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的腰%e8%87%80克製著情動,道:“怎麼?要做小寺正?”
“好不好嗎?我不想呆在後宅。”秦婠撒嬌。
“懷著身子與我說這些?你不想過好好的太平日子?”他的手緩慢地上移。
有了孩子,她那處似乎……豐腴許多。
秦婠按住他的手:“想陪你一起完成你的理想,上一世未完的抱負。”
他不安分的手停下,遲滯片刻,用力地抱住她。
“沈浩初,你會名揚天下的,到時你可會在意,名留青史的,是沈浩初這個名字,而非卓北安?”她忽然問他。
“不在乎。”他答得很快,“我隻在乎自己到底能為天下做些什麼,是沈浩初還是卓北安,都不重要。更何況,我還有你。”
虛名不過浮雲,上蒼予他最好的恩賜,不是史書上寥寥數筆的讚譽,也不是天下人的敬仰,而是她。
“沈浩初,我有沒親口和你說過,我愛你。”秦婠仰起頭,雙眸晶瑩。
“我也愛你。”
最後一個字,消失在她的唇瓣間。
————
第二年七月,荷花初挺的時節。
鎮遠侯府張燈結彩,熱鬨喧嘩,賓客絡繹不絕。今日是鎮遠侯府嫡長子的滿月宴,如今沈浩初已是京城貴人們爭相結交的對象,是以這滿月宴前來的達官貴人特彆多。
卓北安也去了。
他從來不慣參加這樣的宴席,但今日卻是例外。他真的非常好奇,小丫頭和他的孩子,會是什麼模樣的。不過可惜,席上賓客眾多,秦婠隻抱著孩子露了下麵就走了,他根本沒能看清孩子的模樣,隻見到秦婠似乎豐腴不少,討喜的臉圓了些許,像剝殼的荔枝,似乎要滴下水似的。
卓北安有些失望,在席上坐了片刻就向沈浩初告辭。
沈浩初卻將他請到另處。都是同一個人,心思是通的。
窗子大敞的臨水小閣裡,秦婠半坐在榻上,搖著搖籃,唱一曲調子跑偏的小曲,聲音輕柔,眉目溫柔,正哄著娃娃睡覺。池畔的風吹來,搖起滿池沙沙荷響,也送來一縷幽香,沉悶的夏夜在這裡變得愜意舒適。
“北安叔叔。”秦婠見沈浩初將人領進來,忙起身行禮。
溫和客氣的模樣,仍是對長輩該有的恭敬。卓北安心中有幾分失落,不過見她滿麵光彩的模樣,心知她過得幸福,那失落被衝淡許多,回了禮道:“侯夫人。”語畢他又快步走到搖籃前,細看搖籃裡的孩子。
才滿月沒多久的男娃娃,眉目還沒長開,不過那頭烏黑卷曲的發和脂玉似的皮膚,卻是隨了秦婠。他睡得頗甜,嘴巴不時咋一咋,像團糯米圓子。
卓北安看著,心裡莫名柔軟,他有些想抱,可是不敢,怕粗手笨腳傷了小家夥。
“取名了嗎?”他問道。
“取了,澤城,沈澤城。”沈浩初上前,伸出手指逗逗兒子的臉頰。
小家夥被他的動作驚醒,眼皮一張,眼睛大得驚人,嘴唇一扁,眼看就要哭。
秦婠氣急,小聲罵道:“沈浩初,鬨醒了你哄去!”
