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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陣以待的緊繃,加快了速度挨家挨戶地搜尋。

見識過新的蟲有多可怕,他們很清楚一旦蟲如瘟疫一般爆發開來,山陰縣便很難保住。

香巫教弟子將他們的衣服全部浸過藥水,即便不能完全防得住,至少蟲不會主動靠近。

蒙山四處尋摸著,抓住一個香巫教弟子便拉住悄悄問:“見到龍馬了嗎?”得到的無一不是搖頭否認。

這種時候,龍馬鑽到哪裡去了?

雖說有黎樞和羅睺保著,但他們身為香巫教弟子身份終究敏[gǎn]些,龍馬可彆生出什麼事來。

黑衣與白衣如無常一般穿梭縱橫在山陰縣,帶來一股死亡的氣息。

揚威帶人敲響一戶百姓的院門,因為害怕沒有人來應門。他一刻也沒有等,帶頭一躍翻入院牆,在一家人驚慌的尖叫聲裡硬是抓住每個人快速檢查過他們暴露在外的皮膚。

幾戶下來幾個人都是滿頭大汗,不光是累,關鍵是這心裡的壓力……

手下忍不住嘟喃:“我怎麼覺著咱們跟打家劫舍堅銀擄掠的土匪似的?”

傳出去,掉價啊!

揚威往他頭上敲了一記,“彆抱怨了,院子裡的事兒你沒見著?趕緊乾活!出了事兒就晚了!”

另一個人也道:“可是山陰縣這麼多人,我們要查到什麼時候?

彆說是耗時耗力,在他們查的時候早不知道多少人被咬過。就是他們搜查過的人家,怕有婦人會想不開便隻敢查一下手腳頭臉,也不知遺漏了多少。

揚威咬咬牙,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多找到一個算一個。

突然有人喊道:“揚威!看那裡怎麼那麼多烏鴉?”

抬頭便見一群烏鴉聚集在一戶人家上方起起落落徘徊不去,事出無常必有妖,他一招手,“走,先去看那家!”

還未靠近便聽到院子裡有人驚叫,他們直接跳上院牆,院子裡已經倒了一個人,無數蟲子正從他的屍體裡遊竄出來。

院子裡其他人大喊著救命要開門跑出來,揚威喊道:“不能開門!把門堵上,人從牆上提出來!”

一道道繩索鐵鏈拋下去卷著人提到牆頭,其中一人剛來到牆頭上,那些烏鴉突然群起叨啄過來。提著他的幽冥教弟子正要抵抗,突然見手裡提著的人眼球爆開爬出了蟲子,嚇得手一哆嗦人又掉回了院子。

下一刻他們驚訝地看到那些烏鴉紛紛俯衝向院子叨啄吞食著地上的蟲子。揚威腦子裡一閃而過:臥槽,這些烏鴉不會感染吧!?這些天上飛的一旦感染防都防不住!

暫時也來不及多想,他們提著人翻下院牆,沒走出多遠就看到白衣的幽冥教弟子在空曠處點了十幾大堆篝火。

“這是在做什麼?”

“不知道,教主吩咐的……”

話音未落,數隻烏鴉直衝進火堆,燒出滋滋的烤鳥味兒。天上還有更多的鳥群飛來,接二連三投奔進火中。

白衣弟子回頭看著衝進火堆的鳥,頓時一臉懵:這些鳥乾啥?

揚威等人卻已經震驚了——

教主威武!

第55章 香巫教主1

明月當空,整個山陰縣火把通明。越來越多的烏鴉聚集過來,在黑暗處盤旋起落,叫得人心惶惶寢食難安。

黑夜裡蟲笛聲穿透夜空,有人踏月而來,纖挑的身影旁圍繞著盤子一般大的蜻蜓,透明的翅膀在月光下反射著熒光。

睡在大通鋪的香巫教弟子聽到蟲笛聲紛紛起身出門,有幽冥教弟子匆匆從外麵跑回來,衝上二樓敲響東方亂華的房門——

“教主,香巫教的教主在城裡,想請見教主!”

