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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

看到這裡,自認為冷靜理智的季殊也怒了。

雲喬是誰?天才不足以形容他。

他被稱當世最偉大的科學家之一,是全網公認被豪門耽誤的科研大佬。

出生三天醫院抱錯,輾轉9歲認親回到上京城雲家,15歲出國留學,20歲完成本碩博三連跳,他22歲結束兩年研究所生涯回國,又花三年時間領著雲錦集團全麵轉型,25歲正式棄商從醫,和國家聯合建設特級實驗室。

到季殊一睡不醒前雲喬40歲,正式參與科研15年,重要成果一項接著一項,還在30歲和35歲分彆獲得醫學和生物學的國際最高獎。

豪門貴公子,生命科學的跨世紀引領者,罕見病終結者,科研大佬……等等稱呼加諸在雲喬身上,他尚還是個人,卻已然被現代化輿論神化了。

季殊12歲因病和雲喬認識,一直相交平平,倒是雲喬從醫後,他們多有來往,到死前的最後十年他都是在雲喬的科研所裡度過。

所以他麵對雲喬時,有些條件反射般的反應,不是想忍就能忍的。

季殊養病無事時,被病友們安利和大致介紹過不少有關於雲喬的同人小說。

但也僅有那本黑皮小說裡,雲喬不僅不是主角,還被早早寫死,那可真是悲慘而又黯淡的世界……

那晚,季殊怒氣衝衝地把書拍在桌上,打算翌日發動九季法務部,查監控,查作者黑曆史的他一睡再醒,已經是在剛滿21周歲的這一世身體上了。

前世科研大佬雲喬也果然如小說裡的遲遲沒認親,五歲那年被姚家棄養後就不知所蹤,不知生死。此外還有大大小小的蝴蝶效應。

季殊認為自己的重生有些複雜,可以說他重生在一本黑粉係列同人小說裡,也可以說他重生在多人重生的平行世界裡。

但無論是哪種論斷,於公於私,他都不能放著科研大佬,國民寶貝的雲喬不管。

季殊很艱難地保持著自己作為雲喬普通粉的理性,才沒有對尚未犯罪的幾人“趕儘殺絕”。

雲喬凝霜的麵色有所好轉,他隨手拿起手邊茶幾桌上的茶壺抿了口水後,才回答季殊的問題。

“聽人說婚姻是最快綁定兩個人的方式,你祖母認為你需要一個妻子,你不排斥,我也單身。”

這個問題在他們上次見時,季殊沒問,雲喬就當是他們的共識。

雲喬慢悠悠地把臉湊近,嘴角揚起,鳳眼彎彎,“不願意我嫁你了?”

“願意。”

季殊勉強自己彎了一下嘴角,他敢保證他這個時候表現出一點不情願,雲喬一定給他點“顏色”看看,雲喬笑眯眯嚇人的模樣一點沒變。

季殊反思自己是不是替雲喬腦補太多了。

自卑,小可憐,落魄……雲喬的神情秉性哪點和這些沾邊了。

第三章

“另外,我有意向學醫,未來對你的病有研究興趣……”

雲喬原本的打算是婚後再和季殊仔細探討這個問題,但現在話都說到這兒了,提前一點告訴季殊也無妨。

他絲毫沒有為自己動機不純感到羞愧的意思,“介意嗎……”

“你還有打算學醫?”

