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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退兩難。

宋引玉一看他小樣的,還裝傻,立馬連連冷笑說:

“我要不是來得快,你拳頭都落在我夫君臉上了,真要論,我們隻能算仇人。”

周懷琅聽她這麼一說,立馬想起了他昏迷之前的事他苦笑道:

“夫人不是打回來了嗎?”

宋引玉一聽這話還得了,人一下子就炸了:

“我不打你,難道看著你打我夫君?不要臉!”

最後三個字她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

明明是他現在動的手,現在反倒要怪起她來?

周懷琅聽她的話,意識到剛剛言語不妥,麵色漲紅著臉解釋道:

“謝夫人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宋引玉覺得手又癢了,又想砸人了。

謝臨安看著宋引玉想起了之前小姑娘揍人的氣勢。

他心裡一軟,眉目溫和了下來。

夫人幫他出氣,他自是要受著的。

因而本是打算說些圓場話的謝臨安沒開口了。

周懷琅長了一副冷臉,此時他被擠兌地說不出話來,隻定定看著宋引玉,那模樣瞧著有些駭人。

宋引玉被看得到發毛終於想起這人是武將,那日能赤手空拳一個打八個,現在他不會還想對她動手吧。

正緊張著時,麵前之人終於開口了。

他悶聲道:

“謝夫人恕罪,事前是我魯莽了。”

說完周懷琅呼出了一口氣濁氣,混沌了幾日的腦子清明了起來。

說起來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今日來原是想向謝臨安打聽些蓁蓁的消息,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麼進宮的。

自他回京後,隻知蓁蓁入了宮,謝臨安也在不久前另娶夫人。

周懷琅一頭霧水,便開始千方百計打聽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沒想到得到的消息卻是蓁蓁小產了,宮中消息封鎖,瑞王不在京,文家拒見所有外客。

周懷琅無法才來找謝臨安。

隻不過,謝臨安一直忙於朝廷事宜,平常很難見到麵。

今日好不容易見到人了,一想起出京前,謝臨安答應他好好照顧蓁蓁,可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一切都變了。

多日來的焦灼突然爆發,又與謝臨安爭執了幾句,這才動了手。

但謝臨安雖不是什麼文弱書生但到底與他不同,他的確不該動手。

周懷琅雖為人衝動了些,可是非對錯還是明了的。

向宋引玉道完歉後,周懷琅立馬又衝著謝臨安拱手作揖到底,誠心誠意道:

“方才是我的不是,一時糊塗對謝大人不敬,請謝大人恕罪。”

周懷琅這乾脆利落地道歉給宋引玉整不會了。

這剛剛那麼失智,怎麼這會兒道歉又那麼痛快?

還有剛剛那冷臉看她的模樣,她還以為是惱羞成怒又要動手了。

宋引玉看了周懷琅好久,轉念一想又沒那麼驚訝了。

其實這才還是周懷琅才對。

他與瑞王他們的本質區彆,就是此人雖無條件偏愛著女主。

但是周懷琅骨子裡與他們不一樣。

他從小被丟進軍營裡,內裡反而沒那麼多彎彎繞繞,行事是衝動了些可骨子裡卻多了幾分嫉惡如仇。

是典型的麵冷心熱。

而後又在邊疆苦寒之地磨了性子,所以這人從根上來說是正的,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要不然在傷了宋引玉後,也不會一直惦記著,三番四次地道歉。

那他現在對謝臨安道歉也不奇怪了。

不過知道是知道,宋引玉還是沒輕易原諒他,抿了抿唇認真說到:

“於私來說我夫君與你遠日無冤近日無仇,他不欠你什麼,你不該動手。

於公來說,我夫君是當朝首輔,算起來應是你的上峰。你更不應該對他不敬。

周將軍,你在邊疆守衛大晉的國土,免受外族侵襲,我敬佩你。

可我夫君對大晉同樣鞠躬儘瘁,儘心儘力。

所以我敬佩你,但我不原諒你今日的所作所為。”

話一說完宋引玉便不想理會他了,她牽起謝臨安的手,肅著張小臉道:

“夫君我累了,我們走吧。”

謝臨安頷首,起身與宋引玉往外走。

隻是臨到要走之際,他腳下一頓,回首看向周懷琅突然開口道:

“周將軍,皇上不喜旁人與貴妃娘娘扯上關係,望你好自為之。”

說完之後兩人走了,隻留下周懷琅怔怔站在原地。

出了浮生樓,宋引玉還是不高興,她癟了癟唇道:

“你管他作甚,他喜歡自找麻煩就讓他去找。”

謝臨安捏了捏她的手指,眼中含笑垂眸看向她道:

“夫人嘴硬心軟,若是不願我告誡他,方才便會阻了我。”

謝臨安看得透徹,宋引玉雖然不喜歡周懷琅卻也不厭惡。

不然不會好言好語跟他說話了,要知道之前惹了她的人,可沒得她這麼好聲好氣。

宋引玉聽後卻是不服氣地嘀咕道:

“我那是看在他誠心誠意道歉,況且我又打了他一頓出了氣,才不和他計較的。”

最主要是打了他一頓。

謝臨安笑了笑沒再深究,轉而說到:

“還要去逛逛嗎?”

宋引玉經他一說突然想到那些糟蹋了的吃食,頓時心痛了:

“要,去食錦閣,我今天新買的糕點全沒了。”

去了食錦閣想法子再把人拐去買臭豆腐,還要加辣的。

她的臭豆腐!