沈浩初訕訕一笑,縮回手,想求這小祖宗彆鬨騰。
天知道,這孩子有多難帶。
卓北安瞧這兩人都是剛得子的小夫妻模樣,心中溝壑沉沉,麵上隻笑了笑,將注意轉到沈澤城身上,向小家夥揮了揮手。
小家夥眼珠子轉了轉,手腳齊揮,竟突然間笑起來。
這一笑,便叫他想起多年前的秦婠,偷偷吃著饅頭,笑得一臉無辜。
“北安叔叔……”秦婠見著他專注的神情,忽然開口。
“嗯?”卓北安沒頭,正陪小家夥玩。
“我們想讓澤城拜你為義父,請你賜他字。”
“……”卓北安陡然抬頭,錯愕非常。
————
春去冬往,轉眼三年。
沈澤城已能開口說話,小家夥生得越發俊秀,像極了小號沈浩初,隻有那微卷的發,還有些許秦婠的影子。
“義父——”看到卓北安從官衙裡出來,小家夥撒腿就要衝上前,卻被人拽住後領。
“爹。”沈澤城轉頭,看著自家親爹麵色不善。
“你義父這幾日身體不適,你彆鬨騰。”沈浩初瞪了他一眼。
沈澤念老實下來。
天不怕地不怕,他隻怕他爹。母親是慣著他的,義父也溫柔,隻有親爹,每日板著臉訓斥他。
卓北安瞧見蔫茄子一樣的小家夥,唇邊揚起笑,可還沒說話,便重重咳嗽起來。
開了春,他的宿疾發作,來勢洶洶,竟沒大好過。
“義父。”聽得他的嗽聲,小蔫茄子飛快抬頭,眨著可憐兮兮的眼睛心疼地看他。
“義父沒事。”卓北安撫撫他的頭,問,“今日怎麼到這裡來?”
兩年前沈浩初就已調離大理寺,沒過一年就進了內閣,早就不是當初的小寺正了。
“聽說你病了,他鬨著要來看你,今日我休沐,就帶他來了。”沈浩初道。
很難想象,人前不苟言笑的卓北安,對沈澤城卻極有耐心,教文識字,讀經史故事,十分得沈澤城喜歡,算是沈澤城的啟蒙老師。
“無妨。年年都發作。”卓北安輕描淡寫。
“在我麵前,你何必說這些。”沈浩初歎了歎,這世上還有第二人比他更了解卓北安的身體?
不知不覺,他又想起昨夜秦婠之語。
三年了,離“沈浩初”遇刺,秦婠被冤之日越來越近。
縱然風波已定,可這一天卻始終是他們心頭懸而未落的劍。
怕隻怕,舊事再現。
作者有話要說: 3
小夥伴們:為什麼懷孕就要暈?
親媽:因為一暈你們就能猜到我要寫啥啊,就會來看小家夥了。
第170章 殤逝
秦婠這幾日心神不寧。
輩子沈浩初遇刺的日子近在眼前。時間離得越近,她就越不安,總覺得這個日子像個詛咒,壓在心頭懸而不落。
沈浩初早已察覺她的不安,總是勸他,今世不同上世,那個人不會再出現,他也不會再遇害,她心裡也清楚,但始終無法放下。
也許,這一世的幸福來得不易,她才這般害怕。
雖是重生,然而有些生死終究逃不過去,比如連氏,比如老太太,她害怕他也像她們,逃不過劫數。
“夫人,明日夜裡各處值夜的人手都加派一倍,夜裡巡園的護院也安排妥當。”秋璃小心翼翼地稟報,這幾天秦婠情緒不太對,做下人的都跟著揪緊神經,稟完事,她又問,“夫人,明日到底是什麼日子?”
