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頁(1 / 1)

蜉蝣卷(重生) 落日薔薇 4302 字 6個月前

沉了些,目光落在她頸上與背上纖細的係帶,隻要他勾指,無需怎麼用力,那係帶就會被扯斷……腦中自是心猿意馬地浮想連篇,他卻還克製著,隻去解她纏在傷口上的繃帶。

手繞到前側時,不經意間沾過一星綿軟肌膚,兩個人都同時倒抽口氣。

“侯爺……”她略帶哭腔地開口,討饒的味道。

沈浩初急喘著按下情緒,以最快的速度解開最後一段繃帶。

她的傷口曝露在他眼前。

“是不是……很醜?”她有些在意。

“不醜,已經結痂了,很快就會有新肉長出,等回去了我去宮裡討些祛痕的藥膏敷上,過段時間就沒痕跡了。”他強迫自己專注於她的傷口上,“還疼嗎?”

“不怎麼疼,就是……”她不好意思地扭扭肩,“有點癢,我撓不到,難受。”

“不能撓,好不容易才結痂,要是撓破就麻煩了。”沈浩初按住她不安分的肩頭,湊近些看那傷口。

“癢。”他溫熱的氣息噴過肌膚,秦婠覺得原就難耐的癢更加劇烈了,忍不住將手過肩,費力去夠傷口。

“彆動。”他忙抓住她的手,“我來幫你。”

還沒等秦婠想明白他要怎麼幫,她就已趴在大迎枕上,男人的指腹沿著傷口邊緣劃著圈,摩挲著傷口四周的肌膚,人也跟著她緩緩傾倒,斜倚在她身側。

秦婠半眯了眼。

癢還是癢的,舒服也是真舒服,她發出一聲喟歎,身體漸漸鬆軟。

“茶……”

珠簾外頭,秋璃已捧著沏好的茶過來,她甚至還貼心地準備了一碟點心,不過隔著簾隱隱約約看到床上的兩個人,她急忙把半聲尾音咽下,機智地轉身離去。

自打跟了這兩個主子,她就已經明白,有時候他們要茶不是真的要茶,要水也不是真的要水。

嗯,做人要識趣。

屋裡,沈浩初的目光流連在秦婠光/%e8%a3%b8的背上,往下,便是那條月白的縐紗裙,紗料薄軟,鋪在床上後便勾勒出朦朧的腿……思緒更加紛亂了。

秦婠卻舒坦非常,懶洋洋地開了口:“你去清州一趟,到底發現了什麼,能讓江南王的人不惜千裡追殺,甚至連我都不放過?江南王的事,與咱們府有關?”

沈浩初的思緒倏爾一滯。

“有關。瑞來春堂的喬宜鬆,你還有印象吧?”

“當然記得。”秦婠把臉轉向他,長發散了滿枕。

“喬宜鬆是江南王派往京城的人,借行商之名大肆賄賂朝廷官員,再以此要脅他們聽其擺布,清州水壩的貪腐案,遠不是上輩子所知曉得那般簡單,而喬宜鬆此人……”

他頓了頓,又道。

“他原是京城慶喜莊的人。”

秦婠猛地仰頭。

那不就是鎮遠侯府的佃戶?她記得,三房的林氏,也出自慶喜莊。

作者有話要說:  本想直接刷劇情,掃了眼評論區,嗯,還是先發點糖吧……捂臉。

第149章 長談

秦婠%e8%83%b8`前小兜已微鬆,她這一仰頭,甸實的果子沉沉兜墜在淺櫻色的綢料內,晃得沈浩初喉頭一緊,連帶著原本要說的正經事,都被這風光撩得接不上茬。

“此前我隻說他是京城人士,可不曾聽說他是慶喜莊的人呀?況且慶喜莊的佃戶們我都派人摸過底細,從沒聽人提過莊上有喬姓人家。”秦婠猶不自知,思忖著道了兩句,發現沈浩初的目光凝在某處,連手上動作都停了,她疑惑地喚了聲,“侯爺?”眼珠子順著他的目光一低,頓時明白他怔愣的原因。

