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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卷(重生) 落日薔薇 4273 字 6個月前

哼。”秦婠見了他就想起昨日荒唐,鼻中冷嗔。

沈浩初揮揮手,讓秋璃退開,踱到她身邊笑道:“湯水已經備好,去洗洗。”

秦婠攥住這人的衣襟,道:“老太太喚我們去做啥?”

“是好事。你先洗洗,一會路上我再同你細說,彆誤了你哥哥認祖歸宗的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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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婠被折騰得差點兒就忘了,今日是秦家開祠堂,秦望認祖歸宗的大好日子。

秦厚禮遍邀京中權貴,擺席數十,以召眾人,這秦望不僅是他秦家的嫡孫,還是他十分喜愛的嫡孫,秦家這一輩中的翹楚。

帖子早就送到他們手上,秦婠已準備下一車的禮。

盯著人把禮裝好,她才扶著沈浩初的手上了馬車,那馬車門一合上,秦婠又是滿臉嗔怪。

明明知道今日是重要的日子,昨晚他還鬨得那般厲害,她現在不僅困倦,腿還打顫,真是可恨。

沈浩初難得服錯,也覺得自己鬨得過火,可昨日那景況,他真是克製不住,忍久了這一解禁,肉味就在嘴邊鼻頭,哪有不下口的道理?他也不是聖人。

“還疼?”他小聲問她。

秦婠臉一紅,轉開眼不理他。

“要是走不動道,我背你。”他磨著她的耳。

秦婠一陣酥/麻,忙推開他:“你正經些吧。”

就算他豁得出臉麵在大庭廣眾下背她,她還抹不開那張臉呢。

“我很正經。”見她嗔怒的眼眸望來,他投降,“好好,不說這些,說說才剛老太太同我提的事吧。”

這下她來了勁:“何事?”

“老太太提了兩樁事,一是分府之事,二是四妹妹的婚事。”

秦婠眼都亮了:“她同意分府了?”

“嗯。”沈浩初點頭。

老太太遲遲不願分府的原因,就是為著遮掩沈家那樁醜事,如今瘡疤被揭,人也都走了,她的執念已去,再無理由阻止,反更盼著分府,隻不過瞧她早上的光景,這怕是她最後兩樁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猜中小標了嗎?沒猜中也沒事,今天我高興,上一章的評論全送。

看了一宿的虐文,我早上寫這段實在精分得厲害……好在寫出來了。

第164章 故人

從早上起,秦府門口的馬車便絡繹不絕,秦家門庭灑掃得纖塵不染,門子小廝們都穿了新做的夏裳站在外頭迎客,那歡喜勁看著像是在過年。巷口處,有輛驢車慢悠悠行來,到了拐角處卻一轉彎,去了秦府的角門。

角門小廝正打著嗬欠拍蒼蠅,看到駕驢車的人眼睛一亮,打起精神笑臉相迎,先倒了碗涼茶遞上去。何寄下來,察覺到對方彆於往日的諂%e5%aa%9a恭維,心裡鋥亮。秦家三房如今得勢,下人們見風使舵,他與三房交好,連帶著也被高看一頭。不過再怎麼高看,也無法和從正門走的達官貴人等同而論,叫他一聲“何爺”不過是給三房麵子罷了。

這類事,他上輩子見太多,這輩子就淡了,權勢富貴也就那麼回事,是以雖然袖裡兜著帖子,他仍照舊走了角門,免去那些繁文縟節倒自在些。灌了兩口茶,他讓小廝們幫忙將驢車牽進府裡,車上的東西都是連氏備來送給三房賀秦望歸宗之喜的。

此次認祖歸宗,除了遍請京中望族之外,還廣邀親友,三太太羅氏的娘家人也請了不少,連氏便是作為她的娘家親戚收到了帖,但是連氏自己來不了,隻能讓何寄將禮送來,道聲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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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氏病了。那病綿延近半年,初時不大顯,尚能行走活動,入夏後這病卻突然轉重,待何寄從廣澤回來,連氏已病得下不了床。何寄遍請名醫,散了大把銀兩出去買來名貴藥材,那病也不見起色,一日拖著一日罷了。是以最近他沒有心思再顧其他,隻偶爾往沈家走走,想瞧瞧秦婠的傷,不過每回都沒見著,下人隻是拿話搪塞他,不是秦婠在歇著,便是她不得空閒,總有理由不見。

