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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卷(重生) 落日薔薇 4261 字 6個月前

看著就成,我就不親自過目了。”

下人的衣裳,也沒必要她親自掌眼,現下既然沒空,便罷了。

秋璃應聲而去。秦婠便和謝皎邊說邊往蘅園去,正午的日頭毒辣,二人皆避在樹蔭裡走著。一個轉彎,就見雁歌揪著帕子滿麵懼色地站在樹下,看到秦婠過來,當即跪下。

“夫人饒命!”

“有話起來再說。”秦婠使了個眼色。

謝皎上前要扶雁歌,雁歌卻不肯起來,反紅了眼眶道:“是奴婢豬油蒙了心,被二老爺威脅犯下大錯,夫人求您饒奴婢一回吧。”

“威脅?”秦婠覺得這個詞用得妙,難道不是他們有勾結?

“你從老太太屋裡盜走的物件,我已尋到大半。你若想保全自己,還是先將此事老老實實與我道來吧。”她冷道。

“我說……我說……”雁歌連眼淚也不敢擦,跪在地上直點頭,開始一五一十地交代。

這番話說了約半柱香時間,秦婠正聽得麵色冷凝之刻,忽聞外麵有人尖叫。

“不好了,念哥兒落水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下個月去玩,我能在去玩前完結嗎?

第118章 溺水

秦婠帶著謝皎匆匆往芷園走去。

她發現得晚,到流香池時沈澤念已被人救起送回芷園,聽下人說是沈浩武恰巧經過才將人救起的,否則當時流香池附近並無他人,沈澤念落水後無人可救,隻有死路一路,也算是命大。

整個沈府都因為沈澤念落水之事而陷入驚惶不安,芷園內外還是一鍋亂粥,丫鬟婆子們進進出出,麵色焦灼,也顧不上與秦婠行禮打招呼。一個小丫頭匆匆出來,迎麵撞上秦婠,被謝皎攔下。

“夫……夫人。”那小丫頭看到秦婠愣了愣,一腦門子的汗。

“念哥兒怎樣了?”秦婠先問她。

“剛剛……醒過來……如今又暈過去了。”小丫頭被她氣勢懾住,慌張答了句,又回望院子一眼,道,“夫人,奴婢趕著去請大爺過來……”

“去吧。”秦婠揮手讓她離開,聽到沈澤念醒來她心中稍鬆。此事起得奇怪,叫人措手不及,她總有些不安。

小丫頭似乎欲言又止,咬咬唇,飛跑離開。秦婠帶著謝皎步入芷園,剛想再找個丫鬟問情問,卻見廊下院中頂著大太陽跪著好些人,看著像是沈澤念身邊跟著服侍的丫鬟婆子,不過隻有當前跪的那人被五花大綁著,瞧那身衣裳打扮——秋香色的半臂,腦後抓的小髻斜簪了支細細的赤金簪,不是秋璃還是何人?

秦婠著實一驚,急步進院,隻是還未及發問,便見芷園屋子的紗簾被人用力撩開,一道人影衝到秋璃身前,揚手就是“啪啪”兩下耳刮子,打得秋璃麵歪臉斜,她又抬起一腳踹在秋璃肩頭,將人踢到地上,還要打她。

“住手!”秦婠兩步上前,怒道,“嬸娘,到底我這丫鬟做了何事,要勞您如此大動乾戈親自出手教訓她?”

秋璃見到她“嗚嗚”兩聲,從地上掙紮而起,秦婠這才見她已被人拿布堵了嘴,雙頰高高腫起,唇已破皮,嘴角掛著血,眼裡掛滿淚。依稀間秦婠仿佛看見上輩子跪在雪地裡的小丫鬟,生生被凍到身體僵硬,屍骨都掰不直。這輩子,她加倍對秋璃好,自重生以來,她連幾句重話都沒舍得對秋璃彈過,安心將她當妹子養著,等年紀到了便給她尋個好人家,不想今日卻遭了這樣的罪。

見到秦婠,宋氏收了手,卻怒得一張臉猙獰變形,鼻翼急張,指著秦婠罵道:“做了何事?你們主仆二人合謀要害我澤念,還問我何事?若不是你這丫鬟下的毒手,我的澤念怎會落水?現如今昏迷不醒躺在床上!這麼小的孩子,你們也下得去手!”

