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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卷(重生) 落日薔薇 4271 字 6個月前

後再找機會說服你祖父,但眼下已然不及,你回娘家後與秦望一定要馬上找你祖父。”

“那有我哥哥就夠了……”秦婠沒那麼輕易被他騙到,哽咽道,“沈浩初,你在祖母那裡留了和離書,對嗎?”

沈浩初一滯,不知為何她會在此時提及這件事。

“你老是……老是替我安排後路,老是護著我,可我不想總這麼被你護著。你教我那麼多,我也想幫你,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是……是你卓北安的妻子。”她不敢哭,怕被人發現異樣,隻好忍著。說也奇怪,他不在的時候,她明明都不哭的,才剛與他相逢,她就哭了幾場。

“你已經幫了我許多,小婠兒……乖……”沒什麼比親耳聽到她說“我是卓北安的妻子”更叫他高興的事了,他挑起她的下巴,俯頭輕觸她的唇瓣,以這溫存舉動來安慰她,“我會儘量拖延時間,在家中穩住對方,你在外頭方便行事,要幫我做幾件事……”

她認認真真地聽完,直身一撲,勾著他的脖子把頭埋進他頸間。

直不想離開他。

如此突然。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

推薦篇基友的文噢,奇幻文《史上最苦逼的救世主》,作者湛空

自古槍兵幸運E,她的職位明明是騎士,為什麼還能苦逼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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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抵京

從三裡坡到兆京東城門的這段路並不算短,秦婠說自己頭暈,馬車的速度已經減到最慢,可她仍舊嫌快。

兩世為人,秦婠都沒走過這般艱難的路,時間流逝得太快,似乎幾個呼吸之間,就已走完一輩子。經曆分分和和,也經曆生離死彆,斷頭刀挨過,黃泉路淌過,卻不曾像今日這樣害怕。

可偏偏,她不能害怕,就連與他多說一句情話的時間,都沒有。

不論馬車再慢,他們始終進了城。

秦婠聽完沈浩初所有的叮囑,胡亂扯起他的衣袖揉去眼中未落的淚,定了定神,道:“我準備好了。”

見到她這副要慷慨就義的模樣,沈浩初不禁想笑,可那笑到了唇邊,卻化作一絲苦澀。

她走到車門前,朝車夫喚了聲:“停車吧。”

“籲——”勒馬的聲音傳來,馬車緩緩停止。秦婠轉頭看他:“沈浩初,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有你的抱負與理想,前路刀火,隻會比沈家更加危險,做你的妻子,便要做好承受這些的準備。那麼這場延續兩輩子的噩夢,就算是來日刀火前路的起點,我會陪你一步一步,全部走完。”

再世重生,沒有誰拯救了誰,這不過是段相互成長義無反顧的路,每一步,都是嶄新。

————

馬車在鬨市區停下,前頭的沈浩文立時調轉馬頭過來,正遇上掀簾而出的沈浩初。

“出了何事?”陽光炙熱,沈浩文的後頸被曬傷,叫汗水一泡辣辣的刺,他便縮了縮脖子,焦灼道。

“這趟秦婠瞞著嶽父嶽母出來尋我,惹得嶽父嶽母為其勞神傷心,嶽母更為此病倒,秦婠心掛父母,我與她商量過,讓她先回娘家瞧瞧二老,我和你回府見老太太。”沈浩初跳下馬車回道。

“啊?”沈浩文極為意外,不禁朝著車門內窺去。

車門已掩上,看不清車裡人。秦望亦從前方回來,他本要在此與沈浩初分彆,帶著人馬去羽林軍的大營複命,聞及此語也頗感意外,但他何許聰穎,馬上便接話:“是啊,家母心憂成疾,我離京時她已病倒多日,心病還需心藥醫,沈侯仁德,特令舍妹先回家安慰母親。”

“這……”沈浩文遲疑地望向身邊的一個護衛。

沈浩初笑了:“怎麼?我隨你們回去還不夠?”

