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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卷(重生) 落日薔薇 4256 字 6個月前

問兩句話。”

何寄想問她出了何事,但看她不欲多談的模樣,便沒多問,隻喚來沈浩武。

“這幾日嘉敏和澤念可有異常之處?”秦婠問他。

沈浩武拿汗巾胡亂擦汗,一邊聳肩放鬆肌肉,一邊回憶:“沒什麼奇怪啊,上回那事過後,嘉敏就被拘在屋裡,阿念倒是常去找她玩,不過兩人時不時就會吵架,和以前一樣。”

秦婠待要再細問,他卻一拍大腿,道:“啊對了,昨天我遇見嘉敏身邊那小丫頭片子,她苦哈哈地抱著一堆被剪壞的布頭棉絮,和我說什麼小虎死了,要埋在哪裡好?問得我發瘮,那就是個布縫的充棉老虎。”

“可知道那布老虎是怎麼壞的?”秦婠又道。

“好像說是被阿念剪的。”沈浩武回答,又奇道,“嫂子,這事和今日澤念落水之事有關係嗎?”

“沈澤念落水了?”何寄蹙眉驚道。

秦婠向他點了點頭,又朝沈浩武開口:“知道那布老虎被埋到何處去了?”

沈浩武這會便乾脆地搖頭:“不知道,怪瘮人的,我就沒理。”

秦婠了解完大概,讓沈浩武回去繼續練武,她望向何寄:“府裡……應該潛伏著一個人,要置沈家死地,可能和沈從山、沈浩允有關,也可能和江南王有關,我要把這個人挖出來。”

何寄瞳孔驟縮,隻看著她瘦弱的肩膀挑著無形重擔,眉梢眼底既有疲倦,也有堅毅。

從何時開始,她變了……不再如從前那樣毛躁衝動,漸漸沉斂。

似乎是從沈浩初走後,她隻剩自己,連何寄也不能給她半分安全感。

作者有話要說:  誤會了吧,我沒說要匆匆完結呀,我原打算這段時間嘗試雙更一下,看能不能寫完,然後今日梳理完情節發現,雙更也完結不了,所以我安心地放棄了這個打算……到時候請假。

順便,星河小姐姐沒完全下線,還有一小段。話說星河小姐姐的人設,有點接近霍錦驍,就是燕王不像東辭也不像祁爺。

第119章 凶手

從校場離開,天色已暮,霞光卷著雲金燦燦壓在天邊。秦婠快步走回芷園,芷園院中隻剩下幾個當值的粗使丫頭,跪在地上的秋璃卻已不見,她離去前安排在芷園候著的青紋從廊下過來,低聲回話。

“下午念哥兒燒得厲害,屋裡鬨騰得很,老太太沒力氣審,就讓先把秋璃關進黑屋去,預備明日用刑再審。”

秦婠攥了攥拳,很快鬆開。犯有大錯的丫鬟,主家可以動用私刑,掌摑鞭笞棍棒等等,罰後不死或賣或棄,下場淒慘,秋璃擔的是大罪,為害家中子嗣,這刑罰是最重的那種。

看了眼屋門簾下來回走動的鞋尖,秦婠不打算進去,又徑自去了黑屋。

黑屋是個無窗的房子,進出的門被粗沉的銅鎖鎖起,隻在靠近地麵的地方又開了個小洞,用以往裡塞每日水糧,狗洞似的。這是大宅院裡用來懲罰犯錯女人的地方,進去了四麵無光,不知時日,呆上三天人就要瘋。

秦婠匆匆趕到黑屋時,三個強健的仆婦正扭著秋璃往黑屋裡押,宋氏心腹陳媽媽帶著個丫鬟站在旁邊看著,見秋璃一直掙紮,便冷著臉上前,照著秋璃臉上就是一耳刮子:“黑心的娼婦,還不老實些,省得我們多花力氣,還想著你那主子能救你?她自保都不及,傷了我們念哥兒,那可是咱們府的金孫,你以為老太太、二太太能饒過她?”第二掌還要打下時,卻被人拿住手腕,陳媽媽一轉頭就對上謝皎冰冷的眼。謝皎那掌箍得緊,陳媽媽動彈不得。