說著,她又命人取棍棒:“來人,給我打死這心腸歹毒的丫頭!”

“誰敢動手!”秦婠一聲疾喝,震住滿院的人,“事情未明,證據未現,嬸娘就喊打喊殺,便是官府審案都不敢如此武斷。你說我丫鬟害念哥兒落水,證據何在?”

芷園的簾子再度撩誌,纖瘦的人出現在簾下,杏眼咬著淚不落,熬得眼眶通紅,雙手攀在門沿上,染了蔻丹的手幾忽掐進木頭中。

“還要什麼證據?澤念落水之時,附近就隻有秋璃一個人。剛才澤念醒過一回,說有人推他入水,除了秋璃,還有何人?”邱清露雖憤怒,卻還冷靜,不似宋氏那般歇斯底理,但望向秦婠的眼神也似淬了毒般怨恨。

“單憑孩子一麵之辭,怎可取信?”秦婠揚聲道,“今日製衣坊送來新裁製的夏衣,蟬枝打發人讓我去庫房查驗,我因臨時有事,方吩咐秋璃替我跑一趟,讓蟬枝直接拿主意便是。流香池是去庫房的必經之路,秋璃路過那裡有何奇怪?你說附近就秋璃一人,可有證人?”

“胡媽媽,你告訴她看到了什麼?”邱清露點了院中一人名姓。

年近四旬、身著褐衣的老婦上來,低頭小心道:“回夫人,奴婢是在流香池附近灑掃的,當時正在流香池不遠處的涼亭清掃落葉,那處地勢偏高,可將流香池畔景象一覽無餘,奴婢灑掃一半時曾起身小憩,恰看到念哥兒落水,那時附近隻有秋璃姑娘一人,離念哥兒最近。奴婢當時嚇得慌神,立刻求救,恰好武三爺從外頭進園子,聽到奴婢的呼叫趕去救起念哥兒。”

“那就是,你並沒親眼看到秋璃推他下水?”秦婠問道。

“沒有。”胡媽媽老實點頭。

“有沒有親眼見到重要嗎?那裡隻有你丫鬟一個,不是她做的還有誰?”邱清露聞言自廊上下來,恨恨盯著秋璃,想起如今躺在床上的沈澤念,她的怒便不打一處來。

“你們主仆一丘之貉,她是你丫鬟,這事必是你指使的,你當然要護著她。前幾日你接近嘉敏,挑拔得他們姐弟離心,我便覺得奇怪了,不想你竟如此狠毒。有恨衝著我來便是,為何要傷我孫兒?莫非你自己生不出,便嫉妒我這兩個孫兒!”宋氏一邊說,一邊拈著絹帕拭淚,哭道,“我可憐的澤念,你若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和你娘可怎麼辦……”

“哭喪哭夠沒有!”

院外沉拐捶地,小陶氏扶著沈老太太急匆匆過來了。沈老太太已是滿麵急色,剛到此處就聽見宋氏哭喊,不由心中生厭。

“老太太,你可要替澤念作主啊!”宋氏撲上前,跪到地上。

“有什麼事,等給澤念診過再說!”沈老太太眼皮也不抬,徑直進院,身後除了一乾丫鬟婆子外,還跟著個大夫。

邱清露忙將門簾打起,讓老太太進屋,宋氏抹著淚也跟了進去。秦婠想同秋璃說話,卻聽屋裡老太太沉如雷的聲音:“秦婠,你也進來。”

聲音已經沒有平日慈祥,隻剩肅殺。

沈府的子嗣,是老太太的逆鱗。

秦婠隻能以目光安慰秋璃一眼,轉身進屋。裡屋有扇朝外打開的窗子在她轉身之際忽然“砰”地落下,她隻來得及看到窗裡一閃而過的驚懼眼眸,屬於沈嘉敏。進了屋,秦婠跟著人最後一個進了裡間,沈澤念躺在床上,小小的身體裹著絲被,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

