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頁(1 / 1)

邊散落的銀白長發,唇畔的笑容慘淡而破敗:“後來我做的這些事,有過一刻讓你動心嗎?”

西芙沒有說話。

她直直看著伊戈的眼睛,似有萬般情緒,卻緘默到底。

在西芙的目光裡,那些頹敗和沮喪忽然化為一種強烈的不甘,流淌在伊戈的身體之中。

他猛地伸出手捏住了對方的腕骨,將其貼在自己的心口。

“你能感覺到嗎?我的心臟在為你而跳動。”

人魚的體溫很低,肌膚相接的觸?感,如同這恒久冷寂的海底。而伊戈的心跳卻清晰地傳遞出一股滾燙強烈的占有欲——燙到促使西芙用力掙紮了幾下,試圖逃脫這令人心生膽怯的折磨。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見掙脫不開,西芙自暴自棄道,“事情發展到現在,談論這些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她氣惱的拒絕傳入伊戈的耳際,又讓他的心熱了半分。

看吧,明明可以直接說從來沒有動過心的。

她不回答,說明自己的改變也曾動搖過她的意誌。

像是被判絕症的病人胡亂投醫,伊戈握住西芙的右手,強迫她攤開手指,接著在無名指的第二個指節處落下熾熱的親%e5%90%bb,他含糊著語氣,麵容充滿了癡態的迷戀:“看看我吧,哪怕隻有一個眼神……不要拋棄我,也不要推開我……”

這一刻,他的五官和西芙曾在黑市裡收留的那條人魚高強度地重疊在一起。

西芙從來沒有想到過伊戈還有這一麵。

但她隨即想起,尤涅是伊戈的分身,象征了他性格中的某種影射。

眼看伊戈從指骨%e5%90%bb到了手腕,又有向上蔓延的趨勢,西芙害怕再這樣下去,她可能得在這裡和他睡一覺才能離開。

索性咬了咬牙,狠一狠心,用空出的左手,照著伊戈另一邊沒有挨過耳光的臉頰打了下去。

清脆地一聲“啪”。

力度不重,卻讓伊戈成功停下了動作,呆愣愣地坐在原地。

“到底是要我怎麼心動?”

西芙捂著手腕,掏出手帕反複擦著伊戈在吮/吸肌膚時留下的濕漉痕跡。

她的臉頰粉撲撲的,整個人像一朵盛開的花,不知是因為羞恥,還是受到冒犯氣成了這個樣子。

“明明和你說過,要給我平等和尊重,但我的真實想法你從來都不在乎,隻會憑借自己的喜好隨心所欲地做事!”

西芙氣得身體發抖,圓潤的眼眶泛出一點委屈的淺紅。

她忘記了和伊戈對話時要用敬稱,把他當犯錯的平輩一般發著脾氣。

“你說了那麼多,那你做呀?”

“把你的真心,把你對我的愛,捧出來證明給我看!”

第156章

西西卡站在一米外的位置,看著西芙帶領圖蘭和奧利維亞,停在已經開啟的傳送陣旁,心裡下意識歎了口氣。

他總以為西芙能夠打破伊戈立下的誓言,成為怒濤神殿的未來女主人,從此不再讓伊戈孤獨。

事情到底是怎麼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的,西西卡無論如何也想不清楚。

但不管西芙和伊戈之間,最終會是什麼樣的結局,隻要他們明麵上還是和平的狀態,西西卡仍然要給西芙一個麵子。

於是,他露出標誌性的、讓人感到如沐春風的微笑,將雙手並攏放在身前,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西芙小姐,怒濤神殿的事務繁忙,我實在沒有辦法參加您的婚禮,隻能先在這裡祝您恩愛和睦、永遠幸福。”

西芙用眼神表示感謝,隨即微微偏移,朝西西卡的身後打量了幾眼。

她的姿勢不動,站在原地等了幾分鐘,似乎沒有立刻離去的意思。

見狀,西西卡禮貌詢問:“小姐,是不是想起還有什麼東西遺留在海國?”

看來是不會來了。

西芙默念了一句,轉頭對西西卡道:“不是不是,隻是有一樣東西,想請您轉交給海神冕下可以嗎?”

又是東西。

西西卡的耳鰭一抖,他無端想起上次西芙拜托自己,將離開的消息轉告給伊戈時,坐在神座上的伊戈的表情。

“也許您可以抽出時間,再單獨見冕下一麵。”

越發柔和的態度,暗含了委婉的推卻。

西芙回頭與奧利維亞交換眼神,第二次看向西西卡時,麵孔多了幾分無奈:“嗯……您知道的,冕下因為我即將離開的事情有些不太開心,再加上昨天我們相觸時,發生了一些、小小的矛盾,所以……隻能拜托您了,神官長大人。”

來來回回斟酌著語句,西芙的話加上可憐巴巴的表情,讓西西卡說不出拒絕兩個字。

“好吧,那您把東西交給我吧。”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會按照原樣送到冕下手上的。”

“太感謝您啦!”

西芙說著,將一個純白色的信封從連衣裙的口袋中掏出,鄭重其事遞到西西卡掌心。

信封上麵沒有字,也沒有任何花紋,僅在背麵蓋了個粉色薔薇的火漆。

卡卡西用手指粗略一撚,能感覺到裡麵有兩樣紙張一樣的東西。

西芙沒有做出任何解釋說明。

她隻是對西西卡鞠了個躬:“這是最後一次麻煩您了,再次感謝。”

……

直到西芙離開海國,伊戈也沒有出現。

西西卡完成告彆的任務,回到神殿時,他正垂頭看著指間的一枚戒指,不知在沉思些什麼。

由價值連城的寶石壘砌而成的神座,將美貌無人能敵的伊戈襯托得高貴異常。

西西卡認真端詳了一會兒,又發覺支撐在這種高貴之下,其實是恒久的冰冷和孤獨。

“她走了嗎?”