一句話,說得沈浩文既驚且愧,卻不敢多言,隻複雜萬分地開口:“浩初……”

“沈家的事,沈家自己解決,無謂多牽他人。秦府馬上有喜事,都是親戚,若是鬨開也不好。”沈浩初笑著解釋,隱晦地指明秦家要與江南王結親,秦婠也姓秦,若是出了意外,也要影響兩姓交好。

“侯爺既然如此說,那便憑侯爺一回。”那護衛咧唇,代沈浩文拿了主意。

話已至此,沒有瞞的必要了。

“侯爺請。”他又做個“請”的手勢,立時有人將沈浩初的坐騎牽來。

沈浩初翻身利落上馬,朝秦望拱手:“舅兄,拜托了。”

秦望鄭重回禮,不語。沈浩初又回頭看了眼已闔上的車門,雙腿一夾馬腹,高喝了聲:“走吧,回府。”人已策馬而出。

————

“走了嗎?”

隔著馬車壁,秦婠的聲音又低又沉,一掃前兩日的鬆快。

“走了。”秦望回答她。

車門被人用力推開,秦婠從車內鑽出,雙眸死死盯著前方人馬消失的方向。

“秦婠,發生何事?那些人不是沈家的護衛。”何寄沉默許久,終在此時出聲。那起人下盤很穩,武功不弱,沈家的護衛可沒這樣了得的武藝。

秦婠緩慢搖頭:“那是江南王的人,沈家被江南王暗中控製了,用以威脅……”

她說著忽然想起什麼,看著何寄,道:“用以威脅侯爺。”

何寄覺得她的目光有些憤意,可不及細想,整副心思已被她話中內容牽扯。

“哥哥,走吧,我們先回家,再作打算。”秦婠朝秦望道。

雙目所及,是熱鬨街市,路人往來忙碌,酒菜馨香四散,是京城最常見的景象,平凡普通,如今卻暗藏殺機。

————

以最快的速度抵至秦府,秦婠飛快跳下馬車。府外前的門子正向秦望行禮:“二公子。”認祖歸宗的儀式雖因他離京而往後延遲,但秦府的下人們早都認清這位風頭正健的新科狀元。

“大姑娘?這是……”見到秦婠風風火火地跟著秦望往府裡走,下人們大為詫異。

可秦望與秦婠誰也沒理,徑直入府,往端安園走去。回秦府的路上,秦婠已將沈家之事與秦望說了大概,知曉事態緊急,秦望無半分猶豫,立時就帶她回府打算見秦厚禮。

“祖父那邊交給我,我會說服父親與我一起去見祖父,你隻管辦好另一樁事。”一邊往端安園走,秦望一邊道。

“有勞哥哥。”秦婠快步走著,不去想沈浩初現下如何,隻將心思放在眼前之事上。

園中下人看到他們都非常驚訝,而聞訊而出的羅氏已走到了端安園門口,一見秦望秦婠眼就紅了,秦婠飛奔上前,緊緊抱住母親,從母親身上汲取暖意來驅散心頭濃烈不安。

可她沒時間與母親多說,隻道:“母親,父親現下何處?我與哥哥有急事要見他。”

羅氏雖滿腹問題,可見二人急切模樣,恐有大事發生,心中不禁惶然,秦望卻道:“你先去大理寺,馬車和人已經備在西角門了,現在過去還沒什麼人知道。”

這話卻是對秦婠說的。

秦婠點點頭,再抱了下母親,轉身離去。~思~兔~網~

————

雖然沈浩初說得雲淡風輕,可秦婠知道,她的時間很少。

如果對方不能和沈浩初取得共識,看破沈浩初的拖延之策,那便極有可能痛下殺手,她沒有更多猶豫和遲疑的時間。催了幾次加快速度,車夫無奈:“夫人,小的儘力了,再快不了了。”