看著宋引玉哭喪著臉,謝臨安失笑隨後帶著小姑娘重新去把那些東西買了一遍。

而臭豆腐拗不過宋引玉的撒嬌賣乖,他還是妥協了。

宋引玉終於得償所願吃了一份加辣的臭豆腐。

說起來上次在小哥那兒買的臭豆腐的配方因為有秦嬤嬤盯著廚房,所以做出來的總是淡得很。

宋引玉吃過一回就不吃了,免得消滅了她對臭豆腐的熱情。

那日過後,周懷琅攜重禮又上過謝府的門,來賠禮道歉了。

謝臨安見了他,不過沒要他的禮,這事便算是過了。

宋引玉因此很快就將周懷琅這人給丟到了腦後。

日子不鹹不淡地過著,天氣越來越熱,宋引玉一個那麼怕冷的人都覺得酷暑難耐了,可想而知這天得有多熱了。

近日宋引玉夜裡總做噩夢,可醒了又想不起到底夢了什麼。

這使得她近來浮躁得很。

因她夜裡睡不好,加上天熱,白日裡便沒精神得很。

更狠的是,秦嬤嬤還會控製她用冰。

用是可以用,但必須擺得遠遠的,不能靠近,宋引玉一下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種種事情加在一起,她每日腦子昏昏沉沉的,總覺得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她忽略。

隨著一日一日的過去,那種感覺越發強烈,讓她幾乎到了坐立難安的地步。

她想不起來是什麼事,可強烈的危機感從心底慢慢浮上來。

直到這一日,阿月給她打著扇,抬頭看了看加上的刺眼的烈日,喃喃自語般道:

“已有五日未下雨了。”

宋引玉本是躺在涼椅上閉目養神,聽得這話心底一驚,電光火石間,她終於想起了被她忽略掉的事。

在想起的一瞬間,她驀地坐直了身子,臉白了個徹底。

她抖著唇問:

“阿月今日是初幾?”

阿月被她的臉色嚇了一跳,忙回答:

“夫人,今日初九。”

得了個肯定的回答,宋引玉心裡縮了一下。

差一點,差一點就來不及了。

很快她鎮定了下來,而後看向阿月她們冷靜地說:

“阿月,你立刻去收拾行李,記得不要裝首飾,衣服全部輕裝。

阿星你去廚房讓人做些路上吃的東西,還有乾糧。”

阿月阿星聞言麵麵相覷,她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又聽宋引玉道,

“另外,把非樂叫來,立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看兩個丫頭沒動,宋引玉眉毛一皺,話裡難得的有了火氣,

“還不快去。”

阿月阿星不明所以可看宋引玉臉色不好,也不好多問,隻得遵守她的命令。

宋引玉攥緊了拳頭,恨不得打自己幾下。

這麼重要的事她居然能忘了,臨到頭了要不是阿月無意間的一句話,說不準就真來不及了。

她抬頭看著頭頂的太陽,心裡不斷地往下沉。

原書裡,南邊在一個月前發生了乾旱,民不聊生。

到六月時下了第一場雨,結束了漫長的災難。

可是天災過了人禍卻才剛剛開始。

宋引玉記得就是今日,民亂的折子和南邊百姓的情願會同時到達皇帝的麵前。

當官的說亂民犯上作亂要造反,百姓說當官的貪贓枉法官官相護,逼死百姓。

雙方各執一詞,不知道誰說的真誰說的假。

但可以肯定的是,南邊餓死了不少人,且真的發生了民亂。

所以初九這日皇帝會派謝臨安前去賑災平亂。

而謝臨安,他會在南邊出事的!

第65章 阿月伺候了宋引……

阿月伺候了宋引玉這般久從未見過她這樣的神色。

那模樣仿若天快塌下來一樣。

雖心中揣滿了疑慮, 不明她為何突然開始準備出行的事物,但仍不敢怠慢了,糊弄了事。

反而更加小心謹慎。

“還有沒有料子糙些的衣服?”

阿月正收拾著, 宋引玉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她身邊開口問到。

她險些嚇了一跳,隨即便捧著衣服, 無奈地搖搖頭。

宋引玉早先的衣裳早就穿不得了, 這裡都是新作的。

當初做時都是奔著好看舒適去的, 便是挑出裡麵最粗糙的布料都是錦緞製的。

宋引玉蹙眉,看了那些衣裳半響。

想了好一會兒,她驀地眉頭一鬆道:

“這些都不要了, 你去找小桃替我拿些她的衣裳來,記得要料子糙些的。”

說罷她又補了一句,

“我拿走的衣裳,吩咐府上給小桃都補上。”

小桃的身量與她差不多,她的衣裳宋引玉能穿。

阿月呆了一下,她麵露擔憂情不自禁地拉著正欲走的宋引玉道:

“夫人。”

宋引玉回頭,見阿月滿臉的憂色,這才反應過來她是被她嚇到了。

也恰在這時,宋引玉一直發熱的頭腦慢慢冷靜了下來。

她看著阿月, 微微閉眼吐出一口濁氣。

宋引玉反握住阿月的手,抿唇認真地說道:

“阿月, 我要做的事很重要,可是我暫時不能跟你說。你隻要知道我必須去做, 還有相信我就好了。

可以做到嗎?”

宋引玉的表情很鄭重, 臉上沒有一絲戲玩的意味,眼神全是堅定,好似是誰都無法動搖她的念頭。

阿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