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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

黃金與鑽石並稱為“魔之重寶”,實際上在魔法的領域,它的流通度比鑽石更高。符咒、陣法、器物、裝備……西芙能夠想象到的事物,有了黃金的加入都會功效加倍。

甚至,在常規的元素魔法之外,還有一門獨立在外的魔法,叫做“煉金術”。

正是用來研究黃金的功能和價值。

儘管擁有無儘的財富,可受製於伊戈的阻撓,大地之國連最基礎的水源供應都無法解決。

圖蘭的手指敲擊在座椅扶手上,和著他眼底似有似無的嘲諷,讓西芙的骨頭生出一股寒意。

於是她轉移話題:“剛才有那麼多的信徒禱告,你為什麼一個都不回應呢?”

“因為很無趣啊。”

圖蘭沒有轉過來與少女對視。

他沒頭沒尾的話音落地,不等西芙追問,神像前的軟墊又跪下去了新的信徒。

是個看起來商人模樣的男人。

身穿較側旁平民更加華麗的外袍,帶著純白織金的兜帽,半透明的輕紗遮住了整張臉龐。他將手上提著的東西放在一方,然後雙手合攏,抵在額頭,抬頭注視著高大的大地神像。

“小姐要不要和我打個賭?”

圖蘭仰起麵孔,懶散向座背上靠去。

“賭什麼?”西芙反問。

青年處在略低的角度望著西芙,眸光不定性地微微晃動著,仿佛一隻發出呼嚕聲的長毛貓咪,他隨手指向那個還在行注目禮的男人:“這不就是現成的打賭內容嗎?”

“我們來賭一賭,他會為了什麼向我禱告?”

這樣猜測人心的問題,終於令久坐枯燥,有些百無聊賴的少女揚起眉梢。

她正起眼神,觀察起男人華貴穿著之外不同的地方。

向神明禱告,所求的結果,即為欲望。

並沒有發覺自己正在圖蘭的誘導下,行使欲望之神能力的西芙,一心一意想要贏過對方。

她的目光與光幕那側男人的眼睛相觸,心底隨即響起重複的女聲。

【凡欲望催生之地,我必能看見最真實的心靈。】

【凡欲望催生之地,我必能看見最真實的心靈。】

【凡欲望催生之地,我必能看見最真實的心靈。】

……

咒語般的%e5%90%9f誦升騰至腦海,盤繞在耳畔。

與此同時,一縷灰色的煙霧從男人的頭頂緩慢漂浮。

煙霧所呈現的畫麵很短,用一句話就能概括。

那便是他困頓在病床上的蒼老妻子結束生命,年輕美貌的地下情人得以上位成為新的伴侶。

……如此肮臟的生命,就應該同他的卑劣想法一起消失。

西芙的心頭燃燒起淡淡的憤怒。

在確定西芙察覺到男人的欲望之後,那片煙霧瞬間飄散。

眼眶的酸脹感促使少女眨了眨眼,再重新聚焦視野時,光幕的景象一如從前。

“怎麼樣,您想好了嗎?”

圖蘭溫和地問道。

不用驗證或者考量,西芙對灰色煙霧充斥著近乎盲目的信賴,她保留了一部分過於詳細的信息,以折中的口%e5%90%bb說道:“他在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的重要家人而向大地神禱告。”

“小姐是如何知道的?”

似是驚訝的語調,卻不包含驚訝的情緒。

西芙並不打算告訴圖蘭自己看到的場景,隻是謹慎地說出關注男人細節得到的判斷:“他手邊放著的東西是藥包,上麵的成分說明,對應的是一種連魔法也無法治療的疾病。”

“另外,我想以他的穿著打扮來看,應該是生活富裕的階層,這樣的家庭肯定會聘請管家和仆婢侍奉,如果是不重要的人,他應該不會親自前來買藥。”

“取完藥包,順便來到大地神像下禱告,這很合理。”

圖蘭挑起眼梢,向西芙遞過去一眼。

這一眼包含著對她敏銳度的讚賞和思量。

他們交談的過程持續太久,那個幾分鐘還在行注目禮的男人已經磕完頭準備起身離開。

圖蘭突然說道:“小姐不是問我為什麼不給出回應嗎?”

而等待著青年給出正確答案的少女,對他突兀的話風轉移感到不明就裡。

“是啊……你不是說了,因為無趣。”

“那現在,我感覺到有趣了。”

圖蘭輕笑一秒,渾身的氣質從懶散的長毛貓咪,變成了豔麗有毒的植物。

他修長的手指在光幕的某處輕點,即將邁出大門的男人忽然渾身繃直,僵立在原地。

圖蘭屈起手指,打了個響指:“小姐隻猜對了一半哦。”

深褐色的神光在驚雷般的聲音響起的刹那,靜止在光幕上方。

它對應的方向,正是男人的所在。

西芙忽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青年沒有立刻動作,隻是繼續著沒有情緒又略顯毛骨悚然的微笑:“他是為了病重的妻子在向我禱告——不過,他禱告的內容是,妻子快點死去,情人儘早入門。”

“哦,對了,他還試圖用妻子殘餘的壽命同我交易,讓我庇護他日後的事業興盛繁榮。”

“小姐,您說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麼貪婪的人?”

