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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芙,“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你們進入的是亞特蘭蒂斯的海域,至於生還是死,那隻能看我的心情。”

鋒利的尾音還未飄散,深藍神光再度將圖蘭抬起一點的頭顱重重壓下去。

某種意義上來說,神光變成了伊戈的腿,正用力地踩在假想敵的頭上肆意發泄。

西芙不知為什麼伊戈在聽到拉貢是自己的未婚夫時沒有表現出多餘的情緒,而對一個小小的蝶之妖精的進攻欲卻格外強烈。

她萬分頭疼該如何收場,不識相的圖蘭又接著扔下一顆重磅炸彈:“嗚嗚小姐……好痛……求您,救救圖蘭……”

……

場麵幾乎在瞬間凍結。

伊戈聽到那個熟悉又痛恨的名字,甚至忘記了操控神力繼續欺壓於他。

過了足足分鐘,他才用水流將圖蘭拖了起來,一道更細更鋒利的神光無聲無息盤繞在圖蘭脖頸間。

伊戈白皙的額頭蜿蜒出青紫色的脈絡,一下一下抽搐著:“你說、你、叫、什、麼?”

“冕——”

“閉嘴西芙。”

簡單的兩個詞語,徹底吞沒了西芙所有的聲音。

從黑暗帝國回來的時間太短,她根本構建不出完美的計劃。

能想的不過是利用願望下伊戈扭曲的情感為籌碼,讓他對圖蘭事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圖蘭是故意的嗎?

故意第二句話就迫不及待說出自己的名字?

儘管如此,她也不能讓他死在這裡。

否則以後攻略海神的任務該怎麼進行下去。

西芙遊了過去擋在圖蘭的前方,抬頭看著伊戈:“冕下,他的名字是有什麼問題嗎?您要是不喜歡,我給他換一個好了。”

“大地之國、圖蘭,你真是找了一個好仆人。”

伊戈俯落身軀,用力掐住西芙的下巴,暴怒的他沒有收起尖銳的指甲,任由它們劃破西芙細嫩的肌膚,對萬物生靈天然帶有誘惑力的血液立刻飄散在水流之中,引得束縛在藍光之中無力掙紮的圖蘭,淡色眼眸中閃過若有所思的神色。

“彆想攔著我,我要這隻低賤妖精的骨頭一根一根碾碎,再把他扔到拉萊肯迷宮裡麵喂鮫獸。”

說到血腥恐怖之處,伊戈特意放慢了語速。

他操控著神光,在把圖蘭勒死前又放鬆,吊著他一口氣,然後用空閒的掌心釋放出四道光束,一一扭斷了圖蘭的四肢。

圖蘭想要慘叫,但脖頸上的神光桎梏著氣管,隻能發出吭吭的呼痛聲。

該怎麼辦?

西芙看著伊戈鈷藍的瞳孔在暴怒之下極其誇張地擴大,直至自己的眼前被一片鮮豔的藍色徹底占據。

她意識到如果再不做點什麼,彆說慢慢碾碎之後喂魚,可能下一秒圖蘭就要被他掐死。

西芙想起……上次力量失控的賽戎也經由一個%e5%90%bb恢複平靜。

於是危急關頭,少女顧不得下巴的傷口,也顧不得被兩個男人看著是不是會感到羞恥。

她一手握著伊戈弄痛自己的右手,一手勾住伊戈的後頸,將薔薇色的嘴唇送了上去。

“唔!”

伊戈被%e5%90%bb住的那一秒,一切真實的情緒儘數煙消雲散。

並非憤怒和嫉妒就此散去,而是一種更為強勢的感覺占據了他的身體和靈魂。

柔軟的、主動的、芬芳的。

西芙的嘴唇。

她的呼吸淺淺綻放在自己的鼻尖,變成人魚依舊溫暖的體溫貼住自己的肌膚。

伊戈愣怔了很久,腦海裡出現的第一個詞語。

竟然是“為什麼”。

為什麼在沒有任何處心積慮準備的情況下,他輕易得到了夢境中反複渴望的東西。

為什麼隻是一個嘴唇貼著嘴唇的%e5%90%bb,他的心臟就激動到快要原地融化。

為什麼……

第三個為什麼還沒有出現,西芙離開了伊戈的懷抱。

她的眉眼之間沒有一絲旖旎,十分冷靜地詢問道:“海神冕下,請問您現在恢複理智了嗎?”

伊戈緩慢扇動著銀白的睫毛,像個精致的洋娃娃一般乖乖點頭。

“好,既然您冷靜了。”

西芙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表現出來的鎮定姿態在她的動作間一點一點崩塌。

滴答。

一滴透明的淚水滑落少女微紅的下眼瞼,立刻與海水融為一體。

但目不轉睛,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細節的伊戈,還是捕捉到了西芙落淚的一幕。

他張開嘴,下意識想解釋什麼。

俊美的臉龐上卻率先挨了一個沒有力度的耳光。

“這巴掌,是因為,您一點都不尊重我。”

少女顫唞著肩膀,用低柔而憤怒的語氣指責著伊戈。

與此同時,她的耳邊響起出人意料的機械音。

【嘀——】

【海神好感度+5】

第114章

一個女人在哭泣。

一個從未令自己停止過心動的女人在哭泣。

這樣的認知占據了伊戈的整個大腦,甚至徹底覆蓋掉他因為挨了一耳光而驟起的惱怒感。

隻是認知產生後,他同樣感到束手無策。

“你彆哭了。”

