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頁(1 / 1)

抓著自己的衣袖不放,才略顯無奈地回複:“納菲爾少爺是臨時請了假回家的,吃完飯他還要返回教廷,伯爵大人親自送他去了。”

“是因為他們走了,你才上樓來得,對嗎?”

西芙一笑,眉梢眼尾的柔%e5%aa%9a把厄迦燙得下頜繃緊:“不,我隻是來送湯。”

可她總有辦法對付他。

踮起腳靠近精靈青年的耳垂,溫熱氣息將穿透皮肉的銀環吹得輕微晃動,西芙用氣聲說道:“厄迦,你一定想問我同心咒的事。”

西芙不提還好,她一主動提起,厄迦本就冷淡的麵孔更加冷淡:“小姐能找到靠山解除同心咒,大概也不需要力量弱小的我再效勞左右。”

“彆站在門口,進來好不好?”

西芙撒著嬌。

“我是管家,不配進入小姐的房間。”

西芙直接忽視了厄迦的借口,她拉著厄迦衣袖的手稍稍用力,看似磐石般堅不可移的青年立刻踉蹌兩步,亦步亦趨地被她拉進了房裡。

重新鎖好房門,西芙扶著厄迦的手臂,將他按在了梳妝台的座位上。

她沒有急著說話,而是扯落腦後的發帶,一頭金發便如陽光般紛紛揚揚灑落下來。

厄迦半仰著頭,在絢爛的光景中微微屏住呼吸,他看見西芙用纖細的手指勾纏著一縷發絲,而這發絲卻變成細密的絲線,緊緊束縛住他的心緒。

甜蜜如醉的酒窩在少女白膩臉頰下方若隱若現,厄迦害怕自己會一腳跌進其中溺死,又把目光降到最底端——他的本意是看著紋路單調的地板,能讓鼓跳的心臟平緩下來。

然而西芙沒有穿鞋,她光著腳踩在地板上。

塗成嬌嫩粉紅的腳趾,被木質地板的涼意刺激著不自知蜷起。

……就是這雙腳。

在吃飯的時候,在家主和聖騎士團團長的眼皮子底下,將他撩撥到無法自控。

這種類似偷情般延伸出來的禁忌錯覺,在厄迦腦海中爆炸出一片片米幻的蘑菇雲。

見厄迦還是沒有說話,西芙換了個姿勢。

她支起一側腿肘撐在床畔邊緣,就著要坐不坐的懶散姿勢,等待他憋不住開口。

喉結上下滾動著,厄迦一陣口乾舌燥,似乎西芙渾身上下都是能夠一觸就燃的星火,他猛地抬起眼,嗓音透著奇異的沙啞:“小姐不是有話想對我說嗎?現在可以說了。”

第72章

“我想和你說的有很多,你要先聽哪一件呢?”

少女拾起梳妝台的象牙梳,梳理起自己柔順的長發。

她露出俏皮的微笑,反問道。

厄迦結著冰霜麵孔有了點鬆動的狀態,這令占據主動權的西芙不再著急解釋。

早在海國休養的幾天裡,她就提前編好了借口。

要是此刻太過殷切,反而顯得心虛。

厄迦不是神明,無從探知西芙內心的打算。

但他幼年落魄,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了多年,不至於在這個時候失去分寸。

精靈青年站了起來,接過西芙手裡的象牙梳,替她繼續手上的動作,細密梳齒插入發絲的縫隙,力度恰到好處地按摩著頭皮,減輕了一上午的忙碌帶來的悶鈍感。

他在這時說道:“小姐認為哪件事最重要,就先說哪件事好了。”

背對的姿勢,讓西芙無法邊說邊觀察厄迦的反應。

意識到這點,她感到有些不安。

她轉過身去,打算拿走厄迦掌心的梳子,卻被兩根微涼的手指捏住了肩膀。

“你和我麵對麵說話呀,我好久沒有看見你了。”西芙的動作被厄迦無聲的製止,她隻好放下長久保持一個姿勢而發麻的腿肘,在床邊坐下,又再次撒嬌,試圖讓厄迦服軟。

“小姐不需要我的侍奉嗎?那我立刻離開也可以。”

……又拿這件事威脅她。

同心咒消失,難道憂慮的隻有自己嗎?

