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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閃爍了幾下,答應道:“隻要小姐不違背誓言,我當然十分歡迎。”

“你現在沒有神明之身,也掌握著快速回到大地之國的辦法嗎?”

見他應承,西芙沒有表現出特彆的情緒。

她話鋒一轉,又詢問起了彆的事情。

“小姐,出門在外,人總要有幾樣保命的手段。”

“那太好了!”西芙拍了拍手心,“奧利維亞待在海國我不太放心,你可以在我婚禮那天帶著她先走一步嗎?”

圖蘭不得不承認,對麵的少女每走一步,都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猜測西芙說到這件事,是確保自己能夠安全帶她離開。

結果,她卻率先替朋友考慮起來。

一種噎住的感覺讓圖蘭說不出話,他盯著西芙看了片刻,彆扭地問道:“那您怎麼辦?”

“出門在外,我也有幾樣保命的手段。”

西芙照搬圖蘭的話語,嗓音裡透露出一股漫不經心。

她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關心。

圖蘭有種熱臉貼冷/股的感覺,便也淡下語氣:“彆多想,我隻是害怕您取了我的尾骨卻回不來。”

“你實在不放心,我發個誓好了。”

西芙並起兩根手指,借助真理之冠的力量,發了一個最高規格的誓言。

一個成形的金色印記隨即出現在她的手腕,又被她用魔法掩去。

圖蘭無奈,他一而再再而三被西芙弄得措手不及:“小姐,我並沒有要求您這麼做。”

“是你說的呀,信任是相互的——,既然是相互的,你可以用神明的名義起誓,你會庇護我嗎?”

圖蘭不知道西芙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這件事,他早就打定主意收留對方,就算真的起誓也沒什麼心虛。

可是。

他有些為難:“我現在的種族身份,是沒有資格以神明的名義起誓的。”

“那就,等你變回神明,我再把骨頭還給你吧。”

……

兩個人聊了太久,等候在外的神仆敲響房門,通知伊戈將在十分鐘後前來看望西芙。

要求得到滿足的西芙起身將圖蘭送了出去。她轉眼在心中高興想到,自己終於綁住了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神明同盟。

趁著伊戈還沒抵達,厄迦從書本的狀態醒了過來,在西芙腦海中問道:【小姐,您為什麼不選擇讓大地之神帶您離開,而是非要選擇讓這具軀殼死亡呢?】

【隻有看到我死了,他們才能安靜一段時間。】

西芙有過在撒希爾麵前死遁的經驗,並且到現在也不後悔這麼做。

儘管撒希爾的性格在發現她假死之後,變得有些不太對勁,但至少她爭取到了開啟月神和海神攻略任務的時間。

集齊四位神明的一半壽命和神力,再得到他們欲望具象化的承載之物,西芙就可以晉升成為眾神之主。

進度條已經過半,她無論如何也不想陷在你爭我奪的情感沼澤中無法自拔。

在西芙的人生觀裡,感情不過是掌握絕對力量和權柄錦上添花的東西。

想到這裡,西芙再次向厄迦確認道:【你說過,隻要靈魂不受到重創,軀體死去我隨時都可以再造一具,對嗎?】

【是的,小姐,靈魂不滅,軀殼永生是神明的能力,否則您又怎麼能夠在變成普通人的情況下再次蘇醒呢?】

西芙想了想,又在厄迦的指引下,分出一小縷意誌封印在他體內,方便在製作出軀殼前操縱神示之書。

做完這些,她躊躇滿誌地握了握拳頭。

自己計劃的一切都是那麼完美。

如今隻等婚禮那天的來到。

第155章

說來可笑,伊戈竟然已經逐漸習慣西芙在海國和黑暗帝國之間奔忙的日子。

在無數酸意泛濫的情景裡,他反複催眠自己:愛一個人要給她自由,何況時間久了,他終歸能夠融化西芙。

然而西芙親手戳破了這個外表五光十色的泡泡,將伊戈構建起來的、虛幻而美好的假象打碎。

處理完亞特蘭蒂斯的日常事務,伊戈在趕去海底花園的路上想了很多。

可當他推開門,真真切切看到那抹坐在書桌前,望著窗外風景的身影時。

心口潛藏著千言萬語的伊戈,又突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日安,冕下。”

西芙平和地打了個招呼,從座椅上站起,將伊戈迎進房間裡,“今天好早,公事都忙完了嗎?”

她的瞳孔淡定無痕,她的語氣風淡雲輕,仿佛世界上所有的負麵情緒都離她遠去。

伊戈並沒有被這份鎮定所渲染,他感覺到自己從脈搏到心跳都躁動得可怕。

“你讓西西卡轉告給我,要向我辭彆,回到黑暗帝國去。”

伊戈簡述一遍神官長的報告,得到西芙肯定的回應:“是,我去找您時您恰巧不在,我就跟西西卡大人說了一聲。”

環顧四周,伊戈最終坐在了西芙漂亮柔軟的小床上——這是他按照尤涅的記憶為西芙精心複製出來的,隻希望西芙住在亞特蘭蒂斯,也能夠像在光明帝國的家裡那樣舒適安心。

他選擇了這個地方,微微揚起脖頸,頗有種長談的架勢:“為什麼要回去?”

