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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所未有的恩惠,我如此渺小,怎麼敢提到平等一詞。”

不留情麵的揭破,讓伊戈頓感難堪。

自己是神明,可以隨意感知生靈的心聲……可西芙隻是人類,如何能猜測到他的想法?

伊戈的眼珠從西芙的麵孔上移開,他忽然發覺這樣的談話內容不是個良好的預兆。

無論什麼樣的關係,當人類試圖和神明平等時,想要取而代之的欲望也會與日俱增。

“不要說我,拉貢作為墮天使的首領,難道他會認為和你的身份是平等的嗎?”

伊戈皺眉,將拉貢推出來作為借口。

“是呀,他是我未來的丈夫,我是他今後的妻子,不用誰冠以誰的姓氏,我們彼此相愛,且彼此平等。”

“我不相信。”

“您不相信,自己去詢問他也可以。”

西芙平靜地回應。

反正不是真的結婚,無論賽戎還是拉貢,為了配合她奪取神骨,他們對於什麼樣的謊言都能全盤接受。

伊戈放開西芙的手,她的言論和她提起拉貢時自然流露的甜蜜美滿,令伊戈像匹暴躁的野馬般在臥室內來回遊動。

西芙謹慎觀察著他的神態,不願放過任何一處細節,淡定補充一句:“所以,這就是您和拉貢的區彆……所以,這也是您能夠贏得我的愛,卻永遠贏得不了我的心的原因。”

她用“愛”引誘著伊戈,轉眼對其宣判殘忍的死刑。

在某個時刻,伊戈情不自禁想道,平等真的那麼重要嗎?

哪怕他口頭承認西芙期望的平等,難道西芙就可以瞬間擁有傷害神明的能量和權力?

他愛著西芙,可更愛自己。

他想要西芙的愛,不妨賜予西芙一道特定條件的“平等”。

……

隻要她能回心轉意。

隻要她看著拉貢的眼睛,能回頭望向自己。

想通的伊戈閉了閉眼睛,等魚尾停止遊動時,他已經換上了標誌性的懶散而俊美的笑容。

伊戈轉過身來,手指觸碰麵前的肩膀輕輕一推,神力的作用下,西芙驚呼一聲順勢倒在床上。

他展開雙臂,撐在西芙的身體兩側,如銀白色綢緞般的長發自鎖骨滑落,如同執拗流淌不肯回頭的河。

“冕下!”

這個笨蛋海神是怎麼回事,她都暗示得這麼明顯了,他還要玩唯我獨尊的一套嗎?!

偽裝情緒很久的西芙,這下真的惱怒起來。

她不顧神力的壓迫,開始進行大幅度的掙紮。

“不許動。”

幽幽藍光自伊戈的口中閃現,他對西芙惡劣地吐出舌頭,讓她看清自己舌麵上象征言出法隨的繁複神符。

“我討厭你,你要這麼做,我會更加討厭你!”

西芙氣紅了臉頰,大聲說道。

“彆這麼對我,你要是討厭我,我的心臟就要整顆破碎了。”

伊戈沒有觸碰西芙的肌膚,僅僅伏落頭顱,在她的脖頸上方來回輕嗅著不屬於海底的、獨一無二的薔薇花香,“你說你現在看到我的臉還會動心……那你剛剛%e5%90%bb我,也是因為還喜歡著我嗎?”

“我不喜歡您,海神冕下。”

西芙怒極反笑,甚至係統不斷提醒的海神好感度上升的機械音,也沒有令她心情好上多少。

“那你要聽聽我為什麼會對圖蘭這個名字如此生氣的原因嗎?”

這個問題讓西芙心動了一秒。

但考慮到現在的情況,和既然態度鬆懈未來總有機會問詢的考量,西芙繼續拒絕道:“不想聽。”

“從不願意在亞特蘭蒂斯紮根開花的玫瑰花,你真的好無情。”

伊戈委屈地垂落眉眼,如同反複作妖,終於成功把主人惹生氣,又黏黏糊糊貼上去討好的波斯貓。

“撒嬌我也不會改變我的態度。”

西芙低聲警告道,“我有了想要永遠在一起的愛人,請您離我遠點。”

冰冷的陰霾在伊戈毫無雜色的瞳孔間閃現一秒。

接著他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加深唇畔纏綿悱惻的笑容。

伊戈癡迷注視著身下西芙不近人情的麵孔:“你說的一切,我會改正,你想要的平等,我也會給你……你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吧,西芙?”

要是回不到,他不介意讓拉貢粉身碎骨。

第115章

“不管您究竟是什麼想法,我的態度很明確。”

“現在,請您放開我,否則我絕對不會再跟您說話。”

西芙嚴義正辭嚴的警告出口,陷入僵硬的身體終於再度恢複知覺。

身上一輕,伊戈山巒一般賦予無儘壓力的目光離開了她的臉龐。

他一手搭在西芙肩膀,一手握住小臂,低眉順眼地將她扶了起來:“我說過,令你不開心的一切,我都會改正的。”

西芙滿頭絲緞般的金發在掙紮和反抗間變得有些淩亂,她不想出去的時候被人看見引起誤會,於是伸手整理了幾下。

整理過程中,她突然感覺到頭皮後發傳來梳齒輕緩的滑動感——一扭頭,西芙發現不知何時繞到大床另一側的伊戈,修長的手掌中變出了一把綴滿珍珠和寶石的梳子,正在專心致誌地為她打理著腦後的發絲。

察覺西芙的目光看向自己,伊戈連忙說道:“我隻為你梳頭,剩下的什麼也不做。”

西芙想,今天帶給海神冕下的難堪已經夠多了,為了防止逆反,打個巴掌給個甜棗也是應該的。

她放鬆肩膀,不再處於戒備的狀態,安靜地低頭,任憑伊戈擺弄著自己的頭發。

伊戈的心情瞬間愉悅了起來,他用指腹細細感知西芙發絲的柔軟,薄唇上下張合,忍不住吐出幾個泡泡來。

伴隨泡泡一道出現的,還有獨屬於人魚族的、低沉而悅耳的鳴唱。

西芙不解其意,隻覺得不虞的心境跟著歡欣了起來,仿佛進入被蜂蜜和鮮花包裹的美好天地。

這樣的歌聲,她在曾經收養的人魚尤涅嘴裡也聽到過。

歌唱完畢,伊戈小心翼翼掃視她的麵孔:“你心情好些了嗎?”