厄迦看著怎麼一點都不著急?

可是話說回來,要是不著急,城府頗深的厄迦,也不會刻意表現出如此露骨的冷淡。

西芙想到這一點,假裝妥協道:“好吧,就這樣說話好了。”

“小姐請講。”

“那先說最重要的事。”

就在厄迦以為西芙按捺不住,被自己的態度左右著,將要說出同心咒消失的真相時,少女綿軟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我在海國的這段時間很想你。”

……

這就是她口中最重要的事?

想念他是最重要的事?

厄迦的唇角下意識彎了彎,想露出一個譏諷的微笑,但心臟恰恰相反,聽見說出西芙大膽直白的想念,它在%e8%83%b8腔的位置按捺不住雀躍,隱秘地多跳了一拍。

他捏著梳子,從西芙的發頂落下,穿過毫無阻塞打結的發絲,一梳到底,等西芙發出放鬆的喟歎,才壓抑著眉眼開口道:“小姐說著想念我,卻在海國弄丟了同心咒。”

“同心咒沒有了,你是不是很不開心?”西芙的聲音透出一絲細微的難過。

“這是小姐和我一起,對著精靈族的聖物生命樹發下的誓言,小姐擅自找人抹去了,我怎麼會感到開心呢?”厄迦借著恭敬的話語隱晦表達不滿,又不由得升起一絲探究。

同心咒因為天然的約束力,即便是大魔導師,也無法在確保西芙生命安全的情況下消去——所以她是怎麼輕易做到的?而且看起來還安然無恙。

西芙無法觀察厄迦的表情,同樣的,厄迦也不能看到西芙的麵孔。

他在靜默的氣氛裡等待了西芙很久,耐心即將告罄之時,才感覺到身前少女的肩膀細細顫唞了一秒,遲疑而含糊地提起:“你還記得,我不小心召喚了海神的事情嗎?”

“嗯?”可這件事跟同心咒消除有什麼關係。

西芙顫唞的肩膀幅度大了些:“我在海國比賽的開幕宴會上,見到了海神冕下,祂對我還留有印象,因此凍結了周圍的時間,離開神座來到了我的麵前。”

聽起來倒像是海神會做出來的事情。

這位以不靠譜和厭惡所有專一關係而出名的神明,根本沒有作為神祇的覺悟,四國之內不是傳言祂看上了一隻醜陋的海獸,就是風聞祂假扮普通人魚欺騙來到海國做生意的商人。

想到這裡,厄迦垂落的眼睫抬了抬:“然後呢?”

“你知道的,海國的著裝跟光明帝國的完全不一樣,在水下也不適合穿著厚重的衣物,我害怕被人發現,就施了一道偽裝術在同心咒上,但我的力量對神明來說根本沒用……”

西芙三言兩語,把海神塑造成了一個可怕的神明。

她雖然天賦超絕,但在高高在上的神明麵前根本不堪一擊。

海神發現她%e8%83%b8口的同心咒,立刻聯想到了它的具體作用。

在神力和威嚴的雙重壓迫下,西芙不得已說出這是自己和一位精靈締結的忠誠誓言。

至於為什麼要締結。

西芙的手指揪著身下的蕾絲床單:“我向海神坦言,我們彼此相愛,才會起誓。”

彼此相愛。

說出口的少女似乎無心,這幾個字眼卻一路直直鑽進了聆聽者的內心。

厄迦的語氣聽不出喜怒:“對著神明您居然也敢撒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為什麼會是撒謊呢?”西芙的語氣起初帶著驚訝,想明白之後難掩苦澀的失落,“我以為上次你回應了我的擁抱,應該是也喜歡著我的呀……”