季殊反問的語氣裡一點驚喜乍現,他稍稍低下頭,又抬起看向雲喬,語氣堅定,“我不介意。”

在季殊完全融合了這一世的記憶後,經曆了大驚大喜又大失望。

雲閒八歲重生帶來的蝴蝶效應,讓上一世在他12歲確診前去世的醫學大佬司安不僅沒死,還在他患病後,給他當了八年的主治醫師。

兩年前,司老乘坐私人飛機遭遇空難身亡。

因為司安的八年主治,他的身體比上一世同期好上太多。

空難後海上搜救還在進行時,司安名下的實驗室就接連出事,將諸多有關於他病情的重要資料毀得一乾二淨。

這裡不乏曾讓前世雲喬極其看重,不斷收集的重要資料。

季殊重生在司老遇難的兩年後,根本來不及補救和阻止什麼。

更讓他感到絕望的是,上一世頂著“貴公子”人設,對司老醫術推崇備至的科研大佬雲喬,這一世遲遲沒有認親……一切都如黑粉係列小說裡的那般發展。

季殊根本不期望雲喬還能和上一世那樣繼續科研之路。

這半年,他一直試圖說服自己這是個小說世界,這是個平行時空,真正的雲喬還在原本的時空裡沒被耽誤,沒被迫害,依舊光芒萬丈,做著自己熱愛的事情。

但現在,季殊有些說服不了自己。

雲喬的眼神如此熟悉,漫不經心之下是無人可擋的堅定,這個雲喬的靈魂本質也還是雲喬,就如他重生了,從行為習慣到天賦性格也還是季殊,不會變成其他人。

季殊的不介意讓雲喬臉上的笑容真切兩分,他朝季殊伸出右手,“很好,祝我們結婚愉快。”

“結婚愉快。”

季殊盯著雲喬兩秒,才慢悠悠把手遞出去。

雲喬挑眉,為季殊的警覺頗感驚訝,他什麼時候暴露得這麼快了?

他淺笑著握住了季殊的手,自然而然地帶著季殊的手放到自己的膝蓋上,把脈捏骨頭加%e7%a9%b4位按摩,十分鐘後,他才把季殊的手放回去。

“主治醫師是誰?”

“晉舜真,司老司安的學生。”

季殊神情嚴肅,音色低沉,緊接著做了自我檢討,“我這些日子疏於鍛煉了些,以後不會了。”

雲喬的把式可不是隻有學醫意向的高考生能有的,而是浸%e6%b7%ab此道多年。果然,聽到司老和晉舜真的名字,雲喬也不見任何疑惑之色。

季殊同樣沒有對雲喬的表現有任何懷疑,他早已習慣。

任何不合理不可能在雲喬身上都是合理和可能,雲喬是曾讓所有同時代天才都黯然失色的奇人。

“知道了,今天不說你……走吧,跟我去喝湯。”

雲喬暫時容忍了季殊結婚當天不想吃藥的小小任性,但一碗養生湯是免不了的。

明鏡樓暖廳之側,十平不到的小廚房裡,雲喬熟練地生火燒水,抓藥熬湯,半個小時後,一壺棗紅色的養生湯倒出兩碗。

雲喬端起一碗,又把另一碗端到季殊麵前。

“先暖手,不燙口了再喝。”

季殊所患的罕見病在平穩期表現在外的特征之一是畏冷,即便是這夏季,他也有失溫的風險。但不小心穿多了,他又會中暑發高燒,普通的退燒藥對他還不起作用。

季殊接過湯碗,他的注意力也從這又小又怪的小廚房移回雲喬身上,就見雲喬“呼呼”吹三下,九口喝完一碗。

放下碗,雲喬推著季殊回到暖廳,又叫來一個鶴發阿婆。

“阿冬婆,你的湯在爐子裡記得喝,你先幫我看著他,不準他剩下,我回房洗漱。”

一番叮囑後,雲喬轉身目光掃過季殊的發頂,便快步回往二樓的臥室。

阿冬婆虎著張臉站到季殊身側,兢兢業業地勸話,張口又愣了一下,才把話說出來。

“……您啊,聽喬哥兒的話,這湯對身體好,好些藥材都是喬哥兒親自去山裡和藥農們收的。”

被這麼盯著,季殊哪裡敢不喝,他吹了兩下後,也小口小口地喝起來。

而這養生湯看著熱氣大,其實很好入口,回味甘涼柔順,並不難喝。

“您是滇南省人?”