“陳媽媽是在說我?”秦婠上前,話說得平靜,卻在陳媽媽開口前揚手便是一掌,扇得陳媽媽歪斜了臉,“這一掌打的是你私下編排當家主母。”

語畢,她鬆了鬆手指,太久沒親自動手教訓人,她這力氣不夠,倒把自己手掌震得發麻。四周的人卻是看呆,她素來和善,便是動怒也甚少有這般疾言厲色的時候。

那廂陳媽媽已紅著半邊臉哭嚎開:“是老太太命人將她收押在此地,夫人可不能違逆老太太的命。你們……她毒害念哥兒,這是要絕了沈家的後啊,會有報應的!啊——”

哭嚎到一半,隻剩下嚎叫,謝皎已扭著陳媽媽的手腕翻折下去,痛得她老臉緊皺,說不出半句話。秦婠看了兩眼,森冷目光瞥向那三個仆婦,那三人被震懾,情不自禁鬆手,秋璃一下便癱倒在地,她已被折磨得沒有站立之力。

“夫人……我沒……”嘴裡塞的布條被取下,秋璃渾渾噩噩開口。

“我知道。”秦婠蹲到她麵前,將人輕輕一抱,手撫撫她的手腦,道,“你放心,明日我定會救你。”

秋璃聞言隻是落淚,旁邊的仆婦呐呐道:“夫人,這老太太吩咐的,我們必要將秋璃姑娘關入黑屋……”

“放心吧,我不為難你們。”秦婠親自扶起秋璃,一邊將她送往黑房,一邊敲打幾人,“人,我暫時就先放在這裡,你們好生照看著,要水要糧不可短,可彆讓我明日發現她身上再添新傷,若有,我必不放過你們任何一個人。你們替我照看好了,好處自然也不會少。”

“是。”三個仆婦也不敢得罪她,怕應允。

秦婠已把秋璃扶進黑房,隻道:“秋璃,且委屈你在這裡呆上一宿,你不必擔心,隻好生歇著。”

秋璃點點頭,對她信任。

————

安頓好秋璃,秦婠又匆匆離開黑房。天已徹底黑了,她奔走一日,除了早飯外滴水未儘,此時胃中絞痛,不由用手壓住胃。謝皎忍不住勸她:“回去吃點東西吧。”

她搖頭,步伐絲毫未緩:“明日就要動刑,我怕來不及。”

“你還想做什麼?”謝皎問她。

“我去見老太太。”秦婠道。

沈老太太在芷園也呆了大半天,見沈澤念入夜後病勢有所減緩,才被眾人勸回豐桂堂。秦婠到豐桂堂屋外時,老太太犯了頭疾歪在榻上,許嬤嬤正給沈老太太焚艾熏頭,聽到丫鬟說秦婠求見,許嬤嬤剛要開口讓秦婠回去,老太太就先開口了:“讓她進來吧。”

秦婠把謝皎留在外頭,自己進了屋,屋裡一股艾草味道,老太太隻穿了身寢衣歪著,規整的發髻散下一半,頭上勒著珍珠抹額,鬆垮的臉在燭色裡顯出十分疲憊,隻有一雙眼睛洞察地看著秦婠。

不必秦婠開口,老太太已經知道她的來意。

“若你是來替那丫頭求情的,便死了這條心吧。謀害子嗣的罪名,彆說一個丫鬟,就是你也擔不起。與其替你的丫鬟操心,不如你先替自己想想。”沈老太太捏著眉心坐起,一身素青的寢衣削減去她素日富態,倒像個尋常老人。