圖蘭靠近西芙,在對方沒有揣摩出自己意思之前捏住了她的手指。

肌膚相觸的下一秒,圓潤似水滴的神光驟然透過光幕撲向了站立的男人。

“啊——”

失去神術禁錮的男人身上席卷起沒有熱度的火焰,吞噬了他的皮肉,灼燒著他的靈魂。

淒厲的尖叫聲奪去了西芙的聽力。

圖蘭溫和從容的悅耳嗓音不再。

此刻的他儘管手上握著西芙的指節不放,話音卻轉變成為無情無欲、至高無上的的神明。

他對被神光焚燒的男人做出宣判:“對親人懷有惡念,企圖利用醜惡欲望來玷汙神聖禱告場所的罪人,□□和靈魂一同徹底消散,是你應得的下場。”

男人死亡的很快。

神光熄滅,隻剩一堆焦灰。

被突如其來的大風裹挾著,湮滅在無儘黃沙之中。

圖蘭關閉光幕,握著西芙的手掌,將它貼在自己無暇的側臉肌膚。

“對於我的做法,小姐還滿意嗎?”

“隻要是您的希望所向,我都會毫不猶豫地為您達成。”

第176章

燒死男人的神光,是圖蘭釋放出去的。

然而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卻是兩人共同期待的結果。

化成灰燼的男人臨死前的慘叫聲仍然徘徊在耳畔。

西芙沒想到圖蘭唯一一次回應,竟然是下達對於信徒的神罰。

從肩膀滑落的碎發拂動在頸側,若即若離的癢意,一如少女此刻的心境。

圖蘭說的那兩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怎麼會察覺到自己心底一閃而過的殺意?

西芙下意識伸手往裙擺的方向摸去,想要確定一下屏蔽心聲的道具是否存在。

道具是欲望之神在位時製作的東西,按道理來說應該不會失去效果。

但她的手被圖蘭緊緊握住,第一時間沒有掙脫開。

“……放開我,你把我弄疼了。”

西芙隻好如此說道。

“對不起小姐。”

圖蘭禮貌地道歉,在放開少女的同時,不忘替她撫平壓出折痕的裙擺。

而這個動作,也恰好讓掩藏在布料之下的道具現了出來。

沒有丟棄,沒有損壞。

偽裝成珠寶的表麵散發著淺淡的流光。

是在發揮作用的。

既然聽不到真實的心聲,那麼唯一的答案就是圖蘭看透了自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種被人精準猜中心事的感覺,讓西芙帶著不安,還有些不適。

她得到解放的手指,輕輕按住一側回歸平整的裙擺,表情平靜地詢問圖蘭:“我並沒有向你明確表示過我的態度,為什麼你會把處死信徒,說成是我的希望所向?”

“小姐想聽實話嗎?”

圖蘭狹長的眼梢尾線向上折起,說話間像隻狡黠而秀美的狐狸。

西芙望著他,點了下頭。

“我不得不承認,您是我目前為止,見過的最冷靜理智的人類。”

圖蘭總是不吝嗇於溢美之詞。

他習慣性地誇讚了一句少女,又移開對視的目光慢悠悠地說道,“隻不過有的時候,您的眼神會出賣您的真實想法——像十幾分鐘之前,我看到您走進殿來,心情就不是很好。”

西芙驚訝於圖蘭的敏銳。

隨即她又感覺到,他們的身上有著說不清的相似地方。

某種試圖驗證的衝動在靈魂中萌發,西芙垂落眼皮,擋住了眸底的若有所思。

她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地傳入對方耳際:“那你能猜到我因為什麼而不高興嗎?”

不等圖蘭開口,她補充道:“如果你能夠猜對,我可以答應你一個不過分的要求。”

“我猜,您在為與其他三神有關的事情煩惱。”

圖蘭沒有遮掩的打算,他毫無保留地把西芙的苦惱說了出來。

“理由呢?”

“您擁有精致的美貌,出眾的天賦和強大的力量。”

“這世間除了神明的事情之外,還有是什麼值得您煩惱的嗎?”

青年彎著薄紅的嘴唇,他的解釋聽起來荒謬,但當西芙沉下心緒想要挑錯,卻又無跡可尋。

“好吧,我本以為會聽到大地神冕下的一番精彩推理。”

西芙繃著麵色,淡聲回應道。

“這世界上有些事是需要邏輯去推理,但有些事,因為彼此了解,所以不需要。”

圖蘭笑了笑。

西芙警惕的心防壘得更高。

她張了張嘴,有點卡殼,過了會兒才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很了解我嗎?”

“當然,就像小姐您也很了解我一樣。”

圖蘭的指節在座椅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仿佛敲在西芙的心上。

這樣意味深長的話語,不禁讓西芙產生很多疑問。

圖蘭到底了解她什麼呢?

是了解她早就知曉自己是欲望之神的真實身份,還是渴望成為眾神之主的熊熊野心?

西芙咽了口唾液,片刻之後又聽到青年笑眯眯地問道:“那這樣算我贏了嗎,小姐?”

圖蘭向來是很會給她台階下的。

兩人相處時,從不多問,也不多嘴。

西芙順著他的話鋒,緩和了麵孔:“說說看,你想要什麼?”

溫潤如泉的青年音自西芙頭頂流淌而下,圖蘭提出要求時並沒有半分扭捏。

他仿佛早就想好了這一遭,態度鎮定而坦然地說道:“我和伊戈是同胞兄弟,小姐為了慶祝他的生日,曾經親手準備了一份禮物送給他,現在,也請補上一份送給我。”

這份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心願,令西芙撐著下巴思考起來。

她自信伊戈會喜歡自己的生日禮物,是因為有願望生效的作用加持。

……可圖蘭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