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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在神殿內浮空飛行。

飛了一段距離,西芙居住的宮殿靠近眼前。

他依舊用神力推開門,以公主抱的姿勢,擁著少女來到床前。

絲綢製成的薄毯自動向旁掀開,蓬鬆柔軟的枕頭也做好了迎接主人入眠的準備。

圖蘭將西芙輕輕放下,並蹲下`身體,替她脫去短襪和皮鞋。

“冕下,浴室那裡安排好了,需要我們侍奉西芙小姐去洗澡嗎?”

圖蘭想要啟唇回答,卻被半睜著雙眼的少女搶先道:“我不洗,我要睡覺——”

“不洗澡會不舒服的,聽話,起來好不好?”

圖蘭柔聲哄勸著,得到少女翻身的答案。

她從平躺改為朝向青年,眼睛也徹底閉上。

有些淩亂的呼吸,過了會兒,逐漸平穩綿長。

“算了,你下去吧。”

無奈的圖蘭轉頭吩咐道。

待殿門緊閉,他站起身來,活動了幾下手腕,也打算離開。

隻是原本安撫心靈的氣息突然遠離,不曾睡安穩的少女立刻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袖口。

“彆走……陪著我……”

睡夢裡也維持著防備的姿態,眉心稍稍攏起的西芙無意識低語。

圖蘭隻好在床邊坐了下來。

他的視線一寸一寸逡巡過少女的眉眼,從蝶翼般輕顫的眼睫,到小巧秀麗的鼻梁,再到沁出溼潤吐息的唇畔,一種莫名的衝動叫圖蘭忍不住問道:“……小姐到底想讓誰陪著您?”

意料之內,西芙沒有回答。

她飽滿的嘴唇微微啟分,混合著獨特的香氣,像是半開的薔薇。

粉嫩的舌尖匍匐在潔白的齒關,無害的、純潔的、又豔麗而糜爛。

圖蘭被蠱惑著探出一根手指,隔著咫尺的範圍,左右描繪起她的唇形。

都說隻有擁有薄唇的人生來無情。

可她偏偏是個例外。

如此豐潤美好的嘴唇之下,掩藏著一顆冷漠算計的心靈。

圖蘭悄無聲息地興奮起來。

口舌感覺到乾渴,無端想要%e5%90%bb她。

實際上,也不算是無端。

當她漾著笑,對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刻。

他就很想%e5%90%bb她。

%e5%90%bb到她虛偽的甜蜜化為苦澀,%e5%90%bb到她假裝的柔和露出棱角。

陰暗的心緒頂破土壤,在俊美青年的表皮下蓬勃成長。

他對西芙有多彬彬有禮,真實的靈魂,就有多想把她撕碎吃掉。

但圖蘭最後隻是靜靜地看了西芙的睡顏一夜,沒有做出任何逾越的舉動。

到天色破曉,夜幕中映出晨光時,他才小心翼翼分開少女的指節,消失在神殿之中。

……

圖蘭回到頌鴉族的神山前。

他一揮手,拔地而起的神之結界,將腳下的土地乃至整片山林都圈了進去。

無人得以窺探,也無人擁有資格知曉神明的秘密。

做完這些後,他輕啟雙?唇,念出了低沉的神語。

西芙不久前見過的神光二度閃現在神山峰頂,華光將肅穆的輪廓映得莊嚴而神聖。

“我明明還沒來得及做什麼,為何你會先一步降下‘大地神的恩賜’?”

類似好好先生的神態,自他唇邊消失。

圖蘭麵無表情地質問著神山,又像是在質問他自己。

而幾秒後,神識中得到的反饋,令青年徹底冷下了麵孔。

“你說感覺到了我對西芙的愛意,才會降下霞光為我們祝福?”

提到“愛意”這個詞語,圖蘭顴骨兩側的肌肉霎時緊繃,說話間變得咬牙切齒。

“我……怎麼會對她產生愛意,我想要的,是她的心!”

低聲咆哮著的圖蘭,不複往日的溫文爾雅。

意識到神明的憤怒,神之結界在內的生物不再發出回應。

它們因為領會錯意思,心驚膽戰地等待著神主降下的懲罰。

萬籟俱寂裡,圖蘭垂著頭顱,看著自己的手掌。

若隱若現的神光在掌心旋轉,從一簇光亮層層盛開,變化成浮空的重瓣蓮花。

它優雅清麗,是淤泥中亭亭而立的聖潔象征。

卻也是地之神術裡最為可怕的存在。

當他想要儘數泯滅神山的意誌,將其作為傀儡由自己操控時。

一道莫名的聲音,在心底不懷好意地響起。

消滅一個生靈容易。

可要如何消滅不應該存在的心動呢?

……

良久,圖蘭平複了心跳,那朵蓮花也就此泯滅於掌心。

他淺淡的瞳色,閉合又睜開,露出溫和偽裝下的勃然野心。

無人聽到的囈語回蕩在晨暉乍破的山林:

“我要得到欲望之神的心。”

“我要成為,淩駕在眾神之上的存在。”

第179章

西芙睜開眼時,天光已然透亮。

得到充分休息的她一骨碌從床上坐了起來,臉色紅潤,表情卻懊惱。

酒精的影響力,在魔法麵前一文不值。

頌鴉族的花釀,自然也無法醉不倒力量深厚的她。

她不過是想借著裝醉刷一刷圖蘭的好感,最後卻在青年的目光注視下安然睡了過去。

迎著晨光,少女靜坐片刻,將收容在儲物戒中的、山神賜下的桂冠丟到意識空間——自從她擁有了兩位神明的力量後,那原本小氣的格子容量也有所提升,範圍廣闊得可以裝下一座宮殿。