一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隻對他們兩人有意義的日子。
秦婠無從說起。
————
這三年,鎮遠侯府早已大變樣,裡裡外外都被秦婠和沈浩初肅整得像個滴水不漏的鐵桶。宅裡的下人除了幾個貼身心腹外,也都已徹底換過一輪血,如今在內宅當差的都是秦婠後來精挑細選的,四周還有沈浩初親自挑選培養的護衛明裡暗裡地守著,而三年前何寄擅闖侯府之後秦婠就將此事告訴了沈浩初,他耗了兩月功夫將整個侯府外圍重新鞏固,各種隱密洞%e7%a9%b4死角儘皆封死,以杜絕後患,所以這幾年,鎮遠侯府很平靜。
沈浩初除她之外,一個妾室通房都沒有,兒子也隻得沈澤城一個,府內人口簡單,秦婠把持後宅,日子很是舒坦,府中也沒再生過禍事,平平安定,淡如水。
照理,她不該如此害怕。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明日我哪兒都不去,就在家陪著你。”沈浩初站在她身後,拿著篦梳輕輕梳她鴉青的長發。
秦婠轉頭,抱住他的腰,什麼也沒說。外頭有道小影子貓兒般衝過來,闖進夫妻二人之間,小手巴住父親一條腿:“我也要陪娘。”
“世子今晚鬨著一定要過來看夫人與侯爺。”無可奈何的聲音響起。
照顧沈澤城的是徐嬤嬤。老太太走後沈浩初原讓頤養天年,不過老太太臨終之時仍舊放心不下秦婠腹中骨肉,徐嬤嬤便握著老太太的手承諾替她看著小世子長大,所以如今沈澤城的起居飲食都由徐嬤嬤把關,有她在,秦婠與沈浩初自然放心。
算上沈澤城,這已是她服侍的第四代主子了。
“澤城?”沈浩初對沈澤城是極嚴厲的,沈澤城剛滿三歲就被他勒令要獨睡一室。
沈澤城怵他,秦婠看著與他一個模子倒出的小臉聳眉癟唇,很是苦惱的模樣,不由抱起兒子:“今晚陪娘睡?就一晚。”說話間看的卻是沈浩初。
娘倆一起撒嬌,沈浩初是沒轍的。平時他管教兒子,秦婠縱是心疼,也很少說什麼,今日情況特殊,他縱容一次也是應該,正要點頭,卻聽小家夥卷糯的聲音響起。
“不和娘睡,嬤嬤說,和娘親睡,就沒有妹妹。娘,我想要個妹妹。”小腦袋搖晃著說得一本正經。
“……”秦婠紅了臉。
“你既要陪娘,又不願睡?明天不想去找你舅舅玩了?”沈浩初盯著兒子道。
秦婠怕明日出事,安排把沈澤城送去娘家小住兩日。
“要去要去!”沈澤城眼睛一亮笑出兩個梨渦,那甜像得了秦婠真傳。和玩比起來,其他都靠邊站,“那我回房睡,娘給我生小妹妹,要和娘親一樣漂亮的。”
小家夥回頭又拉著徐嬤嬤的手,樂嗬嗬地走了。
“你聽到了?”房中沉寂,沈浩初目光灼灼。
“聽到什麼?”秦婠不解。
“給你兒子生個妹妹。”沈浩初一把抱起人。
既然言語安慰不了她,那就用行動吧,累了,她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他有一整天的時間。
————
沈浩初身體力行,果然讓秦婠第二日起床晚了時間。好容易撐著酸澀的四肢送沈澤城去了秦望那裡,將兒子交到羅氏手上,她與沈浩初又呆了小半日才回府。
一天時間已過去大半,日已將暮。
什麼都沒發生。
像已經過去的三年中的每一天一樣,沒有任何異常。
夜涼如水,燭火亮如白晝,沈浩初擁著秦婠臥於床上。
“睡吧,不會有事發生的。”他在她耳畔輕聲道。
“不要,我要保護你。”她一骨碌盤腿坐起,很是精神。
沈浩初將被子一掀一攬,又把人摟下來:“彆鬨,小心凍著。”手在她腰側輕輕撫著,口中仍道,“小婠兒,你擔心的事,如果今日不會發生,你是不是明日還要繼續擔心?明日沒發生,後天再擔心,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我……”秦婠貼著他滾燙的身體失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麼。
“如果永遠不會發生,你是不是要擔心一輩子?”他的手往上蔓延,撫過她的背,“蝴蝶烙痕,也許還來不及出現,就已按滅,你何必總執著過去,不去想如今的改變。”
她咬著唇,將手臂伸出被子,緊緊圈著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