伊戈頭也不抬地問道。

“是的,冕下。”

顧忌著伊戈心情不好,西西卡像一條幽靈遊了過去,他儘量將魚尾擺動下滑開的水浪聲降到最低。

等到了神座的右側,那個最常侍奉的位置時,他又聽見伊戈的聲音響起:“她沒有留下一句想對我說的話嗎?”

“沒有。”

這兩個字傳入聽覺器官,伊戈故作平靜的麵孔徹底沉了下去。

看著海神冕下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西西卡不知該怎樣安慰才好,他默默地掏出那個信封獻了上去,希望能夠挽救一二,“冕下,西芙小姐雖然沒說什麼,但是準備了一樣東西讓我交給您。”

“東西?”

伊戈重複了一遍詞彙,像是重新燃起微弱的希望。

他將西芙臨彆前送還給他的海藍寶石戒指放在扶手上,轉頭接過信封,迫不及待地拆開了顏色明%e5%aa%9a的火漆。

一封字數不多的信、一張折疊的長方形請柬,是西芙留給伊戈的唯二物品。

信的內容很簡單,分為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感謝伊戈收留奧利維亞和自己的舉措,她會在心裡永遠記住這份情誼。

第二部分做了一個正式的告彆。

第三部分祝願伊戈能夠找到一個心儀的姑娘,並且能從對方身上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愛。

白色的紙張,藍色的墨水字跡。

西芙特地向神仆要來漿烏賊的口水,確保伊戈看到這封信之前,信的內容不會被海底儘數衝去。

伊戈看完,又打開了旁邊的請柬。

上麵寫了婚禮的地點、時間,以及舉行儀式雙方的姓名。

在四周和封麵,還有精心繪製的花朵的綢緞圖形。

竟然是結婚邀請。

西芙在末尾留下一句,這是她耗費一個晚上的成果,也隻送給了伊戈一個人。

就是這份“珍貴無比”的東西,被伊戈用力投擲到海水中,隨即用神光生成的漩渦撕了個粉碎。⊿思⊿兔⊿在⊿線⊿閱⊿讀⊿

西西卡小心翼翼躲開擦著他頭發而過的藍色光芒,暗自責怪起西芙又坑了他一次。

他低下頭,耳畔是海神冕下失控的粗重喘熄。

“西西卡,難道你不會看一看裡麵是什麼東西再給我嗎!”

憤怒的聲音抬高八度,混合這人魚的尖嘯聲,衝擊著神官長大人的耳膜,兩濾深紫色的血絲順著耳垂蜿蜒滑落。

他連忙跪倒在地,瑟縮著身體惶恐請罪:“是我的錯,冕下,請您原諒。”

而伊戈根本沒有聽進去半個字。

他滿腦子都是西芙就這麼冷酷嗎?非要他親眼見證她的婚禮死了心才肯放過?

伊戈怒極反笑:“不是你的錯……是我們都太蠢,被女人的甜言蜜語哄得團團轉。”

說完,他的身影被一道神光吞沒,不知去向。

……

西芙回到默克鎮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賽戎幻化成拉貢的模樣,直到完成婚禮前都不許變回去。

對此,賽戎表示不接。

西芙卻表情嚴肅地告訴他:“我有種預感,海神會偷偷過來查證我有沒有說謊。”

賽戎沒有親眼看見過,所以不是很理解西芙與伊戈之間的愛恨情仇。

他多問了幾句,得到西芙的保證:“您配合我做的事都是為了讓他更快死心。”

滿腦子沉浸在即將舉行婚禮的喜悅中的月神冕下,對麵前少女的說辭深信不疑,他轉眼變成了拉貢,並以神力通知拉貢這兩天都不要在默克鎮現身。做完這些,他還特地根據這兩天的觀察,開始模仿起拉貢的動作。

甚至把西芙當初誇獎帥氣的翅膀,和將羽毛當成武器的攻擊魔法,又表演了一遍。

無人在意的細節處,向來頭腦直白的賽戎,像求偶的孔雀一般換著方法討求西芙的歡心。

然而西芙沒什麼心情同他嬉戲。

她瞥了眼窗外晴陽當空的白晝,對賽戎說道:“我記得您不喜歡陽光。”

“一般這種時候我會在一片漆黑的神殿裡冥想。”

麵對西芙的話題,賽戎最近總是選擇有問必答。

“是啊,畢竟白天到處都充斥著光元素,隻有穿著隔離鬥篷的人才會選擇出門。”

西芙跟著附和了兩句——這是黑暗帝國生物的特點,體內充斥著暗元素的他們與光明和白晝相斥,儘管一些高階惡魔、墮天使進化出抵抗光元素的能力,但是與生俱來的厭惡感,會讓他們選擇太陽升起的時間裡麵進入睡眠。

賽戎也不例外。

他不懼怕光明,卻也不喜歡暴露在陽光底下。

濃鬱的光元素,會令黑暗帝國的戰士力量和反應速度下降。

想到這點,暫時不打算應付賽戎的西芙,想出了使對方保持安靜的主意。

她笑著攙上賽戎的手臂,漂亮的麵孔體貼又善解人意:“那要不,我陪您去休息會兒吧?”

瑰紫色的眸光一閃,賽戎望著房間唯一可以休息的地方:“你累了嗎?”

“有一點吧,昨天在亞特蘭蒂斯沒有休息好。”

說著,西芙略帶疲憊地揉了揉額頭。

“那走吧。”

賽戎掀開被子,躺上了麵前的雙人床。

西芙猶豫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