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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 道玄 4297 字 6個月前

果然,董靈鷲的手握上這條簡樸素帶時,對方捆綁在刑架上的身軀驀地一顫。

她垂著眼,唇邊帶笑:“鄭主事,你好像也沒有很清白。”

“臣……”他說不出話。

“你長成這個樣子,不就是為了在受審的時候,以色侍人的麼。”她說。

“不是……”

“衣帶也綁得這麼鬆。”她一手扔掉解下來的帶子,另一手習慣性地摸了摸他的耳垂,觸碰到一股驚人的熱意——然而隻是撫摸耳根,他都跟著顫唞了一息,眼中含著濕/潤的淚。

“你不是有意要勾/引,”她著重地說了這個詞,總體的語調仍然輕柔,“勾/引我的嗎?”

鄭玉衡難受得要瘋了,他掙動手腕,可完全無法脫離鎖鏈的筋骨,冷白的腕骨上紅痕交錯,傷痕累累,他仰起頭呼吸,修長的脖頸袒露出來,喉結微動,語調斷斷續續:“我不是……我……”

“說謊。”她道,“鄭主事,你就是這麼想的。”

那碗藥是有點兒催動生/情的功效,不過那隻是微乎其微的一個效果,其本質其實是一碗補藥,不僅不會傷身,還是董靈鷲特意問過崔靈,覺得他在戶部這半個月晝夜忙碌,怕他累得傷元氣,帶來給他補身體的。

隻不過在小鄭大人身上,補藥的某些功效似乎強烈了些。

董靈鷲環過去,手指越過他身側,繞到刑架後方,將上麵纏緊的鎖鏈撥弄幾下,在鄭玉衡的耳畔低語:“怎麼掙紮得這麼厲害。”

他吸了口氣,聲音發啞:“娘娘……求您解開吧。”

董靈鷲問:“條件呢?”

“臣……臣的一切,娘娘都可以取用。”

“哦?”董靈鷲不著痕跡地碰了碰他的命脈,“這個呢?”

鎖鏈嘩啦地一聲驟響,鄭玉衡埋頭整理呼吸,眼睫微微發濕地黏在一起,他混亂到近乎混沌地想,哪有這樣審訊犯人的?哪有能扛得住的?

他還沒說話,那股奇異、馥鬱的香氣再度湧來。董靈鷲捧著他的臉頰,輕輕親了一下他滾熱的耳垂,說:“還不認罪伏法嗎?”

鄭玉衡腦海一片空白,跟隨著她的聲音說到:“……臣認罪。”

“什麼罪名?”

“……心懷不軌,”他聲音低啞,“冒犯、勾/引您。”

董靈鷲滿意了。她伸手解開刑架後方捆在一起的鎖鏈,順便也將他腕上纏著的鏈子一齊解開。

鄭玉衡獲得自由之後,雙手微動,然後豁然間將太後娘娘抱進懷裡,他抱得如此緊,攬著董靈鷲轉過了半周,將她抵在內獄的牆壁上。

下一瞬,鄭玉衡鬆了鬆臂膀,以防自己太過著急抱得太後娘娘不舒服,他環著她,貼麵低聲道:“手爐冷了……但我好熱。”

他把董靈鷲的手抬起來,放到自己身上,而後低首封住她的唇,綿長、深切、像是火焰燃燒般地%e5%90%bb她。

……

在內獄的另一邊。

滿屋子慘嚎叫喊聲,一個比一個淒厲可怖。

被架出來的時候,溫皓成的腿都軟了,他被吊在刑架上,看著這位皇太後的心腹、大殷鼎鼎有名的閻王酷吏。

許祥坐在他麵前。

溫衙內跟他一對視,魄散魂飛,嚇得六神無主,連忙道:“廠督饒命啊,我根本不知道戶部虧空虛賬的事兒!要不你去問我哥吧,讓我哥救救我,這真的和我沒關係啊!”

許祥淡淡道:“我還什麼都沒說,你怎麼知道我要問什麼事?”