“不許看了。”羞惱地又趴下去,她隻差沒將臉埋到迎枕裡。

“小婠兒,你這樣子,我很難與你說正事。”沈浩初歎了聲。

怪道人家說美色誤人,聖賢都克製不了,何況是他?他從前不知,如今卻是領教了。

“混蛋。”鮮少從他嘴裡聽到今晚這樣不正經的話,秦婠覺得血都在往上湧,脫口罵道,再不管他是誰。

沈浩初低低笑了,拉過薄薄絲被蓋在她腰背上,這才又開口:“喬宜鬆離京至少已有二十年,慶喜莊的佃戶早就換過好幾批,這二十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誰也不知道,沒人記得喬家也正常。喬宜鬆的來曆原不是秘密,可細查之下才發現大有文章。”

喬宜鬆的發家史在大安並不是大秘密,他早年流落清州時以賣苦力為生,憑著不怕死的狠戾個性赤手空拳建下了隆興幫,成為清州苦力之首,不過從沈浩初的調查來看,這其中多少有江南王刻意扶持的關係在內,為的就是讓隆興幫包攬清州所有營造活計與基建物料。

江南多水患,朝廷年年撥款修築河道水壩,喬宜鬆便憑著江南王的關係,連著幾年都拿下江南幾大工事的招標,再以次充好,將朝廷撥下的款銀大批貪下。

這所謂的江南首富,就是這樣出來的。

“這自然是江南王的授意,喬宜鬆貪下的大部分銀子都給了江南王,以作他暗中招兵買馬的軍餉。清州府一帶的兵種兵數早就逾越一府之製,江南王在那裡的威望猶勝皇上。”沈浩初撫著她絲緞般的長發,蹙著眉說起喬宜鬆的來曆。

清州情況不容樂觀,可惜當初他死時,江南王的造反才揭開序幕,他們並沒得知後事如何。

“這二人官商勾結,欺上瞞下,貪了朝廷大批官銀,卻不顧民生,清州水壩事關江南數十萬百姓的生計,可所用之料卻多是濫竽充數。這水壩花費了朝廷百萬銀兩,如今看來都被江南王聯合喬宜鬆並當年負責水壩的一眾官員所貪。”

秦婠趴得累了,轉個身而向他側倚著,這回她學乖了,沒忘把絲被拉到肩頸上,徹底阻隔他的目光。這防備的小動作讓沈浩初失笑,卻也沒阻止她。就這麼麵對麵躺著,說些體己話,他覺得也很好。

“為了調查清州水壩之事和喬宜鬆的背景,我找到了喬宜鬆早年做苦力時的工友,從他嘴裡得知,喬宜鬆在早年曾無意間透漏過自己是兆京慶喜莊人士,因為犯了案子而被逼逃到清州。不過可惜,除此之外,他沒有再透漏過更多的情況。”他不疾不徐地說著,看她聽得無比仔細的表情,唇角勾起淡淡笑意。

“二十年前,慶喜莊……”秦婠嚼著這幾個字。

“想到什麼?”也不知道這丫頭想到了什麼,皺著臉苦思不已。

“慶喜莊的佃戶不多,同莊的人彼此間都熟悉,按說咱們家三嬸娘與這喬宜鬆同為慶喜莊的人,年歲又相當,二十年前都還年輕,他們應該認識才對,可是……”秦婠想起的是上輩子的事,“上輩子我在沈家見過喬宜鬆一次,是在老太太臨終前一天,那天三嬸娘也在,可她好像第一次見喬宜鬆似的,兩人互不相識,很是陌生。”

隱隱約約的,有條總是聯係不上的線被漸漸接上,秦婠繼續道:“這輩子她也早就聽到喬宜鬆的名字,甚至知道二房頻頻接觸瑞來春堂,她卻毫無反應,這很奇怪。”

明明是認識的人,就算記憶久遠模糊,聽到或見到時總要有些熟稔反應,不該是全無波瀾的模樣,除非是故意裝出的。

“二十年前,慶喜莊,棲源庵,沈浩允,喬宜鬆,三嬸娘……”秦婠斟酌著,這幾個人都圍繞著慶喜莊,亦或是棲源庵,這太湊巧了,其中必定有些關係。

林氏是二十年前嫁進沈家的,以沈家家世,就算庶出的兒子再不濟,也不可能娶個佃戶之女。喬宜鬆是二十年前犯案離京的,沈浩允是二十年前在棲源庵出生的,而其父也在棲源庵被關多年……

“沈浩允?棲源庵?”沈浩初眉頭攏起,“你在京城時又暗地裡調查這些事了?”