秋璃是她的貼身丫鬟,若是坐實謀害子嗣的罪名,秦婠也難辭其咎。

秦婠有些詫異,老太太並沒衝自己發怒,也沒冷言以向,她言語間隻有疲憊與失望。

“老太太,孫媳前來,並非為秋璃求情,隻希望老太太給孫媳個機會,讓孫媳查明真相。秋璃是我的陪嫁丫鬟,與我主仆同體,若是屈打成招坐實罪名,就等於往我頭上也安了這重大罪,孫媳替她操心,便是替自己操心。退一萬步來說,便不為我,也該為念哥兒查明此事,推他下水之人必然居心叵測,若是放之任之甚至於如其所願,那後果會更不堪設想。”她上前,緩緩跪地。

“機會?你要我如何給你機會?”沈老太太咳了兩聲,許嬤嬤立時捧來漱盂。

“我隻求老太太多寬限些時間予我,我一定能查明此事。”秦婠俯身。

沈老太太清清嗓,喜怒難辨地笑起:“說來說去,你還是想替你那丫鬟求情。秦婠啊,彆家的主子遇到這等事,巴不得撇得乾乾淨淨才好,犧牲一兩個丫鬟又如何?你倒好,自個往刀尖上撞,我該說你什麼好?心慈手軟?”

秦婠沒有辯解,隻是俯著身。

沈老太太已走下榻來,腳步蹣跚,老態儘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知道我為何將侯府交於你手中嗎?”她扶起秦婠,枯皺的手捏住秦婠手腕,“不是因為你是浩初媳婦,不是因為你是堂堂正正的鎮遠侯夫人,論手段,你不比清露高明;論決斷,你不如宋氏,可我還是將整個侯府交給你,你可知為何?”

“求老太太指教。”秦婠搖頭。

“因為你有容人之量,而他們都沒有。他們個個私心太重,小家小利當頭,為一己私欲鎮日勾鬥不歇,凡事做絕,不顧其他親族,所以我才愛你品性。你與他們不同,行事留有餘地,為人坦蕩磊落,不為私欲,公私分明。須知我們這樣的世家,旁枝末節甚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同氣連枝方為興家之本。”沈老太太一口氣說了很多話。

當日她留下宋氏,是不想沈浩文因此與沈浩初心生齬齟,沈浩文要走仕途,沈芳齡要嫁高門,來日與沈浩初必有助益,若是反目到最後兩房皆傷。大家枝葉繁茂,榮辱與共,隻有將亡之家,才會子孫勢如水火。

秦婠將她扶回榻上。

“你身為當家主母,將來也會有你的子孫,手心手背皆是肉,你麵對的永遠不會是一家一房,而各房各屋都有私心,你不可能個個都驅逐。我也並非要你隱忍,隻是你為鎮遠侯夫人,需要明白,你雖身處後宅,日後必要替浩初斡旋於朝野之外種種場合,男人在朝為官,講求用人,你也一樣,既然不能驅逐,你要學著用。放任二房與你們如今水火不容,是你的失職。”沈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光有仁慈,光會容人,是沒用的。”

“孫媳明白。”秦婠低頭。

“你什麼時候能查清此事?”老太太忽又問起此事。

“明日入夜之前。”她沉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老太太倦然閉眼。

秦婠告退,到她踏出院子,沈老太太都沒給她答複。

————

翌日清晨,秦婠起身囫圇洗漱後便召來謝皎。

“你去黑屋守著,如果在動刑前我來不及解決此事,你就將秋璃救出離府。馬車我已經安排妥當,會在西角門外候著,帶她去城郊我的陪嫁莊子上暫避。”她細細交代著。老太太活得久,比她有遠見,但亦有局限,若連小家尚不能顧全,又談何大家?

秦婠也有私心——她隻想要安穩日子,沒那麼大的情操。

謝皎蹙眉:“那你呢?”

“我自有辦法,你無需惦記。”秦婠又將一個包袱遞給謝皎,她做了兩手準備。

謝皎一掂,裡麵卻是沉甸甸的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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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謝皎,秦婠帶著蟬枝去了校場。昨日離開校場之時,她已交代沈浩武幫她做一件事。她想單獨見沈嘉敏,讓沈浩武一早想辦法偷偷把嘉敏帶出來。

到了校場,她等了一會,才見沈浩武果然牽著沈嘉敏快步過來。

“嫂子,你有話可說快些。大嫂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