溫衙內愣了一下,大聲道:“是那個新來的人告訴我的,他還是廠督你的人!對,一定是鄭鈞之勾結其他人,你去審審他,一定有線索的!”

他很快又狐疑,鄭鈞之不會是許祥塞進來專門針對他們戶部的吧?

許祥很平靜地說:“有其餘的大人替我審了他了。”

“其餘的……”

“上麵的人。”許祥言簡意賅。

“他……他不是走的你的門路嗎?”溫皓成試探問,“也一樣受刑?”

許祥緩緩點頭。

溫皓成忽然心裡平衡了許多。就算有能耐又怎麼樣?卷進這件事裡,多少你也得扒一層皮出去,跟我們有什麼兩樣?一想到鄭鈞之也在挨打,他反而鬆快了不少,覺得自己有個侍郎哥哥,對方肯定會留手。

“許秉筆,”他趕緊招認,“具體的事我真不知道,這些都是那個姓鄭的小子告訴我的,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都說!”

第65章

許祥審問快結束時, 杜月婉特意過來一趟,旁聽陪同, 確認審不出什麼之後, 將這些人說出的口供謄抄了一遍,以作為佐證帶回太後娘娘身邊。

許祥親自送她出去,並問:“娘娘審得如何了?”

杜月婉臉色稍緩,似乎考慮了一下措辭, 才道:“那個新來的主事提供了一些言之有用的供詞, 太後娘娘將他提走了。”

“已經放了?”許祥微微皺眉。

杜月婉道:“他是十月初五才來到戶部, 在此以前並無從仕為官的經曆, 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 八成跟他沒有關係,娘娘問完了話,就放他回家了。”

許祥頷首不語, 估計著恐怕是沒有機會見一見這位鄭主事的廬山真麵目了。

杜月婉道:“倉部司的賬目都一並收繳了上來,得知麒麟衛抄了玄號房, 戶部那邊連著來問了三遍,他們在你這兒關押得越久,真正報虛賬、搪塞蒙騙的官僚就會越來越提心吊膽, 到時候不免會露出馬腳,請許秉筆多加看管。”

許祥道:“想要在內獄裡對人動手, 世上還沒這個道理。”

杜月婉點了點頭, 又說:“這裡頭的人大多是書令史、文掾,至多不過幫著抄個文書、寫寫卷宗,至於關在這兒的這個衙內, 也是被人拎出來放在這個檔口兒上的替罪羊。隻不過他們都嚴重瀆職, 許秉筆不必太過念及他的身份, 隻要不打死了,全當是長教訓。”

許祥道:“奴婢明白。”

兩人邊走邊說,他一路將女尚書送到刑室之外。杜月婉勸他回去,屈身行了個女禮,便離開了內獄。

月婉姑姑走出幾步,見到四匹馬拉著的一架華貴馬車,車簾厚重,四角懸鈴,早已有內侍、宮人環繞,後麵還有稍小的三輛馬車,並沒有人乘坐,隻是按照皇太後出行的規定而設,防止刺客和意外所備。

她登上馬車一側,撥開車簾的一角,從車門縫隙裡雙手將抄回來的口供筆錄遞送過去。

董靈鷲抬手接過,輕輕說了一句:“回宮吧。”

杜月婉道:“是。”

隨即,馬車轉動起來。

車輪轆轆,因避嚴寒,門很快被合上了,連簾子也規整得無一絲縫隙。內裡寬闊廣大,董靈鷲膝下放置著一件半鏤空的金色獸腦炭爐,四腳架在地麵上,暖意上升。

窗隙微開,保持內外空氣的流通。

她將手懸放在金色獸腦的上方,借著外頭的光掃了兩眼記錄來的口供——果然如同所料,沒什麼有用的。

董靈鷲剛看完,手臂一側就貼上了一段溫暖的身軀。^o^思^o^兔^o^網^o^

她動作頓了頓,沒有開口阻止或是斥責,而是伸展開環抱,容他靠過來。

鄭玉衡環住了她,低頭埋在太後娘娘肩側,呼吸有點餘熱未消:“在車上看字,會引起眩暈之症。”