“這首歌是什麼?”

伊戈向來是給點陽光容易燦爛的性格,西芙不願太快對他態度緩和。

她平複了唇角沉浸在歌聲中不自覺產生的笑意,淡聲詢問。

伊戈不答,冷白色的肌膚微微飛起淺淡的緋意。

他說:“你以後總會知道的。”

“沒關係,其實我也不是很感興趣。”

西芙一擺手,忽略他刻意露出的受傷神色,“我累了,海神冕下,先回去了。”

這次伊戈沒有再阻攔她,他讓開以供通行的道路,對西芙說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

西芙離開伊戈的寢殿,圍繞著神殿漫無目的地閒逛了一個多小時,才回自己的住處。

她揉了揉發酸的眉心,今日的一頓雞飛狗跳,真是讓人又累又疲。

早早等候的人魚女侍從一旁供給仆人休息的小房間裡遊了出來,相比西芙的倦怠,她顯得活力十足:“您回來啦!”

考慮到短時間內再度關心圖蘭會加重伊戈的嫉妒心,西芙猶豫了一分鐘,沒有選擇開口。

但女侍善解人意地主動提起:“西芙小姐,神官長大人為您的仆人安排好了房間,已經將他挪進去了。”

“他在哪裡?”

經過這一出,西芙認識到了進入戀愛腦狀態的伊戈,占有欲有多麼恐怖。

她當然不會天真地認為,伊戈還能同意讓圖蘭跟她住在一起。

可是讓圖蘭住在侍奉神殿的下仆或者守衛的房間裡,似乎也不太妥當。

西芙如此思考,女侍的答複卻令她感到意外:“您的仆人,就住在這個房間裡。”

她愣怔兩秒:“那我也……”

“不,海神冕下為您更換了房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女侍對西芙展現出分外熱情的笑容,“請您跟我來。”

摸不著頭腦的西芙隻好跟她的身後。

兩個人遊了一段距離,沒有向深處的建築群走去,而是來到了神殿中央最大的海底花園。

這裡沒有房頂或是屋簷的遮掩,一些可以在亞特蘭蒂斯存活的植物花卉紮根在遍布砂石的海床,原本硬脆挺拔的枝葉,猶如海草般順著水波輕柔搖曳,還有不知名的小蟲分布其中,發出盈然如星子的光輝,很像西芙曾經見過的螢火蟲。

海底花園安靜、靜謐、風景如夢似幻。

西芙初次見到,還曾經向奧利維亞感歎。

“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欣賞了一遍美景,西芙問道。

女侍再次微笑,帶領西芙來到一處深紅而廣闊的玫瑰叢前:“您進去看看。”

“我記得,玫瑰不能在亞特蘭蒂斯存活,這是……”

“這是海神冕下幻化出來的。”

西芙不再多說什麼,她輕擺魚尾遊入芳叢。

在身體進入的瞬間,覆蓋在玫瑰叢上方十幾米處的藍光輕輕亮起。

神力組成了連綿的橢圓形薄膜,富有一定的韌性。

僅在西芙穿過時將小部分化為散逸的光塵,飛舞在西芙身側,歡迎著她的到來。

類似於亞特蘭蒂斯外圍屏障的縮小版,一看就是伊戈的傑作。

西芙的魚尾在脫水的一秒化作了人腿,她才發現在這層光膜的範圍裡麵,沒有一滴海水,潔淨清爽的空氣流溢在周圍。

“請西芙小姐對這玫瑰叢說出‘開門’。”

女侍仍然站在外麵,指引著西芙的動作。

等西芙輕聲說出這個詞彙,一扇木門緩緩現身在她的眼前。

西芙推開門,在某個瞬間以為自己回到了萊斯特城的威廉伯爵府。

純白的蕾絲窗幔,粉色的純棉雙人床,還有少女風格強烈的梳妝台和衣櫃。

西芙甚至能夠看到,不該在海底出現的輕柔陽光,揮灑在沒有拉攏窗簾的窗框上。

在房間裡站了足足一分鐘,西芙揉揉眼睛又退了出去。

“海神冕下看您這幾天眼底一直掛著黑眼圈,擔心您在神殿睡不好。”

“他一直想為您尋找一個新的住處,正好看您沒有回來,就運用神力為您在海底花園裡製造了個新家。”

要開辟穩定的空間,要將尤涅記憶裡的、關於西芙房間的樣子照搬過來,還要趕在西芙回來前完工。

即使強大如伊戈,也耗費了不少的神力和精力。

說好明天見就是明天見。

做完這一切的伊戈在遠遠感覺到西芙靠近的蹤跡時,就開啟傳送陣回到了神殿。

但忠心為主的人魚女侍總是不會忘記為他邀功的。

西芙滿心複雜,她不知該說什麼,隻好問:“你為什麼站在外麵不進來?”

“冕下說,這是您的家,就算是他自己要踏入,也需要征得您的同意。”

“替我謝謝海神冕下。”

“好——”女侍應聲到一半,困惑地看著西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