秦婠撩簾看車外天色,時已近暮,天邊橘陽一盤,墜入湛藍似洗的碧空。

“夫人,到了。”車夫喚了聲,已將馬車停下。

秦婠出來,急步朝大理寺走去,希望這個時間,卓北安還在衙裡。她的運氣不錯,卓北安果然還在衙中,衙役前往通傳後很快回來,請她入內。

卓北安正在後堂,天雖未暗,可後堂的燭台上已經點滿燭火,四角的宮燈亦被點燃,殘破的卷宗堆滿各處,卓北安正帶著兩個寺正站在書堆裡翻揀,秦婠到時,他正難得地忙出一頭汗珠。

“卓大人。”秦婠站在堂口行禮。

卓北安仍俯著身,隻側過頭看她,她目色沉斂,眸中有一小簇火光閃動,不是從前的澄澈。數十日未見,她清瘦許多,透著風霜。

“回京了?”他語氣很淡,卻又沒那麼疏離,隻是問出此語後忽然神色一凜,直身肅道,“發生何事?為何你一人前來?他呢?”

有些不對勁。

秦婠看了眼屋內的人,卓北安揮揮手,身邊的人儘皆退下,他方以眼神問她。秦婠邁過地上散落的幾份卷宗,道:“侯爺回沈府了,而沈府……已落入江南王的手中。”遂將因由與卓北安說了一遍。

卓北安越聽臉色越沉,聽到最後急怒攻心,撐著桌子不住地咳。秦婠忙走到桌旁,替他倒了杯茶送到他唇邊,他就著她的手飲了兩口,緩去這陣急嗽。

大病一場,他的身體越來越差了。

“卓大人……”秦婠實在不忍見他受頑疾折磨卻還要操心這些事,可不找他,她還能找誰?

“我沒事,你不必擔心。”察覺到她的情緒,卓北安站穩身子,安慰她,又道,“他想怎麼做?”

“侯爺懷疑此事由喬宜鬆主謀,喬宜鬆為江南王派往京中的得力謀士,定與此事脫不得乾係。侯爺的意思是我們在外可先將喬宜鬆抓獲,再從他口中探取沈家人被關之地與宅中情況,進行營救,而他則留在宅中與對方的人馬談條件拖延時間。”秦婠回答道,也沒問那個“他”指的是誰。

彼此都心知肚明,這是在問沈浩初。

“還沒找到喬宜鬆犯事的證據,官府無法拿人,況且喬宜鬆與朝中幾位官員有些來往,他若是被抓,馬上打草驚蛇。”卓北安眉頭緊蹙,“而江南王之事非同小可,又牽涉龐大,沒有皇上的旨意,誰也不能以此拿人,喬宜鬆抓不得。”

“我已讓哥哥與父親說服祖父進宮麵見皇上,稟陳此事,不能先行一步嗎?”秦婠急道。

“不能。牽一發動全身,貪腐之事涉及朝中肱骨大臣,其中不乏內閣輔臣、世家大族,一動就是朝野動蕩,政局不穩,即便是皇上也要謀定而後動,何況眼下皇上他……”卓北安言語忽止。

“眼下怎麼了?”秦婠問道。

“沒什麼,皇上眼下另有棘手之事罷了。”卓北安改口。謝皎被霍熙帶回宮中之事已然被謝家人知曉,霍熙這兩年不甘心做傀儡皇帝,正在脫離謝家掌控,如今卻貿然將謝皎帶回,正引發無窮後患,一樣也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無暇他顧。

“那……那我們該如何是好?”秦婠下意識地問他,一如麵對沈浩初那般。

“儘快找出喬宜鬆的罪證,從黃氏之案與二十年前舊事入手。”卓北安指著地上的卷宗,道,“昨日我接到他的快馬來信,讓我去應天府要回二十年前京城舊案卷宗,我已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