東方亂華躺在床上擰著眉頭轉了個頭,“這種事去找羅睺和計都。”

——小事自己解決,大事互相商量商量解決,教主睡覺是可以隨便吵的麼?

他的頭剛挨回枕頭,門外的人硬著頭皮繼續道:“對方指明要見教主……”

——教主是隨便想見就能見的嗎?一個偏門的異域小□□也配?

雖然都掛著教主的名頭,但是東方亂華還是覺得地位不對等啊。

“教主?”門外的人硬著頭皮等待回應,他也不想打擾這位難伺候的二教主,可香巫教的長老黎怒給眾人留下的陰影太深,這位香巫教教主哪怕看起來沒有什麼威脅性也讓人忌憚。

“那就讓她在外麵等著,天亮再見。”東方亂華說完便翻身回去不再理會。

大半夜的跑來說見就要見,當他幽冥教主沒架子的嗎。

羅紅桑聽到消息出來的時候香巫教主人已經站在客棧大院外,一身紫色的衣裳,五彩襟邊兒銀飾叮當。

看年紀不過十幾歲,已出落得膚白纖挑,腰細腿長。唇紅如血,眼上一道濃墨重彩的紅妝在眼尾高挑,襯得一雙眼宛若勾魂。

紅桑抬手讓人放她走進院子,院子裡的香巫教弟子頓時跪了一地,“雲姑……教主!”“教主!”

香巫教主沒看他們,他們雖是叛逆,但都是受製於黎怒。如今黎怒既然死了,她倒也沒打算刁難這些人。

她的隨從大多都留在院外,隻帶了一人進院。那人人高馬大的身影從暗處走到火光下,蒙山禁不住脫口喚道:“龍馬?你……”

龍馬原來是雲姑娘的人?長老一死雲姑娘就出現在這裡,他們竟然一直都有聯係?

此時連黎樞也衣著整齊地從樓上下來,走過紅桑身邊,以中原的禮節俯首作揖道:“見過雲教主,還未來得及恭喜教主繼任。”

香巫教主微微挑著白皙尖俏的下巴,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嗬,你還是老樣子。”

一群謀反失敗遠逃他鄉的叛逆,可不是來不及恭喜她繼任呢。

她將目光落在紅桑身上,略顯倨傲道:“我是來見幽冥教主的。”

她可沒聽說幽冥教主是個女人。

在外人麵前羅紅桑也是要給足教主麵子的,所以她也不客氣地仰首抬頭道:“教主吩咐了,請香巫教主在外麵,稍候。”

東方亂華連屋都沒打算讓人家進,香巫教主竟沒生氣,反倒是輕笑了一聲——原來是個行家。

跟巫蠱之人打交道,同處在密閉的室內可是個大忌諱。

紅桑當然也沒打算怠慢到連座也不給,遣人抬了座椅來,擺在院子門口正對著客棧的小樓。

雲教主完全沒有打算跟幽冥教主以外的人談話,伸出手指讓周身圍繞的蜻蜓落在指尖玩耍。

紅桑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點,她雖說還不至於怕飛蟲,但是這麼大個兒的,看著依然有些頭皮發麻。

黎樞借著四周陰暗悄悄挪到她旁邊,背在背後的手輕輕扯住她的衣袖。

紅桑體會不到他這一點點細膩的小心思,反手拽了他的袖子一把,下巴朝客棧微微揚了揚,讓他趕緊回去躺著。

招呼也打過了,還打算在這兒陪到天亮啊?

黎樞不怎麼樂意,他就在床上躺著,紅桑又在外麵忙著,她不回來看他都見不到麵。反正喝過藥也沒那麼難受了,他就想在她旁邊待一會兒。

瞧他就扯著自己衣袖不動,紅桑又往他腳上踹了一下。

四周是有些暗。

可是您二位真的覺得旁人都看不見嗎?

要不是有外人在,他們身後的幽冥教弟子能直接把嘴裡的狗糧呸出來!