西芙偏了下頭顱,眼神掃過伊戈的臉龐又垂落,像是在思考接下來的話怎麼說才合適。

這飛快的一眼,其中包含了很多信息。

伊戈回憶著那道視線,心中莫名湧起不好的預感。

“當初和您說好的就是暫住一個月,現在時間到了,我要回去也很正常呀。”

西芙和煦的語氣,蘊著得體的笑意。

這本該是能夠引起彆人好感的做派,卻叫伊戈一下子覺得她拉遠了和自己的距離。

不安的感覺在心頭持續擴大,伊戈找了個借口,委婉表明態度:“賽戎作為月神的手下,說不好什麼時候要執行緊急公務,你在亞特蘭蒂斯的房間我會永遠為你保留著,你要是喜歡,可以隨時過來住。”

“不,我不會回來了。”

西芙搖了搖頭,“如果隻是暫時告彆的話,我也不會特地和您說一聲了。”

伊戈的眉毛立刻皺起:“那你是什麼意思?”

“冕下,我決定後天和拉貢舉行婚禮。”

揣摩著伊戈的情緒起伏,西芙在合適的節點,笑著引爆了這顆炸彈,“這一個月的聚少離多,讓我和拉貢更加能夠體會到對方在自己心裡的重要程度,所以我們決定正式結為伴侶,再也不分開。”

向來很會隨機應變的少女,在此刻仿佛突然失去了看人臉色的本領,她不僅用憧憬的口%e5%90%bb,向伊戈下達了情感上的死刑,還向往地捧著臉頰,和伊戈分享起婚禮現場上的一些細節安排。

“我和拉貢說了,婚禮要按照人類的習俗來,到時候鋪滿紅毯的花,就用您送給我的那種。”

西芙說著,隨手指向窗外灼烈如或的玫瑰叢。

伊戈的不言不語,給了她充分發揮的機會。

說到最後,西芙刻意伸手在失神的海神眼前晃了晃,“冕下,您有在聽嗎?”

“我在聽。”

明顯帶著生硬的語氣,令房間內的氣氛冷了下來。

西芙不再自討無趣地敘述她的浪漫幻想,隻是拖著椅子坐到了伊戈對麵:“我和拉貢舉行婚禮,冕下您願意來嗎……拉貢說,想要當麵感謝您在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

如果說前麵的一係列內容,僅僅是捅了伊戈心臟兩刀。

那麼伴隨這句話出口,他可以想象到血淋淋的心臟被西芙從%e8%83%b8腔中扯了出來,用力踩在腳底。

顧不得維係海神的威嚴和體麵,伊戈艱澀的詢問仿佛粗糲的砂紙磨過喉嚨:“那你和我做過的那些呢?”

“嗯?您說什麼?”

西芙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你陪我參加人魚族的成人禮,你為我準備生日禮物……你說希望我以後不再孤獨。”~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伊戈以為他和西芙的經曆要完整說出口,需要記憶的支撐,但真正到了嘴邊的那一刻,他才發現無須回想,點點滴滴已經鐫刻在骨骼和肌膚之中,隻要提到西芙,每一幕都是那麼鮮明而曆曆在目。

末了,他冷冷地問道:“你對我的好,都是假的嗎?”

“怎麼會是假的呢?”

西芙真誠而坦然地說道,“你在我心裡一直都是很在乎的人啊。”

在乎。

伊戈將這個詞語嚼碎在齒尖,他想笑,眼眶又乾涸到疼痛。

開頭沒有見到西芙之前的為什麼,再度縈繞在他的腦海。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為什麼他算計兄長、眾叛親離得到的權位,卻依舊無力支撐他得到一切想要的東西。

思緒進行到這裡,被伊戈阻斷。

他怕自己再想下去會忍不住做出什麼事情來。

盯著少女乾淨的臉孔,伊戈懷抱一絲殘餘的希望問道:“那你可以再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西芙點頭。

在“你不要和拉貢結婚”和“你能不能留在這裡”之間猶豫了幾個來回的海神冕下,說出口的卑微請求卻是:“我是神明,拉貢不會發現的……你可以把我當成情人、當做玩伴……總之什麼都好,讓我留在你的身邊。”

儘管保持暗無天日的關係,對於心高氣傲的伊戈來說,算得上莫大的羞辱。

但他依然盲了眼睛,隆了耳朵,假裝看不到西芙吃驚的神色。

在心底反複為自己打氣。

……做情人不丟人。

這是自由開放的海國,誰還沒有幾個情人玩伴。

西芙猜到自己舉行婚禮的事情會對伊戈造成刺激,卻沒有想到在願望的作用下,伊戈願意做到如此。

她%e8%88%94了下乾澀的嘴唇,克製地問道:“這是您的真心話嗎?”

“我從不騙人。”

西芙又問:“那您知道伴侶是什麼意思嗎?”

伊戈側開視線,嘴硬道:“就算結為伴侶,也不過代表了這一刻的相愛和真心……在海國,結婚多年、擁有後代,忽然感覺到厭倦、失去了感情,為此離婚重新開始戀愛的人也比比皆是。”

“可這是海族的愛情觀,又不是人類的。”

麵對伊戈的詭辯,西芙沒有退讓。

她的眉梢耷拉了下來,目光和語氣都呈現出一種直觀的不認同,“我的伴侶,必須和我一樣遵守人類的觀念,既然決定結婚,就不能出軌不忠,至於您說的,要和我做情人玩伴,這也是一種背叛。”

“今天的話我可以當成沒聽過,請您以後不要再說了。”

在伊戈的記憶裡,西芙始終是笑盈盈的,她柔和又果敢,像是衝散寒潮的春日暖流。

即使是爭吵,他也很少見到西芙的表情這樣嚴肅。

伊戈瞬間意識到自己真的沒什麼機會了。

哪怕低聲下氣至此,也不可能捂熱眼前這個女人的心。

他撩起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