細算起來,他已有段時日沒見過秦婠,也不知她的箭傷痊愈沒有。

驢車拉進秦府,搬到三房的端安園,羅碧妁自小將何寄當半個兒子看待,這大日子裡也不慢怠他,親自在偏廳招呼何寄,拉著他一通問,多是問的連氏病情。何寄皆一一詳答,羅碧妁聽了心裡不好受,安慰他幾句,又拿了好些上好藥材回禮給他,讓他今天一定留在秦家吃過酒才準回。何寄點下頭,她才又叮囑人好生招待他,便又匆匆去了前頭。

秦望的大日子,她和秦少白這做父母的,怎麼能不在場?況今日貴客來得多,他們更加脫不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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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寄在偏廳坐了一小會,便聽到外頭一陣腳步聲,接著便是甜甜的喚聲:“娘!”尾音打卷,是秦婠回來了。他眉梢一跳,快步走到會偏廳窗前,看著庭院樹蔭裡的身影,婷婷嫋嫋,確是秦婠無疑。母女兩不知說了什麼,一路笑一路鬨,秦婠走路沒個正形,挽著母親半埋頭在她肩上,很是歡快,與在廣澤時判若兩人。

沈浩初不在她身邊,應該是被留在外院陪著見客了。雖說鎮遠侯府被燒之事惹得京中非議紛紛,都道侯府要落敗,可這謠言沒出兩天便不攻自破。

鎮遠侯府的舊事皇帝沒有追究的意思,反倒連番賞賜下來安撫其心,沈浩初也因此前清州之事與喬宜鬆之案接連幾天被召入宮中麵聖,後又隨卓北安同審此案,聽宮裡傳出來的消息,天子對沈浩初十分賞識,而卓北安亦大力舉薦,隱隱約約有扶植沈浩初取代自己輔佐天子之意。眾人略作品味便已猜到,這些年卓北安蟄伏大理寺隻是因為身體關係,否則以他之才早入內閣,如今既看中沈浩初的才能,他自是要扶其上位。有他相助,沈浩初入內閣是遲早的事,現在不過磨練,是以雖然沈家出了那樣的事,但京裡想結交沈浩初的人不減反增,就連初時不待見他的秦厚禮,此時也讓沈浩初陪著見客說話,再無從前輕視之意。

對於沈浩初的變化,京中之人看在眼中,都說他昔年紈絝不過韜光養晦,實則鋒芒藏而不露,深不可測,然而事實如何,也隻當事人知曉。不過對秦家三房來說,這便是如虎添翼,得回一個三元及第的狀元兒子,再加上備受天子器重的貴婿,秦家三房因這一雙兒女大掃往日困頓之意,成了京中爭相結交的對象。

短短一年,各人命數皆改,都有新的出路,隻有他,囿於原地,掙不出心牢。

“你何寄哥哥在裡麵坐著,帶了不少你連姨醃的吃食過來,說是要給你的,你進去見見他?”

正心思萬千想著,何寄忽聞羅碧妁聲音傳來,他忙抬了頭振作精神,唇角微微揚起,是個溫和客氣的笑。許久不見,他很想她,但那思念不能表露,他隻是何寄哥哥,哥哥而已。他退回屋間,期待劫後的第一個相逢,可她那腳步卻停在了長廊之下,沒再接近偏廳的門。