伊戈收起匕首似的蹼爪,換成人類的雙手,用指腹手忙腳亂擦拭西芙微紅的眼尾。

與此同時,他的靈魂深入腦內的神識之土,飛速查看起過往那些有男有女的分身們,周遊海國時產生的畫麵——其中不乏妖豔美麗或是英俊非凡的皮相,儘管沒有深入交流的身體關係,但或多或少都有過與人打交道、嬉戲玩笑的記憶。

這些記憶精彩紛呈,大概能夠編撰成一整部調情技法百科全書投放到人類世界。

可惜沒有一個畫麵能夠告訴伊戈,在麵對喜歡的人感到傷心時,應該怎麼做。

伊戈用自己認為低聲下氣的語氣哄了西芙一會兒,餘光瞥見趴在不遠處的地上,半死不活的圖蘭。

對了。

他們今天吵架的原因,是起源於這個該死的、叫做圖蘭的低賤妖精。

伊戈忍耐再三,勉力克製住體內翻滾不息的殺意,匆匆用神術治療了一下圖蘭四肢儘斷的身體。

然後手指一動,讓對方從哪裡來就回到哪裡去。

“不要哭了……我保證不處死你的仆人還不行嗎?”

伊戈並起兩根手指,對西芙柔聲承諾道。

而西芙不為所動,她依然繃著一張明%e5%aa%9a的小臉,眼淚一滴一滴暈染在海水中,吝嗇賜予伊戈任何多餘的表情。

“我把他的傷都治好,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仆人,怎麼樣?”

“你為什麼還是不開心?”

“我都被你打了一耳光,我還沒有生氣呢。”

“西芙、西芙、西芙·羅德尼小姐,你在嗎?”

……

漫長的半個小時過去,無論伊戈說些什麼,她都再也沒有回應。

伊戈一邊在心裡生氣眼前女人的不識好歹,一邊又盯著她飽含淚水的眼眶,唾罵自己為什麼要對一無所知的對方發脾氣。

被願望扭曲的情感深深影響著他,讓他的情緒不停受到西芙的牽引。

到最後,他沮喪地歎氣道:“就算你生氣我不尊重你,也得說出來我才能改正。”

見氣氛醞釀得差不多了,西芙冷著表情抬手揩去眼尾的濕熱:“您真的會改?”-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神明從不撒謊。”

原本沒抱有指望的伊戈,聽見西芙的聲音,趕緊神情一肅保證。

“那我接下來說的話,不管哪句,冕下聽到都不能生氣。”

“真是服了你了。”

伊戈將西芙扶坐在自己的大床上,像條小狗般半蹲下來,無奈說道,“我發誓不生氣。”

想要為野性難馴的猛獸套上枷鎖,眼下就是個不錯的契機。

牢牢把握著這點的西芙沉默片刻,冷冷開口:“其實我知道冕下對我,並非隻是出於朋友的關心,而是喜歡我。”

伊戈愣在原地。

清楚他的心意並不難,可他認為擁有愛人的西芙,將會終生保守這個秘密,或者直到對他沉溺其中,坦言變心。

她現在戳破這件事,是打算朋友也不想做了嗎?

腦補能力極其豐富的海神冕下,在大腦中構建起西芙準備說出口的言語,突然之間心如刀絞。

“我隻是普通的人類,能被神明喜歡,何等受寵若驚。”

說著受寵若驚,西芙卻並沒有露出多麼欣喜的神色。

她以一貫輕柔而冷靜的語調將剖白進行下去,“您美麗、高貴、富有四海,但我還是選擇了什麼都不如您的拉貢。”

“您明白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

伊戈也不明白為什麼。

西西卡早就暗示過,以他作為神明的身份和地位,除非月神親臨,否則一個小小的墮天使統領,拿什麼去和他爭。

然而他並不認可西西卡的建議。

隻是自信地認為,恩賜溫柔和關懷,再給予力量和財富,假以時日,西芙總會愛上自己。

可這一刻,在西芙的語氣裡,伊戈聽出了,事情似乎不會按照他的意願發展下去。

伊戈沒有回答,西芙從他的表情裡看出了真切的困惑。

西芙歎了口氣:“因為您根本不懂得什麼叫做尊重。”

“在沒有愛上拉貢之前,我也曾對您動過心。”

西芙的謊言令伊戈錯愕地瞪圓眼睛:“你喜歡過我……”那為什麼又會愛上彆人?

像是不再載負多餘的期待,少女索性破罐子破摔:“哪怕現在,我看見您的臉,依然會感到動心……不過那又怎麼樣。”

“人不是非要跟動心的人在一起才能獲得幸福,我喜歡您,卻不想和您在一起。”

少女低頭,看著自己的裙擺,一番充滿矛盾感的話語讓伊戈的心臟脹痛收縮。

他猛地握住她的手:“你在說什麼荒謬的言論,不想在一起,算得上什麼喜歡?”

無言欣賞過青年神明的失態,西芙假裝抵抗般來回轉動著陷入桎梏間的手腕,卻遭到對方更用力的圍困。

伊戈下意識伸出另外一隻手,打算捏住西芙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臉說話。

蜷縮的指尖微微張開,下一秒又想到了什麼,克製地握成拳頭背到身後。

西芙忽略他的問題,將目光盯在彼此交疊的肌膚間,低聲說道:“要建立雙向的喜歡,前提條件是我們平等。”

“您是神明,我是人類,您隨手使出一縷神力就能把我碾碎。”

“但我們依然是平等的。”

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將“平等”這個詞彙傳入伊戈耳畔,等待著她的結局,恐怕隻有背負著不敬神明之罪悲慘死去。

伊戈感到荒唐且匪夷所思,他的指尖動了動,又被西芙有所感應似地用空閒的手按住:“您不說話,我也了解您是怎麼想的——您喜歡我,是神明降下的恩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