董靈鷲抬手捏了捏他的後頸:“那不看了。”

鄭玉衡黏糊糊地纏了上來。

他換去了綠衣公服,身上是一件繡著竹葉的錦衣,係帶和腰上的佩玉是重新佩戴上去的。方才在裡麵,太後娘娘隻是跟他稍微放縱了一會兒,很快便換了他的衣裳,把鄭玉衡帶到馬車上。

到了車內,因為四下守在外麵的宮侍眾多,他上來討點甜頭,都被勒令忍著聲音。鄭玉衡對董靈鷲這個總是淺嘗輒止的習慣暗暗生惱,但是他又不能真拉著太後娘娘放縱沉淪——那不是千古罪人麼?

董靈鷲每次覺得放鬆、滿意而收手的時候,鄭玉衡卻剛被撩撥得受不了,總得拋去顏麵磨太後娘娘好一會兒,好在董靈鷲次次體恤發倩小貓,寵溺縱容著他,讓他蹭過來又親又%e8%88%94。

鄭玉衡一邊黏她,一邊還顧忌著聲響,不敢太大聲,低聲輕輕地問:“娘娘回宮之後……還寵幸臣嗎?”

董靈鷲聽這話聽得想笑,她道:“哀家怎麼敢玷汙國朝的棟梁之才,是不是呀?鄭大人。”

鄭玉衡有點兒著急,抿了抿唇,說:“臣是娘娘的太醫,不是什麼鄭大人。”

董靈鷲道:“無論是哪個,都懷揣著引誘之心,其罪可誅。”

鄭玉衡把她的手拉起來,放在臉頰上,目光專注,神態可憐:“等臣伺候過您,再論罪狀吧。”

說著,他就又湊了過來,熱切膽大地跟她做親密之舉。

懸掛在車簷邊的鈴聲響動不止。車轍壓過雪地,發出輕微地吱呀吱呀聲,車內的聲音掩藏在車輪滾動聲當中。

董靈鷲一邊回抱住對方窄瘦但有力的腰身,一邊思維發散,反省起自己戲弄他的惡劣趣味來,平日裡又乖又聽話的孩子,經不起逗弄,演變得愈發纏人起來。

偏偏她還不好責罰,實是情之所至,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示弱討好,依舊見而憐之。

董靈鷲任由他親了親,隨後道:“戶部這件事,不知道是該說你運氣太好,還是運氣太不好。第一件事就捅出這麼大的窟窿來……好在有我知道內情,否則光是被牽連著受審關押,就要受一陣子的苦。”

鄭玉衡道:“如若是為您分憂的事,那應當算臣運氣很好才對。”

董靈鷲微微一笑,跟他道:“既然如此,那就暫且做回太醫幾日。這種事若是放在底層小吏身上,縱然有功,一則容易被收買、被暗害,難以上達天聽,二則,頂頭一層一層的官員,盤剝功勞,到時候就算有功無過,也輪不到你一個小小主事的身上。”

“幸而,”她說到此處,停頓一息,笑意漸濃,“鄭大人不是一般人,官職雖小,卻可以時時稟報到皇宮大內之中,還有哀家做你的靠山。”

鄭玉衡心道,這個靠山方才還假裝不認識他,把自己玩弄得不知所措、失魂落魄。

董靈鷲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麼,伸手捏了捏這張清俊白皙的臉,端著架子道:“有這種靠山在,愛卿總得有些犧牲吧。不然我這麼趕來救你,讓慈寧宮閉門謝客一整日,豈不是太便宜鄭卿了?”

鄭玉衡一聽她這麼叫,猛然被觸動了隱藏在文士骨子裡的羞恥心,一旦君臣之間的界限明顯起來——再這麼明顯地越線,就能讓從來以讀書入仕為理想的書生感覺到深刻的羞慚、愧疚。

放在小鄭大人身上,好像很適合要挾他做什麼出格的事。

董靈鷲手指下滑,鉗住他的下頷,力道很輕,語氣也很輕柔,與他對視道:“除了身體以外,還有彆的回報給哀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