太陽升起東方亂華才悠哉地起了床,還吃了早飯。

想到樓下有人等著,便多吃了一屜小籠包子。

待吃飽喝足搖著扇子姍姍來遲地從客棧裡走出來,瞧見院子裡坐著的香巫教主,厚顏無恥地一笑道:“招待不周。還沒吃吧?整點?”

他一來幽冥教眾人便恭恭敬敬齊齊抱拳喊:“教主。”

這回倒不是為了給他做麵子,實在是昨天烏鴉的手筆驚到大夥了。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旁邊立刻有人抬來一座梨木雕花紅錦座墊的坐榻,東方亂華悠哉地坐了,座旁一左一右一紅一白兩位美人伴架,氣派十足地微揚著下巴笑了笑,“香巫教主見我何事?”

雲教主冷笑一下,架子端的這麼大,不怕一會兒哭著求她?

她瞧著眼前這幽冥教主也是天人之姿,單看一張臉稱得上禍國殃民,可整個人往那兒一坐,翹著二郎腿搖著扇子的模樣,怎麼就這麼膈應。

但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場麵話還是要說的,她略略頷首道:“我是香巫教主雲苗。這次我們香巫教的內亂似乎給貴地添了不小的亂子,雖然凶徒已死,但我身為教主還是有責任幫助貴教平息這裡的麻煩。”

哦豁,這麼好心?

萬裡迢迢跑到這裡幫忙收拾殘局?東方亂華信她才有鬼。

他可不是願意跟人繞彎子的人,徑直問道:“要我怎麼答謝呢?”

雲苗豎起兩根纖纖玉指,意味著兩個條件。

她彎下其中一根指頭,“這裡的香巫教弟子雖然都跟著做了亂,但是他們也是被逼迫身不由己,希望貴教能放過他們,讓我帶回去。”

香巫教隻是一個小小的教派,兩勢相爭本就是贏的一方吞並輸的一方。

黎怒長老輸了陣卻帶著人出走,裡麵不乏香巫教裡的精英,她這個香巫教主損失可謂不小。這些人她自然都要帶回去的。

東方亂華無所謂地搖著扇子,“隨意。”

這些人他留著做什麼呢?

“第二,希望東方教主能夠允許我留在這裡,一探神巫墓。”

“嗬~”果然無利不起早,萬裡迢迢追著一個落敗的叛逃長老到中原來,說為了斬草除根都太誇張了。

香巫教這一個個的,都惦記著他家後院的東西呢。

可是他家後院的,那就是他的,豈有讓給彆人的道理。

“我若是不同意呢?”

雲苗教主冷冷地一笑,手裡轉著蟲笛,停在她肩膀和座位上的巨蜻蜓一隻隻飛起來環繞在她周圍,明明是蟲,複眼裡卻仿佛透著凶殘的光。

雲苗陰冷卻又風情萬種地盯住東方亂華,“東方教主確定,沒有我的幫助能夠解決這城裡的蟲亂?”

蜻蜓是食肉動物,是昆蟲裡的猛獸。

她的蜻蜓可以吞食一切毒蟲。

不需要她的幫忙,難道他們一隻一隻去捉?

東方亂華笑了,揚起下巴笑得不可一世。

慢慢合上扇子在手裡拍了拍,“雲教主是覺得,這城裡沒你不行麼?”

伴隨著這句話,無數烏鴉嘎嘎叫著,如群魔亂舞一般黑壓壓地湧來,落在他身後的小樓上,院子裡,滿滿地鋪天蓋地。

在東方亂華那高傲到狂妄的眼神下,烏鴉們盯著她周身蜻蜓的目光,宛如在看美食一般——

雲苗的冷汗一下子就滴落下來,在心裡暗暗罵一句:他老子的碰見高手了!

她立刻正了一下坐姿,將手放在%e8%83%b8口以示尊敬,表態道:“老祖宗安眠的地方,我們當後輩的怎麼能去打擾,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是想都不敢想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