屋裡人已擠得太多,秦婠便站在外圍,目光在屋裡轉過,瞧見被黃媽媽攥著手站在角落的沈嘉敏。她垂著頭站著,像木頭人似的一動不動,規矩得奇怪,不期間她抬頭,惶惑的目光從眼皮下鑽出與秦婠眼神相撞,她目光便瑟縮躲開,飛快地藏下去,再不是從前的敞亮。^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大夫診了許久,才說沈澤念暫且無恙,隻恐池水入肺引發傷寒,到午後可能會發熱,要家人好生照看,又留下方子讓抓來煎給他喝。可剛送走大夫,沈澤念就發起寒戰,滿嘴胡話,沒多久又開始發熱,把邱清露和宋氏嚇得守在屋裡一步也不敢離,抱著沈澤念直哭,老太太也端坐在芷園守著。沒多久,二老爺沈從遠和沈浩文也匆匆趕到,幾個姑娘也過來,整個屋子擠滿人,秦婠見狀便暫時退出,隻朝沈浩武招了招手。

沈浩武跟著她走到屋外廊下。秋璃還在院裡跪著,誰也不敢求情,求情也沒用,日頭灼灼曬著,她已汗流浹背,兩眼迷茫,秦婠看了她兩眼,按下心中焦灼,隻朝沈浩武問道:“把今日之事再和我說一遍。”

沈浩武便把路過流香池救下沈澤念一事又說一遍,與胡媽媽所述並無出入。秦婠陷入思忖,此事若非沈澤念意外落水,便是有意陷害。如果今天不是雁歌之事打了岔,恐怕去流香池被陷害的人就是她自己。但眼下秋璃替她受此無妄之災,她一樣脫不了乾係。

若說沈家最恨她,最想置她死地的人,那非宋氏不可,但以宋氏對沈澤念的重視程度,斷做不出以沈澤念性命為賭的事來,所以這事……是衝著大房和二房來的。可這麼做,對誰有好處?似乎沒人能從中得利。

“嫂子……”沈浩武卻欲言又止地喚了她一聲。

“怎麼了?你有彆的發現?”秦婠問道。

沈浩武點點頭:“其實從流香池裡救出阿念時,我好像看到有人影在疊石洞裡竄過,但那時我雙眼為水所迷,也看不真切,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

秦婠麵如沉水,隻道:“皎皎,我們去流香池看看。”

語畢,她帶著謝皎徑直出院,地上秋璃昏昏跪著,幾欲倒地,她並沒多望半眼。眼下心疼已毫無用處,她隻能竭儘所能以最快的速度查清此事,方能將秋璃救出。

————

秦婠與謝皎先去了胡媽媽所說的涼亭,那涼亭在流香池旁的小坡上,是用來夏日觀荷歇腳的蔭涼處。小坡地勢頗高,確如胡媽媽所言,站在其間就能看到整個流香池。流香池是個圓池,兩頭收攏引水環園,池畔設有不少疊石,種著各色花草層疊其間。那疊石矮小,不能成山,隻是小景,秦婠居高而望,隻能看到疊石外觀。

“我們過去看看。”秦婠帶著謝皎又往池畔走去。

不多時二人便到沈澤念落水處的附近。那地方有好幾塊疊石,都是寬矮,其下有些四通八達的小洞,秦婠站在洞前貓著腰試圖鑽入,雖能擠進頭肩,卻已十分勉強,要想在其中穿行更是不可能。

“彆試了,此洞大小不足以成人進入,隻有孩童倒可能。”謝皎看了洞%e7%a9%b4兩眼便道。

洞內曲折,成人根本無法行走,反而會被山棱卡在其間。

“孩童……”秦婠緩緩直起身來,若有所思地回頭望了眼山坡涼亭。

剛才她已經試過,站在山坡上,雖然縱觀全景,但疊石下麵卻是視線死角。

“走吧,我們回去。”秦婠又拉著謝皎回去尋沈浩武。

沈浩武已從芷園出來,去了校場練拳,何寄正在旁邊看著,邊看邊點頭,不時指正幾句。他見秦婠麵色凝重匆匆而來,隻當沈家隱諱之事出了何變故,心裡隱隱擔心,卻見秦婠過來,隻道:“我找浩武