花不自覺地收了回去。他說夢見與女子燕好,難道跟她時常夢見表哥與宮妃燕好如出一轍?

可心裡總歸不舒服,“騙誰呢。”

宋筠仰靠在圍子上,單手捏額,“愛怎麼想怎麼想,我問心無愧。”

他還有理了!

容綿剛想罵他,餘光忽然瞥見抄著棍棒走來的父親,美眸一瞠。

宋筠被帷幔遮擋了視線,發現時,已經被老酌打了一棍子。

“臭小子,敢欺負綿綿!”

他出來起夜,瞧見眼前的一幕,沒做他想,抄起棍棒就襲來了。

宋筠本就病重羸弱,又遭偷襲,被生生打倒在地,咳出一口血水。

再這麼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容綿撲過來,擋在宋筠麵前,“爹爹冷靜!”

身體裡沉睡的修羅被憤怒喚醒,老酌再次舉起棍棒。

宋筠哪會容忍第二次,抬手與之扭打起來。

炕幾、椸架、屏風倒成一片,屋裡混亂不堪。

宋筠敏健如豹,老酌凶悍如虎,互不相讓。

容綿拉不開他們,還被他們的力道波及,摔在桌腿旁。

可宋筠重傷在身,幾個回合後,就處於了下風。

一記鐵拳砸在背上,宋筠單膝跪地,吐出一口血,整個人轟然倒地。

見父親還未收手,容綿趕忙捂住雙膝,嗚嗚哭起來,亦如小時候學走路磕疼了膝肘,等著老酌來哄她。

聽見哭聲,老酌扔了棍棒跑過去,手足無措道:“傷哪裡了?”

魁梧的男子露出慌張的一麵,像個笨憨憨。

容綿揉著一點兒不疼的胳膊肘,嬌氣道:“爹爹,我想吃你做的雞蛋烙餅。”

老酌點頭如搗蒜,“你坐著,爹爹這就去烙餅。”

說罷,沒再管倒地的宋筠,起身跑向灶房。也許在他的意識裡,根本不知自己傷了人。

支開父親,容綿走到宋筠身邊,見他麵色蠟白如紙,處於昏迷也還在吐血,心裡一驚,若是鬨出人命就遭了。

此時,她的腦海裡盤桓起醫館大夫的話:“此人內傷難愈,需用天山雪蓮等名貴藥材加以調理,方能暫度鬼門關。”

探了一下男人的脈搏,容綿咬咬牙,快步去往醫館。

月華如練、風恬舒悅,但容綿崩著一根緊張的心弦,無心賞覽夜景。

醫館內,坐診大夫敲完算盤,給容綿羅列出藥材的價錢,“至少需要四十五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