就知道她這性子不安分,難怪招來那麼多劫難。

秦婠“嘿嘿”一笑,眼裡有賣乖討賞的意味:“你那麼厲害,那我也不能丟你的臉,怎麼說你也教了我半年,是不是?北安叔叔。”≡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最後那聲“北安叔叔”叫得沈浩初又酥又惱,恨不%e5%90%bb住她的嘴,好叫她說不出話。秦婠卻很警覺地察覺他的意圖,馬上開口說起這段時間沈家發生的事並她所調查到的各種結果,將沈浩允的來曆一五一十都說給他聽。

“老太太……可能沒說實話,或者說她還在隱瞞什麼。”沈浩初靜靜聽她說完來龍去脈,眉頭大蹙。

“那接下去該怎麼辦?”秦婠問他。

“先把喬宜鬆的底揭了。他既然在京城犯過案,那麼當年必然在應天府留有案底卷宗,回去後調取二十年前的卷宗到大理寺翻查便知當年到底出過何事。”沈浩初斷然出聲。

“可應天府尹陸覺好像也是他們的人,他會讓我們調閱當年卷宗?”說起應天府,秦婠陰影猶存。

沈浩初冷哼,眼中戾色閃過:“不讓也得讓,他自身都難保。那本名錄之上,他陸覺的名字可掛在前頭,應天府恐怕也要換人了。”

名錄之上涉及諸多京官,此番回京怕是要有一場血雨腥風。

秦婠微微一顫,沒來由浮起股冷意。

“彆怕,有我在。”他敏銳地察覺她的顫意,伸手摟過人,這回他必定守在她身邊。

“嗯。”她點點頭,靠到他懷中,又聽他低低開口。

“小婠兒,你娘家大伯的名字,也在名錄之上。”

秦婠心頭驟跳,她知道秦家大房與江南王早有牽連,卻不想連錯處都叫人拿住。若隻是貪腐案便就罷了,可事涉謀逆,誅連九族之罪,大房卻還要出個江南王妃,把秦家和江南王綁到一塊,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回去後,我便會同哥哥一起,勸父親向祖父提出分家。”秦婠道。這件事,不能再拖了。

“我也會幫你的。”沈浩初抱緊她,又問,“小婠兒,你說了這麼多,怎不提你被應天府下獄之事?”

秦婠摩了摩他的手背,小小聲道:“人都出來了,沒什麼好說的。”

“平時在家一點小事你就哇哇大叫,如今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卻不告訴我?”沈浩初親了親她的頭頂。

“崔乙和你說了?”秦婠眼見瞞不住,用頭拱了拱他的下巴,“不想你擔心,那事都過去了,幸好北安……”

剛要提卓北安,她忽然想起,眼前這位也是卓北安。

“幸好另一個你及時趕到。說來我兩輩子的牢獄之災,都虧得有你在。”秦婠不無感慨。

能重生已是匪夷所思之事,她卻還一次性遇到兩個卓北安,過去與現在重疊,真真叫人……像做夢一樣。

“陪你的隻有我,那位……仍是你的北安叔叔。”沈浩初想了想,糾正她。雖說都是自己,但要是她一視同仁,他也是要不樂意的。

普天之下,會和自己吃醋的,怕隻有他了。

秦婠“嘻嘻”笑,很快又黯淡:“不知北安叔叔現在如何了?我這趟離京來尋你,本是求他幫忙,結果卻引得他急怒攻心,吐血病倒,真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