考慮到今天又是修複地脈的日子。

西芙掏出那對鴉羽耳環,將它們戴在兩耳間。

洗漱完畢,她推門出去,沿著神殿的走廊來到露天的大陽台。

這是整座厚土神殿中,西芙第二喜歡的地方。

扇形設計,開闊涼爽,可以看到綺麗錦簇的花園,無論是坐著喝茶還是閱覽書籍都很不錯。

西芙想透透氣,再去餐廳用早餐。

距離縮小,步伐走近,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正側對她而坐,出神地看著風景。

“早安,親愛的。”

圖蘭轉過臉,衝西芙微微一笑。

見少女隻是閉合雙?唇,表情平淡,他又改口說道,“隻是開個玩笑,小姐。”

“早安,公事繁忙的大地神冕下竟然在這裡發呆。”

西芙敷衍問候一聲,在圖蘭對麵的軟椅上坐下。

頌鴉族的酒液中不知放了什麼滋補魔植,她的腸胃到現在依然暖洋洋的,沒有饑餓感。

“我記得伊戈一直在海國推崇一種說法——適當的休息才能更高效的工作。”

圖蘭笑容不改,慢悠悠地將頭轉回去,眺望欄杆外。

西芙輕嗤:“這也許海神冕下為自己的貪玩和隨心所欲找的借口。”

看似嘲諷的語氣,帶著一些逾越界限的親昵感。

圖蘭沒有說話,馬上意識到不妥的西芙清了清嗓子,“你似乎很了解其他國家的事情。”

“是吧,也不算太多。”

青年托著下頜,“海洋之國向來開放自由,要知曉他們的信息,不算太過麻煩。”

依然是尋常的語氣,尋常的對話。

可西芙又感覺到,圖蘭的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

對於未知的改變,她總是敏[gǎn]的。

“昨天的山語節,有什麼讓你感到不開心的地方嗎?”

將左腿疊在右腿之上,西芙的身體朝著圖蘭的方向微微前傾,語氣帶著隱晦的關切。

她觀察著對方的表情,渴望尋找到半點蛛絲馬跡。③思③兔③網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然而圖蘭輝映日光的青藍瞳孔,平靜得仿佛連成一片的海天。

“沒有啊,我很開心。”

他的視線對準西芙,促狹地眨了眨眼,與發絲同色的睫毛像是深冬來臨時落下的第一片雪,“要是小姐願意把昨天說過的話,再說一遍給我聽就好了。”

回答他的是軟椅向後移動響起的短音。

西芙繞過擺放著鮮花與書籍的茶幾,伸了個懶腰。

她的語氣也懶洋洋的,傳入圖蘭耳際:“有些話,就是因為隻說一次才顯得珍貴。”

“走了,修複地脈去了。”

目送西芙走出一段路程,圖蘭收起了笑容,像是影子一般,墜在她的身後。

……

擁有前四次的經驗,這一次西芙和圖蘭依然很順利地來到了燥氣的幻境邊緣。

她看著濃度高了不少的霧氣,發現在青灰色之中還夾雜著絲絲縷縷的深褐色光亮。

圖蘭同樣察覺到了這點。

他擰著眉,言簡意賅道:“情況更糟糕了,那些深褐色的光是地脈傾斜的力量,如果力量完全散逸,整條地脈就會崩塌成廢墟,那麼就算伊戈親自降臨,也不起任何作用了。”

青灰色的霧氣如有實質,遠遠眺望簡直像是一堵厚實的牆壁。

西芙起了想要摸一下試試觸?感的念頭,又因著性格中的謹慎將抬起的手放了下去。

她問:“地脈的力量泄露,會對我們破解幻境產生影響嗎?”

“燥氣殺不死我們,能加深的影響也不過是範圍大點,難度高點罷了。”

圖蘭安慰完西芙,腦海裡突然想起另一種不太樂觀的可能性。

但他並沒有說出口,而是先西芙一步,踏進了影影綽綽的迷霧深處。

……

西芙在軀體被霧氣吞沒的瞬間,啟動了鴉羽耳環。

屬於頌鴉族的清脆鳴唱自耳邊響起,頓時驅散了躲藏在燥氣之中的致幻元素。

少女信心滿滿地堅信,有這個東西的存在,她應該不會再那麼懼怕黑暗與恐怖的事物。

但這次燥氣延伸出來的幻境,卻出乎了她的意料。

西芙回到了海國。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並不是海國。

周圍的景象,和她進入伊戈的記憶球時,造訪過的早期人魚族領地忒彌斯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彆在於,那時候的忒彌斯處處顯示出生機。

而此刻的忒彌斯空無一人,除卻西芙本人之外,似乎沒有任何活物。

人類的雙腿,在深藍的海水中費勁地擺動著。

西芙不想張嘴,因為一開口就會有冰冷的水流往口腔內部倒灌。

好在幻境並非真實的海底,不需要神力或是棲螺的加持,她也能用鼻尖呼吸濕漉的空氣。

不受燥氣的浸染,西芙沒有第一時間去尋找圖蘭。

她能想到的最快破解幻境的辦法,是找到藏在這暗礁之中的核。

於是西芙溝通真理之冠,借用了撒希爾的神之眼。

她先是在平民聚集地尋覓一圈,視線和意識裡沒有出現核的蹤跡。

接著,沿著直通人魚族礁石宮殿的主道,西芙緩慢朝向高點遊去。

宮殿的大門洞開,裡麵沒有照明。

西芙曾在這裡藏匿身形待過幾日,也曾變成侍從提瓦,在圖蘭和伊戈的住處之間穿梭。

隻是她依然一無所獲。

這座代表著權力和威嚴的建築,並不是初始之核的藏身地點。

西芙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