梳頭的手指一停,厄迦跳過了這個話題,聲音略低:“無人能夠神明麵前捏造真相。”

西芙沉浸在編造的故事之中,沒有順著他的話思考下去,隻是委屈又害怕地撅起嘴:“祂問我難道不知道光明帝國不允許不同階層、不同種族之間通婚嗎?我說知道,祂就嘲笑我說人類真是愚蠢,和生命比起來愛情有什麼重要的,都是虛無又複雜的累贅。”

即將說到重點,西芙感覺厄迦另一隻搭在肩膀的手指變得僵硬,她隱隱有些得意自己編造故事的能力,越發聲情並茂道:“說完這些,祂就動用神力抹除了我的同心咒,還威脅我這種東西絕對不允許出現在祂的神殿裡……要是下次再看見就連我的靈魂也一起震碎。”

不說除了海神以外,其他三神千百年來從沒有鬨出過有關情感的緋聞。

就連海神本人,也絕對不會多看其他國家的子民一眼,真讓厄迦猜測西芙和海神有什麼勾結,他實在想不到西芙能有什麼籌碼引得神明的垂憐。

要說她是海國派來的奸細,可威廉伯爵在選擇西芙之前,已經裡裡外外將她的家世背景查探徹底……假設真的是奸細,海神也不可能做出這種自爆底細的愚蠢行為。

西芙口中的真相換做任何一位其他的神明,聽起來都會顯得十分荒謬,然而正因為排除了其他所有可能,再加上海神的荒唐作風就是如此,才讓厄迦忍不住相信了幾分。

不過,這一切,並不是他最在意的關鍵。

“解除同心咒之後,小姐真的沒有想過,背叛我嗎?”

和象牙梳落在地板上的聲音一同響起的,是厄迦似問非問的語句。

西芙的肩膀一沉,下一秒,被人摟住腰杆從床上帶起。

厄迦坐在西芙梳妝台前的椅子上,將西芙整個人轉了過來。

他強迫西芙分開雙膝,麵對麵騎在自己的大腿。

“現在可以看著我的眼睛說話了。”厄迦的眸光在漆黑的睫毛上如同幽暗生光的翡翠,他低聲重複了一遍,“小姐真的沒有想過,要背叛我嗎?”

他可以確定西芙接收到了自己瞳孔中未曾克製的殺意。

風係魔法無聲釋放,厄迦令西芙再度想起精靈王舊址之內,被掐住脖頸的窒息感覺。

他不清楚自己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隻本能地認為,這段關係沒有了枷鎖,他更應該通過施展一些小小的手段,來讓西芙再一次驗證曾經許諾過的誓言。

不背叛、不拋棄、不半途而廢。

哪怕失去了同心咒……她也應該以痛苦來向他證明。

少女的眼尾和麵頰上的酡紅更盛,嘴唇卻變成了乾涸的蒼白。

她捂住雪白脖頸,像被迫上岸的遊魚一般在厄迦的膝蓋上扭動糾纏。

“呼、呼……”

“我,我好難受,厄迦,嗚……”

他一定在報複自己。

報複餐桌之下對他肆無忌憚地褻玩。

西芙纖細的腰身時而貼著腹肌用力挺起,時而又泄了對抗的力氣軟軟地塌陷下去,搭在扶手邊的腳踝無助地小幅度磨蹭,向內聚攏的腳趾蜷縮到極致。

被幻覺操控著的西芙額頭凸起一小段猙獰的青筋,這讓她的美麗和清純之中展現出一股花朵開到最耀眼奪目時,快要頹敗的靡豔感。

人隻有在防線崩潰的時候,才能說出埋藏在心底已久的真話。

厄迦從前被這麼對待過,也深信不疑地將這種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