喝了小半碗後,季殊隨口問起。

阿冬婆的口音可比雲喬重多了,在雲宅裡絕對是獨一份兒的。

雲家也不像是會雇傭阿冬婆這個年紀的人家,極有可能,她是跟著雲喬來到雲家的。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是,您聽出來啦,您和喬哥兒一樣聰明。喬哥兒不嫌棄,讓我繼續來上京城給他看爐子火,嘖,這裡人不會用火爐子……”

上周雲喬回滇南小鎮說起時,阿冬婆還不信,來了之後,她才知道她的確是這個大宅子裡唯二懂生火的。

“這裡的地不讓種菜……”

阿冬婆的碎碎念可不少,“幸好喬哥兒沒種,給我們省了好些活兒。”

阿冬婆的話,讓季殊想起雲喬研究所裡諸多景觀盆上種的那些生菜、花椰菜們。不過上一世的雲喬身邊並沒有阿冬婆這號人物。

“您跟著雲……阿喬多久了?”

“十多年了,時間過得真快,沒想到當年這麼小小的人兒轉眼就到能結婚的年紀了。”

阿冬婆在自己大腿邊比劃了一下,至多四五歲年紀的高度,她眼裡心裡還有諸多感慨,難以和什麼都不甚清楚的季殊說明白。

但長久以來的習慣,阿冬婆認可雲喬的一切決定。

能讓雲喬主動爭取“嫁”的季殊,在她眼裡天然多了層濾鏡,越看越覺得好,個子高,皮膚白,樣貌頂頂好,最關鍵是肯聽雲喬的話。

季殊猜測雲喬五歲被姚家棄養後,就被阿冬婆收留了,雲喬高考結束立刻回滇南小鎮,主要目的應該就是為了把阿冬婆接來,一起帶到季家去。

季殊對阿冬婆更尊敬了些,“您放心跟著阿喬到季家,我不會讓人虧待您的。”

“當然嘞。老婆子還能乾活,能種菜,能采藥,能看藥爐子。回頭兒我教教您,簡單得很……”

阿冬婆說了最後一句才察覺不對,卻見季殊毫不敷衍地朝她點頭了。

雲喬下來時,阿冬婆已經回小廚房收拾,季殊的那碗湯喝得乾乾淨淨,正翻著一本原是明鏡樓裡的書在看。

季殊帶著輪椅轉向雲喬,二人四目相對,俱是愣了片刻。

雲喬換上了和季殊同款的白襯衫白西裝,一會兒他們就要穿這身衣服去拍結婚照。

2025年5月17日同性婚姻法通過的同時,也將結婚年齡限製降到了18周歲,不過依舊沒改善多少晚婚晚育的國際大流行趨勢。

而像雲季倆家這樣大張旗鼓地舉辦同性婚禮,在上京城的頂流豪門圈裡,真真切切是頭一回。

雲喬走向季殊,順手拎起了搖椅上的背包,還未及背到身上,就被季殊接過,放到了大腿上。

“我來。”

背包不沉,兩本用來打發零散時間的書,兩個鐵皮盒子,一些零散小物件。季殊的身體還沒到被一個背包壓壞的地步。

雲喬臉上浮現笑容,“謝了。”

雲喬莫名覺得他換衣服回來再見的季殊有些不同,但具體怎麼不同,又不太好說。

“應該的,”季殊抱著背包,坦然應對雲喬的打量。

無法否認,雲喬於他是特殊的,似一隻心錨,將他曾經試圖與這個世界割裂開來的諸多聯係,重新鏈接到了一起。

雲喬側身扶住輪椅,推著季殊緩緩從一樓暖廳裡走出。

明鏡樓的東側方位一株開得正盛的六十年粉紫丁香樹,樹下,管家王德堂候著。

“先生太太讓我來請您二位用飯。”

他神情嚴肅,語帶歉意,“王娟已經辭退了,安排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