有時耳朵太好使,也是件痛苦的事,會叫人聽到不想聽的話。

“不了,娘請他好好吃酒吧,我想去園子裡轉轉,這兒怪悶的。”秦婠的聲音糯糯的,聽不出喜怒。

“你與何寄那孩子這是怎麼了?”羅碧妁卻明顯察覺出她的疏遠。

“沒什麼。”秦婠已轉身離去,腳步漸遠。

母女兩還有瑣碎言語傳來,何寄已然聽不進,隻認清了一件事。

秦婠不願再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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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婠在園子裡逛了一小會,身邊就已聚集不少的姑娘,有些是秦家的女兒,有些是親戚家的姑娘,都恭敬喚她一聲“侯夫人”,有那些想套近乎的,便直接叫了“大姐姐”,秦婠不過笑笑,將帶來的禮逐一分了,沒有差彆對待。

往昔這樣的聚會,姑娘們圍著的,多是秦舒秦雅她們,如今秦雅出家,秦舒落敗,不再出現於人前。

“看,那是誰?”走過蓮池時,有人伸手遙遙一指。●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七月的天,滿池荷花盛放,有人在池畔的毒日頭下怔怔站著,一身白衣蕭索。

“二姐姐。”很快便有人叫出她來。

一時間,眾人神色皆複雜起來。大房與三房不合,秦舒秦婠不合,這已是秦家人儘皆知的事。秦舒出了那樣的事,在家中避了數月,聲名已是不堪,雖有江南王的親事在身,也不過是填房,更何況這親事不被秦厚禮看好,這些時日秦大老爺與和老太爺秦厚禮起了齟齬,父子矛盾漸深,秦厚禮要大房退了江南王這門親事,大房卻死不讓步,秦舒夾在中間,嫁也不是,不嫁更不是——退了這親,京中願意娶她的人家,還剩幾個?

因著這些破事,就連秦望歸宗的大好日子,秦家大老爺也不出現,秦舒更是稱病不出。

可避來避去,她還是在這裡撞見秦婠。

“她不會是要尋短吧?”身後的人小聲道。

秦婠蹙眉,轉頭看了眼有,餘聲皆噤,她拿團扇擋著陽光,摒了眾人獨自走到池畔。

這個位置,正是當初她被人推入湖中之地。

“站在這裡後悔?”秦婠看著滿池蓮花,淡道。

秦舒並不轉身,聲音冰涼:“不後悔,再來一次也是一樣,你隻是勝在運氣太好。”

秦婠捏著扇柄,看遠處蜻蜓飛起。對一個因此受過斷頭之刑的人說運氣好?真真可笑。

“冥頑不靈。”她道。

秦舒望來,神情憔悴,臉已瘦得削頰立骨,雖還是我見猶憐的美,卻透出幾分刻薄,沒了從前仙姿豐骨,隻是個尋常美人。

“你得意什麼?若沒有當日之局,你秦婠又何德何能能做上鎮遠侯夫人,風光萬丈地站在這裡?你不應該感謝我嗎?”秦舒冷笑。

“感謝你?謝謝你推我入湖?謝謝你設局讓我錯嫁他人?還是要謝你幾次三番奪我母親家產?”秦婠搖了搖扇,風也是熱的,她不想再站在這裡,“你想要的,都是他人手中之物;而我所有的,不過是我自己應得的東西。如今這一切是你咎由自取,與旁人無關,你且好生受著。”

平靜拋下幾句話,她走回樹蔭之下,有人大著膽子問她:“大姐姐同二姐姐說了什麼?可是勸她回來?”

“勸不動,放心吧,她不會尋短。日頭毒辣,正適合反省,隨她曬著吧。”秦婠搖著扇離去,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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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寄在端安園呆得煩躁難當,秦家請的人多,下人們不夠用,都派到前邊招呼人,偏廳裡也沒人招待他。他略又坐了會,便出了偏廳,自去前院找酒。因連氏的關係,秦家他常來,路也熟,下人們也認得他,今日賓客又多,他獨自一人倒也不奇怪。

隻是走沒兩步路,他就聽到端安園的長廊下有兩個丫鬟捧著衣裳往外走,邊走邊閒談,聲音遠遠傳來,清晰入耳。

那都是羅碧妁身邊的丫鬟,聊得正是秦望,隻是說著說著,又扯到沈浩初身上。

“二公子是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